76 中秋

徐蘭又說:“真不理解老頭操的這份心, 唐興義結婚該是他父母操心，他一個做爺爺的操什麽心。”

唐啓陽提起一桶水說:“我也不理解，管他是怎麽想, 我們盡了該盡的責任就行。”

徐蘭揉一揉衣服撈起說:“嗯，現在早上有點涼了, 我請幾天假把長袖衣服做出來, 再把被子和棉衣做好。”

做這些是大工程, 徐蘭覺得不專門請假做到天冷她還做不出來。

唐啓陽笑:“好啊。”

兩人合力把衣服洗好擰幹水, 一起晾上回房。

每天天黑後回房過夫妻生活是唐啓陽最期盼最快樂的事。

探照燈開最小檔放在床頭的牆角, 散發出微弱柔和的光，唐啓陽還用輕薄的紗巾檔住，屋裏朦胧。

夫妻倆在床上纏綿, 登上極點下來後又攀登，沉沉浮浮，最後兩人都累到極致一起睡去。

一夜過去, 初秋的清晨有着一點點涼意, 這是最令人舒适的氣溫。

唐啓陽臉上悅愉, 在廚房用大陶鍋煮上二米粥，在泥爐上用小陶鍋煮着幾個腌夠時間的鹹鴨蛋。

小陶鍋裏的水很快煮開, 他拿走部份燃着的柴火放進大竈裏, 用小火煮着鹹鴨蛋。

随後不久大陶鍋裏的米水煮開，他打開鍋蓋, 讓大米和金黃的碎玉米在鍋裏翻滾, 手提籃子拿菜刀離開廚房來到後院的秋玉米地。

玉米植株在晨霧中顯得郁郁蔥蔥, 葉子深綠, 玉米穗脹鼓鼓的, 放下籃子兩手剝開玉米皮, 掰下玉米放進籃子，掰了七個，把玉米杆上面嫩的地方砍下，下面老的拔起扔地上。

唐啓陽提着籃子，抱着比較嫩的玉米杆回前面，把玉米杆放在井邊石板上，早上喂豬後就把這些玉米杆扔進豬圈讓豬啃着。

他把七個玉米洗一洗提回廚房蒸上，現在的生活忙碌而平凡，他卻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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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蘭喂過地下室的雞，然後煮上豬食，剁豬草，去菜地查看幾種菜苗。

早上的飯是二米粥，一人一個玉米，還有蔥油餅，秋玉米比春玉米甜很多，徐蘭吃完和唐啓陽說:“玉米很甜。”

唐啓陽看她笑說:“明天也吃。”

曉風也覺得很甜，但是玉米是糧食，想開口說話但看到爸爸對着媽媽笑的樣子沒有說出口，默默吃着玉米，瞬間覺得玉米還不如爸爸笑得甜。

吃完早飯洗完碗，一家人分開忙活，徐蘭上工和婦女們一起悠哉栽白菜苗，慢悠悠的模樣她感覺這不是在幹活，而是在游玩。

中午時她去和小隊長請下午和後幾天的假，唐啓明問都沒問就應了。

徐蘭請了假回到家洗手就進餐廳，唐啓陽帶着老大老二也剛好擺好飯。

“媽”，“媽”…，五個孩子們見媽媽進來相繼叫媽。

“哎”，徐蘭笑應，她看向唐啓陽問:“等很久了吧？”

唐啓陽和她說:“也剛做好，餓了吧，坐下吃飯。”

徐蘭坐下說:“還行，早上吃不少蔥油餅頂餓。”

孩子們相繼坐下，一家人溫馨吃飯。

吃完飯徐蘭和孩子們一起收碗時問曉風:“曉風，明天中秋節，學校放假嗎？”

曉風說:“老師說放半天，明天早上還上課。”

徐蘭“哦”一聲，明天隊裏也是放半天假。

曉岱期待問徐蘭:“媽，我們家有月餅嗎？”

徐蘭和她說:“有，你爸從滬市買回來的”，她空間裏有用土法做月餅的方法，和別人抄來的，但今年忙碌，明年再自己試做。

曉雯抱着布娃娃問:“媽，好吃嗎？”

徐蘭拿一疊碗說:“不知道，我也沒吃。”

徐蘭和曉風曉語把碗盤放進籃子，提到井邊洗幹淨再放回廚房，從這點看，徐蘭覺得廚房還是不夠方便。

不過相對大多數人家，這樣已經很好。

随後幾個孩子回房休息，唐啓陽去做泥磚，徐蘭回房間剪裁一家人的長袖衣服。

她把麻袋裏的各類布料歸整，先要用的放在架子上，後面用的堆在大竹箱裏。

她準備用藍白格子的厚布料給曉語曉婕曉雯三個剪，用黑紅格子厚布料給曉風和曉岱剪。

徐蘭整理一下房間，敞開門讓房間裏光線足。

曉風四個迷糊睡一會起來梳頭，準備去上學，出門見隔壁房門大開，媽媽在剪布料。

曉風在門口喊:“媽，我們去上學了。”

徐蘭應:“嗯。”

曉岱靠着門問:“媽，這是給我們做衣服嗎？”

徐蘭說:“是，天氣馬上變涼，要穿長袖厚衣服。”

聽媽媽說真的是給她們做新衣服，四姐妹高興，曉風喊曉岱:“四妹，走了。”

曉岱又看媽媽手裏的布一眼，跟着姐姐們去學校。

她們四個走一會，曉雯抱着布娃娃站在門口喊:“媽。”

徐蘭擡頭看她:“嗯，起來了。”

曉雯走進房間問:“媽，是我們的新衣服嗎？”

徐蘭繼續剪:“嗯，一家都有，你去拿個小凳子來坐在一邊。”

曉雯開心應:“好。”

徐蘭咔嚓咔嚓把新的布料給五姐妹每人剪出一件，再把所有的舊布料（舊被子、舊棉衣拆出來的）拿出來擺床上，從中挑出比較好的，勉強各剪出一件。

四點多，孩子們放學回來做完作業再去打豬草，悶一個下午看媽媽幹活的曉雯暫時放下布娃娃颠颠跟着去。

五點出頭，唐啓陽停下幹活，把兩個月餅，牛皮紙包的桃酥，牛皮紙包的白糖，四個雞蛋收到進一個小籃子裏。

收完他看了看覺得有點少，再放入兩個雞蛋，提去老宅。

路上碰到一些沒有去上工的老頭老太太問他:“啓陽，送什麽給你爹娘過節？”

唐啓陽微笑回:“月餅，桃酥，白糖，雞蛋。”

那老頭看向唐啓陽的籃子，籃子裏只有雞蛋沒有包裝，那老頭說:“哎，六個雞蛋，不少了，月餅是兩個啊。”

唐啓陽說:“是兩個，四叔和人一起做了月餅吧。”

“做了，做得少。”

“……”。

唐啓陽一路和人打招呼到老宅，老宅這一片的房子建得比較靠近，顯得擠，房間也建得比較小。

唐啓陽慶幸自家被分到現在的地方，他提着籃子走進小小的院子，唐振家在院子裏編着竹筐。

唐啓陽上前喊:“爹，我給你和娘送點明天中秋吃的。”

唐振家擡起頭問他:“送來什麽？”

唐啓陽報出:“月餅兩個，桃酥一包，白糖二兩，雞蛋六個。”

都是好東西，唐振家覺得可以就聽老三繼續說:“我本來想今天一早去縣城想辦法買點肉送來，只是昨天中午你去把我罵一通，我心裏不痛快，今早就沒去。”

肉更好，這個兔崽子就因為自己罵他亂花錢就不去買。

唐振家氣得和唐啓陽說:“放下東西滾。”

唐啓陽把籃子放地上說:“行，我這就走”，他本來還想跟老頭說以後自己家的事他不要再來指手劃腳，但見老頭又生氣就沒說，就怕他腦子裏爆血管。

這個老頭腦筋不太清楚，還愛生氣。

唐啓陽回家就做飯，食材少，幾個菜來回地炒，但一家都沒有吃膩，曉風五姐妹更不會吃膩，開玩笑，別人家煮菜就滴兩滴油，自己家炒的菜香噴噴，怎麽可會吃膩。

晚飯後，徐蘭照例檢查孩子們的作業，見曉岱做認真了，給她肯定并說:“曉岱今天做作業認真了，以後天天要這樣。”

曉岱應聲:“嗯，我以後天天認真做。”

轉過一天就是中秋節，大清早唐啓陽還是去縣城。

早上忙活一陣，孩子們去上學，徐蘭也開始用縫紉機車衣服。

曉雯抱着布娃娃坐她身邊安靜看小人書，一會有三個四五歲的小姑娘來找她玩，其中一個是唐啓凡家的秀桃。

徐蘭去拿幾個小凳子放院子裏給她們坐，再給一人發一粒硬糖，找幾根繩剪斷，兩頭綁一起，讓她們四個一起玩翻花繩。

自己回房間車衣服時不時擡頭看她們，四人相處挺好，曉雯還給她們摸一摸自己的布娃娃。

九點多唐啓陽提個袋子回來，放進房間繼續去做泥磚。

三個小姑娘玩到曉風幾個放學回來才回家。

中午孩子們休息時，徐蘭翻開唐啓陽提回來的袋子，裏面有二十斤品相一般的玉米，一捆舊報紙和小捆舊書。

她往裏放一串葡萄和十幾個蘋果。

唐啓陽則去豬圈旁搬開柴捆進地下室抓出一只閹母雞上來，搬回柴捆，把雞提到廚房後面的柴房，捆兩只腳放進一個舊竹筐裏。

下午曉風四個不上學，她們休息起來做完作業玩一會，五姐妹一起去打豬草。

還是五點出頭，唐啓陽停下活洗洗手，回房間親老婆一口，拿半串葡萄和兩個蘋果去給二老就回來。

這時曉風五姐妹剛好打豬草回來，帶回來一些小夥伴在院子裏玩。

唐啓陽只好在柴房裏殺雞，好在今天過節，家家戶戶都會加個菜，來玩的孩子很快回家等吃飯。

徐蘭一家快天黑時開飯，餐廳裏點兩根蠟燭，裏面明亮。

唐啓陽做有白切雞，酸辣土豆絲，韭菜炒雞蛋，蒜蓉炒紅薯葉，糖漬西紅柿，酸豆角炒雞雜六個菜。

一家人坐下，唐啓陽笑說:“這是分家後我們家過第一個中秋節，大家開開心心，吃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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