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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派滕藝店的老板程成,這些天都不在店裏。有個老外偶爾在店裏逛了一圈,相中了他無意間拿回來的幾個滕編小工藝品,那人卻下了一萬的訂單,弄得他不得不回了一趟老家,去訂了些貨。累了個半死,程成總算是回到了市裏的家。拖着疲倦的腳步開了大門。原本空曠幹靜的家裏,突然多了一些東西,地上放着個小行李包,幾件衣服四下散落在沙發上。

程成靠着門上看了看,原本疲倦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輕手輕腳的關上門,推開卧室的門,床上果然睡着個那個熟悉的家夥。王慶四腳朝天的睡在床上。程成按着自己的額頭,看着他安穩的睡容,突然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程成與男友王慶相戀十載,兩人是戰友,當兵時就有了關系。程成家世平常,四年義務兵當完就回到了家鄉,這些年來,靠着從小就會的滕編手藝開了個小店,賺的還不錯,足夠他過比較舒服的生活。而王慶一直在軍方工作,地位超然,兩人的關系屬于半公開,王慶家世顯赫,對于他們這種關系,目前采取睜一眼閉一眼的态度,不過兩人都明白,過了三十歲,王家人就會采取措施的。而現在他已經28歲了,而王慶馬上就31歲了。

這一年來,王慶過來的次數明顯減少了。這不已有三個多月沒有聯系了,在王慶最忙的時候,也不曾這樣過,程成還以為他不會再來了呢。雖然他希望能永遠和王慶在一起,但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王慶不會放棄娶妻生子的正常婚姻的。這一年來程成一直在等,等着王慶和他說分手。但現在他又來了,程成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盼望他的到來。

程成一進來,王慶就覺察到了,還以為他會撲上來,等了半天也沒有動靜,睜開眼卻見到程成發呆一樣的看着他,忽然覺得有些心酸,笑笑說:“看什麽呢?沒見過帥哥啊。”

“哧。”程成大笑起來,這家夥還真是自戀呢,不過王慶五官柔和,皮膚白嫩,長得漂亮的一點兒也不象個軍人。

“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就來了。”王慶這人一向貧嘴的很。當然,這是在程成面前,在部屬和首長們面前,他可是一本正經的很,就連那張漂亮的臉都會顯得威嚴起來。

“這次準備呆幾天?”程成問,兩人親熱了一陣子,全身舒服的躺在床上閑聊。

“一個星期。”王慶懶洋洋的眯着眼,象只貪睡的貓一樣,小爪子不時在程成粗壯的臂膀上劃來劃去的。

“這次怎麽會休息這麽久,你不打算回家裏去呆兩天嗎?”程成有些好奇的問。

“懶得回去。煩死人了。”王慶一想到回到家裏,就不得不去履行自己的家庭責任,人就煩燥起來。唰的一聲,拉開被子,跳下了床,三步并着兩步跨進了洗手間,門咣當一聲,關上了。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程成苦笑幾聲,跟着起了床,推開窗戶,迎面而來的大風,吹散了滿室的溫馨。連着幾天,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每日裏快快活活的過着小日子。程成原本不會做菜,在挑剔的王慶的調教下,如今可謂是上廳堂,進得廚房了。當然還有一點,王慶半靠在廚房門上,看着程成寬闊的後背,筆直有勁的雙腿,“啧啧”的嘆了口氣,自己常年在軍隊,但身手卻一直比不上程成,當然不是自己太弱,而是這個男人太強悍了。當年在部隊時,程成可是打遍營區無敵手的。要不是王家人敏感的覺察到倆人的不可說關系,程成本應該升職,而不是随便就退伍的。不過當時王慶也與家人談了條件,在三十歲之前不幹涉他們的生活。

這一次能休息七天,主要是因為王慶馬上要去執行一個特殊任務了,這一去就不知要多久了。接到這個任務時,敏感的王慶覺察到了一絲不尋常,這幾天他雖然過得很開心,實際上心裏還是有些不安的。而程成卻以為他是為了快要到來的三十歲,而苦惱着。兩人都明白,依王家的情況,他們不可能長相厮守。這幾年的快樂生活,都是以王慶早年訂下的協議作代價的。

王慶走後,程成又因為那筆工藝品訂單回到鄉下去了。他這個滕編廠,專門賣各種滕編家用品,大到桌椅,小到收納桶,工藝花瓶,筆筒,甚至各式各樣的小筐子小籃子。那老外就是相中了一些小東西,這種東西平時買的人并不多,大多數人都喜歡家私類的,這些小東西因為編織上很費功夫,價格也就有點貴,而且會的人也少。一向放在店裏的,數量很少,多數起裝飾作用。這次因為得到大訂單,他不得不經常回去催貨和驗貨。

程成的家鄉是個偏遠的小山村,年青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下些老人和孩子。這滕編手藝是村子裏的主要賺錢手段。他每次回來都會住幾天的。

王慶突然打來電話:“你在老家嗎?我派人來接你。我們去渡假。”

“什麽?”程成愣住了,雖然倆人的關系半公開,這派人來接自己,一起去渡假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你現在趕快回來,到進城的路口等着,有人來接你的。”王慶好象很忙,小聲說完這句話,就挂了電話。而且還關機了。程成只好按他說的做。在路口等了一會兒,一輛車軍停了下來,一個壯實的高個青年下了車,見到他走過來,點了點頭,自有介紹說:“我叫小業,王長官讓我來接您的。”

“謝謝。”程成也沒有多問什麽。跟着他上了車。兩人一路無話。不過在高速公路入口處,程成卻發現了大量武裝警察在查車。難不成發生了什麽大案,程成心裏想着。小業遞了個通行證類的東西給警察,警察接過來看了幾眼,又打量了他們一下,就放行了。上了高速。走了不過十幾分鐘,程成就發現了問題,高速公路上空蕩蕩的,竟沒有發現一輛車是進城的。出城的車輛也極少。

“怎麽回事?”他問小業。

“不知道。”小業搖了搖頭,程成再次拔打王慶的電話,還在關機中。

一連幾個出口都有大量警察在檢查,程成知道這太不尋常了。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問什麽,反正只有等着王慶的電話了。七個小時後,兩人下了高速,進入A市,小業把程成送到了一個普通的小旅社裏就走了,裏面的人給他安排了一間房,和一些飯菜,還給他一個裝滿東西的大大的防水登山包。指示他在房裏等着。

這一路程成已經發現了不對勁,這裏根本就沒有行人在外面活動,有的只是大量的警察和軍人,而且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藥味和血腥氣,這中間還隐蓋着一股腐爛的味道。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一切都不正常。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匆匆來叫他,帶着他急沖沖的往外跑,大路上滿是防爆武警,全副武裝的,指揮着一群人排隊上路邊的一排車。雖然人多,但還是很有次序的,一輛接一輛的車開走了。程成被人帶着到外圍的一部車上,車裏坐了幾個年青男女,一個個神情緊張,程成上車後,車很快就開走了。

大約二個小時後,車遠了離這個令人不安的地方,那些人開始輕松起來,甚至有人開始吹口哨和嬉鬧起來。

“不是去H市的嗎?怎麽朝F市方向去了?”突然有人大聲問了起來。

司機和副駛室的人同時冷哼一聲,冷冷的說:“別開心的太早了。想去H市,你們還不夠格。先到F市,再做打算。”

程成并不清楚出了什麽事,所以也無法問什麽,其他人可是忍不住大吵起來,一個二個的讓司機去H市。可司機理都懶得理他們,副駛室的人更是拿出槍來比着大家說:“吵什麽吵?一群廢物,浪費老資們的時間帶你們出來。”

車子越往前走,就越難得遇到車了,好象整條路上就只有他們這一輛車。不遠處的收費站裏燈火通明,程成注視着收費站,總覺得有些發毛。

收費站裏很安靜,安靜的感覺不到一點點人氣,司機在距離收費站百米處停了下來,副駛室裏的人提着槍下了車,慢慢走了過去,大家都提着心等着。幾分鐘後,那人示意司機往前開。

雖然收費處不見人影,但程成還是眼尖的看到兩邊的收費室都是門窗大開,地上玻璃上殘留着鮮血,幾具屍體明顯的七零八落了。

車子換緩緩的開了過去,突然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竟然站了起來,僵直着身子向車子沖了過來。司機和他的同伴冷靜的開槍,輕松的轟掉屍體的腦袋,那些屍體倒在地上抽動着,又不動了。

車裏的人除了程成,很顯然都見過類似情況,面對他吃驚的表情,有人冷笑着說:“不會是沒有見過喪屍的吧。”

“喪屍?什麽東西?”程成下意識的反問。

“現在全國到處都是這個東西,你竟然不知道?”這下子連司機都吃驚了。

“我剛從B地來,我們那邊沒聽說過什麽啊。”程成的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B地24小時前就收到了封鎖的消息,你現在要是回去就知道,那裏恐怕沒有活人了。”司機冷漠的告訴他。

程成驚呆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大家,一行人聳聳肩,沒人說話,只有一個小個子青年說:“你是什麽關系來着?”

“昨天一個朋友接我到這裏,然後就跟着你們一起來了。”程成嘴裏答着,心裏卻亂糟糟的。他被這些突如其來的狀況搞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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