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濃稠的夜,仿佛吸走了所有的光。
皇宮裏明明點了無數盞燈,但微弱的燈火撒在夜色裏,就好像全被吞噬了一樣。
但仍有一抹微光閃在漆黑的宮牆內,最後停在禦書房前。
一道影子無聲無息地将一樣東西交給守在門口的總管太監馮铮,馮铮拿到東西以後,立刻進到殿內,呈給坐在龍案之後的虞子由。
這時候已近三更,虞子由卻依然沒有要歇息的意思。
五指粗的蠟燭将禦書房照得猶如白晝,虞子由推開堆在龍案上的奏疏,從馮铮手裏拿過密信,取了裏面的信紙出來看。
看着看着,忽然皺起了眉頭。
他瞥一眼躬身候在一側的馮铮,“只有這些?”
馮铮立刻回禀,“陛下,近來影衛送來的密信的确不多,或許因為大将軍離京在外,讓朝中的那些人也沒了動靜。”
虞子由聽後,面無表情的把剛才的信紙揉成一團,就着一側的燭火點了,扔進香爐裏。
等看着那一團紙燒成灰燼,才冷笑一聲,“大将軍大将軍,沒有了大将軍,他們竟連腦子也跟着沒了麽!”
馮铮低着頭沒有開口,他心裏清楚,這位年輕的君王對手握大權的大将軍多有不滿。
如今皇帝在前朝的力度不夠,後宮裏又有一位事事都要過問的太後,要想馬上就将這兩股勢力全清理幹淨,是絕不可能的。
正在這個時候,殿外忽然響起一個尖細的聲音,“陛下,太後娘娘命老奴來請陛下過去一趟。”
虞子由朝着馮铮使了個眼色,馮铮立即過去請門外那太監進來。
等那太監進來,虞子由才從龍案後面站起身,裝出一副慚愧的模樣。
Advertisement
“既是母後的吩咐,史公公叫個人來傳話就是了,怎麽還親自跑一趟,若是路上有什麽閃失,母後該心疼了。”
史公公一臉惶恐,“陛下這話可折煞老奴了,老奴在宮裏聽差,這都是分內的事。陛下,如今時候不早了,陛下還是先随老奴去永壽宮吧。”
永壽宮同樣是燈火通明,虞子由進去的時候,崔太後還在看着一道奏疏。
聽到動靜,只揮揮手,示意殿內的宮人都下去。
等人都走了,崔太後仍是看着手裏的那道奏疏,頭也不擡地問,“皇兒最近都處理了什麽事?”
虞子由站在下面,恭恭敬敬回禀,“回母後,春闱察舉在即,兒臣在物色今年的舉薦官。”
崔太後這時候才擡起頭來,審視地看着他,“不止這一件事吧?”
“母後想問什麽?”
“我聽說,你近來很關注宮外的事,還動了私庫。”
虞子由心中一緊,他并不清楚崔太後究竟知道了多少,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人中出現了奸細。
崔太後繼續說,“你是皇帝,不是需要背靠大樹尋求庇護的臣子,你若真要收買人心,也該從朝堂上想想法子。”
虞子由垂了頭,順着話認錯,“母後教訓得是。”
“還有大将軍那裏,”
崔太後遞給他一份奏疏,“河東有些異動,大将軍順路要去巡查一番,不方便回京。他還特地備了一份年禮表心意,你已多日不回後宮,今夜就歇在貴妃那裏吧。”
虞子由深吸了一口氣。
貴妃是大将軍賀樓冉的女兒,因為宮中沒有皇後,她無疑就成了宮中最大的那個,更是仗着有賀樓冉撐腰,張揚跋扈,随意責罰其他妃嫔。
他應下來,正要告退,忽然又被崔太後叫住。
聽到她說,“過些日子的大朝會,北然也會派王子前來參加,我同你說過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樣了?”
“母後——”
虞子由正要反駁,又被崔太後截住了話頭,“北然如今國力正強,我們卻缺兵少将,單憑賀樓冉一人并不能讨到什麽便宜,既然如今北然誠心求娶,兩國結秦晉之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緩和與北然的關系,又有什麽不好?”
“更何況,只是一個毫無倚仗的義城公主而已,你與她并非一母同胞,若真是覺得過意不去,到時你親自為她換一個尊貴些的封號,她只有感激你的份兒,你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虞子由抿了唇,“母後,再讓我考慮考慮。”
崔太後話已至此,也不再勉強,只擺擺手,讓他自行退下。
出了永壽宮,虞子由的神色就冷了下來。
他壓着嗓子對馮铮說,“給武承鎮去信。”
……
自從上一次喬蘇蘇招呼都沒打一聲就晚歸以後,她發現,她與霍玄之間好不容易有所拉近的距離,又被霍玄刻意的拉開了。
而且霍玄自從有了戰馬以後,他就順利補上了韓本的缺兒,做了隊長,上頭分派給他的事情也因此變多了。
他每天都好像有各種各樣的事要做,不是在值勤,就是去城外巡查,有時候還會帶隊去剿滅一小股從邊境偷潛進來搶劫的北然士兵。
兩個人即便每天都能見面,也是喬蘇蘇主動與他說話的時候多,
而他的回應,不能說是冷淡,但也比之前明顯克制和客氣了許多。
以至于當霍玄又一次接到命令,帶人出城去巡視時,連師子如都看出了端倪,問起他來。
“我說,你和喬姑娘……是怎麽回事兒?”
霍玄扒拉着篝火堆,火光映照着他的臉,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聞言只随口反問,“什麽怎麽回事兒?”
“啧,你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來嗎?前些日子,你看着喬姑娘那眼神,就像盯着一塊肉的狼,恨不得直接把人生吞了去!如今又突然像那碰見貓的耗子,恨不得天天鑽哪個犄角旮旯藏起來——”
見霍玄眼神不善,師子如咳了兩聲,重新措辭,“不是,你這突然扭扭捏捏像個大姑娘似的,和人家說一句話都露怯,恨不得撇清關系,你這又是個什麽打算啊?”
霍玄撿起一截枯枝,往火堆裏一丢,“她不是這裏的人。”
師子如一臉奇怪,“我知道啊,難道你之前不知道嗎?”
“我的意思是,她在這裏只是暫時落腳,終歸還是要走的,”
霍玄擡頭看一眼遠方,“像她那樣的出身,十個玉家也比過了,說不定她的家人這時候已經在接她來的路上。她随時都可能會走,會離開這裏,離開我。”
師子如難得看到這個樣子的霍玄,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他挖了挖耳朵。
“你這話忒酸,不就是怕人家姑娘不要你,讓你單相思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