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九

◎男朋友有點刑，怎麽辦？急！◎

淩望今主動得令她有些害怕。

虞檸：“……那……那就先看看？”

“別緊張。”他柔聲安撫道, “你看過我母親的照片，這是我的父親。”

淩望今翻了幾頁內頁，手指按上其中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單人照,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褐色的皮夾克，臉上戴着□□墨鏡。

和虞檸想象的有點不太一樣。

“你父親打扮的挺時髦的……”

“他留過學。”淩望今談起父親的時候語氣和态度都非常冷淡, 語氣平平, “學了些東西, 應該就是這些東西讓我母親看上了他。”

他說得含糊, 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只在她看過來時才笑了笑，雙眼卻一直盯着虞檸。

虞檸知道他說得含糊肯定是為了勾她提問。

她不想如他的意……可是她真的非常好奇啊！

虞檸：“……你父親學的什麽？”

淩望今笑，“和我一樣, 心理學。”

“那個年代還有學心理的？”虞檸意外道。

“不多，我父親算是家境不錯，能夠出國深造。”他手指在照片上點了點, “他對現實總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回國第一件事就是想開家心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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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感覺會失敗的樣子, 虞檸心想。

淩望今：“那個年代大多數人對心理健康沒有太多的概念，他醫院開着沒多大意義。”

虞檸聽到這裏, 腦中産生了一個猜測, “該不會你母親就是你父親的患者吧？”

“患者？”他吐出這個詞的尾調都是往上揚的，雖然語氣和以往沒多大不同, 可虞檸卻聽出了嘲諷的意味。

淩望今笑道, “誰是誰的患者還真說不定。”

想起百科和一些報道對淩今秋的描述。

虞檸：“……該不會是你母親把你父親洗腦了？”

淩望今沒有否認, “大部分是。”

虞檸：“大部分？”

他用的這個詞很有意思。

淩望今翻了一頁, 這頁上的照片和前面那些藝術照似的照片不同。

照片是抓拍的。

片中的淩今秋撐着頭, 卷發被抓得有些毛躁, 嘴裏咬着筆，看着像是非常煩惱。

這是一張日常生活的照片。

後面還有好幾張類似的抓拍，也不知道是角度還是照相機的原因，照片上像是蒙上了一層濾鏡，光線柔和，人物鮮明。

而照片裏的淩今秋美得驚人。

即便隔着照片，虞檸都感受到了那種情愫。

她仿佛通過一個人的雙眼端詳着淩今秋，那些愛意猶如浪湧，在照片中默默翻滾。

無聲地訴說着對照片中人的愛意。

虞檸還從未看過這種照片。

淩望今：“他看起來像是被洗腦了嗎？”

虞檸撫摸着這些照片，“洗腦不太對，我感覺……迷戀？”

淩望今頓了頓，他眼神出現了些許變化。

虞檸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緒，只是覺得他瞳孔的顏色像是變得更深了一些。

接着，他笑着低頭。

“迷戀。”

虞檸：“不對嗎？”

淩望今搖頭，“你說得很準确。”

能感覺到這種迷戀，虞檸仔細摸了摸這幾頁的照片。

虞檸：“……拍立得？”

淩望今：“嗯。”

虞檸：“你父親的家境确實不錯，那個年代都買了拍立得，還拍了這麽多照片。”

幾乎都是淩今秋的照片。

淩望今：“人傻錢多。”

虞檸聽到他這麽形容的時候，吓了一跳。

雖說做夢以及金妙嘴裏見識過他的瘋狂行徑，但平時在說話處事上，他基本不會用這種貶義詞形容人。

虞檸：“你不喜歡你的父親？”

“厭惡。”說出這個詞時，他都沒有任何猶豫。

虞檸注視着他的臉，“他做了什麽嗎？”

說着，她頓了頓，小聲問道，“他打你了嗎？”

“沒有，我身上流着淩今秋一半的血。”淩望今笑，他呼了一口氣帶着氣音，聽着就像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他下不了手。”

“只不過是在我耳邊不停地念叨她罷了。”

虞檸：“念叨什麽？”

他臉上笑容不變，繼續翻動手裏的相冊。

“你為什麽不像你的媽媽？”

【“一點都不像。”】

又響起來了，父親的聲音。

淩望今翻動着手裏的相冊，心中暗暗數了幾秒後擡眼，看向了虞檸的臉。

比想象中的要麻煩啊，他心想。

是夢？還是在外面見到的那個學生？

思考的同時，他飛快的翻動手中的相冊，将所有照片都從她眼前過了一遍。

相冊裏沒有他的照片。

以他父親的那種腦子，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家庭相冊裏沒有孩子的照片，應該是件很令人心痛的事情吧？也能夠聯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淩望今緊緊地盯着虞檸的臉。

果不其然，她在浏覽完相冊後，皺起了眉，還抿了下嘴，糾結攀上了她的臉頰。

再次開口是，她語氣也變得輕柔了不少。

“所以你現在變得這麽像你媽媽啊。”

像媽媽？

看來她看過相關的視頻啊，是那些錄像帶嗎？看了幾盤？

淩望今：“他總會拿淩今秋的視頻給我看，你應該也看過吧。”

她點了點頭，又整個人顫了一下，雖然很快控制住了。

是發現被套話了嗎？

淩望今在心裏暗暗地嘆了口氣。

不能繼續隐藏了啊。

淩望今：“我母親是一個很會僞裝的人，對嗎？”

他看到虞檸的臉色僵了幾秒。

“……還好，你母親挺聰明的。”

看到了裝可憐博取同情的那一盤啊。

淩望今意識到自己似乎走錯了一步棋，但也不算全錯。

他繼續盯着她。

虞檸語氣不太好，“你看我幹嘛？”

煩了這是，淩望今低下頭，重新地翻動手中相冊。

“小時候我确實不像我的母親，或許小孩子都天然的想獲取父母的關注，那個時候我看着視頻，就學着大人說話做事……最後還真得學到了。”

這個時間要表現的可憐一些，他眨了眨眼，感受着熱度在眼眶聚集，逐漸濕潤起來。

【“和你母親一樣，眼淚說來就來。”】

他擡眼，調整角度面向虞檸。

這個角度最好看。

淩望今：“你覺得我僞裝的怎麽樣？”

她像是被驚到??璍了，可沒有馬上回複他的話，應該是在猶豫。

淩望今準備再添一把火。

“他想我更像母親一些，裝就好了，裝着裝着，我就發現獲得一個人的好感太容易了。”

虞檸：“你什麽意思？”

她生氣了。

淩望今收回視線。

“你不是問過我，我為什麽會喜歡你？”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我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麽呢？”

有時候需要适當地說些真話，當然還得配上一些真情實感。

淩望今開始回憶成年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我一直都記得和你母親的第一次見面。”】

淩望今：“你父母送你進醫院的那一天我也在，雖然我不是負責你的醫生。”

但他看了虞檸父母發來的視頻。

那是一條十字路口的交通肇事視頻。

一輛電動車和一輛摩托車在路口發生了碰撞。

兩撥人發生了口角，其中從摩托車上下來的人先動手給了對面一拳。

坐在電動車後座穿着淡黃色長裙的女生跑了過來，一開始只是勸架。

【“她那天穿着一條白色的長裙。”】

淡黃色長裙的女生很快被推聳着推到了一邊，還踉跄着往後退了幾步。

【“看着也是柔柔弱弱的。”】

兩撥人直接打了起來，電動車這一邊被人按在了地上。

女生提着頭盔再度靠上去。

這次她又被推了一下，也不知道騎摩托那邊說了什麽，只看見他一邊按人一邊擡手指着女生的臉。

下一秒，女生直接将頭盔錘到了對方頭上。

【“手上還有傷，我問了她，她說是和流氓起了争執。”】

淩望今：“我看過你的打架視頻。”

一對多，一個女生甩着頭盔連錘幾個男人的腦袋。

【“我還以為她被流氓欺負了，結果沒過幾天，就看到那幾個流氓瘸着腿。”】

淩望今：“你很厲害，真的非常厲害。”

【“當時我就覺得你母親很不一樣，說不出來的不一樣，當時我不明白這種不一樣在哪兒。”】

他看完視頻後，轉向了診療室，想看看這錘爆幾個大漢腦袋的女生正臉。

淩望今：“我當時挺好奇的，有偷偷去看你，你打架還是受了傷，手上綁着繃帶。”

【“直到後來你母親落網，我才明白這種不一樣。”】

淩望今：“監控上看不出來，等我看到你時才發現，你和我想得不太一樣。”

【“很難想象吧，這麽柔軟，笑着還有酒窩，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人……竟然殺了那麽多人。”】

淩望今：“你還縮在媽媽的懷裏哭，發着抖……竟然砸破了他們的頭。”

【“很神奇對嗎？”】

淩望今看向虞檸，“我很難形容這種感覺，我看到你的時候。”

淩望今：“說出來，或許聽着還有點可怕。”

【“我和你說了這麽多，這種感覺你能感覺到嗎？”】

淩望今：“當時，不知為什麽……我的視線就移不開了。”

【“你能感覺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