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婚事
“哇,一覺醒來真是神清氣爽啊!”項少龍誇張的伸個懶腰,跳下床來,左右看看,然後抓住一個人問道:“大王呢?”
“回項太傅,大王此時正跟太後在前殿談話。”
“哦,謝謝!”項少龍習慣性的說道,放開了拽人的手,被拽的人一溜煙的跑了。
項少龍整理好衣服,洗漱一番之後,這才往前殿走去。昨天事情太急,恐怕太後和呂丞相還沒做好布置,今天莫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前殿門口,趙高侍立門外,見項少龍來了,剛打算出聲行禮,被項少龍制止了。便同趙高一起站在門口,做着等人是假,偷聽是真的行為。
“請母後放心,兒子以後定當不會在這麽魯莽行事了。”嬴政對着朱姬含笑行禮,再一次說明他知錯了。此刻看去,朱姬的眼中,慈愛卻都不是假的,讓嬴政覺得他當時打算放朱姬一馬的想法,并沒有錯。
“大王知道就好,也是娘逼你太緊,否則你也不會離宮出走。若是政兒真的不想娶親,可以以後再說。”朱姬終究不想兒子過的太累。
“謝謝娘。孩兒并不是純粹的不想娶親,只是父王孝期為過,孩兒本當守孝三年。若然此時成親,呂丞相或許可以壓下流言蜚語,但孩兒今後,定當為人所诟病。孩兒不願意做那世人認為的不孝之人,呂丞相他心裏不知,可是母後和孩兒是知道的,父王乃是孩兒親生父親,于情于理,孩兒都不能現在成親。”
嬴政說起這些話的時候,心裏突然想起,當初他才從外面回來,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被生存欲望和權力欲望沖昏了頭,并未多想着成親背後的深意,只當是強忍着做了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而事後被呂不韋利用這件事情大肆诟病的時候,才認真的審視起這場婚禮。
此時呂不韋還當自己是他親生兒子,而當時自己恰好和呂不韋的女兒呂娘蓉走的很近。呂不韋出于擔心,安置了這場可笑的婚禮,可是事實上,這次的成親并未給他帶來任何有用的利益,反倒是白白的送了個把柄給呂不韋。如今重新來過,豈能在這般的讓人随意擺布。
朱姬聽到嬴政的說法,也覺得有理,其實此次呂不韋的突然就決定讓政兒成親,其實她也是不太贊同的,畢竟異人的确是嬴政的親生父親,此時讓政兒成親,的确有違孝道。她身為嬴政的母親,自認不希望孩兒是那等不孝之人。
“孩兒說的有理,呂丞相那裏孩兒不用擔心,娘去給呂丞相說。定不讓孩兒做那難為之事。”此刻的朱姬還是個寵愛孩子的女人,而呂不韋此刻在朱姬眼裏,卻已經不若曾經重要了。
“娘不願意讓孩兒為難,孩兒自然也不想讓娘在呂丞相那裏為難。若呂丞相真的不松口,孩兒願意先讓呂丞相把事情定下來,等三年孝期一滿,孩兒便立刻成親。”嬴政看着朱姬的眼裏,擔憂的眼神毫不掩飾。
“不用擔心,他現在不能把娘怎麽樣,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朱姬看着嬴政的擔心神情,心裏也是一暖,更加覺得呂不韋和她自己的兒子無法相提并論,她早就不欠呂不韋什麽了,反倒是呂不韋欠她們母子兩個良多。如今,卻不知又要用政兒的親事策劃些什麽?
“那孩兒就多勞煩娘了,若是不成,娘千萬不要勉強。”嬴政再次叮囑道。
朱姬一笑,也不反駁,輕輕的點頭:“嗯,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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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派母慈子孝的樣子。
眼看着太後漸行漸遠,嬴政收起臉上的表情,目光深邃。感覺到身邊走來一人,肩膀随之一沉,不用看嬴政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果然,那不正經的腔調就想在耳邊:“哈~果然是長大了啊。想當初你一臉認真的要成親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腦袋是不是被驢親過了。我也一定沒告訴過你,當初你一副慷慨赴義的表情,讓人想說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其實真的很有讓人扁一頓的欲望啊。”
嬴政聽到項少龍的話,一個胳膊肘在衆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撞向了項少龍的腹部,看他起來揉肚子的樣子,彈了彈袖子,一本正經面無表情的說道:“啊,抱歉,你壓到我傷口了。”
“……你…好…狠心。”項少龍斷斷續續的指責,臉上表情猙獰着耍寶。
“項太傅不擔心我改變歷史了嗎?”嬴政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問道。
項少龍也不耍寶了,直接站起來,一只胳膊架在嬴政的肩膀上說道:“這個嘛,反正對于你什麽時候成親的歷史我是不知道的。而且你看。”将嬴政拉到鏡子面前,兩個人的身影清晰的映在裏面:“吶~看到沒有,這就說明你成親不成親跟歷史沒多大關系。”
“是嗎?”嬴政聲音低不可聞,原來這個是不算的。那就一切随心吧,轉頭看了看笑容一臉的項少龍,心裏暗道,希望真到了改變歷史的時候,你依然笑得出來。
“你說什麽?”項少龍看嬴政的好像說了什麽,就問道。
“沒什麽。項太傅不去見見琴太傅嗎?據說,琴太傅昨天晚上不見你回去,找了很久。”嬴政貌似随意的說道。
“那她現在人呢?”項少龍聽到這裏,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回到這個時候,除了嬴政沒有變,與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之外,所有的事情恐怕都已經物是人非了。所有的人和他記憶中的樣子比起來,都少了很重要的部分,讓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了。
“知道項太傅在宮裏,便放心的回去了。”嬴政瞥了一眼項少龍,邊走邊說:“哦,對了,她還托人說,項太傅重要的東西落在她那裏了,希望項太傅出宮之後,去找她拿。”
項少龍只顧着聽嬴政話裏的內容了,也沒看見嬴政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究竟是何表情。
沉默一陣,項少龍依舊找不到頭緒,要知道他記憶裏的琴清,是他的妻子,甚至他們已經有了孩子,可是現在呢?根本連挑明都沒挑明吧,那這麽說起來,他豈不是要再追一次他妻子。
思來想去,項少龍放棄似的自暴自棄:“啊!~好煩啊。算了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這麽多年了,我的泡妞技術還能下降不成?”
嬴政聽到這句話,懷疑性的眉頭一揚,恐怕那什麽技術不是下降了而是退化了吧。過了那麽多年隐居生活,野生的恐怕都養成家養的了。否則在現代的時候,也不至于連花言巧語都不會說了的讓那個秦青跑了。
不過這種話,嬴政并未說出口,這種不符合他身份的話題,還是不要在外面說得好。
“項太傅還是不要太過放心了,據我所知,這個時候,琴太傅怕是正在為送項太傅回去做努力吧~聽李小超說,做實驗的時候心緒不穩,容易出意外的。一邊希望項太傅留下來,一邊卻努力為項太傅回去做實驗,聽說,好像昨天差點出事了呢。”
嬴政貌似好心的吓着項少龍,看項少龍果然一副擔心的不行的樣子,心裏哂笑,究竟是誰腦子被驢親過了真難說。明明知道不會有事,卻依舊會擔心的人,沒有資格評價別人的智商吧。
果然,嬴政對于項少龍的話,還在耿耿于懷。
項少龍聽了嬴政的話之後,也覺得還是要盡快的跟其他人說清楚,他不回去了的事情,否則他們都還在為這件事情奔波,怎麽都不妥當。
當下便跟嬴政告辭,轉身之際,聽到嬴政的聲音傳來:“若這次項太傅要走,寡人定是不會阻攔的。”
一下子,項少龍的腳步定在了原地,轉身看去,卻只見嬴政挺直的背影,漸行漸遠。良久之後,才驀然的笑出聲輕聲道:“明知道你要做危險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再走?就算人走了,心思也離不開啊。”
說完之後,打了個寒顫,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突然文藝了起來,又遮掩的說道:“切,如果現在走了,走到半路突然消失了怎麽辦,豈不是要吓死人!所以我還是看着你吧。”
“呂丞相,哀家覺得大王的婚事此時萬萬不可。若是呂丞相除了那一個理由,在拿不出其他理由,請恕哀家不能贊同。”朱姬當時聽了嬴政的話,覺得果然呂不韋和她的兒子對她的關心,實在是不能比。如今她是太後,早已不是當初被送人也無法反抗的弱女子,她也希望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太後,此事本丞相已經決定了。大王的親事勢在必行,太後不必多言!”想起他是當今天子的親生父子,呂不韋心裏就滿滿的自得,僅僅仲父之稱,豈能滿足他的欲望。他要的是能随意決定大王,秦國,甚至是這個天下的權柄,而且也認為他有這個資格,不容人質疑。
見呂不韋說話如此斬釘截鐵,不留餘地,朱姬也滿是惱火,他真的以為他是誰,當下冷哼一聲道:“呂丞相,既然你如此說話,那就別怪哀家不念舊情!你不在乎我們母子,也別怪我們母子不在乎你!”
朱姬的前半句說的很是狠絕,但又一想,此時的大王還需要呂不韋的扶持,也不能撕破臉,後半句便按耐下心裏的恥辱,變成了仿佛賭氣的話。心下暗暗發誓,終有一天,終有一天呂不韋,哀家要你為你曾經做過的付出代價!
呂不韋一聽,心下覺得不好,也覺得自己的話時有些生硬了,女人就是愛使些小性子,還是要多多哄哄才好。當下便說:“太後何出此言,本丞相對大王和太後如何,相信太後是清楚的。只是,太後也知道,本丞相乃是大王的親生父親,豈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對別人守孝三年這麽辛苦,本丞相的一片良苦用心,太後豈能視而不見?”
說着,便去抓朱姬的手,朱姬先一步不着痕跡的移開,繼續說道:“呂丞相,哀家也知道此事你心裏恐怕有些不舒服,可是那又如何?世人皆知,大王乃是先王之子,若然大王此時成親,不孝之名豈不是天下皆知?本來關于我們母子的流言蜚語衆多,若是此事一出,呂丞相讓我們母子如何面對?我們母子本就受盡了委屈,如今呂丞相豈能忍心因為這些,讓我們母子再受委屈?所以此事,請恕朱姬絕對不會贊同,還望呂丞相能夠理解。”
說完不待呂不韋說話,朱姬強忍着心中的不适,先一步離開。心裏暗下決定,若是呂不韋不肯放棄,那就別怪她不給他面子的公開和他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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