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述情
“呃……我和大王的關系,的确是好啊,哈哈,咳咳……”項少龍聽了善柔的話,有些氣弱的說道:“這次你沒有完成任務,甚至肯定在暗中幫了我們不少,不如就暫時先留下來,之後再做打算如何?”
善柔聽了一頓,卻沒有說話。
項少龍見了,也沒想別的,繼續勸道:“先留下來,大家在一起也安全的多。”
“好啊!”善柔這次幹脆的答應了,然後有些神秘的說道:“你今天留下我,我帶一個你一定很想見到的人見你。”
“……是誰啊?”項少龍試探的問道,畢竟他已經不一樣了,一時間怎麽也想不起來此時他應該快見到誰了?
善柔突然想起,項少龍現在身邊應該有了別的女人,也不知道烏廷芳願不願意來見項少龍,一時間也說不出口,只好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都不關心你的傷嗎?”
項少龍回答道:“小傷,沒事。”心裏則在想,上一次那麽嚴重最後都沒事,這次如果就這麽容易挂了,豈不是太開玩笑了。
“傷是小傷,不過還是能要你的命的。”善柔看項少龍并不在意的表情,也懶得再說他什麽了。
夜深蟲鳴,在這個時候凸顯了幾分寧靜的感覺。即使外面偶爾巡邏而過的侍衛帶起輕微的腳步聲,也成為了這個夜晚裏的協奏曲。
不方便當天回宮,周圍也沒有什麽合适的地方休息的嬴政,在李斯的建議下,學士兵行軍過程中的安營紮寨之舉,在陵墓不遠處紮起了營。雖然嬴政在這裏,但是終究是條件限制,連嬴政的帳篷裏雖然盡量努力也勉強不過看過眼如簡單的客棧罷了,更遑論其他人了。
項少龍受了傷,被嬴政一句話留在了他的營帳裏,就進照看。
嬴政就着燭光,邊似有似無的翻一些竹簡來看,卻也分出了些許心神,留意着項少龍的響動。
從太醫趕來幫項少龍調制了解讀的藥,項少龍喝了以後一直睡到現在,才有了些微清醒的跡象,說起來時間算下來,就算精力不濟,也應該已經快把今天的覺睡完了。
“感覺如何了?”嬴政問剛剛睡醒的項少龍。
“……感覺很不好啊,現在還不到半夜就睡醒了,這長夜漫漫怎麽熬得過去啊。”項少龍語氣誇張的感嘆,讓嬴政給了他一個白眼,意思不言而喻。
“對了,你朋友離開了,說是去接一個人,然後到鹹陽等你。”嬴政想起善柔告辭的時候,提到接的那個人的時候的神情,不由的問項少龍:“看她的樣子,顯然那個人跟你關系匪淺,但是關系應該也很尴尬,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可不要再是什麽危險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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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是誰,她連我都不說,不過如果說關系匪淺,見面又會尴尬的人,我想我能想到是誰了。”項少龍苦笑道,經過了和琴清相處的種種,他對和烏廷芳見面的想法已經不太如在現代的時候那麽強烈了。
終究見了面,也是和記憶中兩個模樣的人,而且他也摸不準這個時候的烏廷芳是個什麽樣的心态,只記得當初的這個時候,烏廷芳正是情緒低落的時候,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尤甚,現在和她見面的話,如她一樣敏感的女子,又怎麽發現不了他的變化。
不過,總算比琴清好一點,畢竟他和烏廷芳的确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了,即使變的多了一些也沒有什麽。
看項少龍陷入沉思,嬴政有些猜到了究竟是什麽人了,一時間嬴政也有些悵惘,他曾經覺得,做一個沒有人值得牽挂,也沒有人牽挂他的人,真的挺好的,那樣就不會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或喜或悲,心情反複。
不過此時看着項少龍的表情,讓他驀然的升起一股念想,如果有人也如項少龍這樣牽挂着他,應該也很好的吧。
“什麽很好?”項少龍回過神來聽見嬴政模模糊糊的在說什麽,卻聽不清楚,不由的出聲問道,只是嬴政那樣微妙的表情,是想起了什麽?
“沒什麽,只是在想,如果有人真心的記挂于寡人,或許孤家寡人這個稱呼便不成立了吧?”嬴政也沒有看項少龍,只是看向不知道什麽地方,淡淡的說道。
其實嬴政說這個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項少龍聽在耳朵裏,卻莫名的多了些沖動的說道:“……其他人我不敢保證,要不然這樣,我每天準時早中晚想陛下三次,這樣也算吧。”
嬴政聽了有些失笑,揚眉道:“如果項太傅能做到的話,又有何不可?不過項太傅的早中晚三次,還是去留給需要的人吧。寡人也不過是說說而已,有沒有人記挂,對寡人來說,其實并不重要。”
“而且如果我真的需要,不想當孤家寡人了,怎麽也要找個紅顏知己來牽挂吧,也輪不到項太傅你啊。”說道最後,嬴政也覺得好笑的輕笑出聲,柔和下來的眉眼,帶着絕不常見的輕松舒緩。
“紅顏知己什麽的,能有我們的關系鐵嗎?生死都相随了,別說三次,就是很多次我也想得起。”項少龍玩笑般的開口說道。
嬴政表情輕松仿佛在說話的不是他一樣:“哦?寡人可是記得的,項太傅的一個紅顏知己和我們所謂的鐵關系比起來都完勝,何況項太傅還有好幾個紅顏知己?實在不該是說這樣話的人啊。”
項少龍小心的看一眼嬴政,發現他真的只是說說而已的時候,才笑着說道:“現在和那時候不一樣了,那時候的你心性不定,那時候的我杯弓蛇影,可是我知道現在,正如我絕對不會背叛你一樣,你也絕對不會對我怎麽樣。而且,當初走不走其實和我的紅顏知己沒什麽大的關系,只是不能留下來,看着想改變卻不能改變的事情。其實我這次重新回來到這裏,有時候在想,其實如果當初我不是和你穿回現代了,而是就那樣死了,也已經是一輩子了。現在就有了一種重新開始的感覺,如今你想要改變命運,我只好舍命相陪了。”
嬴政轉過頭來,沉思的看着項少龍,良久之後才說道:“很少聽你這樣長篇大論的,不過當時你要回到秦朝來的時候,不就是為了你的妻子孩子的嗎?如今怎麽會有那一輩子已經結束了,這種想法呢?”
“也沒什麽。”項少龍重新的躺下,看着帳篷的頂上,仿佛越過了帳篷的頂端,看到了外面的夜空一樣:“只是當還有機會的時候,即使機會在渺茫,總有那麽一絲的奢望,奢望其實一切都沒有變。然而,回到了這個時候,終于發現了一切都只能變了,那絲渺茫的機會完全的沒有了的時候,才能真正的開始冷靜下來,思考這些事情說代表的後果,然後接受。其實大多數人都是一樣的,既然真的完全無法改變,只好接受然後适應了。”
“哦,那看起來,你适應的還不錯。”嬴政無意義感嘆一聲,然後坐在床榻的邊上,看着項少龍問道:“如果,李小超還在現代,你難帶還會再回現代一次,讓他把你送回你希望的時候?”
“……”項少龍沉默着想嬴政的問題,然後無法回答,只能輕輕的低喃:“可是沒有如果。不說了,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該不會到了現在還沒有休息吧?”
“嗯,睡在這種環境下有些不習慣吧。”嬴政也不否認,他的确還沒有睡覺,也的确是有些不習慣。
項少龍伸手,将嬴政坐在床榻邊上的身體,猛一使力的拉到在他的身邊,感覺嬴政下意識的想掙紮的時候,痛哼了一聲。
嬴政被拉倒的時候,真的挺意外的,雖然有過這樣的經歷,但是條件反射的掙紮也是人之常情,聽到項少龍痛哼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不動了,算了,反正他也有點困了。
“喂,陛下,有沒有覺得在我身邊睡的比較安穩啊?”項少龍的聲音在嬴政已然困頓的時候響了起來,嬴政心裏想着沒準兒還真有點,但是行動上卻沒有理會。
看嬴政仿佛真的睡着了,項少龍卻沒有睡意,依然保持着剛才那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小聲的說着:“可是我有這種感覺,只要想起來無論怎麽樣你都會和我一樣,我生你生,我死你死,你危險的時候我能從鏡子裏知道,我危險的時候,你也能從鏡子裏知道,甚至我回到現代的時候你依然還在,我就覺得其實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有你會永遠的陪着我。”
回應項少龍的依舊是嬴政的沉默再加上早已平穩的呼吸,項少龍伸手将嬴政抱住,就像抱住了一個親人,兄弟,朋友那樣。但是他心裏卻清楚,這個人的重要性,早已超過了他想象不到的地步。
第二天,項少龍恢複了嘻嘻哈哈的樣子,對于昨天的事情沒有再提,就連他認為會問清楚的嬴政,也沒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讓項少龍有些失望。
他難得感性一次,借機說一些他自己也覺得不清不楚的事情,希望得到嬴政的回應,又希望他不回應,連他自己也覺得矛盾。雖然話倒是他心裏的話,但是總覺得有點詭異的難為情,還真是莫名其妙啊。
拔營回宮,項少龍拒絕了李斯等人給他安排馬車的意圖,依然翻身上馬,經過一夜連動都沒太動的身體,他覺得非常需要好好的活動一下。
策馬慢行,落後嬴政少許,慢悠悠的看着嬴政的側臉,雖然一本正經面無表情,但是項少龍能從他的眼裏看出些許的閑适來,如此看來,嬴政也不是真的就一點都不喜歡悠閑的生活的,像這樣的忙裏偷閑,他看起來适應的很好。
走了一會兒,嬴政揮揮手,讓吩咐趙高等人離得遠一點,将項少龍叫道了身邊,開口問道:“項太傅,王翦那裏如何了?”
“這次呂不韋的野心暴露了,我已經設法讓王翦知道并且确認了,王翦出身世代将門,他們家門家訓就是忠于君王,所以當呂不韋和大王你的利益相沖突,和秦國的利益相沖突的時候,王翦還是會站在大王這一邊的。但是他也說了,呂不韋對他也算有知遇之恩,雖然或許心存利用,但是他不想主動的去對付呂不韋,希望大王能夠諒解。”項少龍緊跟幾步,在嬴政的身側說道。
“嗯,寡人對王翦整個人還是比較了解的,他說得出就做得到,如此的話,即使呂不韋真的想将王翦扶上來掌管軍權,寡人也是比較放心了。什麽時候,寡人親自見一次王翦吧。”嬴政想着上一世的王翦,随口的說道。
聽嬴政這麽相信王翦的為人,項少龍眉頭有些微皺,今生嬴政要力圖改變,那麽改變的将不僅是歷史走向,甚至很多人的命運将會是兩道岔路口。上一世的王翦如同歷史的描述,這一世他難道不會改變嗎?
雖然可能有些杞人憂天,但是對于改變歷史的相關事情,多多考慮也是好的,大不了,他再争一次軍權也不為過,起碼這樣安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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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