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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大概是誤會了什麽。”蘇尚輕笑了一聲,随意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又走回了浴室,随後打開水龍頭,選擇了涼水。
刺骨的冷意頓時讓手都有一種要被凍得僵硬的感覺,然而在這室內暖氣被開到了夏日溫度的時候,加上蘇尚又被酒氣蒸的難過,這種涼意只會讓他覺得很舒服。
他就着涼水再一次洗了洗臉,等他收拾好了擦幹自己出去之後,包括常語在內的五個人都愣在了那裏,似乎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有哪一個m.b能夠在這種常态之下還能夠這麽淡定從容的無視他們所有人做自己的事情。
就好像是在對方眼中,自己從來就只是一個路邊的石頭——甚至連死物都比不上。
這種認知讓他們心中頓時很惱火,可莫名的卻又萌生出了一些退意。
蘇家會不會因為這麽一個男的和他們四家對上誰都說不準,然而一旦做了讓蘇家二少心生不滿的事情,恐怕從此以後在京都他們四家短時家之內也都不會再有立足之地。
這個短時間,是無法衡量的。
“我并未打算依附誰,即便是蘇琮,也不能夠勉強我做任何事情。”蘇尚微笑一下,随後看向了常語,語帶憐憫,“你的所作所為,終究有一日會毀了你。”
常語頓時咬牙,“你別以為我曾經給你道過謙你現在就能站到我頭上!”他皺眉踹了一腳身邊已然呆住的黃毛,随後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怎麽,上來的時候吹噓的比誰都厲害,現在慫了?”
“我呸!”黃毛頓時不服氣,冷哼一聲,壯膽一樣的搓了搓手,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蘇尚,還是被色心蒙了頭,一個快步沖到了蘇尚身邊。
蘇尚側身避開了對方的手,随後甩掉了礙事的拖鞋,腳勾起了柔軟的地毯扔到半空,用勁一扭,帶動的波浪讓黃毛頓時摔了一個狠得。
黃毛臉着地,地上已經有了血跡,看樣子摔得不輕,擡頭的時候眼淚鼻涕和血液混雜着落了下來,惡心的不得了。
常語已經被這個變故驚呆了。
他印象之中,蘇尚除了減了肥,勾搭上了蘇琮之外,依然和那個被他親眼看着被人圍毆完畢之後,又被拔光了衣服,屈辱至極的走回家的高中生而已。
可現在,是哪裏不一樣了?
鼻子的疼痛對于一個人來說是很難忍的,蘇尚刻意避開了對方鼻骨會直接推向死脈的關鍵——然而黃毛的鼻子注定是要去做整形手術了,黃毛現在除了哭號之外什麽都說不出來,空閑之間還有力氣伸手指蘇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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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三個人看樣子和黃毛也是有些情誼,頓時抄起了手邊的東西就打算沖上去。
蘇尚皺了皺眉,只覺得如果蘇琮再不上來,恐怕他今天也少不得帶上兩塊青紫。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門開始從外面被大力的沖撞起來,可蘇尚并沒有聽到蘇琮的聲音。
屋內的三人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同時一起在蘇尚和常語之間轉了一個來回,常語臉色頓時一白,下意識的又看向了門口——沒錯,備用拖鞋還在,他剛才明明看到蘇琮走了!
他慌亂的離開了門口,卻不小心絆倒坐在了玄關旁邊的地毯上面,其餘三個人對視一眼,也都慌了神,“常語,外面的是誰?”
常語頓時擡頭,随即紅了眼,看着已經開始震動着的門框,道:“蘇尚!我剛才什麽都沒有做……都是他們四個做的。”
“對,你什麽都沒有做。”蘇尚和上衣袍,絲毫不管已經變了臉的三人和地上已經疼的昏了過去的黃毛,笑道:“你只是不停地在說話慫恿他們而已。”
門框的震動還在繼續,蘇尚卻面無表情的看向了常語,“你手中的鑰匙,是從哪裏來的。”
這個房間是蘇琮最經常住的一間房,凡是這裏的常客,大多都會知道蘇家哪怕是占了大少的房間都不能占了二少的,可常語這一次帶人來這裏,明顯是避開了蘇琮可能會在的時間。
而依常語的身份來說,是絕對不可能會擁有頂樓的鑰匙的。
常語頓時低頭看向了手裏的門卡,随後打了一個激靈,從地上踉跄的爬了起來,“對,我……我的門卡是……”
門被撞開了。
蘇尚擡眼向外看,已經嚴重變了形的門歪歪斜斜的挂在了門框上面,破了洞的門鎖正搖搖欲墜的晃蕩着,門外站着的,是一臉冰冷的蘇琮,和手裏還拿着一些鐵器材穿着制服的保安。
保安在門被撞開之後就退開站到了兩邊,随後,後面的人也都露了出來。
最先進來的卻不是蘇琮,而是一臉着急的蘇淼,她直接越過了或躺或坐或站,已經被吓傻了的幾個人,徑直的沖向了蘇尚。
蘇尚沖着她搖了搖頭,安慰道:“姐姐,我沒事。”
這時候,蘇琮才從門外進了來,手裏還拿着一個保溫盒。
蘇尚記得那是他比較愛吃的一家湯,就這麽短的時間……蘇琮跑出去了?
蘇尚一愣,旋即看到了蘇琮身上還沒有穿外套,頓時皺了皺眉。
蘇淼這時候才開始緊張一樣的大喘氣,顫着手指着地上的那幾個人,“這幾個,怎麽回事啊?啊?阿尚?”
“沒事姐姐,只是想進來行兇罷了。”蘇尚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不妥之處,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再讓他去換衣服了。
這段時間,門口也漸漸開始聚集起了一些人,而蘇琮堵在門口,愣是沒有一個人敢推開他進來。
蘇琮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蘇尚腳下站着的地方,随後才垂下了眼睛,淡漠的看着在一邊坐着的常語,就在裏裏外外不知道多少個人的注視之下,他緩緩的退開了一步,在所有人都能夠看到的情況下面,擡起了自己的手。
保溫壺在這麽溫暖的室內還冒着滾滾熱氣,顯然可見裏面的湯有多高的溫度,一壺的湯如果就這麽倒下來,這人不死也要重度燙傷。
蘇元德在門口站着,然而他的嘴唇張合了兩下,在蘇尚和蘇琮之間轉了一個來回,最終依然選擇了閉口不言。
“常語。”蘇琮冷聲開口,一點感情不帶,“阿尚說,你和他,和蘇尚之間的事情讓我不要插手,今天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誰。”
常語臉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他就以一種極其驚悚的表情瞪視着蘇琮手裏的保溫壺,甚至連呼吸都差點要停止了。
蘇琮卻在此時突然一笑,“你大概是都忘記了,蘇家二少是個瘋子。”
說着,他手中的保溫壺的蓋子已經掉在了地上,發出的響聲讓常語當下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可卻依然沒有挪動多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把保溫壺倒下去的時候,蘇尚開了口,“琮琮,過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蘇琮不會理會他的時候,蘇琮居然就真的停下了手。
蘇淼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放開了蘇尚的手,随後默默走到了一邊,此刻蘇琮朝着蘇尚走來,然而門口的人都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在門邊畫出了一個整齊的分界線,誰都沒有進來。
“把湯放在一邊吧,過會兒喝了它。”蘇尚無奈開口,順着蘇琮的動作讓他把自己帶到了床邊坐下,随後他就見蘇琮又走回了他把拖鞋踢飛的地方,拿起了那只拖鞋又走了回來,套在了自己腳上。
蘇尚餘光能看得到在門口的蘇珩和蘇元德面上的震驚,心裏也是說不出什麽感覺的一笑:蘇琮兩世身份俱是尊貴無比。
晉元時期不必多說,當時社會他生來就高出常人一等,即便為生父不喜,也都是嫡長子,後來位居太子、皇帝,他一生之中,都從未給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端過一杯茶。
……又何況是穿鞋這種在親密之人之間會顯得更加無間,在外面之間會顯得更加微分尊卑,高低有別的動作呢。
在門口的蘇元德一直到這個時候才輕咳了一聲,轉過身笑了一下,說道:“虛驚一場而已,天色不早了,各位散了吧。”
聽到動靜上來的人頓時賠笑,随後三三兩兩的散開,果真沒有人在留下來。
人一下子就走的差不多了,此刻在房間裏面的,就只剩下了那四個人,常語、蘇淼和蘇琮以及蘇尚。
蘇元德看了一眼,随後揮手讓蘇珩準備備用的房間,一邊看了看在門邊一直沉着臉一言不發的陳銳衍,道:“把常語領回去吧,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謝謝叔叔。”陳銳衍臉色難看,看了一眼裏面正小聲安慰着蘇琮,眉眼在燈光下顯得無比柔和的蘇尚,莫名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他動作比較粗魯的把常語手裏的門卡拿了過來,随後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起來,走了兩步,還是一咬牙回過了身,笑着道:“叔叔,門卡還給您。”
蘇元德一笑,沒說什麽,收下了門卡,看着陳銳衍拽着常語快速的走出了頂樓。
蘇淼剛才跟在蘇珩身後已經離開,保安帶着那四個人也跟着離開了頂樓,正在等着後事處理,等到室內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蘇元德才在門口靜靜的看了看蘇尚和蘇琮,最後想了想,還是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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