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悔之恨晚矣，非真亦非假

“啪啪啪——”門口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丁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起身開門：“沉香，你來了啊。進來吧！”

“恩，我是給你送吃的來了！從剛剛你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中飯都沒出來吃，既然我答應了小玉要好好照顧你，那你也配合一下吃點東西吧！”沉香語氣輕柔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沉香望着丁香紅腫的眼睛，從自己的衣袖裏拿出一放幹淨的手帕遞給她，“先擦擦眼淚吧！”

丁香點了點頭接過手絹，兩人默默無言的坐了一會，看着丁香吃完了東西，沉香總算也放心了。看着自己手中沉香的手帕，丁香尴尬的笑了：“你看我把你的手帕弄髒了，要不等我洗幹淨之後再還給你吧！”

“好啊，那你休息一下吧，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說。”沉香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丁香雖然有點猶豫，但是還是喊住了他：“我現在不想休息，沉香，我們好好談談吧！”

“恩，好。”沉香沉默許久之後點頭答應了，又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你想談什麽？”

“沉香，我知道自從我恢複記憶之後就做了很多從事，我跟敖春吵架、跟你發脾氣，我幾乎将我身邊所有關心我的人的心都給傷透了。特別是小玉，我知道她一直拿我當好姐妹，可是我卻說了那麽多傷害她的話。沉香，你怪我嗎？”

“丁香，說實話，在今天之前我的确怪過你，我怪你為什麽要把我們所有人的關系弄得那麽亂，那麽複雜，我怪你為什麽不好好珍惜敖春，為什麽要把自己弄的筋疲力竭。可是一直到我今天看到小玉給我留下的那封信，我突然間就什麽都明白了。其實這一切都不怪我們，而是那一紙荒唐的婚約！”

“婚約？婚約怎麽了？”丁香給自己跟沉香倒了杯茶，靜靜的等着他說下去。沉香喝了一口茶之後又是一陣長長的嘆息：“丁香，你敢跟我說當初你喜歡上我的時候不是因為那一紙婚約嗎？如果不是那一紙婚約，你會不會那麽留心的注意我的一舉一動，會不會只把我當成一個普通朋友，而不是你的未來夫婿呢？”

“恩，說的有道理！其實我記得當初我的确是在知道我跟你有婚約在身的時候才慢慢的關注你的。沉香，又或許我對你的感情其實并不是愛，而只是出于一種責任，就因為我潛意識裏面知道了你我是未婚夫妻，所以才會……”丁香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最後自己竟然也被自己的這種猜測吓了一跳。

而沉香卻笑了：“丁香，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不否認如果沒有小玉的出現，即使沒有那一紙婚約，像你這麽好的女孩子我一定也會好好珍惜的。可是這些如果都是不存在的，我們之間存在着小玉、敖春跟那一紙婚約，那麽如果我們就這樣結合在一起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在一起只是為了那無形當中的責任呢？到時候随着時光的流逝，當我們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我們還會說我們無愧于自己的一生嗎？”

“沉香，我覺得你真的變了好多。雖然你有時候還是會像小孩子一樣，但是你确實成熟了不少。”丁香贊同的點了點頭，聽了這話反而輪到沉香不好意思了，他嘿嘿一笑撓了撓頭：“你也別這麽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沉香，其實你說的真的挺有道理的。我們也好久沒有這麽心平氣和的聊過天了，謝謝你啊，沉香！”丁香緊緊地握着沉香的手，由衷地說了聲謝謝，看着丁香這樣，沉香知道她的心裏是真的放下了。

兩人才高興了沒一會，丁香又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道現在敖春跟小玉在哪裏，要是我早明白這些，那麽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了！”

“丁香，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現在對敖春到底是什麽感覺？”

“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有沒有很生氣？”

Advertisement

“我當然生氣啦！就算我惹他不高興了，那他也不能留下一封休書就帶着小玉一起走了呀，小玉懷有身孕呢，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丁香氣呼呼的從衣袖裏拿出了休書準備撕個粉碎，但是沉香眼明手快一把搶了過來：“哎哎，丁香，你可不能撕啊！你要是現在撕了，咱們可就找不到他們兩私奔的證據了！”

“啊？私奔？證據？什麽意思啊？”丁香好奇的看着沉香，顯然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沉香捂着嘴偷笑了一陣，湊近丁香的耳朵小聲地嘀咕了一陣，丁香聽完之後恍然大悟，豎起了大拇指笑着點了點頭：“沉香，你也太壞了吧！”

沉香跟丁香兩人談完之後，雙方的心裏都仿佛放下了千斤巨石般喘了口氣，望着天上的星星，丁香嘆了口氣：“只可惜我沒能早點想明白這一點，沉香，你說敖春會原諒我嗎？”

“丁香，你放心吧，敖春那麽愛你，他會原諒你的，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們早點出發。”

“恩！”丁香點點頭應允了一聲，看着沉香推門出去，丁香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沉香，我不會就此放過你們！你以為就想這麽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了嗎？”

突然間她的體內又傳出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丁香，我求求你不要再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了，沉香根本就從來沒喜歡過你，你這又是何必呢？”

“趙丁香，難道你不恨他們嗎？是他們把我們兩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你要我看着他們恩恩愛愛，而讓我接受一個我根本就不愛的人我做不到！趙丁香，難帶你真的連一點點恨意都沒有？”丁香語氣冰冷，身體突然變得透明起來，他閉上了眼睛，當她再次擡頭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趙丁香的對面，趙丁香無奈的嘆了口氣：“丁香，我知道我是該恨他們，可是他們又有什麽錯呢？愛有什麽錯？敖春有什麽錯？他只是希望你活過來，重新回到他身邊，希望可以讓你去愛他一次！丁香，其實說實話真正可憐的人應該是我啊，在敖春眼裏我其實就是你的替代品，難道說我就該像你這樣怨天尤人的活下去嗎？”

“夠了，不要再說了！趙丁香，我們兩不僅長得一樣，就連名字也只是多一個字少一個字的關系，這說明我們有緣，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架，你只要幫我報了仇，我保證不再來騷擾你，還你平靜的生活！但是如果你放得下敖春，咽得下這口氣的話，你盡管可以走，我絕不攔你！沒了你，我還是可以依附在別人的身上！”

“丁香，我想知道我勸不了你！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說什麽了。就像你說的，你我有緣，你回來吧！”趙丁香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我保證以後只要你不是做得很過分，我絕對不再出來幹涉你！”

“好，一言為定！”丁香點了點頭，像一縷輕煙般又回到了趙丁香的體內，趙丁香突然睜開了眼睛，此時她的眼神是柔和的，嘴角挂着一絲惆悵的笑意：“敖春，我是該繼續愛你還是該恨你呢。”

“小玉，天色不早了，離下一個城鎮還有很遠的路程，我看今天我們就只能在馬車裏将就一下了！”敖春停了馬車，将小玉從裏面攙扶下來，小玉望了一眼四周點了點頭：“恩，也只能這樣了！”

“小玉，今天晚上你睡馬車裏，我在外面将就一下就好了！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找點水跟食物。”敖春交代了小玉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四周樹林茂密，地上的樹葉由于踩踏而發出沙沙的聲音，由于敖春的離開，四周變得很寂靜。小玉扶着身邊的一棵樹慢慢的靠着樹根坐了下來，望着自己已經很明顯的肚子，小玉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孩子，你是不是怪娘太任性了，就這麽丢下你爹自己跑出來了？現在還害得你挨餓受凍的，如果遇到危險，娘也不知道自己保不保護的了你。”

一陣涼風吹過，小玉忍不住往馬車邊上縮了縮。望着四周一望無際的樹林，小玉的心裏開始有點害怕了，她想起了自己跟沉香在一起時沉香保護自己的場景，而自己如今卻離開了沉香，沉香會恨自己嗎？想到這，小玉忍不住哭出了聲。

“小玉，小玉你怎麽了？”拿着水壺跟食物，手臂下還夾着樹枝的敖春回來了，聽見了小玉的哭聲，敖春有點慌了，趕緊放下東西走到她身邊，有點猶豫地伸出手想拍拍小玉的肩，但是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住了。他嘆了口氣，“你是不是想沉香了？”

“恩，我想他了！”小玉誠實的點了點頭，将頭深深地埋進了自己的雙臂之中。敖春索性坐在小玉身邊拍了拍自己的肩：“那你要是覺得難受的話靠在我的肩上好好的哭一場吧！實在不行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行！我不會去，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是不會後悔的！我不會去。”小玉态度堅決的搖了搖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我現在不想他了，我餓了，敖春，你有吃的嗎？”

看着小玉态度堅決的樣子，敖春只得點了點頭：“當然了，我是誰啊，我可是八太子敖春，怎麽會有我辦不到的事情呢？我在路邊還撿了一些枯樹枝回來，我先去生火，你再坐一會。”

“恩！”

“小玉，小玉——”熟睡中的沉香口中念着小玉的名字，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望着漆黑的四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沉香擦了擦額頭的汗重重的嘆了口氣，已經絲毫沒有睡意的沉香索性掀開了被子，走到窗前，望着天上一輪明月：“小玉，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敖春，我現在還不想睡，你能陪我聊聊天嗎？”看着敖春在自己身邊忙進忙出的，小玉也深深地嘆了口氣，她不是睡不着，而是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沉香的影子，現在小玉只有強迫自己不要一直想着沉香，心裏才會好受一點。而同樣因為記挂着丁香而失眠的敖春自然是欣然同意，解下自己的外套給小玉披上：“你想聊什麽？”

“可是，突然間又什麽都不想說了。敖春，我好困啊，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一下？”

“呵呵，想用就用吧，只是不要告訴沉香啊，到時候他吃起醋來我可受不了！”敖春哈哈一笑，逗得小玉也笑了，靠在敖春的肩上，小玉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知道沉香現在睡了沒有！”

“是啊，不知道丁香現在會不會跟我們一樣也睡不着，也許她跟沉香真的能好好的談一次，又或許……”

“會的，一定會的！敖春，你是不是還很關心丁香？如果丁香她跟沉香一起來找我們了，如果她還希望繼續留在你身邊，你會……”小玉擡起頭好奇地看着敖春，敖春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會嗎？”

“如果會呢？”

“小玉，我跟你說過我已經很累了，真的很累。如果說身體的累休息幾天也就緩過來了，可是我是心累了！我承認我還是愛着丁香，可是我已經愛的不敢再繼續愛了，所以小玉，即使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會出現那種情況，我想我跟丁香也不能繼續再在一起了！”

“可是這樣不是很可惜嗎？你跟丁香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就這樣分開會不會感到遺憾？”

“遺憾是有一點，可是這樣對我對她都好，做朋友總比做一對怨偶要好得多吧！”敖春嘆了口氣，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小玉，外面起風了，你快到馬車裏去吧，我在外面将就一晚沒事的！”

“可是外面這麽冷，你真的沒事嗎？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到裏面去好了！你不是說要替沉香照顧我們母子的嘛？到時候你反而生病了，不是還要我來照顧你？”

“呵呵，說的也是啊。那行，你先進去吧！”

“恩！那你也早點休息吧！”小玉點點頭，搓了搓手跳上了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