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離心 從今天起,她就關起門來,過自己……
阿玉眼睛都亮了,興奮的面頰暈紅,手腳輕快的将薰籠的掐銀絲镂空玉兔蓋阖上,就急忙起身行禮:“奴婢這就出去傳話,上回史嬷嬷媳婦來送東西還說起莊子上的繡球新抱了一窩崽,因時節不對特意養在了屋子裏,說不定真能養住了,那就是緣分了。”
莊戶人家講究不多,名叫繡球的母貓是史嬷嬷最小的孫孫從外頭抱回來的,沒有什麽品相,等閑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不會養,可阿玉知道自家姑娘不在意這些,便高高興興的說了。
林斓聽着果然來了興致,裹着裘衣坐直了些,含笑問道:“這可真是注定的緣分,既如此,你快去請史嬷嬷遞個話出去,我匣子裏還壓着幾個小衣裳小窩的圖樣,咱們白日裏得閑也該給小貍奴準備起來了。”
她幼時就愛貓,林老太爺養在跟前十七年的老貓沒了的時候她還大哭了一場病了兩三日,當年林嬷嬷她們抱回院子捉耗子的那只大貓映雪後來也與她分外親近,只許她一人摟在懷裏梳毛揉爪子,只是今年春映雪有日出門玩耍再不曾回來,苦尋多日無果,到現在林斓親筆畫了映雪模樣的尋貓布告還貼在林府外頭,有人細心看着。
出嫁後沒急着再養一只,一是林斓心裏還惦記着映雪,二還是母親羅夫人勸得她,說是夫妻一體,兩個人同吃同住,想養貓總要對方也點頭才好,不然日後二人生氣是小,若是有人拿貓兒出氣那就是作孽了。林斓雖覺劉文傑瞧着有些迂腐少急智,卻覺得他不是這樣暴虐的人,不過夫妻相敬是該有的禮儀,她便想着等些日子再商量。
一等就等到了如今。将自己鴉黑的發梢順着手指繞了幾圈,林斓彎了彎唇角,不無自嘲的想,今後是再不需考慮什麽相敬如賓了。
阿玉等丫頭終究經的事情少了些,對林斓的轉變渾然不覺,只忙着給貓兒備下吃食東西,獨林嬷嬷覺出不對,第二日禀報郭嬷嬷等人有意啓程返京,想再進來敗家一回等事宜時,觑着林斓的氣色輕聲提了一句:“我聽說姑娘讓人抱一只貍奴回來養,姑娘可是拿定了主意?”
什麽主意林嬷嬷沒明說,林斓卻瞬間了悟。定下後日請郭嬷嬷進來說話一事之後,她便懶洋洋舒展開手臂将床頭引枕攬在了懷中,面上雖含幾分笑意,微微上挑的鳳眸卻藏着些許心事:“長日漫漫,能有只貍奴陪伴左右自也是好的。”
林嬷嬷丈夫早逝,女兒也是生下來就沒養住,心中早就将林斓當作親生的一般疼惜愛護,此時聽林斓正直青春年少卻将将成婚就絕了夫妻恩愛的念想,竟露了甘願守活寡的意思,心中當真痛如刀絞,嘴唇抖了抖又不知該從何處勸起。
見林嬷嬷如此,林斓心疼之後倒也把那一點兒曾經的憧憬抛卻,釋然許多:“嬷嬷不必如此,世道本就薄待女子,我已比許多人強上不少,日後養貓種花,潛心讀書作畫,豈不快活?真要每日對着那等嘴臉才是惡心得食不下咽。”
想起劉文傑之前義正詞嚴的模樣,林斓依舊倍感荒謬之餘确實有幾分反胃,皺了皺鼻子立即将此人丢在了腦後,免得那等濁臭之物髒了這一會兒的通明心境。
若非這是禦賜的姻緣,當日顯德帝本就有以林劉聯姻為朝臣樹立世家與新貴和睦典範之意,林斓打完劉文傑就有心帶着人拉上嫁妝直接回京。與這樣不知何為禮義講不清道理的人做夫妻真還不如絞了頭發出家做姑子來的痛快。
“嬷嬷只記得我的話,也告訴他們警醒些,這穆安侯府是劉侯拼下的功業,”林斓撇了撇嘴:“大公子想去哪兒歇息都随他心意,只是我這裏,這一間內室是再不許他進了,有事尋我只管正堂說話。”
林嬷嬷也厭惡透了劉文傑此人,覺着他那心就是給自家姑娘端洗腳水都嫌髒,只是想到姑娘還沒有子女承歡膝下不免就遲疑了一下,方躬身恭敬應是。
林斓明白林嬷嬷心中隐憂,眼皮都沒擡,一面偷偷拿指甲給自己手腕上不知怎麽起來的一個小包掐了個十字花,一面嗤笑:“嬷嬷,就這樣的血脈我如何忍心留給孩兒,咱們這是行善積德,總比來日孩子問我為何先生們講的道理聽不懂,為何家中長輩行事說話不叫人尊重,我心懷愧疚來的好吧。”
至于劉家人如何作想,林斓是再懶得理了,真有本事請旨休她出門,她倒還能高看他們一眼。
林斓有意關起門來過日子,連着在前頭書房歇了幾日的劉文傑卻不知怎麽說服了恨不能把林斓直接浸了豬籠的趙夫人,大張旗鼓的要搬回梧桐苑。林斓不勝其擾,幹脆把梧桐苑一分兩半,将原本預留給将來小公子小小姐的屋子清出來讓人擺了劉文傑的東西,又另找人好好規整了原本鎖着的後門,單開了一條小道,離史嬷嬷等人當差的地方倒更近了些,直接出府也更便利。
劉文傑急三火四的搶在當天下午搬回了院子,都沒安頓好就派了身邊小厮過來傳話,說是三老爺出門收糧,三太太在家無事,想來尋少夫人坐坐。
林斓雖覺着劉三太太來意古怪,不過那好歹也是個長輩,執意要來一起吃茶說話,林斓也就點頭應了,還派了個丫頭過去送了份薄禮,道是自己身上不好沒能先去拜見嬸嬸,賠了個不是。
梧桐苑的丫頭還沒出松鶴院的大門,劉三太太就急不可耐的開了錦盒細瞧,見不過幾朵精巧別致的珠花就丢開了手,一指頭戳在了旁邊賠笑坐着的劉人傑腦門上:“還笑!非要你娘我過去捧臭腳,瞧瞧人家都拿什麽糊弄你娘我呢。”
劉人傑瞅瞅劉三太太面上那毫不掩飾的鄙棄之意,咂了咂舌,暗道他娘真是想下愚婦不識貨,這樣好的珠花,連慶平城裏最紅的花魁都用不起,拿出去少說也要三四兩銀子,不過他嘴上當然不會說這些來讨打。
順手将錦盒收到手裏,劉人傑湊的離劉三太太更近了些,輕聲哄道:“娘都是為了我,我心裏時時刻刻記着娘的恩德。等大嫂也給我說一門好妻室,我就能更好的孝順娘,娘到時候要什麽沒有?我可聽人說了,大伯娘拿出來的好東西,不少都是大嫂幫着添置的。”
這話劉三太太愛聽,她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喉嚨,又拍了劉人傑一下:“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只盼着你的媳婦能聽話些,別像你大嫂,這府裏私下都傳開了,你大嫂可不是什麽好拿捏的。”
自那日見禮之後,劉人傑還沒能再見着林斓一面,心裏早就癢得難受,聽劉三太太說林斓的不是反倒更添了幾分興味,說出口的話也變得有點兒不正經:“那是大哥沒先降服了她去。這婦人麽,不都是百般難纏,可只要哄上了手……”
劉人傑一頓,也知這話聽着不對,趁劉三太太回過味之前急忙若無其事的改了口:“娘只管提,先給兒子添個有助力的岳家,等把人娶了回來,您還不信我的本事?”
劉三太太眉開眼笑的點了頭,卻不曉得她眼珠子似的兒子劉文傑心裏惦記着的全是那不好拿捏的大嫂,什麽助力什麽本事,都不過拿來蒙她的罷了。
想着明兒便能跟在後頭見那小嫂子一面,劉人傑只覺得心神蕩漾,又深恨大哥劉文傑暴殄天物。若是這樣的嬌媚可人兒跟了他,他給她端洗腳水都心甘情願,哪裏會惹的美人兒動怒,攆了自己去書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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