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是外室(19)

沈初媜扯扯嘴角,手沒動。

裴煥也沒逼她,只握住她的手包着玩,耳邊再聽着那底下戲臺子唱的吳侬軟語,頗有些暢意肆然。

汪澤看不到他們,思索着沒什麽動靜,便又開口道,“向前咱家聽聞,禦馬監①的張提督退下來了,如今那邊的提督還空缺,也不知哪個運氣好的撿着。”

裴煥揉着沈初婳手上的軟肉,起了心思就在她的手背上嘬一口,又輕又淺。

沈初婳防他亂來,拽自己手推拒他的臉,“這種地方……”

他就不能消停點嗎?不分場合的随處使壞,偏她又抗衡不過他。

汪澤拉下來臉,暗裏覺着沈初婳沒眼色,男人說話的地方,她隔中間插一檔,也就仗着裴煥寵愛,要換作他,早一巴掌過去了。

他還是捧出笑道,“小夫人可是喝不慣酒,這酒是寒月醉,男人喝剛好,女人喝了勁兒頭大。”

沈初婳張口要回話,被裴煥捂住了嘴,他接過話道,“她沒出過門,性子矯情,非要我喂。”

汪澤陪笑兩聲,只把沈初婳記毒了,一個外室竟然也敢蹬鼻子上臉的,真是不知身份。

臨邊裴煥已經端起了酒杯,沈初婳無促的想避開,被他捏住了臉,她抓緊他的衣袍,嗫嚅道,“你不要給我灌酒。”

裴煥龇了龇牙,無聲道,“你不喝,咱們走不掉。”

沈初婳轉頭戀戀不舍的看過那戲臺,倏爾微微張開唇。

裴煥掬着笑把那杯酒給她喂下去,順便還問了一句,“好喝嗎?”

那杯酒下肚,沈初婳的眼睛都直了,她喝不出味,只覺得嗆鼻子,嗆得眼睛都開始冒水,頭也昏,直往他身上倒,她氣道,“你害我……”

裴煥摟住她,手貼着她發燙的臉道,“一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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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給她把帷帽戴好,抱着人要走。

汪澤看他站起來,一下急的不顧地方跑過去,拱着手和他道,“裴大人,咱家有事求您?”

裴煥做疑惑狀,“汪公公請直言,凡我能幫的,必定盡力。”

汪澤揣着手笑的含蓄,連瞅着他好幾眼又不好意思的笑,“內官監委實累,咱家想換職去禦馬監,不知您能不能替咱家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他撂下話,從兜裏摸出個荷包,直往裴煥手裏塞,“這是咱家的一點兒敬意。”

沉甸甸的一袋子,還真是下足了本錢,裴煥從那荷包裏拿出兩塊金條,又把荷包還給了他,只道,“公公即開口說了,我自是要替公公說上兩句,但我也不保證陛下一定聽我的。”

汪澤臉都笑皺了,“您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只您說了,皇上必然會記在心裏。”

裴煥嗯一聲,擡了擡沈初婳,方便她躺的更舒服,他緩聲道,“公公也不能太過期待,畢竟我人微言輕,陛下又日理萬機,不定就能把這事記牢,若到時候沒聲兒,也望公公見諒。”

只要他答應了,汪澤去禦馬監便是定局,汪澤嘿嘿笑過,忙道,“有您這句話,咱家心裏也算有底。”

他還想着跟裴煥寒暄兩句,奈何沈初婳醉着臉往裴煥懷裏躲,她伸出細白的手摸到裴煥嘴上,咕嚕着聲道,“……別吵。”

裴煥拍掉她的手,無奈跟他點過頭,“汪公公我先走一步。”

汪澤目的達到了,自不好再攔他,只讓出道随他出去了。

眼見着兩人走遠,他才嗤出聲,真是土包子出身,養外室跟養祖宗一般,被個女人呦呵都還樂在其中。

他回想着之前見到沈初婳的情形,不自覺眼中閃過暗色,雖說被寵的不上道,但着實招疼,起碼他這個太監見着都想抱懷裏好生弄弄,便是不懂事,私下教教也能乖,只是可惜了沒在他手上。

回宅子已近黃昏,沈初婳醉成了一攤軟泥,被裴煥拖上床時,手還一個勁的撓他,沒什麽力,裴煥随她抓,果不然沒幾下她就放棄了掙動。

但她的意識還沒完全混亂,面前人是誰她還能認得出,只說話太累,她張着眼,眼底藏怯又盛了水,眨都不眨一下,生怕他撲過來。

裴煥笑問她,“我是誰?”

“……裴煥,”沈初婳嘟哝道,她揮手兩下,想翻身。

裴煥聽着笑,又問道,“還喜歡徐琰昌嗎?”

要是還喜歡,他就只能讓她哭了。

沈初婳聽見這個名字瞬時面上露出憎恨,她曲起腿,将自己弓成了一個球,并不應他話。

裴煥歪了下頭說,“是不是還想像以前那樣,把我利用完再将我一腳踹走?”

她這種人,總以為自己僞裝的很好,其實都是面子功夫,別人一戳就破,他只是想讨要個說法,聽聽在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便是有那麽一絲心動,他也會放下戒心,認真對她好。

沈初婳暈的厲害,眼前的人臉成了漩渦,人聲也忽遠忽近,她聽得不甚清,但大致意思卻能猜的出來,她勾着唇笑起,哼聲道,“總有一天我能騎在你頭上。”

掐着他的脖子,叫他也嘗嘗害怕的滋味。

裴煥翹起一點笑,順手拔下她鬓發裏的簪,青絲灑落,盡數墜在他手臂上,配着她這副弱不勝衣的醉态,只那麽一眼就想占為己有,他緊盯着她,往下問道,“假裝可憐?”

沈初婳還尚存清醒,她迷糊着聲兒叫他,“是你臭不要臉……”

裴煥欣賞她面上盲目無助的神色,他指指她的手道,“騎在我頭上,我是不是還要給你再配個鞭子?讓你一下下的抽才滿意。”

酒勁也跟着散發,沈初婳稀裏糊塗亂說話,“……你還不準威脅我。”

裴煥舔着唇哦聲,他微笑道,“原來之前的全是假話,那會跑嗎?”

沈初婳只聽見一片嗡嗡聲,腦子一沖就睡了過去。

裴煥站床邊冷視她許久,最終也只是譏諷的笑出來。

翌日起來時,裴煥人已經不在了,沈初婳頭疼欲裂,昨晚發生的事只能有個模糊的印象,她挑了。

聲兒大的引來紅錦,紅錦羞着臉扶她起來道,“他早上走的,奴婢瞧您睡得香,就沒敢叫您。”

她扶着沈初婳進小間做了洗漱,出來時才有閑心道,“往後苑裏歸趙媽媽管,那個李媽媽你別跟她起沖突。”

紅錦自是應話,連忙揭開鍋盛粥讓她吃。

主仆二人一時倒沒話。

沈初婳喝了半碗粥,正想着再回床躺躺,趙媽媽沉着臉走了進來,她給紅錦遞了個眼色,紅錦立刻出門外守着。

“誰招你了?”沈初媜問道。

趙媽媽給她躬身施禮,“小姐,奴婢去找李媽媽要咱們苑的賬本,就想看看這一大苑月裏能用多少,結果她說沒賬本。”

沈初婳冷笑,“我們吃喝用都是一張口說,誰知道她在中間貪了多少。”

趙媽媽抿唇輕笑,“奴婢今兒找她報了這個月苑裏的花費,她只批了三天的。”

沈初婳捏緊手,“總這樣不是辦法,不把這老貨摁下去,我們沒得好活。”

她說過話,解了腰間香囊遞給趙媽媽,道,“這是我的月錢,缺個什麽先抵着。”

趙媽媽撲的笑出來,錢她沒收,只道,“小姐,奴婢有個主意,您要不要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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