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給小獸接生

且不說月曜心裏左思右想,但只說那幽鴳一直在叫,令月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小家夥要幹嘛?看我好欺負嗎?我都夠可憐的了!

月曜無奈地想,看着向她直視的幽鴳,一人一獸,互不示弱。對峙了一會兒,幽鴳轉過身子,卻不離去,再回過頭眼光直直地看着月曜,分明在暗示月曜什麽,而且有乞求的意思。

陷阱?

龍潭?

抑或餡餅?

忽然笑了,原諒自己想多了。

冰雪聰明的月曜,當然明白幽鴳的想法,它是在讓她跟着它走。想到這兒,月曜不再遲疑,一路跟着幽鴳走去。

管它什麽,先會會再說!

幽鴳已轉身朝左邊的樹林中慢慢而行,走幾步,回頭看一眼月曜。

等我呢!

月曜懂了幽鴳的意思,于是加快了腳步,麻利地跟上前來。

身随心動,達成默契後的一獸一人,相繼往邊春山的山頂茂林深處走去。

根本沒有路,野樹重重,荊棘密布。

穿越在叢林中,月曜神識明顯感覺到身邊有蛇蟲路過。依現在的身體,如果蛇蟲對她攻擊,她是沒有抵禦力的,不由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匆匆趕路的幽鴳顯然沒有想到月曜在這深林之中穿行的不便,連跑帶跳得呼呼帶風,急不可耐地向前奔着。跑幾步,便停下來回頭等月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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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我慢?!

第一次被嫌棄了。月曜明顯感覺到幽鴳的焦躁不安。最令月曜驚訝的是,幽鴳竟然不笑不叫了,像拼命似的只管在前邊帶路,一直往山頂的方向跑去。

到底不是仙體,世俗之人的身子骨,急走這麽遠的險路,月曜的身衫都被汗水濕透了。就在月曜歇歇帶喘發以為這行程沒個頭兒的時候,前面出現一片很陡的岩壁,幽鴳像急剎車一樣停在崖壁下,回頭盯着月曜,然後擡頭看向崖壁。

壁立千仞。有幾條經年的老藤橫斜豎垂于懸崖旁邊。

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看向眼角晶瑩的幽鴳,月曜點了點頭,幽鴳竟仰首笑聲大起,只兩下,便戛然而止,轉頭再度看向月曜,眸中有希望之光熠熠生輝,仿佛月曜就是它的救世主一樣。

“嗖”地伸出前爪,幽鴳抓住老藤,動作靈巧的攀爬而上。

月曜可不淡定了,這懸崖如刀削,猴子上下當然不費力了,可現如今的月曜真的只是個凡人好嘛,真的搞不定哎!

見幽鴳小眼神可憐巴巴地望過來,月曜一咬牙,手牽一條擀面杖粗的老藤,身子向外一彈,再向石壁邊一蕩,腳尖點一下石壁,雙手同時向上交換抓緊老藤,靈巧的身子借勁兒向上一蹿,幾個彈跳,到也拉近了與幽鴳的距離。

前進了約五六十米左右,幽鴳伸爪撥開一片藤蔓,懸崖上竟露出一個不大的洞口來。幽鴳又笑了,聲音雖不大,但頭向下看着月曜,身子一縱,進入洞穴。

好隐蔽的洞穴!

月曜內心暗贊。如此鬼斧神工之地,只要幽鴳自己不暴露行蹤,相信任何人都不會打擾到幽鴳,連一只鳥都不能。

在洞口,月曜雙腳勾住另一條結實的古藤,眼疾手快,雙手一松原來手中的老藤,一反手,攀住洞口的岩石,身子一矮,穩穩當當蹲跌在地,慣性的作用,身子向洞裏一仰,雙手拄地,看了眼低矮的洞頂,貓着腰,朝洞內摸索而去,

入得洞中,洞深不知幾許,但裏面并不冷,由于缺少陽光顯得昏暗,眨了眨眼,月曜才逐漸适應洞內的光線。幽鴳已不再笑,前面疾行,月曜緊跟向洞底深入。

彎彎轉轉幾個回合,幽鴳停下來,反身兩個前爪向月曜作了一個揖,把月曜逗笑了。

這猴子,簡直成精了!

閉目片刻,再睜開眼睛,已完全适應洞中的幽暗。

讓月曜驚訝的是,洞穴深處,幽鴳前一米左右,還有一只體形與引月曜來的幽鴳差不多大小,只是看樣子似乎病了,沒有笑聲,正在痛苦地掙紮。

細看之時,月曜忽然緊張了。原來,地上看似病着的幽鴳肚子很大,而且身子在因疼痛而不停地發抖,嘴裏發出微弱的笑聲,月曜再笨也知道,這雌幽鴳是要生産,而且是難産。

哦!原來幽鴳找月曜來,是為了讓她來接生。好了個伉俪情深!

看着雌幽鴳的情形,似乎已經折騰了好一陣子,自己雖初通藥理,但從沒當過穩婆啊。

幽鴳啊幽鴳,你找誰不好,我哪裏會接生啊!不過心裏也有些感動,一個小獸都知道疼惜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不由內心盛滿了感動。這個聰明的家夥!它竟然敢賭自己能來!

來不及表揚雄幽鴳的愛妻行為,認真看向正在生産已經沒有力氣的雌幽鴳,下身有血,整個狀态都很不好的樣子,蔫巴巴的,顯然已經支撐不住了。

“我也沒當過穩婆啊!何況是給猴子接生!”月曜心裏這個急啊,眼看着幽鴳生産幫不上忙,真恨自己笨。

親眼見着雌幽鴳已經沒有折騰的力氣,危在旦夕,月曜也忘了害怕,走上前去,按照曾看過的醫書一種關于婦女生産難産時的按摩手法,哪裏知道對錯,死馬當活馬醫吧。

聰明的雌幽鴳雖然面臨着生産的危險,但還是看懂了雄幽鴳的意思,所以小小的眼睛緊盯着月曜,充滿了依賴和乞求:我的孩子和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避開雌幽鴳交命的目光。

“這是幹嘛?壓力山大好不好!別搞得像我欠了你們一樣!我哪裏會這個?”月曜小聲嘟囔着,卻在生死面前不敢懈怠分毫,雌幽鴳的命,她得和閻王爺搶不說,還要保證小幽鴳的安全出生!

雄幽鴳則不安地一直在旁邊來回走動,全部注意力都在雌幽鴳身上。

慌亂的月曜內心有一萬個恐懼,這要是弄不好,就是兩條命啊!雙手放在雌幽鴳隆起的腹部,按記憶裏醫書裏教的法子,找準位置,開始從輕到重的推拿,拼命讓自己鎮定,千萬鎮定,千萬千萬鎮定。

雄幽鴳不安地笑聲時斷時續響起,眼神的擔憂像決堤的江海蔓延開來。

時間像過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

……

瞎貓碰上死耗子。

半個時辰後,雌幽鴳折騰得精疲力竭時,在月曜的幫助下,終于順利生下一只通體暗紅色的小幽鴳。雌幽鴳看了一眼它的孩子,閉目昏了過去。

全身是汗的月曜,驚喜有餘,整個人都虛脫了,從旁邊撿起一塊鋒利的石頭,斬斷臍帶,将小幽鴳抱在懷裏。她知道雌幽鴳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只是産生虛弱,把目光投在剛出生的小幽鴳身上。

好可愛哦!

自己則整個人因為疲憊,向後一退,随意攤坐在地上。

小東西眼睛還沒睜開,月曜用軟草輕輕擦拭了小幽鴳暗紅的身子上的胎液,這小家夥蠕動着,不安地像在尋求庇護,小嘴翕動着,四處搜尋,清脆而稚嫩的笑聲分明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喜歡和期待。

生命原來這樣美好!

驚喜在月曜心中膨脹成全世界的陽光,自己竟然親自接生了這個小生命!

喲耶!喲耶!

小東西弱弱地笑聲,仿佛生命最美的贊歌。月曜寶貝地将小東西雙手捧在手心,輕撫它新鮮的小身子,一個生命在自己的幫助下誕生,這種經歷像天雷一樣激發了月曜內心深處從不曾生起的母性!

雄幽鴳的眼神裏充滿了感激,它在雌幽鴳身邊轉來轉去,焦急地笑聲,向月曜求救似的。月曜一邊撫摸着手中剛出生的小幽鴳,一邊笑着安慰雄幽鴳:放心吧!你的妻子沒有事兒!就是太虛弱了!需要休息!吃點兒好的補一補!

雄幽鴳聽懂了,看了眼閉目昏睡的雌幽鴳,又看了眼月曜手中的小幽鴳,晶亮的眸光在月曜的眼神注視下,竟有溫暖的笑意,然後身子向後一彈,轉身跳開去。

“喂!你去哪兒啊?”

月曜可不樂意了!當完穩婆,難道還要當保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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