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了哈! (29)

張大了嘴:“啊?”

哪有小妾死了,讓嫡出兒子戴孝的道理?

從古至今,聞所未聞!

“老爺非要如此,太太氣的當時就厥過去了!”侯大寶越說越興奮,整個一毫無職業道德的娛樂狗仔狀态:“世子妃娘娘聽聞此事,也不方便管,就去回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立時去了秋院,将老爺大罵一頓,可巧太太醒了過來,一頓哭啊!一邊哭也一邊說,自己沒了親爹,因為是外嫁女,府裏頭王爺這個公爹和王妃娘娘這個婆母年紀都大了,為了不犯忌諱,連披麻戴孝都沒有,只在頭上戴白花,吃素守孝,兩個兒子連學業都耽誤了,在家閉門守孝,也是沒披麻的,憑什麽要給一個賤人戴孝?王妃娘娘這次倒是很支持太太,只可惜,太太又撒潑,王妃娘娘聽不得污言穢語,讓人堵了她的嘴巴,命她禁足一年,好好的給自己的親老子守孝,又把老爺攆去了外書房那裏休息,除了兩個美豔的奴婢,剩下的都是小厮,常随跟粗使的健仆,連個仆婦都沒有!”

“守孝期間也不能那什麽,那什麽了也不能讓女人懷孕,不然就得流産……整個一死循環!”趙仁河癟癟嘴,又問:“那我娘呢?”

“夫人好的很,如今聽說已經将寒露居後頭的小花壇清理了出來,改種了一些秋菜,且寒露居如今有了一個小廚房,不用每日都要去大廚房那邊提膳了,自己做飯吃,都是熱乎的,一出鍋就能吃到嘴裏!”侯大寶道:“等您回去看夫人,就能吃到熱乎飯菜了,這可是王妃娘娘允許的事情,以前都只是各位太太的院子裏有小廚房,如今我們夫人院子裏也有了呢!”

趙仁河就安心了:“這兩個月我不回去了,休沐也要在城裏待着,家裏氣氛不好,回去容易被太太扣下來,火上澆油的是,她的兩個兒子在家憋着,我卻在外面求學,太刺眼。”

有火沒地方發的老女人最讓人頭疼,且太太那年紀,也快到更年期了。

且女人的更年期很有彈性,從幾個月到五年甚至是更長都有可能,沒辦法預測,沒辦法确定時間。

幸好他長大了些,不再拘泥于後院那方寸之地。

只是擔心親娘,會吃暗虧,又想到有李奶娘在,那婦人雖然神神秘秘的,但是對他們娘倆兒是真的好,他跟着親娘回海家村,無非是想着,李奶娘既然不是王府那一挂的人,難道是外家的什麽人呢?結果也不是!

海家村那地方,培養不出來這樣出類拔萃的女子。

167平南王府藏書閣

167平南王府藏書閣

既然她對自己娘倆兒暫無惡意,離開她那幾年也的确過的艱辛,不如放她在親娘跟前兒頂兩年,等自己有了能力,再把人想法子弄出王府,總比一直住在裏頭,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強。

大不了出來之後,給李奶娘多一些銀子,雖然她未必是想要銀子,但是好歹是自由身,兒子也不必與人為奴,估計她會更開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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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去也好,這些日子府裏頭的事情又多,聽說海大夫人有了身子,阖府都寶貝蛋兒一樣的護着,王妃娘娘跟世子妃娘娘連她的請安都免了,也不讓她勞累,另外,聽聞二房老爺的姑娘,夢大小姐,也在相看人家。”

“哦,除了二房,接下來有女兒的就是我們三房,我大姐也十三四了,及笄之後就該定親了。”趙仁河摸摸下巴:“十七八就該出嫁了。”

一般大戶人家的女孩子,或者官宦之家的小姐,都是十三四相看人家,及笄之後就定親,走完六禮,也該一二年之後了,再備嫁一年半載的,十七八嫁過去,十八九生孩子,二十幾歲就兒女滿地跑了,等到過了三十不到四十歲,就該當祖母、婆婆、外祖母了。

他們家的幾個堂姐妹,說實話,趙仁河一個都不認識,不是沒見過,關鍵是一年就見那麽幾次面,他又有點子輕微的臉盲症,并非過目不忘的那種人。

所以他對那些女孩子沒什麽感情,何況男女是分開養的,女孩子一過了七歲,就要去夏院。

男孩子過了七歲都要上學堂,趙仁河要不是被嫡母算計了,也不會十歲才去學堂,背課文背的昏天暗地,就想着彌補一下自己晚上了兩年學堂的時間。

且科舉取士,他都打聽的清楚,不就是考試嗎?應試教育下出來的流水線産品,他雖然不是特別的那一個,但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本科生。

讀的又是文科,考試他不怕的,就怕流程太麻煩,自己沒搞清楚,何況他不止自己要考,還有身後一群兄弟們呢。

培養了多年的人才,不能讓他們白身不是?

“是,所以王妃娘娘才不要太太冒頭,在自家院子裏發瘋無所謂,出去丢人現眼可就不好了,再說,二房的夢大小姐是王妃娘娘唯一的親孫女兒,阖府就這麽一個嫡親的女孩兒。”其他房也有女孩兒,卻都是庶出:“前些日子其他房的姨娘生産,都是女娃子,沒有男孩兒。”

“倒黴催的,我還是最小的那個男丁!”趙仁河嘟嘟囔囔了一句:“家裏無事就好,明日我去舅舅府上看看去,這都上學倆月了,都沒去過。”

頭兩個月休沐只有一日,趙仁河一天跟大家夥兒一起出門逛了逛東西兩市。

另一日在家寫了一天的功課。

等到第三次休沐,他就帶着買來的一些小玩意兒,以及自己做的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去了蕩寇将軍府,舅舅沒見到,只見到了舅母。

原來舅舅前日去了軍營。

雖然趙仁河兩個月沒來,但是兩家下人之間也有走動,巧得很,田家的對門鄰居家的親家,就在舅舅家旁邊的小巷子裏住着,來回傳信極為方便。

“前兩個月怕你忙,知道你讀書辛苦,就沒去打擾你,橫豎你帶來的人都說你過得不錯,可我看着怎麽像是瘦了呢?”作為舅母,孫蘭是合格的,作為親舅母,她是心疼晚輩的,所以拉着人不撒手,還一疊聲的吩咐身邊的管家娘子:“去告訴夥房,做點好的來,別竟是肥雞大鴨子的,做點那個将軍帶回來的那個燕窩,給表少爺補一補。”

“別,在家就吃這些個,來您這裏就想吃點家常的東西,何況我這麽小,吃那些作甚?”趙仁河哭笑不得:“只舅母平日裏的飯菜即可,清清淡淡的更好。”

“那就聽你的,你想吃什麽都行!”這舅母可真是親舅母,趙仁河有些擔心表弟妹們會被舅母慣成熊孩子。

誰知他去看大表弟的時候,發現大表弟才幾歲啊?就開始站在樹蔭下背書了。

看着他的是孫應嘉,這個外祖父。

他坐在石桌子旁邊,桌子上擺着兩個盤子,一個裏頭裝了二十幾塊小點心,孩子可憐巴巴的看着本屬于自己的點心在桌子上,偏偏不能吃,背書也只是背的《三字經》而已。

趙仁河站在一邊看着,不出聲,結果這孩子看到表哥來了,他還記得這個好看的表哥,表哥來了喂他吃的,跟他玩兒!

可憐孩子三歲多,周圍沒有跟他一邊兒大的,他一個人玩耍,沒什麽趣兒,又不得出門去,只有一個妹妹還在襁褓裏呢。

他又是将軍之嫡長子,這身份,周圍的孩子也不可能跟他玩一起去,小孩子這麽大都是不知道輕重的,萬一打鬧出來,下了重手可怎麽辦?

也就趙仁河這個大表哥,肯跟他玩兒。

又大他那麽多,又有趣兒的很。

一走神,背錯了!

就看孫應嘉拿了盤子裏一個點心,放到了另外一個空盤子裏,那空盤子裏已經有三塊點心了。

這是第四塊,估計大表弟背錯了四處。

趙仁河依然站着不動彈,也不吵鬧,更不給他可憐的大表弟打眼色。

大表弟才三四歲的年紀,背完了一小段的《三字經》,又開始數數,數了三十個數,錯了倆,又沒了兩塊點心。

背完了,孫應嘉才道:“點心拿去吃吧!”

大表弟歡唿一聲,噠噠噠跑過來,拿了一塊給孫應嘉:“請外祖父享用一塊。”

趙仁河本以為孫應嘉不會吃小孩子的點心,本就不多的點心,個頭也不大,背錯了書,被扣了五六塊,這點心五分之二就沒了,再分給外祖父一塊,又少了一塊。

誰知道孫應嘉,竟然接了這塊點心,還放到了嘴裏吃了!

“嗯。”

大表弟就眼巴巴的看着他外祖父将點心吃了,咽下了肚子,這才拿起另一塊點心,舉起來給趙仁河:“大表哥,吃點心吧。”

“乖!”趙仁河趕緊接過來,也吃了,是帶着點奶香味兒的雞蛋小糕餅。

軟糯,帶着一絲蛋香。

很适合幼兒吃,且也很小,做成小貝殼的樣子,煞是可愛。

看大表哥吃了,這孩子才自己拿了一塊開吃,旁邊有半碗果汁,孫應嘉時不時的喂他喝一口果汁兒,且不許他一口吃兩個,一口最多吃一個。

雖然是不跟自己姓氏的外孫子,但是孫應嘉還是照顧的很細致周到,周圍有兩個仆婦并兩個小丫頭伺候着,并不敢上前幫忙,一直到孩子吃喝好了,他才道:“去找你母親玩兒吧,或者去看看你妹妹,不許調皮逗哭妹妹,要是沒得玩兒,就去站樁。”

“是,外祖父。”孩子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不甚規矩的禮,搖搖擺擺的走了兩步,轉頭看了看大表哥:“外祖父,那我能跟大表哥玩兒麽?”

“下午可以,上午不行。”孫應嘉道:“中午可以跟大表哥坐在一起用膳。”

“好呀!”這回高興了,小孩兒搖搖擺擺的帶着兩個婆子兩個丫鬟去找他娘了。

孫應嘉這才擡頭看趙仁河:“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來看看舅舅舅母以及您。”趙仁河行了一禮:“沒打擾您的清淨吧?”

剛才我可一句話都沒說。

“沒有,坐。”孫應嘉指了指旁邊的石凳。

一個石桌邊上圍了五個石鼓凳,上面還放着柔軟的藤編墊子。

坐下不會硌屁股。

“哎!”趙仁河趕緊坐下,站半天了,也口渴了。

幸好,這個時候啊,一個利索的仆婦過來,送上來一壺果茶,兩個新的茶杯,以及兩碟點心,一盤普通的灰汁團子,一盤常見的橘紅糕。

趙仁河先喝了半杯果茶,才吃了一個灰汁團子,這東西在王府裏是看不到的,因為屬于平民款,橘紅糕的樣式也不如王府的精致。

單有一種家常的味道。

足夠勝過那些華而不實的點心。

“你說的那些書,我在你們王府裏的藏書閣,沒找到。”誰知道下一刻,這位就語出驚人。

“您去了我們王府的藏書閣?”趙仁河差點被噎着。

平南王府的藏書閣,趙仁河去過,但是他年紀小,只進去看了看,在藏書閣裏找了兩本不怎麽珍貴的書籍。

一些珍藏,都好好的收着呢,豈能随意給一個庶子看。

趙仁河當初那麽說,也是因為王府藏書閣的藏書量很大,光是藏書閣就有三層,且外面圍繞着一圈兒人工水渠,是為了防火;另外,藏書閣占地面積廣,八角形通風設計,內裏用的木料都是香樟木,防書蟲。

且看守藏書樓的不是家裏的家生子,乃是趙氏一族的四位族老,每年要給四位族老一百兩紋銀,作為敬老錢。

四個老頭兒加上伺候他們的兒孫,十幾個人,日夜守着藏書閣。

“你是怎麽進去的?那裏在王府最深處,周圍層疊都是各個院落,還有人十二個時辰的守着。”趙仁河驚訝了:“不是我說,王府那地方,下人們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您雖然……與衆不同,但是想進去藏書閣,難了點兒。”

“不難。”孫應嘉卻道:“雖然你們家是軍功封王,但三代不摸兵權了,府中雖然規矩森嚴,但是對我來說,如履平地。”

“不能吧?”趙仁河不信:“府裏雖然松懈,但是外面方圓百裏之內,都是王府的地盤,您老跑得了那麽快麽?”

“我只是在你們家門口的幾個客棧裏住了幾日,只是說來看個親戚,可惜,親戚不在家,帶媳婦兒回娘家去了,你們家親戚太多,随便說一個,他們都不會懷疑,白天在外面吃點喝點,王府的氣氛不錯,晚上就去藏書閣,你看的是什麽書?你們家藏書閣太大,我找了幾日都沒有找到。”

“我們家藏書那麽多,您老找不見很正常。”趙仁河一直好奇:“到底是怎麽進去的啊?”

王府的守衛在趙仁河看起來還是很森嚴的,起碼普通人要進去,絕對不會悄無聲息,估計會通過重重禀報。

從大門到藏書閣,起碼十幾道門!

就算是晚上進去,其中也有五六次夜間巡邏,還有各處門上守夜的婆子,這麽多人,他怎麽進去的?

趙仁河當時十分好奇!

但是孫應嘉他不說,趙仁河抓耳撓腮也沒用。

“你家藏書最多的是兵法,其次是四書五經,然後是各色雜記,單獨有一個架子上,放滿了各色海圖。”孫應嘉道:“就是沒有你說的那些記載。”

趙仁河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要怎麽說,才能過去這道坎兒。

168渣爹突然來訪

168渣爹突然來訪

趙仁河咽了咽口水:“會不會沒有了?”

“沒有了是什麽意思?”孫應嘉不明白了。

“就是,只有我看到的那些?我小時候父親管得嚴,嫡母又處處找茬兒,我不得不小心翼翼,會認識字之後,我也是偷偷的去藏書閣看書,守門的老爺爺,我可沒少給他送好東西,他重孫子滿月,我娘送了一整套小兒金飾呢,你以為輕易的就能進去啊?那幫人,老貪了。”

孫應嘉癟了癟嘴:“世家大族,無非如此。”

“您老要是喜歡,等小子長大了,有能力了,直接給您老建個圖書館,裏頭放滿各色書籍,讓人随便翻着看,永遠都不愁沒有書讀!”趙仁河也是看出老頭兒愛書來着,不然不會憑借自己瞎胡謅,就冒險去了平南王府的藏書閣。

“那我得等到什麽時候?”孫應嘉不癟嘴了,嘴角微翹,卻用嫌棄的口吻說:“你什麽時候能出息?”

“不知道,我現在才上書院不到百天。”趙仁河一攤手:“等我考了秀才中了舉,再進士及第,翰林院裏熬三年……。”

“行了,別說了。”孫應嘉臉色又臭臭的:“等我埋在土裏了,你指不定還在那個犄角旮旯裏蹦跶呢。”

“瞧您這話說的,萬一我走大運,三十不到就成一方霸主了呢?”

“還一方霸主?一方把住了就不錯了。”

一老一小侃了半天大山,蘭舅母就派人來請這兩位去用午飯。

這次的午飯就比上次來的要家常許多。

蒜香多寶魚、蘿蔔燒鲳魚、糖醋黃花魚,豆豉燒帶魚。

一連四個熱菜都是魚類,涼拌海蜇頭、香辣海帶絲,兩個涼菜,一道海參湯,算是名貴的了。

就一個趙仁河,加上何大根,因為舅母知道這是他的奶兄弟,且何大根會說話,又嘴甜的厲害,健壯的小少年誰不喜歡?

故而何大根也在桌子上吃飯,孫應嘉并沒有嫌棄的意思。

食不言寝不語,消停的吃過了一頓午飯,趙仁河挨着大表弟,給他吃的魚肉都是趙仁河親自挑的刺兒。

小家夥兒也口壯的很,不挑食,什麽都吃的下,吃得香。

午睡的時候非得跟大表哥一個床榻,沒辦法,趙仁河就帶着小家夥兒,跟何大根一起,照顧他午睡。

海洋睡在中間,趙仁河跟何大根倆睡在兩邊,既要留出可供小家夥兒打滾翻身的地方,又要注意不能讓小家夥兒打滾再掉下床榻去……床榻下面雖然鋪了柔軟的褥子,以及一層涼席,但是跟床榻還是有接近十厘米的距離……。

這個午覺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小孩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一會兒扒着大表哥睡覺,一會兒滾到了何大根的懷裏,又一會兒,就在夢裏頭練拳腳。

何大根苦笑:“這是什麽孩子?夢裏頭都在練武功啊?”

“小兒多動症而已。”趙仁河将大表弟擺正睡姿:“或許你小時候也是如此呢。”

“不可能,我娘說我小時候可乖了。”何大根才不同意他的說法:“你今天去看了孫老,怎麽樣?”

“沒怎麽樣,你也看到了,他一點都不老。”趙仁河仰頭看着房頂上的房梁,上面刷着清漆,還畫了祥雲紋。

“是啊,我見過所有五十歲以上的人,都沒他那麽年輕,看起來跟三十似的,田大叔跟他同歲,你看看田大叔,再看看他!”何大根砸吧嘴:“我的媽呀,說他二十八都有人信。”

趙仁河笑了:“這才叫青春永駐,天下女人都羨慕死他了!”

殊不知,窗戶後頭就站着孫應嘉呢!

聽到趙仁河說“天下女人都羨慕死他了”這句話,嘴角抽了抽,他一點都不想被天下女人羨慕,真的!

站在他身邊的孫蘭憋笑着走出門,随後就笑的不成了,婆子們扶着都扶不住,她第一次聽說自家親爹還能被“天下女人羨慕”,不過大外甥說的也對,她爹的确是年輕的過分。

但是沒人敢說!

以前父女倆住在小村子裏頭,那裏的人都認為她爹是個老神仙,好多大娘都想給她爹介紹一個續弦,可她爹一個都沒答應。

下午的時候,趙仁河跟何大根倆,陪着大表弟海洋玩了一會兒,小孩子體力不支,下午也要睡一覺,晚飯前起來玩耍一下,就吃晚飯了,吃過了晚飯之後,再玩一會兒就該睡覺了。

小孩子的覺很多。

不過下午趁着大表弟睡覺的功夫,趙仁河跟何大根就走了,晚飯沒在這裏用。

這個月第二次休沐,趙仁河跟大家夥兒在家吃了早飯,就去了後門那裏,進入另一個真正的,屬于他們的天地,那所大院子!

正在一起研究二進制,孩子們學習數學,有長處的自然是要更進一步,沒長處的就要學會基本的加減乘除,至于二進制?能學會就學,學不會,只當是見識一下。

正研究的來勁兒,門房田大伯跑進來:“老爺來了!”

“快!”趙仁河一揮手!

所有人快速收拾,然後集體通過後門,回到了平安巷二號宅院裏。

趙希伊來肯定不是一個人,他來是有小排場的,等他下車,進入院門,趙仁河那邊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他的場面。

趙希伊下了車子,就不讓人通報……他還不知道早就被人發現了行蹤。

因為田家的孩子沒事兒就在巷子口那裏守着,他們都認識平南王府的車子,看到來人就會給報信,車子走得慢,小孩子撒開腿跑進來報信可快。

所以趙仁河他們剛準備好,趙希伊就下了馬車。

身邊的餘婆子不解的道:“老爺怎麽不通知三爺一聲?”

“上次我沒通知老大老二,他們倆什麽樣兒?這次我來看看老三。”趙希伊是在家待煩了,想到一個好好地兒子沒了,嬌俏的小妾也沒了,真的是非常不爽。

自己的妻子整日的唉聲嘆氣,自己的兩個兒子在家憋悶的厲害,還有心思偷看嬌俏的美婢。

想一想,都覺得頭疼,去夏院看自己的女兒,卻發現大女兒被教養的外表端莊內裏狠毒,但凡是有個不順心的就會責打身邊的婢女。

二女兒三女兒被教養的老實怯懦,鹌鹑一般!

這三個女兒也太極端了。

只剩下三兒子,希望不要讓自己傷心失望了。

餘婆子低眉順目的沒吭聲,老爺是今天一大早就決定要來看看的,還不讓人通報。

趙希伊進來的時候,遇到的人都不吭聲,只彎腰問好,倒是讓趙希伊省事了。

他進了書房,正好看到書房裏,趙仁河在一面牆上,懸腕練字。

牆上鋪了很大張,尚未裁切好的宣紙,有一床被子那麽大!

趙仁河的手腕下面用繩子拴着一個磚頭,何大根正好給他系繩子呢:“三爺,這麽系着真的有用嗎?”

“應該是有用的吧?我試一下,我這筆力不夠,寫出來的字好看,但是如果手腕子沉一點的話,那我就能寫好字了,懸腕練字,古書上有記載的,我看過!”趙仁河大聲的道:“不管好不好用,先試一試再說,父親說過的,字就像是一個人的臉面和心性,不寫好了多丢人?”

“小的覺得老爺的字就很好看,書院裏優先生的字,不如老爺的好。”何大根眨巴眼睛道:“您說呢?”

“老爺的字當然是最好的了,優堂叔的也好,只是他一個舉人,如何能跟一個進士比字?老爺的字,起碼強出他三分去。”趙仁河懸腕在牆上用毛筆寫了幾個字:“嗯,果然,這手腕子沉了,這字寫得就有了風骨。”

趙希伊這是聽的“背後言”,越發顯得真實。

故而心情大好,也不站在倆小少年背後了,輕咳一聲:“你這樣懸腕,累手腕子。”

“父親?”趙仁河扭頭,看向趙希伊,一臉的驚喜表情:“您怎麽來了?”

趕緊放下手裏的筆,何大根七手八腳的解了他手腕子上的繩子,一臉的憨厚樣子,他這人背地裏早就學的油滑,衆人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活潑好動靈性的很,偏偏他生了一張老實巴交的臉,只要他不吭聲,沒人知道這小子有一顆七竅玲珑心。

趙希伊就更不知道了!

只覺得這孩子是個忠仆。

“我來看看你,家裏事情多,這兩個月都顧不上你了。”趙希伊很滿意小兒子的自律性,休沐在家也不玩耍,而是在想着如何練字:“你這樣的不行,懸腕牆書,人家懸腕,腕子上都扣着一對鐵護腕,若是一直拴着繩子,不勒得慌嗎?”

“原來是這樣!”趙仁河揉了揉手腕子:“怪不得我覺得不舒服,看看,這才一會兒的功夫,我這手腕子上都勒出紅痕了。”

可不是麽,白皙的手腕子上,一條紅痕特別明顯。

“傻孩子,下次可不能這麽試了。”趙希伊有點心疼小兒子:“你一個小小的孩子,每日想着讀書就好,不用想那麽多,你兩個哥哥也沒你這麽用心上進,還不是一樣考了秀才。”

趙仁河心說那是,他們倆差點成了附生,我要是成了附生,你該不這麽說了。

但嘴上還是要說的:“知道了,父親,您這麽早過來,是晚上走得夜路嗎?多危險啊!”

趙希伊輕咳一聲,他倒不是走的夜路,昨天來的府城,傍晚時分入得城,只是沒來這裏,宿在了一家暗門子裏,那裏的姑娘熱情好客,他好好地享受了一把溫柔鄉,早上結算了嫖資這才出來。

但是這事兒不好跟兒子說。

“父親,今日來了就好好的在這裏休息一下吧,兒子請了一個手藝好的廚娘來,做的各色小吃味道很不錯,父親嘗一嘗?”趙仁河一看就知道渣爹沒幹好事兒,但他是人兒子,不好追問說你昨天去哪兒了?他要是“三太太”八成還有這個發問的可能。

可惜,也就是問一問,要是趙希伊不打算回答,也沒人敢逼他。

“行,為父就在這裏住一夜。”趙希伊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而趙仁河也非常懂事的早就給他和海夫人都準備好了房間,且日日有人打掃,人來了就能住。

又有劉大柱他們出去買了點子新鮮的食材,回來之後,廚房是一陣的煎炒烹炸。

趙仁河又拿了預備的功課請教趙希伊,爺倆兒好一陣講書。

趙希伊雖然在男女事情上渣了許多,但是他的确是有真才實學,講的也比優堂叔好很多,趙仁河受益匪淺,臨吃午飯的時候還有些意猶未盡:“父親講的真好,比優堂叔強多了。”

說的趙希伊滿面得色,偏偏又要謙虛兩句:“你優堂叔也是個好的,就是不那麽好而已。”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更好一些。

趙仁河又陪着他用午膳,其間自然少不了父慈子孝的互動。

午睡過後,下午的時候,趙仁河又跟着兩個武師父,以及自己的常随小厮們一起練武,其實就是鍛煉一下身體。

只是沒想到,趙希伊這個渣爹也會兩下子,一把長劍被他舞的虎虎生風,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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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隔牆有耳

169隔牆有耳

趙仁河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絕不是作假,也不是拍戲。

真真的是一套劍法,用的行雲流水一般。

“我爹文武雙全!”等趙希伊收了招式之後,趙仁河興奮的都要頭頂冒煙了:“文武雙全!”

“老爺文武雙全!”一群青少年、少年們也這麽喊。

趙希伊摸着自己的短須,樂呵呵的将寶劍歸鞘。

唯有張三李四兩位武師父,一個字兒都沒說,只站在一邊看熱鬧,眼中并無崇拜神情,只有戲谑之意。

但是其他人都覺得好看啊,那行雲如流水一般的招式,寒光淩冽的劍法,搭配上他渣爹還可以的氣質,果然是一派高手風範。

反正他覺得不錯。

趙希伊在這裏過得很開心,但是兒子要上學,他也不能在這裏居住,還得去軍營看一圈,沒什麽事情的話,他就回家繼續窩着,守孝不就是這樣麽。

于是,第二天,趙仁河送走了他。

等到送走了渣爹,趙仁河又問兩位武師父:“我那老爹的劍法如何?”

“花架子。”倆人給了這麽一個評語。

李四道:“如果是在戰場上,這樣的花架子,用不了一刻鐘就得陣亡。”

張三更狠:“我遇到了這種對手,一個回合就能幹掉他!”

“千萬別啊,好歹是我親爹。”趙仁河愁眉苦臉:“還以為他多厲害呢。”

“也就煳弄煳弄你們這樣的小崽子,真正軍伍上出來的人,殺伐果斷,招式大開大合,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最有效的辦法,殺掉迎面撲來的敵人,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在戰場上,只有同袍,和敵人之分,誰還有時間讓你擺姿勢啊?”

趙仁河回想了一下,發現渣爹的姿勢的确非常優美,像是在跳舞一般,白色的廣袖長袍,一柄長劍飛舞,劍穗子在空中蕩出一圈優美的弧線……還真是,沒有一點實用性。

“得,收拾收拾,上學去了!”趙仁河伸了個懶腰:“過幾日,找個小學堂,把你們也都送去上學,日後也好有個出處。”

別看古代通訊不發達,但是科舉看的也很多,想考秀才起碼聯保和認保。

聯保還好一些,找幾個同學(童生)湊夠五個相互擔保,一人作弊另外四人也要受懲罰。

認保麻煩一些,需要找本縣的廪生認保證明他們有考試的資格,如果出現問題廪生也要受處分,互不相識還要擔風險,人家憑什麽給你作保?

這就需要花錢了,倒也沒有明碼标價,按家庭富裕情況适當給予好處。

考試之後朝廷規定要給封卷錢,大概每人三分銀子,但到了各地實際情況不同,有的會多收。基本上考一次以後,一個普通家庭幾年的收入就全沒有了。

想要考秀才,考試還不止一次,各地規定不同三次到五次不等,中一次只是“童生”,數次全中才算正兒八經的考上秀才。

考中秀才這麽艱難,但是好處和前景也是可期的。成為秀才便代表了有“功名”在身,又稱“生員”,是國家承認的學生,在地方上會受到一定的尊重,亦有各種特權。

比如免除徭役,見知縣時不用下跪,知縣不可随意對其用刑,遇公事可禀見知縣等等。

秀才中部分人是貧窮家庭出身,僅僅免除徭役一項就可以減輕不少壓力,如果學習好的話,還能當上廪生,又能給人作保,得到一些外快,算是一項比較有油水的兼職吧。

還有一點,古代民間的房屋建築風俗認為,居民各家的房屋高度必須相同,不可高出四鄰,要不然在風水上有害于四鄰。

古時常因此而引發鄰裏糾紛,甚至是動手的都不少見。

但是,如果某戶人家出了秀才,那麽他家的房屋就可以比別人家高出三寸,這三寸的高度就是秀才為其家族光耀門楣的具體表現。

所以才有“門第”一說。

一個人所得功名越高,這門第就越高,要不怎麽有“光耀門楣”這一說呢。

也有人叫“改換門庭”,因為子孫後代有出息啊。

将自家房子擡高,自家門楣改好,就是這個意思。

當然,平南王府不算在內,那是王府,按照規制,他們家真正的正房建築,銀安殿,正殿中設座,高八尺,廣十有一尺,修九尺,基高尺有五寸,朱裸彩繪五色雲龍,座後屏三開,繪畫四爪雲蟒,各色花卉。

任你是多高的功名,都沒得比。

得到秀才功名雖說會比普通人多一些特殊待遇,卻不一定可以帶來財富,因為只有“生員”資格的秀才并沒有俸祿,如果不能通過之後的“鄉試”考中舉人,也不夠資格當官,除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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