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顆小號：有些人表面光鮮亮麗，背地裏其實就是個小可憐。]

網友：[又幹什麽了，說你的自己？]

白衍關了微博，浴室裏傳來羅敘洗澡的聲音。

這麽一瞧，挺有他們真結了婚的感覺。

白衍臉稍紅，大腦更是東想西想地不受控制，他打開客廳的電視想看看電視劇，結果一打開就是羅敘演的電視劇……

等羅敘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白衍已經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走近了，半蹲下身來看白衍。

皮膚挺好，嘴巴小，鼻子挺，睫毛長，總而言之是個标準的花瓶。

睡夢中的花瓶呼了口氣，側身抱着一個靠枕。藝人就是這樣，沒日沒夜地趕通告，好不容易得空回家休息了，連張沙發都能讓他睡得安穩。羅敘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沙發，白衍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不知不覺地靠近。

羅敘按下遙控器換了臺，找不到想看的。

什麽都比不上身後這個睡着的家夥好看，花瓶式的長相，突然令羅敘覺得很獨特。

羅敘索性找了白衍以前的電視劇來看。他其實粗略地看過一遍，為了審視白衍的演技，曾經一部一部地搖頭點評，在心裏将白衍唾棄了一萬遍。

如今再看，畫面裏的白衍青澀，生疏，卻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可愛。

即便是演技不好，也顯得真誠。

羅敘看了許久，直到身後的人揉了揉眼睛，沙啞着聲音問：“羅敘？”

羅敘這才關掉了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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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衍的頭發亂糟糟的，他沒注意到羅敘剛才看的電視劇是自己演的，傻傻地坐起身：“你洗完了？幾點了？”

“很晚了。”羅敘說。

“哦，那我要去睡了。”白衍迷迷糊糊地說，“晚安。”

他踏了個空，沒站穩。羅敘順勢抱起他，摟在懷裏。白衍一下子就清醒了，啊呀，這多不好意思。

“羅敘，你放我下來。”

“不放。”

白衍心想：那成，老子的豆腐給你吃，嘿嘿。

面上還是別扭着：“不放幹什麽？”

“你今天為我發了那麽大的火，我得感謝你。”羅敘把他放到軟綿綿的大床上，這畫面看着像某些GV的開頭，羞地白衍心裏頭燥的厲害。羅敘捏了捏他的臉，挺熱乎的，“說吧，想要什麽？”

白衍忽的，皺眉了：“你什麽意思？”

羅敘直接問他：“電影想拍嗎？”

白衍一時之間接不上話，因為演技問題，劇本好點的電影都沒找過他。質量參差不齊的電影許哥都給推了，沒羅敘在身邊，許哥實在不放心白衍去糟蹋一部電影，也擔心他自毀人設。

“我演技不好，拍了容易招黑。”白衍遲疑道。

羅敘笑了笑：“我會幫你挑劇本，也會教你，不怕的。”

白衍的表情更僵持了，脫口而出：“羅敘，你是因為今天我幫你罵了你哥，所以你特意感謝我？”

“算是。”羅敘不知道怎麽回答，含糊道。

“……”

“怎麽？”

“算了吧，你的電影資源太好了，給我可惜了。”白衍悶聲，心裏不是滋味兒。

羅敘沒想到白衍會拒絕，頓時将準備好的話都咽了下去。早前就聽許哥念叨過，白衍沒電影可拍，還特別想拍電影。

所以他誤以為白衍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可惜并沒有。相反，白衍還露出了為難且沮喪的表情。

羅敘不解，再次問了白衍一遍，白衍還是搖頭：“《鄉村一家人》有個新春特別篇，你要真想謝我，抽個行程，陪我一起參加就好了。電影真的不用了，我拍不好。”

白衍其實挺失落的，他今天幫羅敘是因為他真的生氣，他舍不得羅敘被人那樣侮辱。

而不是為了要資源……

可一想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就是一紙合同牽着嗎？脫離了那張合同，羅敘就不是他的了。

往後啊，再好的資源都輪不到他。

明知道羅敘沒時間去《鄉村一家人》，也不願意再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綜藝上，白衍還是那麽提了。為的就是羅敘能拒絕他，這樣白衍心裏的波動也就少一些。

但白衍越想越傷心，最後他起身推了一把羅敘：“我去拿罐啤酒喝。”

羅敘接不上話，跟着走出房間。白衍單手拿着一罐啤酒，站在冰箱前，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幾口，羅敘不知道白衍在難過什麽。

而白衍簡單地擦了下嘴巴，擡了擡下巴，指着羅敘的房間：“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我等會兒就回房間了，不會吵到你的。”

羅敘側身靠着牆，眸子深深地望着他。

白衍避開了。

許久後，羅敘說：“好。”

白衍一口啤酒剛咽下，略微苦澀。

羅敘說：“我陪你去參加綜藝。”

“……”

“但是電影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

白衍垂下眼簾，顧自賭氣，連酒都喝不下了。

哪還有強給資源的道理？說明白一點，羅敘這是想一碼歸一碼，不願意欠他呢。

白衍憋屈，但歸根究底，那是白衍自己的心思先動了。

羅敘這種身份，原本就和白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白衍也不該對人家動心思，他們是合約關系。他們之間的感情能有很多種，唯獨不适合有愛情。再者，白衍明白羅敘家裏瞧不上自己，包括羅敘本人，都是

他捏扁了一個啤酒罐。

次日，綜藝的安排就被提上兩人的行程中。許哥對這回的綜藝依舊是信心滿滿，白衍只要能和羅敘上綜藝，粉絲就能迅速爆棚。而趙銘一臉哭喪模樣，手裏的紙張翻了一遍又一遍，都快翻爛了。

“搞什麽啊，又陪他上綜藝。”趙銘為此，幫羅敘推了好幾個上檔次的活動。

犧牲大着呢。

趙銘跟着羅敘，不放心地提醒：“你可別玩真的啊。”

這次，羅敘沒立刻回答。

趙銘急了，正要說什麽，羅敘問他：“趙銘，你為什麽總覺得白衍不好？”

“就是不好啊！”

“哪裏不好？”

“陪睡啊，圈裏出了名的。現在跟着你是老實了，但以前的臭名聲實打實的。再說了，你要真和他在一起，就你家裏……能同意嗎？”趙銘一想不對，“你幹嘛這麽問我？你真喜歡他了？”

羅敘答非所問：“陪睡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白衍心思單純，容易被騙。這些事情，以後不要再提了。”

“他還心思單純？不對，你什麽意思？你真喜……”

羅敘嚴肅下來，邊走邊說，“趙銘，以後不要說他壞話。”

趙銘攔住他，真的慌了：“你之前說你不會喜歡他的！”

羅敘拍了拍他的肩膀，從他身側走過。

再過去一段路，就是工作室了，趙銘不好和他争論，心裏堵着一股氣。

羅敘是他的老板，他不能強行阻止羅敘的決定。但在趙銘的認知裏，羅敘以後是要走大道的，卻被白衍這個魚罐頭半路攔截，真的算是倒黴。

特別是想到許哥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趙銘就越發生氣。

與此同時，許哥打了個噴嚏。

白衍說：“你感冒啦？別傳染給我。”

許哥呸了一聲：“去你的，我身體素質好着呢。”

眼看着新春将近，《鄉村一家人》的錄制開始了。劉辰高興的厲害，一早就和白衍發微信說他這回也去。白衍倒對劉辰挺冷淡的，他滿腦子都是羅敘那天說要給他電影資源的事兒。

演還是不演呢？

羅敘肯定也不想欠着他一個人情。

哎，自己就這麽讨人嫌嗎？既然這麽讨人嫌，羅敘之前幹嘛還親他說不讨厭？

白衍可心煩這樣的自己了，像個懷春的小少年一樣啰嗦。他不知道和誰抱怨，就找自己哥哥。

[哥，我讨人嫌嗎？]

可憐白奉作為一個外科醫生，忙起來那是連口水都沒時間喝的，哪還有閑工夫時時刻刻搭理白衍。

頂多回一句:[你連狗都不讓給我養，你說你讨不讨人嫌？]

白奉這個小心眼！

白衍懊惱地抓頭發，許哥在一邊看神經病似得看他一眼，可嫌棄。

……

白衍沒什麽精神，一想到還有一年時間就要和羅敘離婚，就渾身不得勁。以至于去錄制綜藝那天，白衍頂着兩黑眼圈。

“沒休息好？”幾天時間不見，羅敘對他的關心更上一層樓。

白衍擺擺手：“沒有。”

羅敘又問：“怎麽這麽蔫？”

白衍心想：還不都是因為你？

他委屈地往那一站，還沒說上話呢，劉辰就來了。風風火火地和白衍打招呼，熱情地擁抱了白衍，然後繼續教唆白衍合約期滿後考慮考慮他家的公司。羅敘不大高興，一張臉沉的厲害，側身隔開了白衍和劉辰，冷聲：“走吧，那邊喊人了。”

說完，一個人往前走了幾步。

劉辰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對白衍說：“你家這位是祖傳醋王嗎？”

羅敘聽到，轉身就拽住了白衍的手一起走，落下劉辰一個人。

這一拽，還拽的白衍心裏挺舒坦的。

事實證明，羅敘還是高看了《鄉村一家人》的劇本。它沒有任何長進，新春特別篇居然是在冬天裏，去河邊幫寄住的農戶處理鹹菜。

羅敘抽到了曬鹹菜，莫莫和大壯抽到了切鹹菜。

白衍和劉辰挺倒黴的，他們抽到了去河邊洗鹹菜。羅敘知道白衍怕冷，想替他去，劉辰給擋了，說不想和羅敘一起洗菜。

冬天的河面上結了一層薄冰，在午後的日頭裏就化了。白衍和劉辰穿着防水靴，站在石板上，彎着腰洗菜。劉辰凍得直哆嗦，嚷嚷着，能不能回屋裏用熱水洗啊！

白衍嫌他笨：“熱水洗菜，菜就死了。”

劉辰嫌他不聰明：“冷水洗菜，我們就死了。”

白衍的手凍得發麻，鼻子裏一直淌鼻涕，呲溜呲溜地吸。中午的陽光雖然大，但冬天畢竟是冬天。白衍雖然穿着三雙襪子，但隔着防水靴，那河水不知是幾度，刺骨的冷。

所幸洗的菜不多，白衍和劉辰三兩下就上來了。

平地上，羅敘正在竹篩裏曬鹹菜，搗鼓地差不多了。他一擡頭，就看到凍得走路都歪歪扭扭的白衍。

他皺了皺眉，趕忙過去：“小衍？”

白衍一看周圍，全是攝影的工作人員，誤以為羅敘又在走劇本，只好順勢說：“jio冷。”

“……”

“腳冷……”不好意思，凍傻了，說話不利索。

白衍是真的冷，說話都費勁。

他哆哆嗦嗦地往裏走，拿手背擦了擦鼻尖。

羅敘心裏罵了好多遍節目組，大冬天地選什麽節目內容不好，非讓白衍去河邊洗菜這不是折磨人嗎？早知道白衍會凍成這樣，剛才就應該強制性地讓他和自己換任務。羅敘氣不打一處來，帶着白衍進了收鹹菜的小倉庫，翻了張凳子出來讓他坐下。

拍攝小哥忙不疊地跟進去，劉辰在外頭蹦蹦跳跳地發熱取暖。

羅敘讓工作人員幫忙去附近的農舍裏要點泡腳的熱水來，期間，他蹲下身，幫白衍脫了那雙冷冰冰的防水靴。

裏頭的三雙襪子冰涼，白衍又是個一到冬天，手腳就不會熱的人。

羅敘的手算不上暖，但摸着白衍的腳時，都覺得冰的厲害。白衍有點不好意思，把腳往回縮。

卻見羅敘想也沒想，麻溜地脫了他的三層保暖襪子。轉眼，白衍那雙凍的指尖微紅的腳丫子就袒露在了羅敘身前，白衍受到了驚吓，疙疙瘩瘩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可下一秒，羅敘就把白衍的腳裹進了自己的外套裏，捂的嚴嚴實實的，他一本正經地說：“腳太冰了，會感冒的。”

白衍不會動了，真的不會動了。

羅敘的外套內裏暖和，讓他的腳瞬間有些棉麻的感覺，和電流一樣竄進了白衍心裏。

噼裏啪啦的，星光火石。

外頭也進來等熱水的劉辰都看傻了，卧槽，這是多大的一碗狗糧啊！

等工作人員拿着一壺熱水和腳盆過來時，白衍的腳都被羅敘捂暖了。拍攝小哥朝外擺了個OK的手勢，意思是拍到有趣的畫面了。

而眼前的羅敘絲毫不在意，他在鏡頭面前表現的那麽好，那麽專一。

白衍頓時鼻子一酸，眼眶紅了，豆大的淚珠子斷了線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