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晉江獨發

下午上完課回去, 陸倦已經離開了。

屋子裏被打掃過，廚房裏新添了一些菜，看起來都很新鮮。

郁寧腳步一頓, 下意識開冰箱看了眼，果然裏面被塞了不少的肉。

郁寧平時很少買菜, 基本都在學校食堂吃，雖然食堂的飯菜不好吃, 但是勝在便宜。

卧室裏的被子也被整理好了, 就是有點亂，看得出來做這些事情的人平時都不會做家務。

要不是房間裏還隐隐留存着些許的陸倦身上帶來的酒氣，郁寧都要懷疑，他做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夢。

心髒莫名其妙酸脹。

郁寧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随後無奈地笑了笑。

他一直以為自己應該是個很冷靜的人。

但是很顯然這種冷靜在感情這方面，很難派上用。

即使表面上再怎麽拒絕，但宋兆的那番話, 還是時不時在他腦海裏盤旋。

不過是談戀愛而已。

遇到一個自己喜歡而恰好也喜歡自己的人，是件很難的事情。

郁寧看了眼手機，才發現陸倦走之前給他發了消息，雖然就是很簡單的兩個字，“走了”。

郁寧還是心跳如雷。

就是抓着手機好一會兒, 他都沒能給對方發過去什麽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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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拒絕了陸倦, 雖然陸倦那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當你回答的态度，着實有點好笑。

郁寧也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麽身份去找他。

好像不管怎麽樣, 都顯得很尴尬。

陸倦第不知道幾次看手機。

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的陸信然冷哼了幾聲，“回來就知道玩手機, 你看看你哥, 工作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捧着手機電腦，這麽大個年紀了……”

“也不知道幫着你哥一點！”

陸倦眼皮掀了下，視線落到陸信然身上，唇邊帶了譏諷的笑意，“你早說看我不順眼，喊我回來做什麽？”

“我馬上就走，你可別被我氣出心髒病。”

他這話一說完，陸信然立馬就捂着心口的位置，一副被他氣得不輕的模樣。

陸信然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身子骨硬朗，從外表上看也看不出來他真實年紀，這副模樣也就是做給陸倦看看，陸倦早就看膩了，懶得再搭理他，說完還真的作勢要走。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眼看着陸倦真要走人，陸倦的媽媽衛新瑤立馬端着水果出來，作勢打了陸信然兩下，“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卷卷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這次不還拿了冠軍麽。”

“你說幾句好話會怎麽樣啊？”

衛新瑤說着，把水果放到陸倦面前，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笑意盈盈，“卷卷。”

陸倦一聽這個稱呼，臉更冷了幾分。

衛新瑤早就習慣了陸倦這副表情，跟他爸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的，不過呢小兒子比他爸長得還要帥，可以說是遺傳了兩人身上長得最漂亮的地方，對着陸倦那張臉，衛新瑤都不會覺得小兒子脾氣很臭。

“獎杯什麽時候拿回來給我們看看啊。”

“別理你爸，他就那個臭脾氣。”

陸倦一聲沒應。

陸信然被衛新瑤這麽一堵，幹脆也不吱聲了。

這樣倒還好一點。

客廳裏一時之間只剩下陸倦刷視頻的聲音。

小兒子平時話就少，衛新瑤見成功勸了架，也不再說什麽。

就是沒一會兒，陸信然就看不慣陸倦這副态度，砰地一聲站了起來，對着陸倦道，“你跟我來書房。”

衛新瑤嘶了聲，瞪了他幾眼，還沒來得及說話，陸倦嘴裏咬着口蘋果，淡淡哦了聲。

雖然應了，态度卻敷衍得很，兩人不像父子，倒像是仇人。

等兩人上樓去了書房，衛新瑤才嘆了聲氣。

小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卻非得鬧成這副模樣。但是她也沒什麽辦法。

即使小兒子打比賽出了名，拿了那麽多冠軍，但是家裏的家産，總不能是交給大兒子一個人的，同意小兒子的性向，已經是他們作為父母最大的容忍。

再容忍，也不可能讓陸倦一輩子就耗在電競上了。

他總歸還是得收心回來。

進了書房，陸倦态度也依然跟平時一樣，臉上神色雖冷，行為卻一副懶散的模樣，一副你說什麽我也不聽的樣子。

陸信然一見他這副模樣就來氣。

明明就是同一個父母。

大兒子陸榮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口中的孩子，相貌好頭腦好成績好，一畢業就進了自家公司，到現在已經成功成為公司僅次于自己的二把手，年輕有為。

性取向還正常！

偏偏小兒子陸倦，長得是融合了他和衛新瑤所有的優點，卻是從小到大不學無術，上學那會兒逃課打架樣樣不落下，高中剛讀完居然還跑去打什麽職業比賽！說什麽不要家産，大不了不當陸家的人。

那會兒陸信然被他氣得瘦了好幾斤。

但是陸倦脾氣從小到大就倔得很，再怎麽樣，都是自己的親兒子。

“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退役？”陸信然說話不會拐彎抹角，關上書房門，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陸倦垂着眼，還在看着手機，半點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跟你說話！”陸信然往他身邊走了幾步，低下頭瞥了眼他手機，只看見了什麽“哄人的……”，再然後，陸倦就直接把手機給收起來了。

擡起眼，和他對上視線。

陸倦半勾着唇角，不甚在意道，“哦，等我手廢了就退了。”

他邊說着，邊握了握自己還貼着藥膏的手腕。

“手廢了？！”陸信然喘着粗氣，“你是不是存心想把我氣死？你看看你哥！就因為你跑去打什麽職業！你哥一天到晚工作！到現在都沒下班！你倒是好，輕飄飄一句手廢了退役！我真搞不明白，你哥從小就那麽優秀！你怎麽就一點也不像他！”

“我是我哥生的？我像他？”陸倦嗤笑了聲，“你怕不是想被我媽打死吧？”

陸信然：“……”

陸倦壓根沒管他爸什麽表情，“我像你啊，你自己不清楚啊？”

他語氣輕飄飄的。

陸信然怒火上頭，“像我個屁！老子不喜歡什麽男人！我們陸家！也就你！不務正業就算了！還喜歡男人！”

“

就因為你，你哥現在都沒娶妻生子！你倒是好！還喜歡男人！”

“要不是你奶奶堅持！你以為我會放任你跑去和一個男的相親？”

“你……”

“哦。”陸倦本來就站在門邊，在陸信然罵人的功夫，就已經轉過身，一只手搭在了門把手上，語氣冷了幾分，“你要是不服，你去找奶奶。”

陸信然：“……你這個不孝……”

回答他的是陸倦毫不留情的關門聲。

陸信然對着那扇被關上的門，狠狠跺了跺腳。

門外，陸倦揚起的唇角緩緩落下。

我哥那麽優秀，當初生我幹什麽。

他在門口站了會兒，唇角往下壓着，頭頂炫目的水晶燈照着，映着眼底不明的情緒。

半晌，他才又跟沒事人一樣，轉悠着下樓。

樓下傳來車子駛入的聲音，陸倦知道是他哥回來了。

本來今天他是不準備回家的。

昨晚喝多了酒，好不容易準備的告白……又被自己喝太多酒給搞砸了。

中午的時候，陸榮連給他打了幾個電話問他回不回來，說是爸媽不在家。

結果誰知道，爸媽本來早上的飛機出發去國外，飛機臨時延誤，陸信然幹脆改簽成了明天的飛機。

在這個家裏，陸倦真是渾身不自在。

他拿着手機下樓的時候，陸榮人已經進了屋，正在樓下和衛新瑤說話，估計是兄弟倆心有靈犀，他察覺到陸倦下來，趁着衛新瑤不注意，給他做了個痛苦的神情。

言外之意是，他也不知道爸媽怎麽就在家。

陸榮和陸倦長得完全不一樣，陸倦的好相貌融合了陸信然和衛新瑤所有最漂亮的地方，而陸榮五官鋒利，即使比陸倦大不了幾歲，他身上也帶着很強烈的霸總氣息，相比起陸倦要成熟了不知道多少。

不過那都是表面上的。

陸榮不知道和衛新瑤說了什麽，衛新瑤笑着去了廚房。

那種笑是和對着陸倦時候的笑意不一樣的，是非得真心實意的愛。

畢竟在衛新瑤和陸信然眼裏，陸榮才是他們最拿得出手的驕傲。

而陸倦呢。

年紀輕輕，一事無成。

和他哥比，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等看不見衛新瑤人影了，陸榮才松了松領帶，把西裝外套脫了，朝着陸倦走了過去。

“怎麽站在這兒？”

陸倦垂着眼，冷笑，“因為你。”

陸榮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啧了聲，“煩死了，一天到晚哔哔哔的，我覺得爸更年期也到了。”

“不用覺得，就是。”陸倦又嗤了聲，跟着陸榮一塊兒上樓。

“本來打算跟你在家裏來個燭光晚餐，看來是不行了。”陸榮頗為遺憾。

“別惡心我。”陸倦一副嫌棄的模樣，卻依然跟着陸榮進了他房間。

陸榮笑了笑，沒反駁他的話。

他倆性子裏其實還是有點相似的，陸榮一張嘴也是饒不了人，但是爸媽對他就是有濾鏡，畢竟陸榮自小成績優異，對外彬彬有禮。

也就在家這副模樣。

陸倦小時候，陸榮甚至還懷疑陸倦那張嘴是跟自己學的，強迫自己溫柔了好一陣子，才發覺，弟弟那是天生的臭脾氣。

“我找找，我之前給你買的冠軍禮物，前幾天忙着工作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阿姨亂收。”

陸榮說完，陸倦懶懶地哦了聲，臉色雖然還是冷，但是眼神沒剛剛那麽抗拒了，在陸榮床邊坐了下來，陸倦見他還在衣櫃裏挖，臉色越來越黑，“你別又給我買什麽垃圾東西。”

陸榮嘶了聲，“怎麽說話呢，你哥買的是垃圾東西？”

陸倦冷笑，“上次全球賽的時候你送了我一個懶羊羊模型。”

“我這是誇你童真，喜歡說實話。”

別人說陸倦公開嘲諷，但是陸倦說的也是實話。

确實沒什麽毛病。

陸倦呵了聲：“所以那玩意兒當晚就進了垃圾桶。”

陸榮沒搭理他，繼續掏了一會兒，才從櫃子裏掏出來一個小盒子。

還是粉色的。

陸倦眼皮子直跳，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但是陸榮不給他這個機會，逮着人就把盒子往他手裏送，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談戀愛要講究浪漫，少女心。”

陸倦：“……”

陸倦沉默片刻，掀起眼皮，“怪不得你那顆黑心到現在都沒人要。”

陸榮搖搖頭，不和他争辯，而是又把人按了下來。

“跟哥說說啊，你和你那個小可愛發展得怎麽樣了？上次大半夜讓我聯系人給你删微博的事情你還沒解釋清楚。”

“追不上也不丢人，反正你那個臭脾氣，人家要是看上你，其實也挺奇怪的，難為你惦記了他兩年。”陸榮說着，瞥了眼陸倦的神情。

陸倦雖然還是那副冷着臉的模樣，但是眼神裏明顯帶着點挫敗，但還是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陸榮笑了聲，“追不上丢的是你哥我的人。”

“你想想你哥我為了幫你找人，費了多少力氣啊，還特意去求奶奶幫忙……”

陸倦繃着張臉，面無表情，“閉嘴。”

他這副模樣別人可能還覺得兇，但是陸榮早就習慣了，“想想你情窦初開的模樣，我就甚是懷念，大半夜抱着把傘發呆……”

陸倦：“閉嘴。”

“沒什麽事情我回基地了。”

見陸倦是真的不願意提起，陸榮連忙應道好好好，及時止住了這個話題。

感情的事情再怎麽都是陸倦自己的事情。

他也不好多插手。

只不過就是懷念陸倦當年那副不懂自己喜歡對方的模樣罷了。

陸榮想起來還是感慨。

陸倦這副性子，居然也有對人見一面就念念不忘的時候。

和陸榮在房間裏聊了好一會兒比賽的事情，兩人才下樓。

晚飯準備好了，陸信然也已經在餐桌邊上坐好了，見到陸倦，還是沒什麽好臉色，但是看見大兒子，神色就緩和了不少。

但還是忍不住出聲，“也就你慣着他。”

陸榮笑了笑沒反駁。

陸倦擡着眼皮看了陸信然一眼，忍住了沒嗆聲。

陸倦就在家裏呆了幾個小時，吃過晚飯，陸榮就開車送他回基地。

到基地門口的時候，陸榮一臉慈愛地看着弟弟，“反正你喜歡什麽就去做，爸媽那邊還有我頂着。”

陸倦下車的動作一頓，聲音硬邦邦，“知道了。”

“你他媽別拿着一副奶奶的表情看着我。”

喜歡打職業嗎？

陸倦也記不清了。

自己當初到底是為了賭一口氣，為了告訴陸信然，他不是廢物，他也能靠自己闖出來點什麽，證明什麽，還是因為是對電競的熱愛。

但那些也早就不重要了。

如今就像他對陸信然說的那樣，不到手廢掉、完全不能打職業的那一天，他是不會退下來的。

那是屬于他的熱愛和夢想。

剛進基地門口，陸倦就對上了幾雙眼睛。

南北等三個人齊刷刷站在門口迎接他。

徐酩和江樓趁休賽期回了家，基地就剩下南北他們三個人了。

陸倦眼皮子一擡，“怎麽？我身上有金子值得你們在門口守着？”

三個人齊齊搖頭。

等陸倦進了屋，南北才給他端來杯水，看了眼他的臉色，确實挺不好的。

隊長家裏具體什麽情況他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隊長每次回家後，心情都很不好。

陸倦瞥了他一眼，莫名笑了聲。

倒也不是冷笑，而是帶了點溫情的。

吓得南北差點把水壺砸了。

喝完南北準備的水，吃完陳孑準備的水果、秦奇準備的夜宵，陸倦重新坐到了訓練室。

雖然比賽結束有短暫的休賽期，但是作為職業選手，也不可能真的天天就不碰電腦了。

另外三個人見他這樣，也一起進來繼續摸電腦。

陸倦敲着桌面，靜靜地坐了會兒，才點開和郁寧的對話框。

-打游戲麽？

-沒別的意思，馬上開直播了，試試手

他有點想念郁寧。

也不能說是有點，是很想。

明明過去了兩年，當年郁寧給他塞傘時候的模樣，卻一直揮之不去。

郁寧剛合上書。

這幾天要進行小考，他下午也沒直播，準備專心複習。

但是一下午加晚上，他基本都沒看進去什麽東西。

怪不得高中時候，老師嚴令禁止早戀。

不然滿腦子都是喜歡的人的模樣，哪裏還讀得進去書。

放在被面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明明還沒看，但郁寧卻有很強烈的感覺，是陸倦的消息。

郁寧忍不住嘲笑自己。

明明就是想遠離的，但是根本忍不住。

閉了閉眼，郁寧幹脆把書放到床頭櫃，才去看消息。

果然是陸倦發過來的。

郁寧看了眼時間。

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這個時間，就算是平時，他也應該睡了。

但是和陸倦打游戲，還是挺心動的。

郁寧糾結了一下，陸倦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太晚了就算了

-早點睡

不知道為什麽，郁寧莫名覺得，今天陸倦的語氣不太對勁。

平時他說話，也不是這副模樣，就好像，心情不太好。

不是那種怼人時候的不悅和嘲諷感的心情不好。

郁寧垂下眼。

-等我一下，我去開個電腦

還沒思考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陸倦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是不是和自己有關系，字就自動發出去了。

陸倦那邊立馬顯示“正在輸入中”，郁寧想撤回都來不及。

-嗯

郁寧的破電腦開機慢。

邊等開機，他邊打字問陸倦。

-開語音嗎？還是游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發這句話。

就是下意識地想确認一下，陸倦到底是不是心情不好。

剛發出去，陸倦便直接打了微信語音過來。

郁寧被吓了一跳，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耳朵上湧去。

“開機了嗎？”陸倦的聲音帶了點疲倦，跟昨晚貼在他耳邊說話的聲音又不太一樣，像是帶了點距離感。

郁寧的心又像是往下一墜，他應了聲，“在開了，稍微等一下。”

陸倦嗯了聲，便沒再說話。

氣氛莫名有點低沉。

郁寧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說什麽。

陸倦好像确實是心情不好。

好在沒一會兒，郁寧終于成功開機登錄了游戲。

他跟陸倦說了聲，打破了沉默。

陸倦應了聲，“加你了，通過一下好友。”

陸倦沒用之前美少女北北的那個號，而是換了個自己的小號來。

小號ID叫juanjuan。

“陸倦哥，要跳哪兒？”進了游戲後，郁寧率先出聲。

他們這局是沙漠圖。

陸倦嗯了聲，“你想跳哪都行。”

郁寧哦了聲，“那就獅城，你能殺出來吧？”

他語氣帶了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倒是莫名有些可愛。

陸倦沒忍住，笑了聲，沒了剛剛那副沉默的樣子，“你說能就能。”

他頓了頓，“你要是說不能，那就不能。”

陸倦說話的語氣明明就挺正常的，但是比剛剛低落的模樣好了太多。

郁寧卻莫名其妙，耳朵又紅了。

他只能低低應了聲好的，然後跳傘。

不過獅城這種地方，人确實多。

郁寧很長時間沒和陸倦雙排，心裏又藏着事，其實有點心不在焉，落地撿了東西後，沒注意自己附近有腳步聲，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直接被擊殺了。

語音裏，陸倦輕啧了聲，似乎是有點不滿。

郁寧略有些懊惱，“你別過來，他們兩個人。”

陸倦哦了聲，但是沒聽郁寧的話，依然往郁寧那邊跑。

他倆落

地離得遠，主要還是郁寧跳傘的時候分了心，不小心跳偏了。

等陸倦到的時候，殺了郁寧的那兩個人早就跑了。

“沒看見往哪兒跑的，估計出城了，這個圈不好跑。”郁寧說着，陸倦找了輛車，沒應。

聲音一頓，郁寧也沒再說話。

陸倦雖然開了車，不過他到了圈邊就不動了。

郁寧估計他是心情不好想休息會兒，也沒出聲問。

沒一會兒，圈內就有車聲過來。

原本待在旁邊屋子裏一動不動的陸倦突然跑了出來，往車即将過去的地方扔了兩個雷，然後開始掃車。

對方兩個人立馬下車。

但是陸倦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對方的三輪摩托車根本沒法掩護。

基本沒怎麽反抗，就被打死了。

郁寧愣了下。

剛剛過去兩輛車陸倦都沒動。

他看了眼系統的擊殺提示，其中一個人，恰好就是剛剛把他擊殺了的人。

心髒酸酸脹脹，說不上什麽感受。

他還沒反應過來，陸倦又突然朝自己腳下扔了個雷。

自雷了。

郁寧：“……”

“你怎麽……”

陸倦無所謂地嗯了聲，“你不在，沒什麽好打，還玩麽？”

他今天确實語氣有點過分不對勁了。

郁寧應了聲玩。

沉默片刻，還是沒點開始游戲，而是忍不住問，“陸倦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今天怎麽……不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