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男子垂頭,吶吶道:“大哥,我實在不放心……”
曾墨瞟了眼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林冰琴,冷聲道:“回去吧。”
白讓她跑了這麽遠,還沒緩過氣就打發她走?摸不清楚狀況的林冰琴心裏有些不高興,腳酸腿疼,她現在想走都沒什麽力氣。
她沒說話,也沒動。
男子見狀,忙忐忑地叫了聲:“大哥!”
曾墨目光繼續轉向深井裏面,“星辰,你現在趕回去,向王爺彙報下這邊的情況,我自己探探看,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時辰內應該能找到。”
原來是下深井找東西。
林冰琴不明白這種情況自己能幫上什麽忙。
叫星辰的侍衛幹脆有力地答了聲:“是。”
手指放進嘴裏,微低頭吹了聲長長的口哨,一匹白馬噠噠地跑了過來。
星辰向白馬走去,經過林冰琴身邊時,他低聲道:“夫人,下深井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請在井旁幫大哥照看着。”
說完,他翻身上馬,駕地一聲,揚長而去。
林冰琴往前走了走,眼前是一口井,時間久遠,井口有些破損,周邊雜草叢生,井口南邊還有一塊跟井口差不多大的石板。
她試探地往前探了探頭。
井很深,往裏瞟一眼,內心發涼。
水面離着井口約摸有兩三米遠,僅憑目測,估計不到水的深度。
難怪星辰擔憂。
這樣深的水井,曾墨一個人爬進去的話,危險系數是挺高的。可她在旁邊站着也無濟于事啊,她可不敢下井。
萬一他失足跌進水裏爬不起來,估計她也是束手無策的。
她還想探頭看得再仔細些,後脖領一提,她被曾墨像拎小雞一樣往後拎了兩步。
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兩腳騰空,接着又踉跄着落下。
曾墨聲音沉沉地說道:“一旦摔進去,我可救不了你。”
林冰琴:“……”
氣得不想說話。
曾墨撩了撩自己的袍子,雙手撐到了深井的邊緣,下井之前,他看了眼林冰琴,“我不會有事。”
說完,身子便慢慢置身于井裏。
林冰琴被吓了一跳,她剛才看過井的深度,感覺他下井的确是件挺危險的事情。
跑了兩步,想到他的提醒,她停住步子,身子半趴到地上,只探着頭往井裏瞧。
曾墨速度很快,已經下到一半的位置,他沒往上看,但頭上仿佛長了眼睛,語氣陰沉地斥道:“離井口遠點兒,如果怕的話,就盡早回家。”
一副領導斥責下屬的口吻。
林冰琴本來就有點兒怕,被他這三吓唬兩吓唬的,心裏更抖抖索索的,她幹脆爬起來,遠遠地繞過井口,坐到了那塊石板的旁邊。
石板四四方方的,上面布滿了青苔,要是沒青苔的話,林冰琴就打算坐上去了。
她坐在旁邊,意興闌珊地打量着。
打量打量石板,再打量打量井口,眼睛好奇地瞪大了,她稍稍往井口方向湊了湊,伸出雙手比量井口大小,再回首看石板的尺寸,當發現井口側邊的印痕時,心裏終于明白了。
敢情這塊石板是用來封井口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能理解和明白星辰為何自作主張把自己給領來了。
曾墨下深井找東西,如果沒人守護井口的話,自此經過的曾家村的人,極有可能将井口給封上,不管是為了大人小孩的安全考慮還是為了某種其他原因也好。原本封着的井口,繼續封上,無可厚非。
想明白了自己的用處,林冰琴拍拍酸疼的腿,席地而坐。
枯井北邊是一些田地,村民在地裏種植了菜品什麽的。往南多是一些荒地,有樹有草,綠意蔥蔥的。
停了一會兒,林冰琴不太放心,小心翼翼探近井口,瞪大眼睛往裏瞧。
漆黑一片的深井裏,竟然看不到曾墨的影子,只能依稀看到水波在蕩漾着。
林冰琴緊張不安地盯着不停飄動的水面,在心裏默默地數秒。
一個人在水下是待不了多長時間的。
六十個數字之後,水面并無其他動靜。
她試探地喊了聲:“曾墨!”
喊一聲沒有反應,她連着又喊了兩聲。
還是沒有反應。
林冰琴心裏就有些發慌了。
她雙手扒到井沿,扯開喉嚨對着深井裏大聲喊道:“曾墨,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能聽到的話,你出個動靜!”
她怕他死了!
水波唰地向上沖起,曾墨自水裏冒出頭來,他擡手抹了下臉上的井水,頭向上一仰,濕濕的頭發全貼在頭皮上,突顯得兩只瞪起來的眼睛更黑更大。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沒事!”
林冰琴長長地舒了口氣:“曾墨,你倒底在這麽深的水井裏找什麽?這裏的水可能被污染了,對身體不好,你說說看看,要是差不多的話,我出錢幫你再買件就是了。”
她想得挺簡單的,曾墨本來就是窮人一個,他能掉在枯井裏的東西,想來也值不了多少錢,她願意花錢買他的平安。
不是圖他人好,就是不忍心看他在這個破井裏撲騰。可能現在在井裏撲騰的人換成任何一個路人,她也會如是問。
曾墨黑黢黢的瞳孔定定地瞪着她,停了會兒,他不作任何回答,用手一捏鼻子,忽地又沉了進去。
林冰琴無語嘆息。
曾墨是個固執的人,還是個自以為是的人。
她身子縮回去,繼續坐在石板旁邊發呆。
晴朗的天氣很突然地變暗了,烏雲籠罩下來,沒多久,滴滴答答的雨點便從天而降。
下雨了。
林冰琴雙手撐到頭頂,頗為頭疼地望了望天,低語:“這天兒,怎麽說變就變?”
她環視四周,兩米開外就有棵大樹,枝幹伸展着,像一個天然的大雨傘。
她往井口瞟了眼,放棄了喊曾墨的打算,雙手捂着頭,風也似地跑了過去。
站在大樹下,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睛望着井口的方向。
井口是敞開的,曾墨很快就會知道下雨了,如果他想出來自然就會出來,他如果不想出來,她也沒啥辦法。
對于喜歡自以為是的人,不搭理他是最好的方式。
萬一出現什麽意外,那是老天爺的選擇。
林冰琴抿着嘴唇,透過越來越細密的雨霧看着井口的方向。
有個穿着鬥笠的老人家從遠處走了過來,路過井口時,他停住步子,彎腰就要搬擡井邊的石板,打算把井口給封上。
林冰琴吓了一跳,雙手擎在頭頂跑過去,眯着眼睛阻止對方:“大叔,井下有人,不用封井口。”
大叔剛搬起的石板又放了回去,他直起身,疑惑地問道:“井下有人?這可是口棄用的老井,多少年都是封起來的。”
雨水毫不留情地澆在林冰琴單薄的身上,她耐心地解釋,“曾墨有東西掉在裏面,正在找。”
“幸虧你告訴我,要不然就出大事了。”大叔看着被雨水淋濕的林冰琴挺可憐的,指指大樹下面,“你過去吧,我不搬。”
林冰琴道了聲謝,但人沒走,還站在井邊。
大叔明白過來,憨厚地笑笑轉身走了。
一直等他走遠了,渾身已經濕透的林冰琴才跑向了大樹底下。
這下慘了,自己被淋成了落湯雞。
她認命般地看着天空。
剛才如果還有那麽絲猶豫想要走,經過剛才一事,她徹底斷了要走的念頭。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權當是做善事吧。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曾墨還是沒有從井裏出來,倒是又經過兩個“熱心”的村民,想要把井口給重新封上,林冰琴不厭其煩地沖進雨霧裏耐心地向對方解釋。
如此兩個來回之後,她身上完完全全濕透了。
單薄的衣服貼合到身上,峰巒波谷隐約可見,她低頭審視自己,目前的她,樣子挺尴尬的。
再尴尬,她也不能離開。
如果剛才經過的三個人,哪怕有一個把井口給封死了,曾墨都會處在性命堪憂的狀态。
她不喜歡曾墨,但也不希望他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
如果他發生了任何意外,也就意味着曾母的生命也到頭了。
林冰琴雙臂環胸,勉強遮掩着自己的尴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井口方向。
曾墨在井下待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一個小時了。
她挺擔心的,但又愛莫能助,只能呆呆地站着。
又過了約摸一刻鐘的功夫,噠噠的馬蹄聲傳來。
林冰琴眯縫着眼睛仔細一瞧,眼睛頓時放了光。
來者竟然是星辰。
沒想到他竟然折返回來了。
她剛想沖過去,剛要邁步,忽然意識到自己目前的狀态,她眼睛一轉,躲到了大樹後面。
她這個形象太不雅了。
星辰翻身下馬,目光不可置信地四處掃視,嘴裏喃喃低語:“大哥找到東西了?”
他趴到井沿往裏看。
眼尖地發現水波在動,迅速喊了聲:“大哥,還沒找到嗎?”
曾墨從水裏蹿出頭,抹了把臉上的水,仰頭:“你怎麽回來了?”
“半路碰到王爺派來的人,讓他們帶信回去,我就返回來了。”
“還沒找到。”默了默,曾默又問,“她呢?”
“誰?”星辰一愣,反應過來,“夫人,應該回去了。”
曾墨眼睛裏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閉上眼睛,重新滑進了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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