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嘬完,曾墨和林冰琴都愣住了。
曾墨在黑暗中靜止幾秒,忽地翻身下去,他平躺着,呼吸一下重似一下。
林冰琴則渾身僵着,這種時候,她好像做什麽都不合适,最好的辦法便是裝傻。
東屋傳來幾聲咳嗽。
林冰琴仔細聽了聽,是曾母的咳嗽聲,心頓時安定不少。
看來老人家是接收到了小兩口甜甜蜜蜜的信號。
這場戲做得挺累,為的就是做給老人家聽的,戲做了,老人家聽了,這事情就算圓滿了。
熬了兩天一宿的林冰琴倦意上來,閉上眼睛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挺踏實,沒有做夢,一覺到亮。
睜開眼便看到婆婆笑得滿臉皺紋的臉,林冰琴還以為自己做夢了,反應老半天才明白是真的。她呵欠連天地坐起來,雙手扶住曾母的胳膊,“娘,你怎麽在這兒?”
她跪坐在炕上,仔細瞧了瞧老太太的衣着,新衣服已經脫了,穿上了平日的灰色褂襖,這會兒就坐在自己邊上,再瞅眼炕上,曾墨早就沒了人影。
林冰琴往地下瞧:“花兒呢?娘下來走動,怎麽也不見她跟着?”
“別埋怨她了,是我自己要過來的。”曾母笑呵呵地說道。
林冰琴握了握她的手,暖乎乎的,并不涼,再摸摸她的袖子,藥粒已經換到剛換的衣服裏了。
她一屁股坐回炕上,“那就好。”
老人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經歷過前幾日的鬧騰,今天的曾母臉上陰雲全無,臉色相較之前還多了幾絲紅潤。
“我沒事,這下我徹徹底底信你了。昨晚上我睡得少,思來想去的,也想明白了這件事,以後啊,我就活一天就好好地活,不去想東想西的了。所以啊,我決定,咱們一起搬到大宅子裏去住。”
要搬大宅子了?
林冰琴:“我們喜歡陪您在這兒住的。”
她擔心老人是心裏不願意,但昨日陽壽未盡,想着為兒子兒媳做出犧牲才要搬到大宅子裏住。
“有好日子不享,幹嘛在這裏住那不方便的日子?冰琴啊,這回是我這老婆子想搬去鎮上過好日子了。曾家村該見的人都見了,想做的事兒也都做了。是時候出去見識見識了。”
林冰琴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如果娘真心想搬,那我們就搬。”
她當然喜歡過方便舒服的日子,老人不肯,她願意做出點兒自我犧牲,但老人若是願意搬去大宅子,那她自然再樂意不過了。
吃早飯的時候,曾墨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他坐在曾母旁邊,沉默安靜地吃飯,曾母把搬去大宅子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曾墨停頓良久,簡單地答了一聲“好”,連原因都沒問。
林冰琴暗暗瞟了他一眼,往老人碗裏夾了塊小菜,說道:“娘,我們都聽您的。”
曾母笑眯了眼睛。
說搬就搬。
曾墨雇了三輛馬車,一輛車裝林冰琴自娘家拿來的東西。一輛車裝家裏的那些被褥之類的。最後一輛車供三個女眷坐。
來幫忙搬東西的都是生面孔,曾墨站在院子裏有條不紊地指揮大家。
林冰琴收拾好箱籠之後,本來要叮囑那幾個人搬擡時要小心點兒,可她話還沒出口,就聽曾墨對那些人說道:“夫人的箱籠,搬擡時,輕拿輕放。”
林冰琴便和花兒一起,扶着曾母上了馬車。
考慮到曾母的身體,曾墨叮囑車夫要慢行,不拘時間,只要安全。
一上午能趕到的路,一路慢行下來,子夜時分才趕到了新宅子。
夜深人靜,曾母在車子的颠簸中睡一陣醒一陣,聽聞車夫說到了,才振作精神擡起了頭。
林冰琴也困,但思及曾母的安全,她硬是撐了一路。
困極就跟花兒聊聊天,聊夠了就望望車外的風景。
花兒準備下車,林冰琴出聲道:“先別急,你在車上扶娘一會兒,外面冷,讓娘身體先緩緩,我到裏頭安頓下房間。安排得差不多了你們再下來。”
坐了一路的曾母,胳膊腿都快僵了,哪還願意在車上再坐?
她說道:“你慢慢安頓,我下車溜溜腿吧。”
林冰琴頓了下,“也好,花兒,給娘披上件外套,不許走快了,要慢慢地走。”
三人相繼下車。
車下早有幾個人打着燈籠迎接。
林冰琴舉目一掃,表情愣了愣。
起碼有十幾個。
曾墨就站在門口,淡淡地看着她。
林冰琴瞠目結舌,不知道眼下是什麽情況。
大門敞開着,門口站着一排人,那場面讓她有種大戶人家的女眷歸家,下人一起出來迎接的錯覺。
曾墨擡起右手,那些站得筆直的人忽然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齊聲喊道:“見過夫人,見過老夫人。”
夫人,老夫人?
林冰琴更是一頭霧水。
曾母也是疑惑的,她在花兒的攙扶下走到林冰琴旁邊,奇怪地問道:“墨兒,這些人是打哪兒來的?”
新宅子前忽然這麽些人,挺讓人不适應的。
曾墨:“娘,都是府裏的下人,以後就由他們來照顧娘,有什麽事情,娘只管安排他們。”
曾母用手指了一圈,“這些,都是?”
曾墨聲音沉穩:“都是。”
林冰琴頓時明白了,這個曾墨竟然鳥槍換炮,當起了老爺?
“房間已經讓人全部安排好了,東西也已經擡了進去,娘住最裏頭的靜軒,安靜,不受打擾。”說到這裏,曾墨明顯頓了下,才接着說道,“我和冰琴住在和軒,意謂和和氣氣,生活美滿。”
連卧室都給安排好了,林冰琴不得不佩服他動作迅速。
宅子大,路程也遠,曾墨找人擡了頂轎子來,擡着母親往靜軒走,花兒跟着去了。林冰琴猶猶豫豫地跟在了他的旁邊,她得先看看他給自己安排了個什麽地兒。
曾墨和林冰琴走在前面,後面有兩人在提着燈籠照明。
曾墨步子邁得大,林冰琴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走到和軒門口了,曾墨頓住步子才發現林冰琴氣喘籲籲的,他皺了下眉頭,問:“你怎麽了?”
林冰琴拭了拭額頭上剛冒出的細汗,沒好氣地回答:“為了追你,累的。”
曾墨眼神定定地看她。
林冰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瞟向敞開着的門,問:“是這裏嗎?”
曾墨嗯了聲。
林冰琴便邁步走了進去。
宅子大了果然不一樣,單獨一處屋子也比曾家村的三間茅草屋要大。
推開裏間的門,屋內燃着燈。裏頭是一張寬大的床,床上用品一應俱全,地上磚塊被打掃得纖塵不染。
“你的箱籠放在那屋。”曾墨站在她的身側解釋道。
林冰琴眼睛卻一直盯着那張寬大的床,兩個丫鬟圍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可是有什麽地方不妥?”
她們不摸主人脾氣,見主人盯着這張床看的時間太久,心下惶恐,便鬥膽一問。
林冰琴眉頭微微皺了下,“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跟曾墨說。”
兩個丫鬟擡頭看了眼曾墨,曾墨瞥了眼門外。丫鬟領會到他的意思,飛快走了出去,出去後還刻意将門給關上了。
林冰琴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問道:“曾墨,晚上我睡哪兒?”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和軒的房間內就只有這一張大床,她和曾墨要怎麽睡?
曾墨睨了她一眼,慢慢坐到桌前,端起茶壺填了杯水,慢條斯理喝了口,說道:“既然是夫妻,當然是要一起睡這裏。”
林冰琴吸了口氣,“這裏并無旁人,曾墨,你也不用裝,就跟我交句實底吧,你打算怎麽安排我?”
她反正是不想跟他同睡一屋,在曾家村,條件有限,就只有三間茅草屋,無處可選,所以只能被迫住在一起。可現在宅子大了,能睡人的地方有的是,她想好好跟曾墨談一談。
曾墨擡眸,音色清冷,“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有什麽新的打算?”
她在試探他,他也要試探他。
林冰琴嘆了口氣,坐到曾墨對面,手伸到他面前把茶壺拿起來,給自己填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光了,喝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
曾墨眼神變了下,迅速移向了別處。
林冰琴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曾墨,來的路上我考慮過了,你母親身體不好,不适宜受任何打擊,所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一直陪伴在你母親身邊。将來,如果,”林冰琴斟酌着合适的語言,“将來如果有什麽變化,我們到時和離,各過各的。目前的狀況呢,你可以把我安排在離你母親最近的一個院子裏,理由是照顧她老人家。這個院子算是你我夫妻同住的,只不過我不來罷了。為了應付你的母親,每過十天半個月的,我到這裏待上一兩個時辰即可。”
曾墨沒吱聲。
林冰琴繼續說道:“我知道,這樣委屈了你。所以,你納妾的事情要趕緊提上日程。你若是有心儀的姑娘早點兒提出來,我幫你張羅。如果你實在沒有合适的,要不然,我幫你物色一二?”
曾墨忽然站了起來,“今晚你先睡吧。”
說完,氣哼哼地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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