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殺氣四溢
說是宮廷宴會,其實就是在勤政閣中舉辦的一個晚宴,場面并沒有奢華,應月華與花無殇就位後,她暗暗地觀察着四周的布局。
薛繼恩自然是坐在主位,他的左手邊下去以此是以郭無為為首的朝臣,而右手邊則是何繼元這個王爺與晉陽城的名人,比如,她這個小名醫和歐陽叔夜那個有錢人。所以,她的左手邊是歐陽叔夜。
落座時,歐陽叔夜與趙燕然已經入座,花無殇見到他們,冷冷地一笑,擡腿就坐在了應月華的左邊,隔開了歐陽叔夜頻頻投過來的視線。
應月華好笑地瞥了花無殇一眼,他今晚終于舍棄了豔色,穿上一襲淺紫色鑲金邊的長衫,成片的雲紋在下擺暈開,有一種寧靜大氣的美。
宴會很尋常,薛繼恩坐在主位上一一掃過衆人,在看到應月華時稍作停留,然後舉杯歡慶,之後便是歌舞。
就在應月華被絲竹之聲催眠得昏昏欲睡時,勤政閣裏忽然泛起的殺氣讓她一激靈,整個人立刻坐直。
花無殇與她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都察覺出了閣內的殺氣。
進宮不能佩戴武器,沒有長劍,沒有長鞭,應月華的視線就落在了面前這一桌的餐具上。
只見一個粗漢模樣的男子舉着酒杯邁着醉步向主位的方向走去,應月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那個在相府後門被郭瑩絨送走的男子,默默地,應月華捏住了一只小酒杯,眉頭微微地蹙了蹙。
侯霸榮的殺氣漸漸釋放,走到薛繼恩前,反而收住了那股戾氣。他舉起酒杯,薛繼恩也舉起酒杯,沒有多餘的話語,兩人便飲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侯霸榮揮出袖中的利劍,直刺薛繼恩。
應月華眼皮一擡,準确地擲出了手中的酒杯,酒杯直奔侯霸榮的咽喉而去。
侯霸榮一個閃身躲過了酒杯,應月華從座位上跳起,躍過餐桌,赤手空拳地直奔他而去,目标就是以指為劍,一劍封喉。
就在應月華跳出的那一刻,郭無為從西側,歐陽叔夜從東側,兩人竟然默契般地向應月華襲去。
花無殇見狀,抄起幾根銀筷子,沖着歐陽叔夜與郭無為的方向甩了出去。
于是,勤政閣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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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月華與侯霸榮過招,躲過他的利劍,衣服卻被劃破了好幾處,而指劍劃破空氣的威力遠比一柄真實的利劍要強,侯霸榮的臉上與脖頸上已經開始淌血。
就聽應月華大吼一聲“去”,雙手在空中劃出了十字型,侯霸榮的前胸立刻就出現了深深的傷口,應月華右手一揮,掌風強勁地拍了出去。
只是一掌,侯霸榮便斃命。
而歐陽叔夜與花無殇才是高手過招,一個殺手夜,一個花無宮,同宗不同源。歐陽叔夜的功夫以實招為主,而花無殇則是虛招晃眼,身體柔韌得像一條水蛇,貼住歐陽叔夜以近身出手為主。
薛繼恩鎮定地坐在主位上,看着出手不凡的應月華從容地殺死了侯霸榮,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同樣鎮靜的,還有在側位上的何繼元。
郭無為走到薛繼恩面前,轉過身痛聲道:“護駕!”
應月華上前一步,郭無為退一步,薛繼恩饒有興趣地看着這貓鼠游戲。
就在應月華伸手探向郭無為的咽喉時,郭無為轉身,從靴子裏拔出匕首,直直地插進了薛繼恩的心口。
“啊!”應月華大叫了一聲,她怎麽忘了,郭無為暗度陳倉的野心!
呆呆地望着薛繼恩,看着他胸前的血一滴滴落下染紅了明黃色的龍袍,她眉頭緊蹙,剛要奔上去,就看見薛繼恩用口型對她說了一個“走”。
她死命搖頭,她不能走。
郭無為一把拔出了匕首,用朝服的衣襟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沉聲對應月華道:“還不走?”
這突生的變故讓在場動手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郭無為舉着匕首,一步一步向應月華逼近。
她定定地站住,收回了視線,對着郭無為劈頭就是一掌,掌風掃過閣內,噼裏啪啦餐具掉了一地。
“他不能死!”
這是歐陽叔夜的聲音嗎?那麽熟悉,口氣卻那麽生疏。
應月華回過頭,只見歐陽叔夜的眼神裏閃過片刻的擔憂,随後,她肩頭一痛,想都不想,以指為劍,狠狠地襲向了身後暗下殺手的郭無為。
郭無為意外地沒有還手,只是借着掌風一掌打向應月華,而歐陽叔夜也避開了花無殇。
眼見應月華身形不穩,花無殇一個飛身就接住了她,看清歐陽叔夜的意思後,他死死抓住應月華的衣領,托着她就要淩空而起。
應月華不願意走,她沒能救起薛繼恩,她任由他鮮血直流,然而,薛繼恩對着她無聲的口型卻始終是那個“走”字。她咬牙,跟着花無殇離開了勤政閣。
應月華與花無殇前腳剛走,薛繼恩就吸着氣拔下了胸前的匕首,怪笑道:“人走了,戲也演完了,繼元,這個皇帝我不當了,你自己看着辦。”
天會968年9月,北漢少主劉繼恩在勤政閣內遭遇意外,後主劉繼元繼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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