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黑壓壓一片，她很慶幸自己來早了，要不然等到電影開場還沒買到爆米花。

“吳憂。”聽見有人叫自己，吳憂剛回過頭來又扭了過去，一看自己的正後方站着一位美女，個子高挑，皮膚白皙，兩只水汪汪的眼睛。在吳憂的印象中，她并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的美女。

“你是吳憂吧？”對反問。

吳憂點點頭，仔細看仍是毫無印象。

“我是林依啊，不記得了？”對方繼續強化她的記憶。

那麽漂亮的女孩子，吳憂怎麽會不記得，不過她現在變得更漂亮了，吳憂的記憶仍是停在她們小學的時候。

“當然記得了，怎麽會忘記。你也來看電影嗎？”吳憂裝作熟稔的樣子與她打招呼。其實，她們小學的時候也基本上沒說過話，當時林依因為長得漂亮而被同學們喜歡，她常常被圍得裏三層外三層，而吳憂則像是醜小鴨一樣，無人理睬。林依穿得像公主一般，吳憂站在她旁邊更顯得渺小。原來，即便自己穿上了公主裙，也依然不是真正的公主，那種從心底而來的自卑感，讓吳憂頓時有了放棄看電影的念頭。

“你一個人來看電影嗎？”林依挽着身旁的人，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人陪。

吳憂先看看林依，再看看站在林依身邊的男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一對看似很親密，卻有些貌合神離的感覺。說實話，那男人比裴炎長得好看，允許她犯一下花癡吧。

“不是，他還沒有來。”

林依笑嘻嘻地說：“吳憂，你現在還在上學吧，這麽早就交男朋友，小心學壞。”

吳憂心想，現在交男朋友也不算早了，學校裏到處都是出雙入對的，中學的時候是為了防止早戀的發生，現在已經過了18歲了，哪還有那麽多規定。況且現在老師都不管了，哪像中學那會抓的那麽嚴。

吳憂打着哈哈，而今的熟識也不過從小時的陌生逐漸演變為了大人之間的客氣。終于等到裴炎來了。裴炎看上去很累，但見到吳憂，還是開心地笑着。他本身不是那種喜怒形于色的人，長期的在國外生活的他，已經學會了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緒。而吳憂，仿佛就是觸碰他情緒的開關，見不到的時候讓他魂牽夢繞，見到的時候又無比開心。

兩人看的是一部文藝片，無非是男女之愛，悲歡離合。吳憂不喜歡看這種片子，總覺得一個人的人生不至于這麽悲涼，在她看來，愛與不愛其實很簡單，而不是像電影中描述的那樣糾纏不清。這樣的片子，恐怕裴炎也看不下去，因為吳憂發現他睡着了。電影散場的時候，裴炎還沒有醒來，吳憂瞪着眼睛看着已經變黑的幕布。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那你為什麽不去找她，沒有人比你更虛僞了，李夢寒。”

原來電影院還有其他人。吳憂被這劃破寂靜的叫聲打醒，她回頭看，發現了幾米之外的林依。雖然林依側身而站，但吳憂仍看到她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在林依說完那句話之後，旁邊的男人腳步微愣，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電影院。那個穿着公主像公主一般的人，現在卻如同小醜一般，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這時她才了解到，有些人雖然貴為公主，但是也有難以言說的苦楚，她所擁有的不過是一件遮蓋自己醜态的公主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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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32

32、近未來 ...

“怎麽了？”裴炎醒來時發現吳憂正不明所以地看着什麽，眼神是說不出的黯淡，這種黯淡讓他一下子慌了神。那是一種對未來的絕望，他從未從吳憂的眼中看到過如此的神情，即便在他離開，吳憂大哭大鬧的時候，也沒有。他不知道此刻吳憂心裏在想些什麽，只怕她會突然撒手，将自己置于深淵。

“沒什麽，只是看見個熟人。”吳憂收起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像平常一樣。

裴炎不由自主地伸出自己的手，覆在吳憂的手上，她一時心驚，忙抽了出來，裴炎尴尬的手還停在那，不知道該不該收回。他也覺得自己有些魯莽，況且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好。但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他害怕，或許有一天，他們會擁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家庭，是否還會記起彼此的模樣，以及帶給彼此的快樂。裴炎害怕這樣模糊不定的未來，或者說，他開始害怕沒有吳憂的未來。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對于裴炎之前的舉動，吳憂着實有些害怕，其實她并不是不喜歡裴炎，只是對他的突然“襲擊”有些難以消化。裴炎看上去矜持而自制，根據吳憂的了解是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然而當真實情況發生的時候，吳憂确實被吓了一跳。此時她從裴炎的臉上看不出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只是懊惱當時自己為什麽要閃躲呢。一路尴尬地走到學校，硬着頭皮道別，吳憂才明白讓裴炎鼓起勇氣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

裴炎回到住處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未婚妻正坐在樓下的小花園抽煙。對于這個未婚妻，裴炎從頭至尾都沒有接受，從美國回來的時候，父母強硬地給他安排了一個未婚妻，雙方見了幾次面，都沒有什麽感覺，此後就不再聯系了。但名分仍在那裏，裴炎與父母抗争着，希望能夠取消婚約。爺爺去世之前，拉着他的手，直說自己沒能見到他結婚，那時他一下子豁然開朗，結婚不就是那麽回事嗎，跟誰都一樣。當然，這是在遇見吳憂之前。見到吳憂之後，他的想法就又被颠覆了，原來是不一樣的。就像是湖水，平靜無痕和波瀾起伏始終是有差別的。

未婚妻看到裴炎回來，将煙扔到地上踩滅，走到他面前，像抓奸一樣質問他：“約會怎麽樣，我的未婚夫？”

裴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擡起腿就往樓上走。

“裴炎，你別忘了，咱們是有婚約的，只要我願意，随時都可以結婚。你以為你還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出去偷腥。”

“我會還你自由的。再者，她不是第三者，你才是。”裴炎的口氣強硬而堅定，這是她有史以來說過的最擲地有聲的話語。習慣了聽命于父母的他，才意識到有些東西是錯的，如果不及時回頭，那麽只會一錯再錯，萬劫不複。

說完這句話之後，裴炎再也沒有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進樓裏。

毛詩韻，裴炎的未婚妻，看着那消失在燈光下的背影，竟也無能為力。本來，他們是被強迫接受婚姻，沒有多少感情，在婚前她自然也管不着裴炎在外面如何。但是這牽扯到吳憂，她就不能撒手不管。或者是他遠離，或者是他永遠呆在她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33

33、游說 ...

裴炎靠在醫院的走廊上，伸手想掏一根煙抽，才發現自己穿着白大褂。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之前無論做出什麽樣的選擇，都由父母替他做主。就連當醫生這個願望，也是他用婚姻換來的。時間給了他什麽，無非是剝奪了他選擇的權利，讓他成為毫無主見的孩提。之前每次走到岔路口的時候，他都不用擔心自己會走錯路，雖然父母替他選擇的道路沒有什麽風景，但始終都是暢通的。他走到現在才發現，那些單調的風景已經難以滿足自己，他需要的不僅是更加绮麗的美景，更需要重新換條路。

“裴醫生，廉主任找您。”

裴炎走進辦公室，那個像慈父一般的廉主任正小口啜着茶。從他進這家醫院開始，廉主任就對他照顧有加，才使得他才短短的時間之內就順利升至主治醫師。雖然他也明白自己多少都有點走後門的感覺，但是他敢肯定的是，醫院沒有一個人有他努力的。在所有人都休息的時候，他卻抱着一本醫學書低頭苦看。白天上完班，晚上還繼續留在醫院學習，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他是拼命三郎，所以今天的成績也是他努力換來的。

“小炎，坐。”廉主任伸手給他倒了一杯茶，裴炎端在手裏并沒有喝。

“小炎，今年多大了？”

“再過幾個月就26了。”裴炎老實回答。

“呵呵，還年輕着。我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結婚了。”廉主任繼續不着邊際的說着。“當時那會哪有現在開放，我們也就見過三次面，第一次是正式見面，第二次是吃個飯，第三次就結婚了。你說，要是換成現在，指不定要拖到什麽時候。小炎，你別怪我多嘴，其實你也該結婚了，如果遇到好的對象，現在結婚也不早了。對了，你有沒有女朋友？”

裴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最不想回答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