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人的話就吃力了。
在危急之下,岑楓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背擋住了柏宸熙。
“唔哼!”岑楓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在了柏宸熙素白的裙擺上,暈染了一片刺目的紅。
點點紅色的液體濺到了她的臉上,白皙嬌嫩中的血色有一種妖冶的美麗。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柏宸熙呆呆的用指腹輕抹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血跡,她整個人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被人以命相救的滋味,親身體驗的話,心中的撼動永遠是久久無法平息的。
在那一刻,有什麽在柏宸熙的心中發酵,那股不知名的情緒愈發膨脹了。
“小姐,你沒事吧?”
筱婵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柏宸熙的身邊,第一時間去檢查她的身體。
柏宸熙這時才驚醒過來,她連忙将身形不穩的岑楓扶到一旁坐好,筱婵也趕過來幫忙。
柏宸熙小心的避開他背上的傷口,輕輕的打量着他的狀态。
他清俊的面容浮現了一層不正常的紅腫,淡色的薄唇更是蒼白得脆弱。
看起來暗器有毒,他現在的氣色可不怎麽好。
現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請個大夫簡直是妄想,而他的情況看起來刻不容緩啊!
好在平時為了應急突發狀況,她和筱婵一些基本的醫藥知識還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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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請問公子高姓大名,可否讓我們主仆為你檢查一下傷口?”
柏宸熙臉色平靜,話出口的語氣卻比平時要輕柔一分。
“在下岑楓,我知道柏小姐。柏小姐請盡管動手,在下相信你的能力!”
盡管岑楓整個人虛弱蒼白,但是卻無損他獨特清俊疏淡的氣質,那鼻尖飄零着的冷梅香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他那雙淡漠的黑眸此刻充盈得滿滿的都是對她的信任,水霧一樣柔和得讓人心軟,這讓柏宸熙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波瀾。
岑楓,他不就是岑家的唯一嫡子嗎?那個一直游學在外她不曾見過的第一世家公子。
怎麽會有人為素不相識的人做到這般地步的,柏宸熙的心中真的是有點兒被這個男人給震撼到了。
她并沒有懷疑岑楓,認為這是他做的一場戲或是別有圖謀。
因為身在其中,她很清楚這次刺殺中兇險的殺機,這不是可以做戲做出來的。
而且,要是岑楓真的是別有目的接近自己,為了這個他可以做到舍命相救的地步的話,她被騙也認了。
因為以他的身份,她到目前為止自認為身上還沒有什麽值得他以命相搏的東西。
“好,既然如此,我定不負你所望!”
蝶翼般的睫毛輕顫着,掩去了她閃動的眸光。
柏宸熙唇角微勾,鎮定自信的對着岑楓承諾道。
岑楓怔怔的注視着她,她墨黑的發絲随風飛揚,反射出陽光般明媚的色澤,不經意間輕撫他的臉頰。
漫天的星光都比不上她澄澈眸子裏流光溢彩的璀璨,烏黑透亮的美眸似乎能讓人在她的目光裏沉溺下去。
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對他有着怎樣的吸引力,岑楓耳尖處泛着紅暈,他不自在的別開了臉去。
他的異樣,全神貫注着他的傷口的柏宸熙沒有察覺到,然而筱婵卻将一切盡收眼底。
哼,這小子好大膽,竟敢在打小姐的主意?
雖然他救了小姐一命,但是小姐也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筱婵暗暗在心底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防着他,免得他誘拐走了她單純的小姐。
筱婵和柏宸熙輕柔的解開了岑楓的外衫,将他背上的傷口露了出來。
面對男子袒露的肌膚什麽的,她們兩個還真是沒有一般女兒家的羞澀,大方自然得很。
反倒是岑楓一直身軀僵硬着,可疑的粉色從他的臉頰一直蔓延到了脖頸處。
筱婵和柏宸熙技術熟練的通力合作,将岑楓的外傷處理的很好。
柏宸熙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柏家自制的解毒丸,它有解百毒的效果,這個應該可以抑制他體內的毒一段時間。
岑楓還沉浸在自己将身體袒露在柏宸熙面前的羞澀中的時候,他的嘴裏突然被塞進了一顆藥丸。
微涼的指腹擦過他的唇瓣,帶着點點清淡的藥香,卻讓他無可自拔的迷醉。
柏宸熙的指尖擦過的他身體的地方,都好像火燒了一般讓他熱得發燙。
尤其是想到那顆藥丸是從她懷裏拿出來的,帶着她身上誘人的薔薇花香和她體溫,岑楓一下子身體氣血上湧,熱血沖頭。
“哎呀,不好,小姐,他體內的毒素流竄得太快蔓延了!”
筱婵在給岑楓把脈的時候,探到了他突然氣血運行加快,同時毒在體內也流竄的迅速的時候,不禁驚呼出聲。
岑楓:“……”
☆、12嬌蠻
“岑公子,你還好嗎?”
柏宸熙峨眉微擰,語氣中夾雜着淡淡的擔憂問道。
岑楓心虛地撇開了臉,窘迫地答道:“不用擔心,小姐的藥丸很有效,我已經好多了!”
柏宸熙櫻唇輕抿,姝豔的鳳眼中果決與從容交織流淌着。
“不行,你的傷還是得盡快去找個大夫妥善處理為好。”
“我們正要去一個地方,公子你和我們一起吧!”
于是,去一些小世家視察的一行人就變成了柏宸熙,筱婵還有岑楓。
姬昱心神不安地提前結束了自己的事情,往柏家附屬的世家那裏趕。
因為柏宸熙在那裏,能如此攪亂他心緒的從來就只有她一個女人。
他比桃花更加嬌豔的粉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狹長的美眸像一汪泓澤,深邃到看不見一絲情緒,一絲波瀾,卻無端讓人從心裏竄出一陣寒氣。
郊外大道上,一輛标記着“柏”字的寶馬雕車在慢悠悠的前進着。
風吹起的帷帳,可以隐約窺見幾個風姿秀麗的倩影。
“吱呀”一聲,馬車的輪子陷進雪地裏扒拔不出來了,讓馬車裏的幾個嬌客身子一陣趔趄。
“夫人,奴才該死,奴才駕車不力,現在馬車無法前行了,勞駕夫人和大小姐二小姐先下車,讓奴才将輪子□□。”
馬車外家丁的告罪聲在這雪地裏突兀的響起。
剛剛從自己靠着的馬車牆壁上穩定身子坐好的柏靈芸,她整理好衣衫之後就聽見了這話。
她的心裏十分的不高興,不禁嬌喝出聲:“你這奴才,真是好大的膽子!”
“駕車都能出現這樣的差錯,差點兒摔傷了主子,該當何罪?等回到柏家之後,你自己去管家那裏領罰。”
“姐姐,積雪太厚,管道難走,車夫也不是故意的,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清亮柔軟的女音從柏靈芸對面那個稚嫩的少女嘴裏溢出。
那是柏靈芸的庶妹,柏嬗雅。
她大約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一襲素雅的純白的紛月裙,愈發襯得她白淨的小臉上的烏眸黑得驚人。
柏嬗雅用一種看不懂事的小孩子的目光包容地看着柏靈芸,無奈地說道。
“姐姐,不要去糾纏這件事情了,快來看看母親有沒有受傷。”
柏嬗雅在變故發生的一瞬間就趕到了柏二夫人的身側,用自己瘦弱的身板牢牢地護住了她。
這是在暗示自己不孝,只顧着自己,不顧母親的死活嗎?
柏靈芸對于柏嬗雅這樣的小手段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她驕傲地擡高了自己的下巴,嬌蠻地說道:“哼,母親身邊有你不就好了嗎?我笨手笨腳的,讓母親受傷了的話可就不好了!”
庶妹的僞善真讓她看不上眼,本來這件事情柏靈芸準備就這麽揭過的。
可是,柏嬗雅的插手,讓柏靈芸偏偏想糾纏到底。
“而且,不過是一個奴才,辦錯了事情自然要受罰。”
“妹妹你如此心善,不如就代他們受罰吧?要是辦不到的話,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多嘴了!”
柏靈芸素白的手指挑開車帷,她粉嫩的唇瓣挑起滿是惡意的笑容:“記住,本來我是想就這麽算了的,可是既然你們二小姐求情,那就到管家那裏的處罰加倍,你們可得好好謝謝她啊。”
柏嬗雅平靜的小臉上溫柔的笑意依舊是沒有半分變化,她就那麽靜靜的望着柏靈芸,似乎是對她這種挑釁滿是不以為意。
柏靈芸氣鼓鼓的,柏嬗雅這種明明在心裏罵死了她表面上卻是一副大度寬容的樣子真是太讨厭了。
“雅兒,你沒事吧?”
一直看着柏家兩姐妹交鋒,插不上嘴的怯懦繼母在一旁弱弱的道。
她擔憂的看着柏嬗雅,眸光中滿是感動和欣慰。
“母親,不用擔心,我沒事!”
柏嬗雅白皙的側臉一片柔和,輕柔的話語讓人不禁身心舒緩了下來。
對于她們這套母慈女孝的畫面,柏靈芸覺得礙眼極了,真是讓人厭惡的惺惺作态。
于是,柏靈芸決定不虐待自己的眼睛,她沒有理會那兩個人徑自下車了。
她剛從馬車裏踏到雪地上,海棠散花長裙擺拖到雪地裏,為這素淨的白紙增添了一抹妍麗的色彩。
封國是一個風氣很開放的國家,對于女子沒有那麽多的束縛。
未婚女子抛頭露面并不算的什麽,規矩嚴厲一點兒的世家也僅僅是輕紗帷帽遮面而已。
柏靈芸頭戴着一頂素白的長帷帽,離開馬車步行沒有多遠,就突然驚呼一聲停住了腳步。
她上好的錦緞織成的羅裙上繡着的朵朵緋豔的海棠被點點污泥給沾染了,看起來肮髒又狼狽。
看着前面那個騎馬飛快奔馳而過的罪魁禍首,柏靈芸的心裏被氣得不行。
“喂,前面那個騎馬的,你給我站住!”
柏靈芸提着裙擺,氣勢洶洶的快步走過去。
前面的駿馬嘶嘯一聲,果真停了下來。
“姑娘,你是在叫在下嗎?”
一道清潤的聲音如山澗清泉緩緩的流入到了柏靈芸的心裏,讓她浮躁的心情也平靜了一些。
“沒錯,就是你!”
柏靈芸臉頰紅撲撲的,氣喘籲籲,但是她的雙眼卻是分外明亮有神,她纖細的手指指着玉黎雪憤怒的說道。
“不知姑娘叫住在下,有何要事?”
玉黎雪對于她不友善的态度不見半分着惱,他依舊不溫不火的寬和問道。
“有何要事?你幫我的裙擺弄髒了!”
柏靈芸對于他溫和有禮的态度沒生半分好感,反倒是怒不可遏。
她提起自己的裙擺給他看,證明自己沒有騙他。
玉黎雪溫潤的眼瞳裏劃過一抹歉意,他正準備開口道歉時,他在後面跟随的的副将帶着部隊趕上了他。
“将軍,發生了什麽事嗎?”
副将恭敬的開口詢問道,不善防備的視線投放到了柏靈芸的身上。
感覺到了對方如有實質的打量,柏靈芸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于是她搶在玉黎雪解釋之前嬌縱的開口說道:“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會怕你,将軍又怎麽樣?你弄髒了我的衣服,我要你給我道歉!”
“什麽,道歉?你讓我們将軍給你這麽一個小丫頭片子道歉?”
副将同樣很吃驚,他認為自己心中天神一般的玉将軍被這麽一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給冒犯了。
但是,他激昂的情緒在接受到來自将軍清涼的視線之後,他瞬間萎了。
真是該死,一時激動他居然搶在将軍面前說話,這是不敬啊!
然而副将的頹靡并沒有讓柏靈芸放棄,他之前的反駁刺激了她高傲的神經。
她感覺自己被人蔑視了,這讓她尤其的不能忍受。
“你們欺人太甚!”
柏靈芸被氣得直接掀開了自己的帷帽,腮幫子氣得鼓鼓的瞪着她們。
她的心裏懊惱堵得不行,但是她良好的教養讓她實在是罵不出什麽難聽的話語來。
柏靈芸身着一襲鵝黃色的曳地望仙裙,顯得她嬌小的身影更顯粉嫩稚氣。
衆多粗狂的将士漢子們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這樣一張清麗柔美之極的臉蛋,明澈透亮的杏眼,小巧的瓊鼻,不點而紅的朱唇,吐出的音色嬌軟甜糯。
副将霎時漲紅了臉蛋,他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實在是太失禮了。
現在這個小姑娘正下巴微微上揚,帶着一股刻在骨子裏的傲慢,挑剔的打量着他們。
她的雙眸因為怒火而灼燒得格外晶亮,蘊量着一種傻傻的執拗。
“呵呵,姑娘,是我的副将的錯,我和你道歉。還有你家馬車似乎是出了一點兒問題,請讓我盡以綿薄之力。”
☆、13妒意
玉黎雪爽朗一笑,對着柏靈芸謙和地說道。
絲絲清冽的涼意從對面的男子身上傳來,冰得徹骨空靈。
看在玉黎雪态度這麽好的份上,柏靈芸也就停止了追究此事。
有這些将士們的幫助,馬車輪子很快就出來了。
柏嬗雅從馬車後面走出來,對着玉黎雪大方矜持地施了一禮。
“多謝公子相助!”
少女清脆柔和的嗓音從她遮掩的密密實實的帷帽下傳來,軟毛織錦披風也擋不住她窈窕玲珑的身姿。
對比柏靈芸的嬌蠻傲慢之後,咋一遇到柏嬗雅如此溫雅有禮的貴女,将士們都感到受寵若驚。
玉黎雪同樣溫和矜持地回了她一禮:“姑娘客氣了,這算是鄙人的賠禮。”
說着,玉黎雪溫潤的眸子意有所指地從柏靈芸身上滑過。
柏靈芸本來因為柏嬗雅的出現而不爽的心情,也由于玉黎雪的道歉而好轉了起來。
她嘟唇哼了一聲,滿意地看了玉黎雪一眼:“算你識相!”
見到她微揚的小腦袋,玉黎雪的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翹了翹。
他不着痕跡地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壓下了胸腔裏要傾瀉而出的笑意。
聽見玉黎雪這番話,柏嬗雅不禁好奇地擡頭打量他。
冬日融融的陽光披散在他身上,讓他高大俊朗的身影裏從戰場上帶來的肅殺冷厲的氣息柔和了不少。
他嘴角噙着的一抹柔和的笑意,在金黃色的陽光映照下彙成一股溫潤的暖意。
碧玉簪固定着頭頂的發髻,濃墨般的綢發披蓋在肩頭,黑得發亮,顯得他白皙的五官儒雅至極。
所謂公子如玉,當如是!
柏嬗雅禁不住眼神一閃,青衫儒将,這個時候回京,是玉黎雪嗎?
因為這一猜想,讓她的心情微微激動了起來,柏嬗雅一向素白的面容也因為沸騰的血液而帶上了點點血色。
“不,公子過謙了。是姐姐給您添麻煩了,我代她向您道歉!”
柏嬗雅的眼睫微微下垂,纖長的睫毛遮住了她那雙因為野心而亮得驚人的黑眸。
柏靈芸聽見了柏嬗雅的話之後,面色一冷,她張口就要發作,卻被玉黎雪給打斷了。
“是鄙人的過失,與令姐無關。在下還有事,二位姑娘,就此別過。”
馬匹滴滴答答地從她們面前飛馳而過,不一會兒便只剩下一個渺小的點了。
“柏嬗雅,誰允許你代表我了?你有什麽資格代表我?”
柏靈芸美麗的臉蛋因為氣憤而雙頰粉紅,美眸裏流露出的全是對柏嬗雅的厭惡。
柏嬗雅清秀小臉仍帶着一絲淺淺的笑意,她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而柔和:“是,姐姐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柏靈芸既無趣又挫敗。
“哼,沒有下一次!”
柏靈芸冷聲向柏靈芸警告之後,她就高傲地轉身上馬車了。
柏嬗雅的視線一直久久地粘着在玉黎雪離開的方向,她唇角的笑意越擴越大,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劃過一道詭秘的光芒。
“唉,将軍,咱們一直生活在邊關,這麽久沒有回來,不知道現在京中的貴女們是不是都像那個刁蠻的小丫頭一樣眼睛長在頭頂上?可真讓人不敢恭維。”
副将在脫離了柏靈芸她們的視線之後,不禁向玉黎雪抱怨道。
“不過,她那妹妹還不錯,可比她懂禮多了!”
玉黎雪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周身仍舊是那樣萦繞着淡雅清冽的氣息,清泉般的聲音叮咛地敲擊在人的心上。
“老徐,她不過是個小女孩!”
說完,他就奮力一甩馬鞭,策馬當先飛馳了出去。
還沒有想明白玉黎雪的話的徐副将見着這情形,什麽疑問都抛到了腦後。
“哎,将軍,等等我啊!”
他一邊着急地喚着玉黎雪,一邊用力抽打馬匹追了上去。
柏宸熙出現在那些小世家聚齊的地方的時候,他們的這些當家人也都收到了柏宸熙遇刺的消息。
雖然他們心裏大呼冤枉,不關他們的事。
可是現在,怎麽看都是他們的嫌疑最大,為了反叛不服而刺殺少主,畢竟他們的前科動亂剛平息。
于是,他們一見到柏宸熙就全體下跪請罪了,請少主饒恕他們的護衛不周。
這麽一幅場面柏宸熙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色,她沒有搭理他們,只是冷着臉開口吩咐道:“去給我将大夫召來!”
下人們不敢耽擱,立刻就拉來了大夫。
“這位公子身上的傷因為及時處理得當,并不嚴重。只要按時煎服幾劑驅毒的湯藥就可以了。”
大夫在給岑楓把脈之後,說出了自己的診斷結果,也讓柏宸熙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岑公子,大恩不言謝!這次是我柏宸熙欠你一份人情,以後你有我能幫的上忙的地方的話,我定會竭力相助的!”
柏宸熙的美眸裏蕩漾着盈盈的誠摯的感激,柔和得讓岑楓想溺死在那一汪琉璃般的水眸裏。
“不,柏小姐言重,你沒事就好!”
岑楓移開自己的目光,若無其事道。
“小姐,你檢查了昱的成果了嗎?”
正當柏宸熙還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道低醇優美似仙樂的男音插,進了她和岑楓的對話。
柏宸熙擡頭看去,只見姬昱緩步從門口走來。
他的一舉一動優雅高華無比,皆可入畫。
他的眸子深邃的似海一般,深沉的凝望着她和岑楓,妖豔的霧氣籠罩了他全身。
“姬昱,你來了,路上出了點兒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雖說柏宸熙感覺姬昱此刻的氣息好像給人更捉摸不定了一般,不過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簡單明了的向他解釋了一下狀況。
“這位是岑楓公子,今天多虧了他,不然我定是非死即傷了!”
說到岑楓的名字的時候,柏宸熙的眸光比往常柔和了一瞬。
她自己本身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姬昱卻将她這一細微變化盡收眼底。
他本就黝黑的星眸像是墨染了一般濃烈的暈染了開來,更加幽深詭異莫測了。
姬昱的語氣輕的像羽毛一般,他勾唇淺笑道:“哦,是嗎?那還真是多謝岑公子了。在下是姬昱,我想今天過後我應該會是小姐的老師了!”
“你真是自信!”
柏宸熙豔麗的鳳眸彎成了一個美麗的弧度,唇角上揚,頰邊的兩個小巧的梨渦若隐若現,為她增添了一抹俏皮的風情。
她綻放的動人笑容彰顯了她的好心情,對姬昱看似嗔怪的話語中卻夾雜着贊賞。
姬昱狹長的桃花眼中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眼眸深邃的似汪洋大海,他所有的情緒都沉浮了下去,看不見一絲波瀾。
“所以,到底結果如何,還請小姐檢驗。”
姬昱優雅的側出身子,向柏宸熙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
岑楓自姬昱進來之後,便低垂了眼睫,他纖長的睫毛打在了他的眼睑上,投下了一層小扇子似的陰影。
他的身影籠罩在昏暗的視線之下,人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所以說,已經可以确定是楚家派人搗的亂嗎?”
柏宸熙和姬昱來到了一處密室,看着姬昱交給她的調查結果,詢問道。
“是。不過,還是有一處很隐蔽的力量也參與了煽動他們,但是源頭查不出來。”
姬昱彙報的結果和骁風隊的調查沒有差別,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讓柏宸熙警惕。
在月國,居然會有這麽多人都沒法弄清楚的一股隐秘勢力,并且看樣子還是和柏家敵對的,這個在暗處的敵人還真是可怕啊!
☆、14占有之心
有不知名的強大力量像毒蛇一般在暗處蟄伏着,觊觎着柏家,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對她致命一擊,這令柏宸熙的心裏微微有些不安。
“小姐,請不要擔心,我會陪着你,竭盡全力幫助你的!”
一道男音悅耳得就像是花瓣上滴落到青石板上的露珠,彙成一泓清澈的溪流,叮咚叮咚地湧入了柏宸熙的心裏。
柏宸熙詫異地擡起頭,她的視線直直地射進了姬昱深邃的瞳孔裏。
他絕美的容顏帶着致命的魅惑力,烏黑的眼眸就像是星芒下深夜的露珠那般晶瑩閃亮。
“因為,我會是你的老師!”
柏宸熙覺得自己好像被蠱惑了一般,她聽見自己柔和的嗓音:“好,老師!叫我的名字吧!”
姬昱如桃花般美好的唇揚起了妖嬈魅惑的笑意,他的眼神明亮得就像是耀眼的星芒:“宸熙!”
他完美的緋色薄唇輕啓,吐出了溫柔得可以滴出水的兩個字,仿佛在他的心上纏繞了千百回一般。
自己的名字從姬昱的嘴裏說出的感覺,讓柏宸熙有些說不出的心悸。
他的語氣像一根輕輕的羽毛搜刮在了她的心上,那一瞬間,柏宸熙仿佛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柏小姐,這次小妹舉辦的賞梅宴,還請你務必到場。”
他們一行人告別時,岑楓将宴會請帖遞到了柏宸熙的手中,誠摯相邀。
柏宸熙爽朗一笑,眼角眉梢都熠熠生輝。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屆時我一定會到場的!”
岑楓一直勾勒在嘴角的清淺笑意好像更真實了一些,清冷的梅香也似乎帶給人柔和的舒适。
“不知岑公子歡不歡迎姬昱,昱也想湊這個熱鬧!”
姬昱比桃花更加嬌豔粉嫩的紅唇微揚,有着美到極致的妖嬈。
岑楓清淡一笑,像緋豔的墨色在白色的宣紙上慢慢暈染開來。
“姬公子言重了,岑某本來就是要邀請你的。新科狀元駕臨,蓬壁生輝啊!”
姬昱完美的唇形露出淡淡的緋色,他唇角彎起的弧度更深了。
兩個同樣風姿絕代的男人,一妖嬈似豔桃,一清冷似雪梅。
他們意味不明地對視了一眼,凝滞的氣氛中,眸光裏是只有彼此才懂的警告與試探。
京都,從城門口到皇宮的官道上人聲鼎沸,尤以年輕女郎居多。
今天是霁月将軍玉黎雪進城的日子,京都百姓夾道歡迎。
玉黎雪不過年二十餘二,然其人天縱奇才,素有謀略,用兵如神。
這次玉将軍擊退了月國周邊蠻夷小國的聯合進犯,将一衆小國都收服成了月國的附屬地,是月國百姓心目中的守護神。
騎着高頭大馬從城外疾馳而來的玉黎雪,在到了城門口的時候,他自然地放慢了速度。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城牌,往日清冽如泉的眸子積累了太多的晦澀不明。
“整軍待發,列隊進城!”
玉黎雪一聲號令,他所率領的将士便整齊有序地随軍前進了。
“刺殺是你們派去的人嗎?”
在一間酒樓的秘密包間裏,姬昱慵懶地靠坐在桌子旁,漫不經心地執壺倒酒。
美酒入杯的聲音如淅淅瀝瀝的雨滴,一點一滴都敲擊在了他對面之人的心上。
一襲宮緞素雪絹裙曳地,入目的倩影纖細娉婷,素白的帷帽将她的容貌遮得嚴嚴實實的。
身為與他合作多時的合夥人,她很了解此刻姬昱越是平靜無異越是危險,昭示着他的怒火越大。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僅僅是不經過他的同意擅自行動,會讓他這麽生氣嗎?
“不是我,是我的父親!我的行動不會瞞着你進行的!”
她話聲輕柔婉轉,使人一聽就心生好感。
她的回答好似讓姬昱滿意了一些,他輕描淡寫的說道:“那就将參與了這次刺殺的人交給我!”
姬昱的神态還是一派閑适優雅,似乎半點兒都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她卻察覺到了他話語背後的殺機。
他恍若桃花變幻的妖孽臉上,唇角彎着一抹優雅的弧度。
他沾着點點晶瑩的酒漬的緋色薄唇愈發顯得嬌豔芳澤,漾着的笑容的妖魅無比。
饒是她看過了他的相貌多時,對他并無绮思,也不禁心神蕩漾。
“你要做什麽?”
即使隐隐猜到了他的心思,她還是忍不住再确認一下。
“我的處置你沒有資格幹涉。”
姬昱冷淡的瞟了她一眼,警告道。
“不過,既然你是我的合夥人,我這點兒面子還是會給你的。”
須臾,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話題一轉,瞳孔裏妖冶的霧氣越來越濃。
“殺了!”
輕飄飄的兩個字像羽毛一般從他的嘴裏飄出,卻讓她打心底裏發寒。
果真是越美的人越有毒,幾十條的人命在他看來也是那麽的不值得當回事兒!
“這件事情是族裏的決定,我沒辦法插得上手!”
她擡手從容的理了下寬大的紗衣袖口,蔥白的手指輕執酒杯微抿了一口之後,溫和的說道,一舉一動說不出的淡雅韻味。
“哦?我可是很相信你的能力,你要是真想辦的話,不會不成功。”
姬昱那如最完美的雕刻般的修長手指輕點桌面,眼神似笑非笑的說道。
她不禁無奈苦笑道:“我寧願你不對我期望這麽高。”
“我能知道你這麽執着你要他們的命的原因嗎?”她這次倒是真的帶了一點兒好奇的問道。
“你說呢?”
姬昱不置可否,他臉上魅人的笑意越發的惑人。
她敏感的察覺到自己恐怕是踩着他的雷區,提了什麽不能提的話題了。
于是,她不着痕跡的轉移了開來:“這次沒和你商量就行動,确實是我的疏忽。作為賠禮,我會将那些人送上的。”
正在這時,樓下面突然爆發了一陣陣的歡呼聲:“玉将軍,玉将軍進城了,來了!”
姬昱頓時起身緩步走到了窗邊,他遙望着越來越近的那個穿着盔甲的身影,眸底不禁蕩出了一抹真實的笑意。
“柏家的事情,你不用再插手了!有事我會通知你的!”
姬昱面無表情的丢完了這句話之後,就踱步下樓了。
能傷害她,毀滅她的人,只有他。
別的人,沒資格動她一分一毫。
她的興致絲毫不受影響的慢慢品嘗着桂花美釀,齒頰留香,整個人說不出的淡泊寧遠。
“真是好奇他這麽做的原因呢?會是愛情嗎?”
她不禁好笑的搖搖頭,像他那種人也會有那種感情嗎?
在她的人生中,她信奉的是沒有什麽是算計不到的,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利益最大化。
她婀娜的站起身,輕而柔軟的綢緞慢慢在她身上暈染開來,一舉一動說不出的雅致。
她緩步走到了剛才姬昱站過的窗口,看到了那個萬衆矚目的玉将軍。
玉黎雪換下了他平時愛着的青衫,一襲堅硬的盔甲在陽光下反射着冷光,顯得他整個人器宇軒昂,英姿飒爽。
周圍熱情的年輕女郎們呼喚着他的名字:“玉郎,玉郎!”
将她們手裏的絲帕往他身上扔,然而他卻目不斜視,嘴角噙着的笑意依舊溫潤無比。
他儒雅的面容增添了一絲淩厲,更顯得他清俊無比。
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她的心裏蘊量着,不過劃過無痕,在她還來不及思索也沒有将心思放在這上面的時候就已經飄走了。
☆、15晏月
烏發流瀉在她的肩頭,清風吹過,青絲微揚。
半掀起的帷帽露出她清雅的容貌,雖不驚豔卻很有氣質,眉清目秀,如詩如畫。
她眼神深處覆着一層冰霜,但善用和善的笑容來掩飾。
“切,得意什麽,不過是一個娼妓之子!”
一群公子哥兒也聚齊在道路旁,看着被萬千百姓擁護着的玉黎雪,不禁酸裏酸氣的說道。
“不要這樣說玉将軍,他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
這時,一道怯怯稚嫩的嗓音在一旁弱弱的反駁着。
他一頭烏黑的發絲在風中随意飄舞,白皙的肌膚就像剛剛剝皮的雞蛋一般嬌嫩。
他的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低垂着的長長的睫毛,身上還飄散出一股甜甜的清香。
看清楚了說話的人是誰之後,這群公子哥兒們都笑的更大聲了。
“哎呀,我們的小月兒也敢反駁我們的話了?”
“就是,月美人你是血統高貴的王爺,怎麽替一個娼妓之子說話呢?”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諷刺着他,将那個嬌小瘦弱的小公子給圍在了中間。
明顯這個陣仗吓壞了晏月,他快哭了。
不過,他心目中的偶像不能被人侮辱。
他雖然懦弱,但是這個時候他也難得的強硬了一回,梗着脖子就是憋着一口氣不求饒。
見着平時一向膽小廢物的小子,今天居然這麽硬氣,這讓這些和他從小玩到的小夥伴們都大感驚奇。
他們雙目灼灼的盯着他,就好像是久違的獵物一般。
晏月快被吓尿了,他開始後悔自己的多嘴了。
正當晏月抱頭想求饒的時候,城管來趕人了,這群公子哥兒們也只得一哄而散。
“今天就先放過你了,小月兒,改天再找你玩!”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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