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林蘇瓷在客棧又緩了兩天, 等到了第三天, 身體逐步恢複了,再也坐不住,趕緊兒拎着裝滿了兔子的靈囊, 準備去城主府領賞。

去的時候,宴柏深陪同在側。

城主府門口,早就候着一個下人,在石獅子旁來回走動張望。

紅漆大門金扣環, 等人高的大石獅子左右而坐,林蘇瓷老遠兒看見, 心裏頭滿是憧憬。

“柏深柏深, 你說咱們家什麽時候能有這種房子住住?”林蘇瓷無不羨慕。

宴柏深:“你想要?”

林蘇瓷沉『吟』:“還真想試試這種大宅子,有儀式感。”

儀式感什麽意思宴柏深聽不出來, 卻知道林蘇瓷是有這個心思的。

大宅子這種存在, 林蘇瓷還真有幾分向往。好歹也來了這世上一遭,上輩子沒有見過的大宅子此地随處可見, 若是能有自己的宅子,想一想就爽。

林蘇瓷眯着眼, 滿腦袋都是幻想着自己有個宅子之後, 該怎麽分配。

“想要的話我們就買一處。”宴柏深道。

林蘇瓷提起那靈囊, 自豪道:“不用你買!如今我也是能掙錢養家的人了, 回頭我多掙點錢, 我買大宅子給咱們家住!”

“好, 那就等着了。”

林蘇瓷越想越嘚瑟, 他搗了搗宴柏深的胳膊,笑眯眯道:“以後就是我養你了,柏深,你想要什麽,都給我說。”

宴柏深聞言,意味深長道:“放心,會給你說的。”

那城主府門口的下人看見林蘇瓷兩人越走越近,定睛一看,迎了上去。

“可是接了懸賞令的修士?”

“是,我來兌賞。”林蘇瓷大大方方搖了搖靈囊。

“哎哎哎好!兩位前輩快快裏面請,城主大人已經等着了!”那下人喜笑顏開,檢查了林蘇瓷的懸賞令,弓着腰迎了兩人進去。

城主府很大,繞過影壁,左右可見開放的兩個大大的中庭,布局倒是格外別致。

林蘇瓷心裏頭還念着自己未來的大宅子,看着此地的布局,眼睛都不夠看了,來回打量着。

“這邊請。”

下人帶着他們步入一個正堂,裏頭人打了簾子,笑着迎了他們進去。

林蘇瓷一進去,就看見坐在正堂上座的人。

那是一個生的很陰柔的青年,細眉細眼的,薄薄的唇,倒是有兩分刻薄之相。

他手中端着茶杯,頭也不擡:“來人,準備賞金,收拾一間房出來,請客人過去。”

林蘇瓷趕緊說道:“多謝城主,只給賞金就行了,別的不用。”收拾房子怎麽,這是要留下他們做客?

那城主還在茗茶,一聽聲音,擡眸看見來人,微微不耐煩的臉上浮起一絲錯愕。

“這麽小……”他自言自語了句,目光先是落在宴柏深身上,與宴柏深對視了一眼,而後收回視線落在林蘇瓷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

不過幾眼,這城主面『色』一變,眸中多了兩份深意。

林蘇瓷抱了抱拳:“城主,您的要求在下已經做到了,給。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貨兩訖就行了。”

他交出了懸賞令以及那靈囊。

城主身邊一個貌美婢女結果靈囊,打開了來一看,對着城主點了點頭。

“不急,先坐。”城主态度一下子變了,他放下茶杯,『摸』出一把扇子噌的一下打開,不緊不慢含笑道,“小兄弟看着年紀不大,已經築基,還能獨立生擒月盲兔,着實令人佩服。不知小兄弟師從何處?”

林蘇瓷與宴柏深落了座,他看了宴柏深一看,而後慢悠悠道:“山間小門,不足外道。”

城主看着他直笑:“山間小門養的了你這樣的天生靈體,還能留得住?”

林蘇瓷垮着臉。

怎麽誰都看得出他天生靈體?

“我說,你這樣的人,若是真是山間小門養的,你回去告訴你師門,他們是留不住你的。小兄弟,你看你也才築基,若是為了體質原因被人擒了做籠中囚,倒不如如今投靠給本城主,本城主護着你,如何?”

林蘇瓷婉拒:“在下聽不懂城主在說什麽。只請城主兌現懸賞。”

城主的臉『色』微微淡了下來:“你一個天生靈體,若是埋沒在小門小派,如今出來歷練,只能接這種練手的懸賞,豈不是委屈了你的靈體?跟在本城主身邊,我保你一日千裏,遠在同輩之上,這種好事,你還在猶豫什麽?”

這城主想要招攬他?林蘇瓷扭頭看宴柏深。一個天生靈體,就能讓城主看不見他身邊的宴柏深,只看得見他?

奇了怪了。若說他們兩個人并肩,任由誰想要招攬,也肯定是第一個看見他家飼主大人才是啊。

宴柏深不着痕跡朝他搖了搖頭。

林蘇瓷抿唇,好奇問道:“城主為何對我另眼相待?”

那城主淡淡道:“還不是看在你天生靈體的份兒上。左右天賦遠遠超過別人,若是給別人得了去,倒不如留在本城主身邊。”

“問問他發生了什麽事。”宴柏深傳音入密。

林蘇瓷一臉茫然:“城主這話我聽不懂,我在我家師門好好的,怎麽就給別人得了去呢?城主,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非要我不可?”

那城主目光落在了宴柏深身上,意味深長:“這位道友,不知道是這位小兄弟的什麽人?”

宴柏深擡眸,嘴唇一動:“他主人。”

林蘇瓷:“……”這麽說,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那城主表情微微一凝。

“既然如此,那就我們相談吧。”那城主也是個果斷人,直接擡手,“送這位小兄弟去逛一逛。”

這就是要支開林蘇瓷了。

林蘇瓷遲疑,側眸,見宴柏深對他微微颔首,索『性』起身:“行吧,那我出去。”

那貌美婢女陪着林蘇瓷出了門去,在中庭散步。

“姑娘,你們城主是不是見一個人就留一個人,你們城很缺人?”林蘇瓷朝着那貌美婢女下手,笑嘻嘻詢問着。

那婢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長得溫柔,聞言捂唇輕笑:“客人說笑了。我家城主不過是看客人年少有為,惜才吧了。”

惜才?他怎麽不信呢?

“我怎麽覺着你們這位城主有些奇怪呢,老實說,你們懸賞抓兔子,就有些奇怪了。”林蘇瓷說道。

那貌美婢女眸光一閃,而後遲疑了下,低聲道:“客人想必也是留在此地留定了,那婢子告訴您,也無妨。”

“這個懸賞的确是我們專門做出來的。月盲兔有個特點,只能被築基的人抓捕,若有其他修為的人參與幫助,月盲兔就會在月亮升起時,消失掉。客人您能抓回月盲兔,并且帶回了尋常人無法對付的月盲兔王,那就代表您雖然是築基實力,卻有着能夠躍境搏鬥之力,是一個難得的作戰人才。”

林蘇瓷沒想到一個兔子還有這種講究。難怪堂堂城主府,會發出一個築基修為的懸賞。而他抓兔子從頭到尾,宴柏深只看着他,并未出手相助。

“那這個懸賞……又是何意?”

貌美婢女道:“客人大約不是天盛城附近門派的人,可是遠從千裏之外而來?”

林蘇瓷點頭,這個倒是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那就對了,難怪客人不知曉。”那貌美婢女道,“如今天盛城周圍共計三十六家門派,要舉行一場武選。”

林蘇瓷:“……武選?”等等,天盛城,武選……

“是啊,他們想要對城主『逼』位!其心可誅!”那貌美婢女憤憤道,“可是我們城主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潛心維護天盛城的安全,手中留的得用的人并不多。為了不被那些門派得逞,只能通過懸賞的方式,去找尋最适合為天盛城出戰的築基修士。”

哦豁,果然如此。

《淩空劍》第一卷中,白晴空初出茅廬小試牛刀的地方。天盛城演武場,一舉奪冠,招來豔羨傾慕的同時,被害跌入萬丈深淵。

當然對于主角來說,這就是來專門給他送金手指的。

有意思。

林蘇瓷摩挲着下巴,沒料到這裏居然也是劇情發生地。

而且照這麽看,要不了多久,小白菜舒長亦他們也會來。

他鄉遇故知,有趣的很。

林蘇瓷想了想,心中到是躍躍欲試。

如今自己靠着一己之力,能拿下月盲兔,不知道在演武場上,和小白菜對上,有幾分勝負?

“主人。”那貌美婢女忽地對林蘇瓷身後微微屈膝。

林蘇瓷回眸,宴柏深與那城主并肩而出。

宴柏深招了招手。

林蘇瓷噔噔噔跑過去。

“那就如此,一切有勞了。”天盛城主對着宴柏深拱了拱手,口吻倒是較為客氣。

宴柏深抱拳。

“送客人去後院住下。”

“是。”

林蘇瓷有人的情況下沒有問,等那貌美婢女把他們安排在一個獨立的小院子裏,周圍人都走完了,林蘇瓷趕緊兒去問宴柏深。

“柏深柏深,你們說了什麽,你答應了什麽?”林蘇瓷一邊說一邊把從那婢子口中聽到的告訴了他。

宴柏深拍了拍他頭頂。

“不過是……各取所需。”

他說着,稍微正了正『色』:“你如今築基九階,想要再上一步,需要大量的實戰。如今算是一個機會。”

“知道了……”林蘇瓷想了想,問,“那這個城主,可有給我們什麽特別的報酬?好歹是幫他賣命啊!”

宴柏深聞言,眼角一抽,沉默了片刻,嘆氣似的:“……特別的報酬,有。”

“什麽什麽?!”林蘇瓷眼睛一亮,“給的靈石還是法寶?稀有麽?”

宴柏深慢吞吞從袖中掏出了一卷書籍。

宴柏深一臉頭疼:“……我說是你主人,他誤會了。”

林蘇瓷接過定睛一看,一臉淩『亂』:“……《雙修法典》?”

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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