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今天吃糖了嗎(二十一)修
顧偕深去了一趟醫院,跟醫生有一段秘密的談話。
結合期過後,顧偕深的san值并未因為服用藥物而得到控制,反而隐隐約約還在持續增長,醫生覺得這不是個好現象。
醫生告訴他:“你現在吃的藥,只夠支撐到下一次結合期,如果到那時你還沒有标記溫婉,我就會向軍部打報告。”
顧偕深說:“我現在的狀态除了失眠,并沒有別的其他事情發生。”
而醫生的答複是,顧偕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使用抑制劑,一是徹底标記溫宛。
顧偕深不喜歡做選擇題,但相比下來還是抑制劑更好一些。
可是作為已婚的男人,他無法通過現在的渠道申請到抑制劑,顧偕深覺得自己跟溫宛這樣的生活狀态,其實還算将就。
溫宛乖巧,雖然有時候讓他膩得發慌,但大多數時候還算安靜,他不覺得兩個人一定要标記了誰不可。
醫生說:“你不能這麽自私,溫宛作為普通人,如果在結合期內沒有被人标記,他需要很長的适應期,才能恢複到正常狀态。”
“跟我結婚,總得付出點代價吧。”
顧偕深穿好外套,揣着藥瓶出去了。
溫宛一直都很乖巧,但顧偕深發現溫宛最近沒有前面那麽聽話了,他聽話呢,顧偕深覺得煩,他真的有自己的想法,顧偕深還是煩。
連着兩天下班回來,顧偕深都沒有見着溫宛的人。
他自然是不關心溫宛到底在幹什麽,但是只要他回到這個家裏,溫宛就得做好自己的本分。
顧偕深回到家裏還要忙工作,等到快吃晚飯了,不是溫宛做好飯菜會來叫他,他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極其不喜溫宛不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好言提醒溫宛,最近可能會出現大霧天氣,讓他不要老往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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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偕深不許他出門,溫宛乖乖點頭說好的。
哪怕顧偕深甚至都不需要告訴他,大霧天氣裏會發生什麽事情。
而顧偕深仍然不打算标記他,但也許試着相處一下未嘗不可,至少兩個人都不會那麽難受,而且這可能就是溫宛正好需要的。
他問溫宛想要些什麽東西。
溫宛說,想跟顧先生好好吃一頓飯。
小陳給溫宛打電話,說有一個機會,想要溫宛去試試,在聽到說需要出差半個月之後,溫宛有些猶豫。
小陳:“我就是這麽一說,還是你來做決定。”
溫宛說自己不能離開家太久,家裏有個人需要他的照顧,等到下次他把時間安排好了,也許可以考慮。
要知道溫宛從前對小陳的這些提議,一律都是拒絕的,從來沒有考慮兩個字出現,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話,溫宛可能會比現在發展的更好一些。
小陳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作為合夥人他尊重溫宛的每一個決定,有的時候走得慢一點,可能會更踏實一些。
因為顧偕深最近回家比較頻繁,溫宛已經幾次被他逮到不在家,他也發現自己最近對顧偕深的照顧比較少,連飯菜都不怎麽做。
他給顧偕深發消息,問他晚上大概幾點回來。
顧偕深沒有回他。
溫宛今天不用直播,就将家裏好好打掃了一下,養在陽臺的番茄重新長出了綠芽,看起來情況比前面幾次要好一些,溫宛還是謹慎地檢查了一下花盆,确定沒有發現白色的菌絲,然後又噴了一些消毒藥水。
溫宛最近很乖,作為獎勵,顧偕深準備帶他一起外出用餐
下午的時候,溫宛接到了秦助理的電話。
秦助理客客氣氣的道:“太太,顧總在餐廳定了位子,晚上想跟您在外面用餐,您準備一下,司機馬上過去接您。”
溫宛買好了菜,原本想着做好晚飯等他回來,既然顧偕深要帶他出去吃,溫宛就只好洗洗手,回房換了衣服,由司機送到了餐廳。
也許顧偕深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跟他說,他和顧偕深第一次見面也是在同一家餐廳裏。
到了餐廳以後,天還亮着,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外面的城市夕陽,不知道顧偕深待會兒會跟自己說些什麽。
等了一個小時後,秦助理告訴他,顧偕深有事耽擱了,要溫宛再等一會兒。
溫宛安靜地坐在位置上,頂層的餐廳,其他的餐桌都有人在交談,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位置上。
夜色漸深,顧偕深遲到了四個小時,到底還是來了。
在來餐廳之前,秦助理跟顧偕深說過了,說溫宛還在餐廳裏等着。
顧偕深見到溫宛第一面就問他,“我沒來,你自己不會回去嗎?”
溫宛懵懵懵懂地看着他,好像他不來,他就會一直等下去似的。
這讓顧偕深感到心累,他在辦公室開了一天的會,結束以後原本想要在辦公室休息室洗個澡,直接睡下,卻接到了顧母的電話。
顧母說他怎麽把溫宛一個人丢在餐廳裏,顧偕深不想聽她多說,開車來了餐廳,果然看到溫宛還等在那裏。
溫宛軟聲道:“這是顧先生和我結婚以來,第一次單獨在外面吃飯,感覺和在家裏好像有些不一樣。”
顧偕深沒有接他這句話,在他看來,溫宛每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永遠在等着別人愛他寵他,好像什麽事情比愛不愛更重要的了。
兩個人還真的是單純的在這裏吃了頓飯。
等了太久,餓過頭以後溫宛反而沒什麽胃口,當着顧偕深的面,還不得不努力吃一點。
顧偕深也是草草吃了兩口,他看看溫宛,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好胃口。
作為伴侶,顧偕深知道自己并不合格。
他自認自己已經盡量從百忙之中抽了些時間來陪溫宛,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好像對于像溫宛這樣的人來說,二人甜蜜晚餐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顧偕深難以理解,還得強迫自己配合溫宛的喜好。
等到溫宛放下了筷子,顧偕深也正好處理完手上的工作,他按滅手機,按了按揉酸脹的太陽穴,說:“走吧。”
顧偕深跟溫宛離開餐廳,在電梯口又遇上了傅夏,他和一般生意人模樣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
傅夏穿着稍微正式了些,淺米色的西裝襯托着他更加出衆,傅夏見到了顧偕深,淺淺一笑,并沒有跟顧偕深打招呼。
他跟着那群人先上了電梯,裏面還空着,顧偕深擡腿走了進去,溫宛跟在後頭。
顧偕深和溫宛都沒有說話,身後只有傅夏和旁人在交談,傅夏過去是個畫家的經歷,讓其他人感到很好奇。
有個人從見面起就特別喜歡傅夏,這會兒喝了酒,趁着酒勁,他将手搭在傅夏的肩上。
動作很輕,但意味很明确:“傅經理好年輕啊,又畫的一手好畫,要是什麽時候能給我畫上一幅畫,我就直接簽單了。”
傅夏溫和地回答,“我已經很久沒有拿起畫筆了,現在只會做生意,您就別開我玩笑啦。”
面對別人的糾纏,傅夏态度還算不錯,輕言細語打發了人。
有人還想接着喝上幾杯,一定要傅夏也去,傅夏嘴上沒有明确的拒絕,但言語之間不是特別的願意,倒也沒人繼續起哄。
傅夏和顧偕深在電梯的鏡子裏對視了一眼。
從顧偕深辦公室負氣離開後,傅夏就一直在等着顧偕深的消息,結果沒有等到。
脫離他所知道的一切後,傅夏突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近顧偕深,他聯想到這幾次顧偕深的反應,其實都有些冷淡。
而他太過急切,沒有注意到那些細節,好在傅夏及時停下了自己的錯誤做法。
傅夏跟溫宛聊了一段時間,發現溫宛完完全全把他自己當成了顧太太,有時候說起顧偕深的語氣特別自然。
想到這,傅夏都佩服他,顧偕深愛不愛他,溫宛不可能感覺不出來,只能說他演技太好了。
所以傅夏才會從手裏相冊裏翻出視頻,給溫宛發了過去。
等到傅夏想撤回時,已經過了撤回的時間。
傅夏剛才見到溫宛的時候也有點後悔,其實他沒有必要用這樣的事情去刺激溫宛,如果要是影響到顧偕深,那就更不好了。
溫宛有多嬌氣,傅夏也是略知一二的。
電梯到了,傅夏跟幾個商業夥伴告別後,徑自走向自己的車。
随着越越走越遠,傅夏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
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車門時,顧偕深從後面叫住他,“你最近常跟這群人見面?”
傅夏深吸口氣,整理好自己的臉上的表情,緩緩回過頭來:“為了賺錢,可不得辛苦點,不是誰都有那種好命,那些人也就是嘴上占點便宜,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他故作無事的笑了笑。
“你到車上等我。”顧偕深對溫宛說。
顧偕深把溫宛關進副駕駛,關上車門,轉身朝傅夏走過去。
兩個人聊了幾句,傅夏就自己前面的行為跟顧偕深說了抱歉,他說以為顧偕深還在等他,所以有些不知進退。
傅夏淺淺笑道:“阿深,就像你說的,你已經結婚了,那麽就先和溫宛就這麽過下去吧,我,我會盡力祝你幸福。”
顧偕深垂下眼簾,入眼還是傅夏明豔的小臉,他的眼裏,笑起來依然還有小星星。
溫宛坐在車裏,透過車窗朝外看,顧偕深和傅夏站在不遠處,傅夏臉上挂着淺笑,顧偕深背對着他,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過了幾分鐘,顧偕深方才回到車上,遲遲沒有發動車子。
傅夏開車從前面經過,他還從隔着車窗,笑着沖顧偕深揮了揮手,依舊潇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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