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農村包圍城市”
柳漫漫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才死十分鐘,劍爐就打的那麽精彩,宋隊長憐惜地撫摸褲裆,那神态,溫柔中夾雜後怕,柳副隊看的一言難盡。
“隊長,你別摸了,我想吐。”
宋灞翻眼睛,“你不懂,險些斷子絕孫又劫後餘的快感。”
柳漫漫忍了忍:“……”
“你再讓我長針眼,我就馬上讓你再體會一次斷子絕孫的快樂。”說完,掄起長棍。
宋灞光速松手:“……”
慫慫地縮起肩膀,故意小聲說:“那什麽,複活區吧臺還要喝一圈嗎?”
“聽說新上了雪頂咖啡。”
柳漫漫:“……”
柳漫漫瞪着他,“白被打了是吧宋灞!”
“再說了!陳以南那麽傑克蘇,隊友丢劍廬裏,你不怕再過去就變成了她小弟了嗎!”
宋灞緩慢眨了眨眼睛,似乎不認識柳副隊了,大笑起來。
“柳漫漫,說得好,回去揍他丫的!”
“但是,說真的,你現在真像被‘傑克蘇’感染過——啊別打我!”話落,宋隊竄出去幾米遠,氣的柳漫漫跺腳。
兩人誰都沒發現,這遭陣亡的ptsd來的格外溫柔,似乎出現了奇妙的疼痛免疫,不,照舊是渾身肌肉酸痛神經滾燙,卻依然有力氣爽朗大笑。
歸根結底,是精神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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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光有堅持,那麽前方河水再深,也有勇氣去跋涉。
此時劍廬裏,已經打成了一片。
大堂依然左右分界明顯,宋灞死的太快,沒來得及交代隊友聽陳以南指揮,殘存的仨小可憐嗷嗷叫喚着,勉力抵擋喪屍,時不時被啃上一口,血肉模糊,別提多可憐了。
左邊,陳以南羅敏兩人沖上影壁,一人一把長弓,搭箭便射,嗖嗖嗖聲響起,成排的喪屍倒下,落進沒熄滅的火海中。
“隊長,”羅敏懊惱,“為啥我總沒辦法百發百中。”
陳以南安慰說:“沒人能百發百中——”
“你能,別裝。”羅敏死魚眼。
陳以南:“……”
老娘上輩子靶場練箭時,你還是蝌蚪呢。
“行,”陳以南讓開身位,“我這邊的喪屍暴露面積更大,目标更多,給你,好好練。”
說着,她蕩去另一根繩子,羅敏趕緊追問:“你去哪兒?”
“去救三區小寶寶。”陳以南頭也不回,“不然等宋灞回來,小弟全死光了,黑鍋還得丢給我。”
羅敏一句沒喊住,人就蕩遠了。
“……”她嘆口氣。
真不知說什麽好,陳隊這人,好像有兩張皮,一張熱血坦蕩,生死不在話下,另一張卻陰險狡詭,殺人喝血不眨眼,像個重度精神分裂症。
截止目前,右邊的燈盞還是沒能完全打碎,三區同志在昏黑燈火中被喪屍左突右奔,時不時一條血紅舌頭舔上來,尖叫聲立刻就能沖起來兩個八度。
徐濤作為火炮手,見正副隊全死翹了,慌得六神無主,背上火箭筒都忘了,眨眼間,一張血盆大口沖他撕咬而來,徐濤慘叫一聲,疲憊讓他沒了機警,竟想直接抱頭蹲下縮進牆角,背後火器便直直沖着喪屍群
空中的陳某南:“……”
她沖羅敏打個響指,兩人默契地抛出手中武器,空中完成互換,抓住遠射槍的一刻,陳以南點射一槍,将馬上咬死徐濤的喪屍一槍爆頭!
砰一聲悶響。
背脊上傳來點點黏膩打濕的感覺。
徐濤脖子發抖,等了許久,死神沒來,他才擡起頭,啪一聲槍響,他渾身發顫,光速抱頭回去,卻發現新鮮的彈孔就在自己臉側!
徐濤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那槍!是打我的?!
他嚯地轉過頭,空中陳以南面無表情收槍,一字一句咬着說:“作為火炮手,怎麽能把裝備毫無防備的暴露給喪屍群?”
“還敢背身抱頭?應急動作沒學過?”
“你的職責是哪怕死也得把火箭筒揣在懷裏再死!”
“喪屍有手有腳,要是把背包帶扯斷了怎麽辦?”
“你覺得,隊裏這仨慫逼哪個有本事能把火炮從喪屍群裏奪回來?”
聲聲喝問,鞭子似的抽在徐濤臉上,讓他臉色發紅發青,卻一句反駁都說不出。
憋了半天,“我知道你們四區厲害,但獵戶座本就是無辜卷進你們的考題!臨場要求我們具備和四區考生一樣的素質,太強人所難了!”徐濤認真說。
陳以南:“……”
砰一槍。
陳以南又放出一槍,連瞄準都沒有,徐濤錯愕地望着她,槍眼就在他脖子旁,冷汗奔湧而出:“你!你想做什麽?”
“我想,”陳以南輕聲說,“讓你看看四區的素質,你我相隔七八米,我射你,連瞄準都不用。”
徐濤:“……”
冷汗出的太多,他渾身發涼,空中姑娘的眼神卻比子彈更可怕。
“弱小不是祈求保護的借口,從你剛說三區卷進半人馬座考題那一刻,我就知道,同學你思路不對勁。”
“長這麽大,我第一次聽說,‘我弱我有理’這種論調。”
“真夠不要臉的。”陳以南吐槽不帶髒字,趁徐濤沒回過來神,降低繩索,張開雙手,拔刀将火箭筒割走
徐濤瞬間慌了神:“你幹什麽!”
“沒了火器我們怎麽辦!”
陳以南也沒拉開包裹,盯着他:“涼拌。”
“既然宋灞死前将你們丢給我了,那我一定把你們操練好。”
“有刀用刀,有箭用箭,什麽都沒有就牙咬,必然時咬舌自殺,做好回血再戰的準備。”
徐濤的表情看起來快哭了,沒了火器的負擔,他雙手空落,甚至連動作都不知如何做。
陳以南眼神幽遠,毫無心軟,“一點也不委屈,對嗎?如果你這算委屈,那本宇宙的土著先輩,是怎麽抵抗喪屍的呢?”
“他們可沒有咱們作弊似得複活光腦啊。”
“你還有臉哭?”
徐濤被訓得一愣,摸摸臉,才發現兩行眼淚,“我……”
陳以南再次三箭連射,精準命中,幾條喪屍開花般的從三區考生身邊倒下。
“我知道,你們覺着和半人馬相比,是委屈了。”
“我們是瘋子,是傻逼,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亡命徒,考試而已,拼命幹嘛?搞得年年四區都是戰損率最高。”
“那行,不看我們,自诩不錯的你自己,能和087宇宙的戰國前輩相比嗎?比上他們哪怕一根腳指頭嗎?”
陳以南輕言慢語,內涵卻重于千鈞。
徐濤呆呆跪在原地,連周圍喪屍被羅敏斬完了都沒留意。
剩下兩個隊友也是臉色青紅。
陳以南看着他們,忽然有點心累,揮揮手,火箭筒也沒還,蕩回了大堂左側,接着清理喪屍。
等到宋灞柳漫漫趕回來時,就看到大堂左側重新燈火大亮,引得喪屍不停地沖擊,右邊卻昏昏暗暗,僥幸得了個偷生。
“徐濤,”宋灞踢他一腳,“咋回事?”
“右邊燈咋沒滅完?”
徐濤擡頭看着隊長,現實困境和心理重創,雙重打擊下,小夥子抱着隊長嗷一聲,哇哇大哭。
“嗚哇隊長你回來了!”
宋灞嘴角一抽:“……”
你哭個屁啊你!
人家左邊一看就是重新掌燈給你們吸引火力擋雷去了!倆姑娘诶!
慫不慫!
宋灞又氣又心疼,真想給隊員幾巴掌。
此時,第三戰區獵戶座看臺上,嘆氣聲接二連三,漸漸的,傳染病似的蔓延一片。
然而同一時刻,第四戰區半人馬座看臺卻是另一番景象,觀衆們擡頭挺胸,滿面紅光,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孩子考了一百分呢。
不同表達卻同樣意義的對話,不斷發生在兩邊看臺上。
“哎這考題未免太難了些,四區每年都在戰天鬥地嗎?”
“害這考題未免也太給面子了,別留情,往死裏打啊,還比不過老子當年考的難度!”
“喪屍太多了吧?宋灞都獻吊了還不行?”
“喪屍也太少了吧,陳以南到現在還沒死一次,不行!不能浪費這局面,得利用死亡充分學習!”
“不會吧!以後三區難度要跟變态四區看齊了?”
“哈哈哈強無敵!終于有人能共同領略我大四區的精彩了!”
四區看臺上,哈莉握着筆,渾身發抖。
她忽然明白了眼前事情的內在邏輯,那條潛移默化、巨蛇般□□在陰影下的事實。
高考委員會到底想做什麽?
他們想再造天地,鏟除第一戰區裏盤根錯節的世家利益。
但這天難地難,委員會就算有決心有毅力,也依然要花費可怕的時間,于是,他們做了“旁敲側擊”——提升其他考區的試題難度。
今年的三區就成了那條試跳龍門的鯉魚。
長久以來,半人馬座的特立獨行,已經讓人們習慣将它單獨拎出來讨論,偶爾會想起,哦對四區也是個普通的高考考區。
這怎麽行?
滔天的洪水無法被薄壩阻攔,怒放的星海也終将傾瀉滿整條銀河。
只要提升其他考區的難度,淘選出的人才必然質量上升,開閘放幾年,高質量人才會獲得海量上升,再一段日子後,也許不是個很長的數字,天堂座就會體會到“農村包圍城市”的快感了。
哈莉心髒發顫,一陣難過湧上心頭,她趕緊擦把臉。
波特家作為一區既得利益者,此時不心驚膽戰是不可能的,面對着滿場野火燎原的吶喊助威,人類為優秀的後輩高聲歡呼,天花板都快掀了,搏動在血脈間的震撼讓哈莉恍惚覺得,自己和家人成了種族發展的敵人。
林爽神色嚴肅,“有意思,沒想到高考委員會是這個目的。”
“嚯,等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該到我大獵戶座出頭之日了嗎?”
高考委員會把持着人類聯盟浩瀚星海的資源,說要扶持一個考區,就能傾注海量的資源,“萬丈高樓平地起”。
現在既然将四區作為改革示範區,也流露出了振興三區的苗頭,那麽,兩大戰區光彩大放的時刻,便已經提上日程。
半人馬與獵戶雙雄交輝,聽起來很不錯。
作為前輩,此時林爽只希望三區後輩争氣些
潑天的富貴臨頭,崽們,一定要接住啊!
果不其然,半小時內,各大星域宣傳口紛紛放出報道,千花百種,都在傳達着一個訊息:《星雲高考迷局:老破三區何去何從?》
《進擊的獵戶座!——公共考題087宇宙紀實》
《改革鋒芒!魔鬼四區即将光照獵戶座!》
還有膽大的,直擊問題核心:《衰敗與榮耀:天堂一區無路,地獄四區有門》批量報道一出,星際頓時陷入嘩然!
劍廬裏,考生們全然不知外界波瀾,卻也在做着重大決斷。
“隊長,這不是辦法。”羅敏漸漸沒了力氣,還在咬牙堅持,“總有竹林來的喪屍,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她回頭看一眼材料堆,硝石也不多了。
陳以南沉默片刻,“我有個猜測。”
“在刺秦這一歷史事件中,劍廬的作用是讓荊軻順利拿走魚腸劍——”
“——那麽,如果想終止這場戰鬥,就得看荊軻何時出現。”
“并且,在壯士荊到來前,确保魚腸安全。”
羅敏咬緊嘴唇:“可這,鬼知道荊軻什麽時候來。”
“不,有辦法的。”陳以南瞥她一眼,沒頭沒尾問道:“敢自殺嗎?”
羅敏傻眼:“……”
“啥?”
陳以南失笑:“荊軻刺秦是道輪回考題,劍廬能出現,同一時刻肯定有考生抽中跟随荊軻的考題,只要是考生,就會有直播錄像。去趟複活區,看看直播,自然就知道荊軻他們腳程走到哪兒了。”
“所以我問你,敢自殺嗎?”
羅敏憋住氣:“……”
“隊長,每次覺得靠近你一點了,你都會打我臉呢。”
“自殺為啥不讓三區考生去,他們的水平他殺就行都不用做自殺的心理準備——”敏敏子同學明晃晃地黑了一波友軍。
“他們不行,白長眼啥都看不懂。”陳以南揮手否決。
那不就,只剩你和我了?
羅敏一頓,低頭看下方密匝匝的喪屍,一個大膽念頭沖上腦海,沒等細思,便脫口而出:“隊長,你去吧,回複活區休息一下,我來墊後!”
陳以南一頓,沒想到她這般說,“墊後很累的。”
“我知道。”噪聲中,羅敏的眼神格外堅毅,“但每次都是你罩我們,這不行,好的夥伴應該互相照應。”
見陳以南還想說什麽,羅敏搭住她肩膀,語氣溫柔,話語帶着從沒現于人前的決意:“隊長,我知道,相比橋哥,你更寵愛我——”
“——所以,給敏敏子一個表現的機會吧,好嗎?”
陳以南:“……”
死丫頭,寵愛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片刻安靜,陳以南笑起來:“自殺這種事被你說的好像旅游度假。”
“好,這次你墊後,我去複活區,半小時就回——記住,別讓我在複活區見到你,羅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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