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如果向尚消失, 最大的受益者是誰,這答案不言而喻。
可即使向晚跟顧升再怎麽肯定心中的猜測,這始終是沒有得到證實的事。且無論這起綁架案是向高的陰謀策劃亦或真的是某些人的求財所為, 向尚目前還是很危險的,能最快程度找到他才是重中之重。
思及此, 向晚全身不由發抖,要這事真的是向高所為,那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向尚操勞一輩子給自己的弟弟帶了安逸奢華的生活, 到頭來去招來殺身之禍。
而且,要是這确實是向高策劃的,那向尚比想象中更加危險。畢竟綁匪是求財的, 而向高的索命的。
“晚晚, 我們立刻報警吧,事情已經不是我們在這裏瞞着可以解決的。”顧升再度提議報警。
這一次,向晚不再反對,點頭道:“好,馬上就報警。”
說做就做, 顧升直接給公安局的領導打了電話,然後直奔刑警大隊。
刑警大隊隊長專門組建了破案小組, 安排了一位特別有經驗的警察當組長,又安排了好幾名警察參與。
破案小組的組長聽完向晚所說之後,立刻建議道:“你們馬上回一趟向家老宅,把這件事告訴向家兩老, 最好能把向高安排在現場。我們這邊派陳警官假扮……”組長說着,看了顧升一眼,說:“假扮顧總的助理, 到時候混進去。陳警官對觀察微表情很有一套,要是向高真的是嫌犯,肯定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好。”向晚當即應下,拿出手機就給向家老宅撥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接電話的是向老太太,今時今日她對向晚的态度改變了許多,聽到她主動打電話回來,透過話筒都能聽得出她聲音的愉悅,“晚晚呀,這周回家了嗎?回了就來奶奶家吃飯,我讓人給你做豉油雞。”
向晚強忍着沒翻白眼,捏着嗓子,乖巧地回答道:“奶奶,我跟顧升現在從南嶺回灣東,大概晚飯的時候能到,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重要的事情?”向老太太大喜,“是不是你們……”
不等老太太說完,向晚就打斷她,道:“奶奶,我們現在要出發了,等到了再說。對了,二叔他們來吃飯嗎?”
“……”老太太知道向晚不喜歡向高一家,本來他們是慣例周日回來吃飯了,但不知為何突然改成了今天。她不知道向晚今晚會回來,要不然她就讓向高他們別回來了,但現在已經答應了,總不能把人給趕了。她斟酌着開口,“晚晚,你二叔他們今晚的确回來吃飯,其實也沒什麽的……”
“那就好,今晚的事情很重要,二叔他們在也好。”老太太滿腹草稿還沒開始就被向晚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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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到她不介意,老太太當然高興,連連應道:“好好好,我讓人多準備些好菜。”說完,還滿足地感慨道:“咱們晚晚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将來嫁人我們也放心了。”
“……”為了不露出破綻,向晚陪着老太太聊了幾句,然後才借口要出發才說再見。
等向晚挂斷電話,陳警官已經一身筆直的西褲白襯衫,手裏拎着一個公文袋,臉上還架着一副眼鏡,這模樣簡直比顧升的助理還更像助理。
時間緊迫,大家立刻出發,陳警官開着顧升的車,載着顧升跟向晚,其餘幾人又坐上了一輛普通的商務車,然後朝灣東出發。
一路奔走在高速上,陳警官也沒閑着,他把自己多年的查案經驗聯系向家的各人之間的關系,又把自己的想法跟向晚跟顧升說:“向先生這次被綁架,向高的動機是最強的,因為老爺子現在對向先生有所偏頗,他擔心向氏會落入自己的哥哥手中,所以出此下策,我相信這點大家是認同的。但是,如果由此推斷向小姐當年的綁架案主謀也是他,我不是絕對贊同。”
“陳警官,你的意思是?”向晚不解地問。
陳警官:“我做一個不太好的假設,希望向小姐你不要介意。如果你當年被撕票了,會給你二叔帶來什麽好處嗎?亦或者說,有什麽樣的重大利益讓他選擇铤而走險。”
向晚想了想,說:“好像……沒有,就算我當年真死了,除非我爸願意,否則他的家産是不會落到向高他們身上。”
“沒錯。”陳警官話音剛落,顧升就開口了,“陳警官,你是不是懷疑當年綁架晚晚的人并不是向高而是……兩向老?”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顧升還是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向晚:“……”
陳警官:“有可能,我不好判斷是誰主謀,但我覺得他們都脫不了幹系,特別是兩向老。雖然都說隔代親,但老人有時重男輕女起來,真的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從古至今多少把女嬰溺死的案例,特別是向先生還因為向小姐而不肯續弦。”
真是細思極恐,向晚又想起當年向老爺子毫不猶豫拒絕綁匪時的語氣,即使通過電話,也讓人真切地感受到冷若冰霜的絕情。
顧升伸手把她摟入懷裏,看着懷裏忍不住打顫的女人,他心疼到了極點。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她過去在親人環繞下長大的經歷似乎比他無父無母地更加悲哀。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向家老宅,向晚、顧升跟陳警官一并下車,其餘人留在車上候着。
在進屋前,陳警官從公文包裏面掏出一個黑色圓形紐扣,遞給向晚:“這是竊聽器,你等會想辦法放入向高或者老爺子的口袋中,他們是破案的關鍵。”
向晚接了過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顧升牽着向晚走在前頭,陳警官跟在後面,等進屋的時候,老兩口跟向高一家已經坐在客廳了。
大家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反正跟平時無異。老兩口看到顧升來了,笑得跟一個慈愛的老人無異。至于向高一家,還是往常對向晚的敵對态度。
不過,胡招娣在看到陳警官的時候,一臉警惕,等向晚走近就問:“晚晚,這位先生是誰呀?”
不等向晚回答,顧升倒是平靜開口,“二嬸,這是我的新助理,你們叫他小陳就行了。晚晚情緒不好,我不敢獨自開車帶她回來,就讓他開車了。反正接下來的事情,都是他去處理的。”
胡招娣聽得心裏咯噔一聲,但還是滿臉狐疑地問:“什麽事呀?”說完又裝模作樣地認真看了向晚一眼,“晚晚怎麽不高興了?”
話音剛落,向晚突然撲通一聲撲跪在老爺子跟前,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哭嚷道:“爺爺,我爸被綁架了,現在生死未仆,你一定要救救他。”
“什麽?”老爺子瞪大了雙眼,“怎麽會……”
“是真的。”顧升連忙接腔道:“向叔今天說好了來南嶺跟晚晚一起過周末,大清早就出發了,可到了中午都沒到,後來我們就接到綁匪的電話了。他們要求五千萬贖金,今天銀行放假,我托了很多關系才把現金湊齊,但綁匪又突然加價三千萬,我們剛說有點困難,對方就說怒氣沖沖地說要撕票,把電話挂斷之後還關機,我們現在沒辦法聯絡到他們,也不知道向叔現在怎麽樣了?”
老爺子眉頭深鎖地聽着顧升說話,聽到撕票的時候,他的眸光朝向高那邊看了過去,但沒有停留,如果不是認真觀察,根本看不出異常。
與此同時,陳警官還發現老太太的眼神也飄向了向高夫婦,得不到他們的回應才起身去扶向晚起身,“晚晚,你這個傻孩子趕緊起來,你爸是我們的親兒子,不用你求,我們拼了老命也得救。”
“我不起來,如果爺爺不答應救我爸的話,我就不起來。”向晚非常激動,拼命地搖頭,手又不停地抓着老爺子。
“老頭子,你趕緊答應她呀。”老太太急得拍了老爺子一下,老爺子才似是回過神來,連忙攙着向晚起來,說:“我救,只要能救到你爸,讓我用這條老命換都行。”
有了老爺子這句話,向晚才擦着眼淚起來,顧升立刻攙住她的手,扶着她坐下。
接下來,老爺子給某銀行行長去了個電話,對方答應明天九點前給他準備好三千萬現金之後,事情才算暫告一段落了。
“顧升。”老爺子喊了一聲。
顧升馬上應道,老爺子便說:“累了一天了,本來想留你們在這裏住一晚,可因為客房這兩天在翻新,所以還得請你帶晚晚回青和居好好睡一覺。綁匪都是求財不求氣的,估摸着今天這麽說也是吓唬吓唬我們,明天早上應該會給你打電話,通知交贖款的地點。”
說完,老爺子又對向晚說:“晚晚,我知道你擔心害怕,但你得保重自己,養好精神才能救你爸。”
“我知道了。”顧升跟向晚雙雙應下之後就起身離開。
他們前腳剛出了門,向高後腳就站起身告辭,“爸、媽,我們也先回去了。”
話音剛落,老爺子突然猛地拍了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杯在哐哐響。
向萌他們四個孫兒平時在兩老面前如何得寵此刻也不敢造次,大家都慌着一張臉不敢看老爺子,最小的甚至還往胡招娣身後躲。
老爺子罵人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不是怕吓着了幾個孫兒,而是有些話是不能讓他們聽到了。
老太太跟老爺子幾十年夫妻,他想什麽,她心裏清楚得很,于是對胡招娣說:“招娣,你先帶幾個孩子回去,向高留下來。他哥被綁架這麽大件事,他得留下來照料着。”
向高看得出兩老已經猜到什麽,胡招娣不可能不知道,可她也不會不打自招那麽笨,給向高甩了一個眼色,然後帶着幾個孩子離開了。
等大門再度被關上,老爺子掃了向高一眼,冷着嗓子道:“你跟我上書房。”
兩分鐘後,書房內。
老爺子眸光銳利地盯着向高,一如他年輕時洗腳上田創業時一般地精明,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你哥的事是你做的吧?”
用的是疑問句,但語氣分明是肯定的。
事到如今,向高也不再否認,直接承認道:“是。”
猜到是一回事,但得到肯定答案時又是一回事,老爺子氣得手指都在發抖,他指着向高,質問道:“為什麽,那是你親大哥,沒有他,哪裏有你今日的生活?”
“為什麽?”向高冷笑道:“我為什麽要除掉大哥還不是你逼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媽心裏打着什麽算盤。你們現在看着向晚攀上了顧升這個大碼頭,就想把向氏交給向尚。憑什麽呀?他向尚就一個女兒,将來他死了向氏就要改姓顧了?要是說我們向家沒有男孫就算了,可我跟招娣都給你們生個兩個男孫,你們把向氏交給我,我随便一個兒子繼承,向氏将來也是姓向。”
“你怎麽那麽糊塗呢?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們好。”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還不清楚嗎?要是将來向氏交到你手中,不等你交給向浩他們,就已經被你弄倒閉了。與其到最後都讨不到好,倒不如給阿尚,起碼他懂經營,又有顧家幫襯着,你們手裏握着那麽多股份,将來什麽都不用管,衣食無憂不好嗎?”
“不好。”向高惡狠狠地說:“再怎麽好也是握在別人手裏看別人臉色,我要自己掌控。”
“你……”老爺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向高面目猙獰地看着他,陰森森笑道:“你也別怨我,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綁架這招還是跟你學的呢。想當年,你不就為了逼着我哥續弦,想用綁架的由頭趁機殺掉向晚,只不過你找的那幫人太蠢了,把人給綁丢了。”
“閉嘴。”老爺子大怒道:“我不管,你現在就放了阿尚,否則休想再得到我一分錢。”
“放了他?”向高嗤笑一聲,“也可以,但你先把你手上向氏的股份轉到我名下,我立馬放了他。”
“你這個孽子……”老爺子突然覺得透不過氣,他捂住胸口,瞪大眼睛朝向高伸手,想讓他救自己,可向高無動于衷,他冷冷地看着他,“你死了也好,等向尚也死了,所有攔路虎都除掉了,向氏自然是我的,哈哈哈……”
“嘭……”的一聲,書房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一群人如魚入海般湧了進來。
不等向高反應過來,他已經被人制服在地上,陳警官從他褲袋裏面搜出手機,扔給另外一位同事,說:“把今天通話頻率最高的幾通電話全定位了。”
東窗事發、事已至此,向高破罐子破摔堅決不提供向尚的所在地,還言辭灼灼地說向尚已經被殺了。
向晚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
警方早就料到向高會嘴硬,也不跟他耗時間,從他的通訊錄裏面的幾個手機號碼定位了幾個地方,最後在南嶺跟灣東交界處的郊區把向尚找到。
向晚醒來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等顧升喊她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她連忙抓住他的手問:“我爸呢?”
顧升知道她焦急,立刻告訴她,“你放心,向叔沒事,只不過被用了迷藥,人暫時還沒醒過來。”
“真的,你沒騙我?”這樣的答案,向晚當然樂意聽到,可向高那句“我已經把他殺了”的話還萦繞在耳邊,她不敢相信。
“沒有。”顧升扶着她起來,把放在床頭櫃上的保溫桶打開,從裏面倒了一碗湯出來,“你先吃點東西,等吃飽了有力氣,我就帶你去看向叔。”
“不要,我現在就要見到我爸。”向晚說着就要下床,顧升連忙把她按住,“你已經快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你不吃……”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了,轉而道:“如果你不填飽肚子,我是不會帶你去見向叔的,反正你不知道他的病房在哪裏。”
向晚看他接二連三地阻止自己去看向尚,甚至還敢威脅她,她心裏頓時覺得不好,開口時聲音都在打顫,“顧八戒,你是不是在騙我?你老實告訴我,我爸是不是遭遇不測了。你盡管說,我能承受得住。”
嘴上說着能承受,但眼睛已經紅了。
“真沒有。”顧升哭笑不得地說:“我發誓,如果我騙你,那就罰我這輩子都娶不到你。”
這對顧升來說還真是一個非常毒的毒誓,向晚這才坐回去,“說好了,我一吃完你就帶我去。”
“行,沒問題。”顧升邊說邊端起碗,用匙羹勺了一點湯,輕輕吹了吹,然後才遞進她的嘴裏。
向晚的确餓了,加上得知向尚沒事,所有的神經都松了下來,她就感覺更餓了,不知不覺幹掉了兩碗湯跟一碗飯,看得顧升心裏非常滿意。
等他把碗擱下,向晚就說:“走吧。”
“等等。”顧升又把她給叫住了,“我也沒吃,等我吃完了再過去,反正向叔還沒醒,不差那一會兒。”
不管向尚醒沒醒,向晚想第一時間看到他是個活人在自己面前才安心,但聽到顧八戒還沒吃飯,她不免有些心疼。
她有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他就有多長時間沒吃,而且他比她更辛苦,除了要安排各種事情,還得照顧她崩潰的情緒。
“那你趕緊吃吧,多吃點,別餓着了。”向晚說。
“嗯。”顧升端起保溫桶,吃着向晚吃剩的飯菜,可剛吃了幾口,他就停住了。
“怎麽不吃了?飯菜不對胃口嗎?我覺得味道還不錯呀。”向晚問。
顧升把保溫桶放下,伸手抓住向晚的手,神情認真地說:“晚晚,有件事情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吃不下飯。”
向晚:“……什麽事這麽嚴重?”
“晚晚,你嫁給我好嗎?過去二十多年你雖然生活優渥,可我知道你太可憐了。”顧升說到這裏,聲音都有些哽咽了,不被自己的親爺爺親奶奶待見就算了,他們竟然對她起了謀殺的念頭,只要這麽一想,他的心就想被大手揪着一樣呼吸不過來,“往後餘生,我想保護你、照顧你、疼愛你,跟你白頭偕老,好不好?”
向晚聽得出他對自己的心疼,如果之前還有不确定的話,那經過這件事,她非常肯定他就是她想找的那個人,無論在順境逆境都會護她周全。
時至今日,她好像沒了拒絕的理由,但她還是傲嬌地撇了撇嘴,“戒指沒有、鮮花沒有,你這樣就想求婚成功?你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看不起我向晚?”
“有,都有。”顧升端起保溫桶,從裏面加了塊東西就塞進向晚嘴裏,“情況緊急,鮮花是話,西藍花也是花,你先湊合着。”說着,他單膝跪在地上,從褲兜裏面掏出一支手編的戒指,說:“鴿子蛋我已經準備好了,但放在南嶺一時不在手上。你別看這戒指是編織的,也是我用全部的愛心去編的,他能代表我對你濃濃的愛意。”
“……”向晚聽着,白眼都翻上天了,想不到她向晚被求婚的這一天是西藍花加編織戒指,她想拒絕,可對上顧和尚那真誠的臉,她又于心不忍,沒好氣地說:“行了,起來吧,我答應你了,這戒指就別戴了,回頭把鴿子蛋給我就好。”
“謝謝老婆!”顧升改口得改毫不拗口,但還是把編織戒指強制性給向晚戴上,“先戴着,免得你說話不算話。”
“我向晚是那樣的人嗎……”話還沒說完,顧升已經站起來,用唇堵住了她的唇。
向尚是半夜才醒來的,顧升接到護士通知的時候想自己偷偷過去看他,沒想到他一動,向晚就醒了,只好把她捎上。
因為醫生給用了營養針,所以向尚看起來精神還挺好的。
事已至此,他們也不瞞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交代清楚。
向尚聽完之後,良久沒有出聲,看得向晚心一驚一驚的,她握緊他的手,安慰道:“爸,沒事的,你以後還有我呢!”
“爸知道。”向尚扯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問:“他們現在怎樣了?”
“他們”指的是誰,向晚肯定知道,也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向高跟胡招娣已經被抓了,綁架罪夠他們倆坐穿牢底了。至于你爸你媽,因為刺激過度,兩個都雙雙入院了,醫生說他們年紀不小,能不能醒得過來還是個未知之數。”
對于曾經試圖殺掉自己的人,即使是親爺爺親奶奶,向晚也無法大度原諒,她已經不願再喊他們爺爺奶奶了。
半晌,向尚輕嘆出聲,“他們也是罪有應得了。”
雖然向尚反應平靜,但向晚知道他心裏不好受。她知道他從來都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要不然就不會被父母、弟弟還有顏如玉這個前妻欺負了大半生。她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只說:“不管怎麽樣,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向尚微微一笑,正想說話時,顧升突然開口,“爸,還有我跟晚晚的孩子、你的寶貝乖孫也會陪着你的。”
向尚剛才已經留意到向晚手中的編織戒指,現在顧升又改口喊他爸,他也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心情總算好了一些,說:“那你們好好努力,爸等着啊!”
原以為顧升會表忠心地應一句“我們會好好努力”,誰知道他說:“爸你也不用等太久,明年五六月份就可以抱孫了。”
“你以為生孩子是你想生就能生嗎?還五六月份,除非孩子現在已經在我肚子裏。”向晚努了努嘴道。
話音剛落,顧升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迷之一笑道:“TA已經在你的肚子裏了。”
“……”向晚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某人的求婚是早有預謀。
得知自己懷孕之後,向晚心情非常複雜,算不上難過,但也絕對不是喜大普奔。但接下來也由不得她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嚴重的孕吐把她折騰得日漸憔悴,等到孕八周去B超産檢時,還被醫生笑眯眯地恭喜,“你懷了雙胞胎哦,真厲害!”
媽的,她一點都不厲害,厲害是顧八戒,按照推算,這兩娃娃就是他們第一次時就來的。
一次中就算了,還一來就來倆。
向晚在産科看到那些即将臨盆的孕婦肚子跟鑼鼓一樣大就吓得發抖,別人一個就這麽大了,她兩個,會不會把她的肚皮給撐破的?
就算撐不破,将來滿肚子爬滿了妊娠紋,她自己都不敢看了,将來還能穿露臍裝比基尼嗎?還有,以後跟顧八戒OOXX的時候,讓他看見那樣的肚皮,他肯定嫌棄。
“顧升,這孩子能不能不生了?”從醫院回來,向晚生無可戀地癱在沙發上。
“寶寶,怎麽了呀?”顧升聽得小心肝抖了幾抖,但他知道不能指責她更不能罵她。他老婆有多嬌氣沒人比他更懂,奈何他喜歡,只能好生哄着。
向晚噼裏啪啦說了一大通,情急之處氣不過又罵他一頓,他默默地受着,等她說得累了、喉嚨幹了,他适時遞上一杯水,說:“我知道辛苦你了,要是我能替你生的話,我二話不說替你生,只可惜我沒有這個功能。你擔心的妊娠紋問題,現在肚子不大先不着急,等三個月後,我帶你回福音寺一趟,我師父對草藥很有研究,說不定他有方法解決這個問題,這樣你就不用擔心用外面生産的藥膏對胎兒不好。還有,你想想,只要忍過這幾個月,将來我們會有兩個特別可愛的寶寶,比上次來我們家的小寶更漂亮跟可愛,是不是覺得很幸福呀?”
顧升好說歹說總算暫時把向晚穩住,等孕十二周産檢一切正常後就帶着她回了福音寺,一來看看慧來有沒有防止妊娠紋的好藥,二來想讓我佛慈悲感化她,祈求她別再有不想要孩子的危險想法。
住進福音寺的第一晚,顧升把向晚送回房間之後,她就攆他,“你回去吧,今天坐車好累,我想早點睡。”
“我回去哪?我就在這裏睡。”顧升反問道。
向晚愕然:“佛法聖地,我們睡一起行嗎?”
“我們是合法夫妻,有什麽不行的?”
“……你說行就行吧。”只要他說沒問題,向晚當然不計較,讓顧升給她翻出睡衣,換好躺床上就睡。
顧升緊跟着也躺了上去,然後從身後抱住她,雙手的掌心輕輕撫摸着她的肚子。
“三個月了。”他感嘆道。
向晚迷迷糊糊地應着,“嗯,才三個月就已經開始顯懷了,兩個就是大。”
“嗯,才三個月就開始大了。”他摸着她肚子的手慢慢往上。
就在向晚即将睡着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某個睡覺時放松下來的地方被抓住了,她整個人精神了,罵道:“顧八戒,你瘋了。”
“我沒瘋,醫生說三個月可以了。”
“這裏是寺廟,佛祖菩薩就在旁邊。”
“沒關系的,我們是合法夫妻,佛祖菩薩會理解的。”
“……”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向晚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了孕後期肚皮更是像吹氣球一樣,一天一個樣。
她每天起來第一時間檢查肚皮有沒有妊娠紋,顧升被她嚴謹的态度弄得神經兮兮,生怕哪天爬出一條紋,她又得發脾氣了。
好在,慧來自制的不知什麽油很有效果,一直到發動那天,向晚的肚皮還是雪白雪白的。
發動的那天是半夜,顧升外表冷靜內裏打鼓地把向晚送去醫院。
因為剛見紅,向晚的肚子還不是很痛,反正能忍。
說來也奇怪,當初嚷嚷着不生的人,關鍵時刻都能堅持下來,能順産就不剖腹,能自己生就絕對打麻醉進行無痛分娩,因為擔心對孩子不好。
兩人老早之前就商量好,生産的時候顧升陪産,給她勇氣跟力量走完生産的過程,最後給兩娃娃剪臍帶。
在去醫院前的那一刻,向晚還是這麽想的,但當去到醫院,看到待産的那些産婦痛得披頭散發、龇牙咧嘴的恐怖模樣,她打退堂鼓了。
還沒進産房之前就這樣,等進了産房還能看嗎?
她當即決定自己去生,堅決不讓顧升跟着進去。
任憑顧升怎麽苦苦哀求,她就是不同意,最後用“不生”來威脅他,他才依依不舍地站在産房門前看着她進去。
最後,向晚順利産下一對雙胞胎女兒。她在産房裏面受了什麽苦沒人知道,反正她生了之後的享受是無人能及的。
每天,她除了把母乳用吸奶器吸出來供給兩位小公主之外,其它活都有顧升跟月嫂搞掂,她只管坐好月子,還有想想坐完月子後怎麽恢複身材。
其實她孕期也沒胖多少,雙胞胎半歲的時候,她的身材已經恢複産前水平,事業線甚至因為懷孕又提升了一個CUP。
別人知道她生過孩子的,把她稱為辣媽,別人不知道她生活孩子的,把她稱為辣妹。
在別的媽媽因為帶娃焦頭爛額的時候,她只負責給兩個漂亮可愛萌的雙生姐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當然,她自己得更漂亮。
因為向晚只顧着貌美如花,等姐妹倆懂事之後,她們就特別親含辛茹苦把自己帶大的爸爸,對只會打扮的媽媽有些嫌棄。
當然,她們嫌棄媽媽還因為媽媽特別兇,一言不合就發脾氣,不會像爸爸那樣哄着她們。
一天,姐妹倆畫畫,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向晚回來看到之後就開罵。
兩人被她罵得哭着去找爸爸。
顧升聽清楚原委之後,輕聲安慰道:“沒事的,你們是在發揮創意,媽媽不懂,你們別怪她哦。”
姐妹倆瞬間被安慰道了,誰知道向晚突然出現在後面,冷嘲熱諷地說:“那麽一大片塗鴉牆不塗偏偏要塗在電視上,惡作劇當創意,顧八戒,你就慣着她倆吧,你現在不教訓她們,等着将來別人來教訓。”
向晚哼了一聲,轉身就上樓了。
兩姐妹朝她的背影無聲做鬼臉,等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時,她們才對顧升說:“爸爸,媽媽太過分,老讓你教訓我們,你得好好教訓她。”
“好,爸爸今晚教訓教訓媽媽。”
第二天,阮霜來看寶貝孫女們。
兩姐妹纏着奶奶撒番嬌,阮霜沒看見向晚,問:“媽媽呢?”
提及媽媽,兩姐妹很興奮,搶着說:“奶奶,媽媽昨天罵我們,昨天晚上被爸爸打了。”
“打了?”阮霜驚得瞪大了雙眼,正想把在廚房裏忙活的顧升喊出來問話,就聽到姐妹倆你一言我一句地說:“真的,我們昨晚偷偷跑到爸爸媽媽的卧室門口,然後就聽到媽媽不停地喊着,‘顧八戒,你混蛋’、‘顧八戒,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阮霜聽得目瞪口呆。
姐妹倆以為奶奶不相信,又補充道:“奶奶,是真的,雖然門鎖着我們沒進去看,但我聽到媽媽在嘤/嘤/嗯/嗯地哭呢……”
“我看你們倆是皮癢了,哭,我今天就打到你倆哭為止!”昨晚被折騰到半夜才睡的向晚,一下樓就聽到自己拼了老命生出來的兩個女兒跟婆婆說着這麽羞恥的話,她惱羞成怒就要去拿衣架,要不是顧升攔着,兩公主的屁股要開花了。
晚上,顧升早早把姐妹倆哄入睡,然後回卧室哄老婆去。
只是哄道最後,他又想給自己讨點福利。他知道自己昨晚有些過分,想着向晚今晚會拒絕自己,沒想到她竟然主動勾住他的腰,說:“顧八戒,今晚別用TAO了。”
“為什麽?”顧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不是不想再生了嗎?”
別說她不想,他也舍不得了,雖然沒有目睹她生産的全過程,光是想想就已經讓他心疼不已。
“我現在想生了。”向晚斬釘截鐵地說:“我要生個兒子,給自己配置一套小铠甲,專門對付你那兩件小棉襖。”
顧升:“……”
全文完結。
2020-10-21
作者有話要誩: 顧大師跟晚晚要大家說再見了,要感謝一路追随的小可愛們,小蜜在此得跟大家說聲抱歉。
這本書是我寫文以來寫得最痛苦的一本,因為周周我忙不過來所以經常斷更,也讓大家有不好的閱讀體驗。
下一本書,我一定要做回堅持日更的勤勞小蜜哈!
本文到此全部結束,晉江不會再有任何更新,但有一個小番外會作為支持正版的福利,本周六開始,凡是訂閱了《人間老公顧八戒》以及預收接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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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