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164：兩者存一

司寇炎倒是不知道柳昭容有木有誤會什麽，不過對方看他的眼神總帶着一絲的審視和防備，這讓他倍感鴨梨山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裏做得讓她感覺不滿意了……

給力的小女娃還在一個勁兒地折騰這對苦逼的父母，沒事兒嚎上兩聲，看到父母緊張過來，她停止幹嚎，睜着一雙黑葡萄般的眸子無辜地看着他們……好像在說，她神馬都沒有做啊。

柳昭容也不知道自家女兒什麽時候這麽精神了，堅持不懈地折騰他們兩個，一直鬧到半夜才罷休。看她的小臉帶着一絲困意，小哈欠一個接着一個，柳昭容終于松了口氣。這個小妞妞再鬧一會兒，她一定會崩潰的，“你先去睡吧，我今天和璇兒睡。”

堅決隔離司寇炎和自家閨女！因為之前那句“女兒都是父親前世的情人”，她深感自己漏了哪裏。她有理由懷疑司寇炎對她自己這麽照顧，對小娃娃女兒千依百順……莫非是打着将“女兒當成母親替身，來個光源氏養成計劃”？她被自己的想法雷得外焦裏嫩，香脆酥軟！

不過想法雖然雷了一些（司寇炎：=_=|||應該是很雷人~~~），但也能解釋為何司寇炎在得知小璇不是他女兒，自己又三番四次拒絕他之後，這個家夥還對她們母子悉心關懷！

此時必有貓膩！柳昭容抱着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認為自己還是将女兒和司寇炎隔離開來比較好……蘿莉養成或者怪蜀黍神馬的，都是柳昭容的雷點。

“可是你和她……她喜歡半夜鬧騰。我害怕她會吵着你睡覺。”司寇炎善解人意，柳昭容警鈴大作！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發，保護女兒，遠離怪蜀黍。

“不用了，我還沒和她一起睡過呢，總覺得哪裏缺了些什麽。”其實柳昭容這些話也不全是推脫之言，抱着小女兒軟軟的小身子，她的确想這麽做。司寇炎見她認真。也就不反對了。反正等不了多久那個小娃娃又會鬧騰，自己到時候施一個昏迷術，讓小容容好好睡一覺。

于是，前半夜無比鬧心的柳昭容，終于在後半夜睡了一個美美的覺。

然而她的兒子卻和她正好相反，前半夜心中寧靜地打坐入定，後半夜夜不能寐。心中不得安寧。他一想到陪伴自己，教養自己那麽久的圓澈師兄明天就要走了，入定到後半夜直接醒來。心煩之下抓起旁邊的披風披在身上，想要翻上房梁看看星空，這能讓他寧靜下來。

然而他沒有想到，不過是無意之舉，竟然讓他聽到一番秘密的交談。他小心地掩藏氣息。将真元聚在左耳增加聽力，遠處之人說話雖然輕微，但落到他耳朵裏依舊清晰響亮。

“現在都這麽晚了，你約我來這裏做什麽？”說話的是一個稚嫩的女聲，這個聲音煜兒非常熟悉，這不是小雲麽？她這麽晚來這裏做什麽？帶着疑問，他又聽秦雲黛說道，“若非我們年級都還小，要是被人不小心撞見了，一個‘不貞放浪。不知廉恥’的罪名可就落到我們頭上了。我腦子小，戴不了這麽大的高帽。我只是半夜睡不着出來散心的，無意間遇見你……”

正所謂窮人孩子早當家，也是說經歷過困苦的孩子比較容易早熟懂事。秦雲黛有那樣的家庭和過去，本身比尋常孩子都早熟一些，也懂得不少事情。她深知“人言可畏”四個字，若是這個時候有人撞見他們，那真是長了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因為他們都站在廊下。而且是背光，煜兒完全看不清他們兩人的容貌，但大致動作卻是看得清的。秦雲黛說完那些轉身要走，卻被另一人拉住了手腕。“真是孟浪，放開！”

“他拉着你的時候，你沒有說過這話！”聽聲音，另一人的年紀也不大。

煜兒眯了眯眼，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這個聲音不是圓澈師兄的徒弟，李十三的麽？

“別瞎說！”秦雲黛有些惱怒地轉身，聲音雖然極力壓低，但怒氣值很高，“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啊……半夜約我到這裏，沉默大半天不說一句話，現在又說這莫名其妙的話……”

“我明天就要和師傅離開了……怎麽說也是朋友，你就沒什麽想要對我說的？”就像煜兒對秦雲黛想要親近和保護一樣，李十三也有這個感覺，不過一開始秦雲黛的眼睛總是跟随柳子煜。不過柳子煜很快就去雲陽宗，一月才回來一次，這也變相給李十三接觸秦雲黛的機會。

大概是前世注定的恩怨，秦雲黛雖然不大喜歡李十三，卻也讨厭不來這人，只是覺得他有一個光頭又有香疤，感覺看到了很不舒服。但奇怪的是，看到圓澈和尚頂着相同的光頭，卻沒有這種隐約的排斥和厭惡……

畢竟是同齡人，加上李十三也是個比較早熟，對人臉色觀察入微心細之人，一來二去倒是和秦雲黛的關系很不錯。不過李十三總覺得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女生似乎不大喜歡他，他不覺得失落，反而越挫越勇，在秦雲黛身邊，他會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心……

因為年齡和閱歷的限制，他不明白這個感覺是怎麽回事，只要知道自己想要讓她的目光看着自己，這就夠了。不過柳子煜一回來，秦雲黛就完全沒有看過他……連帶的，本就排斥柳子煜的他，更加怨念了。如果沒有那個人，大概自己就能如願以償了。

“我知道你明天要和圓澈前輩離開啊，不過就算有話對你說，也該是在大白天才是。”秦雲黛覺得自己和這人的腦電波不是同一個頻道的，完全不能溝通。

“我是想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李十三本就是聰慧之人，加上修真玉簡這樣逆天的存在，他肚子裏的墨水可不少。而且學習能力很強，舉一反三融會貫通的本事更是不弱，“在這裏，你不覺得自己很尴尬麽？”

說是柳昭容的徒弟，但平時總是肩負起照顧她的任務？說是客人，哪裏有客人在主人家一住那麽久？說是丫鬟，哪裏有丫鬟能和主人家平起平坐、同吃同住的……

“我覺得很好，你想多了……”秦雲黛被他說出一些火氣，打算立即結束這個無意義的談話，“今天也不早了，別到處閑逛，伯母會不高興的……”

“我不喜歡那個柳子煜！”和他那麽相似，卻搶了他的一切。圓澈師傅每每提及，總是先誇贊一番柳子煜，反而再說“你應該好好學學他，不可懈怠”！師傅說他是萬年難得一見的佛修奇才，但前頭總有一個柳子煜擋着……真是越來越礙眼了。

“你喜不喜歡好像和我也沒有關系……”秦雲黛斂了斂披風，想要離這人遠一些。

“我覺得……每次我都有一種感覺，我和這個人……好像我們之間就只能活下來一個人。如果是你的話，你想要我們兩人誰活下去？”李十三猶豫地說出這話，迎接他的卻是秦雲黛的怒視，“你這個表情……你的意思是……”

“我們怎麽說也是相識一場，用伯母的話來說，那就是有些事情遮遮掩掩也就過去了，大家心照不宣就成，至少還留着一塊遮羞布，可一旦說出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秦雲黛的話和之前的表情已經能說明很多事情了，兩人要死一個，她希望死的是李十三。

很可惜……李十三垂眸一下，睜開的時候眼睛帶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玩味和陰冷，“希望最後的結果不會讓你失望……畢竟修真界嘛，最不缺的可就是意外了。弱肉強食，亘古不變。”

“你好像是佛修吧？說出‘弱肉強食，亘古不變’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不害怕圓澈前輩懲罰你？”秦雲黛小小地諷刺一下，甩下一個鄙視的眼神就轉身離開。

李十三咬了咬牙，心中的不甘上升到最大，“到底死的人會是誰，以後就知道了。”

“嗯，的确這樣，以後就會知道了，這句話我喜歡。”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李十三心中一駭，轉向發聲處，卻見他極為讨厭的柳子煜肩上披着湛藍竹節繡花的披風，臉色有些不虞地看着他，“娘說過，女孩家家的名譽很重要，你大半夜将她約來這裏，是想毀了她麽？”

“柳子煜……”李十三看着對方的臉，怨恨和不甘又增長了一大段。

“原來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呢……”煜兒站在廊下的欄杆上，依着柱子，“大概是你來這裏沒多久，我就覺得你這人應該消失掉……沒想到你也有同樣的感覺。你過你好像沒有這個能力拿我怎麽樣呢……”兩人的實力的确有差距，卻不是壓倒性的那種。

煜兒想要殺對方，需要一些時間，而對方鐵了心要逃跑，他也無可奈何。

“你只是有一個很好的娘，投胎投正确而已……”他想盡辦法和手段，也許能陰了對方，不過這些小把戲在柳昭容面前卻始終是小把戲。連圓澈師傅都說了，千萬別惹惱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