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熱潮

當然……是選正派了。

陶呦呦毫不猶豫地報出a這個選項,雖然這位羅曼德剛剛救了她一命,但要不是他在雨天突然咬人,要不是他把自己帶上古堡羞辱,她也不至于流落到這艘小船上,更不會差點被銀劍刺中了。

何況,安卡是盛野诶,不選他的話,保不齊又要被各種找麻煩。

鴕鳥精神發揮作用,陶呦呦說服自己站在安卡那一邊。

其實……非要說的話,選擇安卡還有一點別的原因,就比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莫名其妙對羅曼德心軟,盡管他總是欺負自己,動不動就要咬她的脖子。

陶呦呦不清楚自己怎麽會這樣,平時看書看電影,她也算是個嫉惡如仇的正面人士,怎麽到了羅曼德這裏,就總是感覺他脆弱得需要幫助呢?

正神游間,系統已經開始頒布真正的任務。

【選擇成功,學員陶呦呦,劇本角色桃麗絲,你選擇了支持人類選項,接下來是你要在後續劇情中完成的任務:協助聖騎士安卡,抓住血族羅曼德,以羅曼德為人質誘捕其他血族家族成員,幫助人類獲得城邦永久自治主權。】

原來這是人類推翻血族統治的劇情,陶呦呦心下了然,可又覺這任務十分不講理,她剛剛可看到了,就連安卡對上羅曼德都處于下風,她平平無奇一個普通乞丐,怎麽可能抓得住血族?

系統關閉,陶呦呦莫名,心說我是不是只要保命就行了?反正有學年第一和課代表在,按理說也輪不到自己出手。

這時,自從進入劇本就一只安安靜靜的某只小鹿終于亮相,它迫不及待地開口:【主人!有沒有想我呀!】

【你去哪了?】陶呦呦聞言真是激動得熱淚盈眶,頗有一股他鄉遇故知的感動,她埋怨道:【之前我差點被咬死了,你放個技能就沒影,我找都找到不到!】

【這個嘛……】陶争氣嘿嘿笑道:【這是學院規定,小組賽裏不許能力媒介過多介入,會影響到學員們的。】

【好吧,那你現在出來是想幹嘛?】

【哦哦!我來給主人送福利呀,頒布任務環節允許我小小地出場一下。】陶争氣打開積分欄,嘀咕道:【主人在前兩次的虛拟世界中都表現不錯,獲得了一些積分,在本次任務中,你可以使用積分來兌換一件武器,協助你完成任務。】

【武器?用來抓羅曼德的武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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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你剛剛不是還在想自己幫不上忙嗎?我很争氣的,為了你跟系統講價講好久,給你多争取了幾樣趁手的武器哦,以下這些道具你都可以選擇。】

陶争氣說着,展開商品超市的畫面,陶呦呦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各種不同的兵器。

她在那些介紹中快速浏覽:

銀劍,由血族懼怕的純銀打造,被刺中的血族會變得行動緩慢,血流不止,如果刺中心髒則可取血族性命。

聖水,由血族懼怕的聖之水制成,血族皮膚接觸則會被灼燒至潰爛,大面積接觸精純聖水可致其死亡。

桃木杵,具有驅邪之效,刺中心髒可致其死亡。

……

陶呦呦看了半天,最後猶猶豫豫地選擇了最下面不起眼處的道具——迷藥。

【主人,我辛辛苦苦讨價還價,你就選這個便宜貨?】陶争氣大驚小怪道的嚷嚷,接着又有些害羞:【其實你不用這麽為我着想,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在腦補什麽東西。】陶呦呦選定了迷藥,直接将道具兌換出來,她才不是舍不得積分,只是那些武器動不動就要刺入心髒,動不動就致其死亡,她實在有些下不了手。

左右也只是為了抓個人質,迷藥就夠了。

滴——

跟剛剛同樣的聲音響起,陶争氣絮絮叨叨的動靜頓時消散,仿佛空氣重新流動起來一般,陶呦呦感覺汗毛一凜,緊張的氣氛再次将她拖入戰鬥中來。

耳旁破風之聲漸近,她定睛看去,竟是安卡持劍刺來!

羅曼德下意識旋身閃避,然而剛剛起勢卻又僵硬頓住,桃麗絲還在他身後,就算他躲開,安卡的劍又豈會因為目标消失就停下?

陶呦呦也不懂眼前的人為什麽跑到一半不跑了,她眼看着銀劍就要刺過來,心說盛野是怎麽回事,難道他的任務不是活捉羅曼德嗎?

沒時間考慮,她一把拉過羅曼德的手腕,整個人繞到身前撲倒在他身上。

手臂一陣刺痛,閃着亮光的銀劍穿透了陶呦呦的左肩。

“唔!”陶呦呦神情痛苦,疼得整張臉都皺成一團。

“你幹什麽!”羅曼德滿目愠色,正待推開桃麗絲,卻忽然被她擡手捂住口鼻。

系統提供的迷藥效用自是不必多說,羅曼德眼神震動,卻無可奈何,只覺渾身愈發癱軟無力:“桃麗絲……你……小心……被騙。”

後面幾個字輕得聽不見聲音了,羅曼德仰面昏迷過去。

在場之人面面相觑,莫莉率先跑到桃麗絲身邊,從手提箱中拿出紗布給她包紮:“你幹嘛為他擋劍啊!”

鄭青清湊近陶呦呦,小聲道:“就算你舍不得他受傷,但這不就是劇本嘛,受傷是假的,疼可是真的疼,你至于嗎?”

再說,陶呦呦跟盛野剛認識多久,這麽快就到了能互相為對方不顧一切的地步了嗎?鄭青清想着,嫌棄地啧了一聲,要麽說雙初戀就是煩,屁大點事就要死要活的,早知道姐妹用情這麽深,當初系統讓她選立場的時候選盛野那邊好了。

嗐,這事兒鬧的,鄭青清本來就是想替姐妹捉弄一下高高在上的渣男,沒想到會害陶呦呦受傷,不過好在是劇本嘛。

“包好了,你別亂動,知道嗎?”莫莉拍了拍桃麗絲的肩。

安卡劍尖上還滴着血,他垂着手,眉頭為皺,滿腔怒意卻不便發作,只是看向桃麗絲:“你為什麽要救他?”

陶呦呦捂着肩膀,聞言便火氣上湧,心說我為啥救人你不知道?她回頭氣呼呼地瞪着安卡:“沒想到安卡大人處理任務的手段如此粗暴,真跟你的名字一樣,像頭野獸!”

“喂,”莫莉尴尬地小聲對桃麗絲道:“大人的名字不是野獸,安卡是生命的意思。”

“誰說這個了。”陶呦呦嘟囔着,又低頭看了一眼昏睡的羅曼德,心說盛野高高在上慣了,也不在乎什麽任務不任務的,竟然差點殺了羅曼德,可她不行,她……不忍心。

“安卡大人,您一定也想把羅曼德當作人質,利用他剿滅更多血族吧?”陶呦呦道。

不知想到什麽,安卡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輕笑點頭:“也好,你做的很棒,我要獎勵你。”

“回城。”安卡說着一揮手,将自己的部隊帶走了。

回城的路上要騎馬,陶呦呦不會,便借着看管囚犯的理由賴上了馬車。

那截馬車根本也算不上什麽好去處,原本是個敞篷的木板車,但因為抓了羅曼德,所以整個車上罩了一層黑布,陶呦呦就蹲在那仿佛黑色的帳篷裏,在她面前放着一個鐵籠,羅曼德被綁緊雙手關在裏面。

他還沒有清醒,昏迷中眉心死死皺着,似乎有什麽挂念的東西令他放心不下、令他無法安眠。

馬車一晃一晃,他便也跟着晃動,默不作聲地。

陶呦呦趁着人不清醒,偷偷打量他的臉,看着他,她總是想起兩人接觸的畫面,在小船的餐桌上,在浴室的木桶中……他們離得那麽近。

我的選擇真的正确嗎?選擇人類,利用血族?陶呦呦托着下巴,心底隐隐有些動搖。她第一次在劇本中産生這樣的感覺,從前她知道劇情脈絡,知道該如何選擇才能達成自己最終的目标,可這是第一次參加小組賽,第一次拿到沒有劇情的劇本,這種體驗仿佛跟現實生活沒有兩樣。

現實生活中做出選擇的機會很多,選錯的次數也不少。小時候選擇跟誰交朋友,長大了在一衆學科中選擇自以為更擅長的那個,高中畢業要選擇心儀的學校、上了大學選擇社團組織選修課、以後還要選擇工作、選擇戀人……每一步都要選,而萬一哪一次性差踏錯,就會換來每次回憶之時如鲠在喉的無盡遺憾。

後悔、遺憾,這樣的情緒似乎雜糅在生活中,不可能完全消失。

……要是每次感到後悔都能重來就好了。

陶呦呦漫無邊際地想着。忽然,馬車似乎軋上石塊,劇烈地颠簸起來,靠在鐵籠裏的羅曼德被震得猛然一歪,陶呦呦眼疾手快地将手伸進籠中,肩膀一陣撕裂般的痛,羅曼德額頭撞在她的手背上,沒有撞上鐵欄杆。

幸好。陶呦呦松了口氣,又後知後覺地不知道自己在慶幸什麽,這個熱愛咬人的吸血鬼在欄杆上撞一下又怎麽樣?自己何必要傷筋動骨地去扶這一把。

左肩火燒一般的疼,陶呦呦嘶嘶吸着氣,輕輕按了按。

原來在劇本裏受傷這麽痛呢,盛野那個王八蛋,居然真的下得了手。

今天盛野的所作所為實在令她大跌眼鏡,她沒想到他真的會提劍刺過來。

一想到自己的肩上是被盛野給刺的,陶呦呦心底莫名一陣失落,她眼圈紅紅的,只道自己也沒怎麽招惹他。

就算在劇本裏把他給當o那個了,可上個練習題裏她也不知道盛野會跟來,本來虛拟世界就都是随心所欲創造屬于自己的劇情,她的技能就是女a男o,不使用技能還能幹嘛?

“這也要怪我。”陶呦呦嘟囔着,感覺自己有些委屈。

不過,委屈只是一點點,更多的,是她對盛野的失望。陶呦呦再次看向昏睡中的羅曼德,眼前的吸血鬼壞也壞得理所當然,明明白白。

他想欺負人,就會直白地告訴你,想喝血,也直截了當地把你當食物。雖然他成天躲在黑袍下,可在陶呦呦看來,也當得起一句光明磊落。

再看盛野呢?說得好聽,叫什麽聖騎士,可是居然帶了那麽多人偷襲形單影只的一個血族,還趁人家受傷搞針對,最後差點一劍把人殺了!死人還怎麽當人質?

真是要坦蕩不坦蕩,要謀略沒謀略。

這就是學年第一的水準嗎?陶呦呦無語至極,默默在心裏堅定了以後不跟盛野來往的決心。

“唔……”昏迷中的羅曼德忽然夢呓出聲,他雙眼緊閉,仿佛被夢魇住,枕在陶呦呦手背上的額頭冒出細汗。

“別……別胡來。”他低聲喃喃,眉頭皺得更深。

這是夢到什麽了?陶呦呦有些好奇,心說血族也會做夢嗎?她将耳朵湊近,企圖聽到更多的消息。

“石榴……聽話。”

石榴?陶呦呦側頭看了他一眼,想着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羅曼德在夢裏說石榴聽話?石榴是個人嗎?

……聽起來像個女孩子的名字,她是誰?劇情的關鍵人物嗎?還是設定圖上第二位的那個看起來像女主角的人?陶呦呦想了想,人設中第二位的女孩子确實還沒有出現。

最關鍵的是,如果羅曼德是個nc,那麽他的夢話會是後續劇情的某些線索也說不定。

如此想着,陶呦呦湊得更近,想要探聽到更多的情報。

然而,羅曼德卻不再說話,冷汗打濕他低垂的睫毛,蒼白的臉上悄悄爬上薄紅,他抿緊嘴唇,又無助地悶哼出聲。

陶呦呦湊過去的耳朵仿佛被燙了一樣,她猛然彈開,害得羅曼德終究還是磕在鐵欄杆上,然而現在這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陶呦呦在他身上嗅到了淺淡的蘋果醬味道。

不同于蘋果的清甜,而是如熟爛粘稠的果醬,甜味更盛,陶呦呦的舌尖都仿佛溢出帶有顆粒感的酸甜味道。

他幹嘛突然釋放信息素,陶呦呦的臉也變得紅起來,心髒咚咚地敲鼓,這次的味道與之前每次嗅到的都不同,雖然還是一樣淺淡,不仔細或許都聞不出來,但是她卻能篤定,這次的信息素要甜膩得多。

他是不是……發情了?

陶呦呦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畢竟在這個世界裏,羅曼德的信息素一直怪怪的,她就算用alha信息素強行調動,他都跟沒事人一樣,導致她早就忘了還可以用信息素壓制他這件事。

可是這冷不丁的,羅曼德怎麽會忽然有發情的征兆?

看着他眼角的水紅顏色,冷汗在他睫毛上凝聚,複又低落下來,讓人誤以為他在哭。羅曼德被反剪在身後的雙手掙紮起來,似乎想要掙脫這束縛。

可惜,這次的繩索是聖騎士的專用品,繩索有彈性,還被聖水浸泡過,每多加一分掙動只會讓自己受傷更重罷了。

陶呦呦心下不忍,隔着鐵籠按住他的手臂。

“呃……”羅曼德緊貼着鐵籠,昏迷中無意識地朝陶呦呦靠近,他嗅到醉人的伏特加香氣,alha觸碰他的手仿佛能令他身體中的熱度平息下去一般。

陶呦呦發現他在不住地發抖。他冷嗎?正常的發情只會感到燥熱,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感到寒冷,倒像是在忍耐什麽。

羅曼德薄薄的嘴唇抿緊又張開,極其壓抑地低喘,臉頰邊,銀色的長發被汗濕,仿佛被細雨淋過一遍似的。

又是一陣馥郁的蘋果醬氣息,随之而來的還有羅曼德低泣一般地氣音,陶呦呦的心仿佛被誰抓了一下,她扶住羅曼德的肩膀,關切地問:“喂,醒醒,你到底怎麽了?”

羅曼德沒有說話,更沒有醒,只是發抖的頻率更加嚴重。

“羅曼德?你哪裏不舒服?”陶呦呦心急地拍了拍車門:“有人嗎?附近有沒有醫生?”

然而,舟車勞頓,沒人理她。

羅曼德眼角紅暈愈發鮮豔,他整個人都失去力氣,軟軟地靠在鐵籠裏,原本高大的身軀被迫在籠中縮成一小團,一雙腿都無法伸直,他蜷縮着,試圖尋找剛剛扶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疼……”羅曼德昏昏沉沉地說着,呼吸急促。

為什麽會疼?

“你哪裏疼?”陶呦呦如他所願,将自己的手伸進籠中,羅曼德循着酒香靠上來,将側臉貼緊陶呦呦的掌心。

仿佛知道自己處境一般,他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靠着她。

這樣一點點的觸碰他就滿足了嗎?陶呦呦想。

她跪在地上,一只手攥着欄杆,一只手探進去托着羅曼德的臉,發情讓他的臉上多了一些豔麗的顏色,而脖頸間則冷汗涔涔,看來他是真的很痛。

即使是現在,他的身體也在輕微地發抖,這明顯不正常。

或許他就是有哪裏跟正常的o不一樣。

這個念頭闖入腦海,陶呦呦記起在木桶邊,自己妄圖檢查羅曼德後頸腺體時的場面,那時她剛把手伸到他濃密的銀發裏面,這位血族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然捏住她的手腕。

不過現在嘛……陶呦呦睨了一眼他被捆在身後的雙手,那只右手被太陽灼燒得紅腫不堪,手背上多了幾點抹不去的黑斑,她心裏一沉,想道,這麽嚴重的傷,他擋住自己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疼痛來。

愧疚溢滿心底,陶呦呦不忍再看,目光緩緩移到那被長發遮擋的頸後,淡淡的蘋果醬香氣就從這裏逸散而出,她心下打鼓,看着他昏迷的神色,心說這一次他可沒辦法反抗了吧?

指尖微動,她試探着撩起銀發,被情熱裹挾的血族毫無防備,只迷戀地追随那只帶有伏特加味道的手。

血族不知道,自己極力隐藏的秘密即将被人窺探,而且,是他最不想被知道的那個人。

修長的脖頸即将展露在眼前,忽然,整個馬車劇烈一晃,陶呦呦猛地往前一傾。

咣咣,馬車門被人用力叩響,外面傳來士兵粗聲粗氣的喊聲:“下車!”

陶呦呦微怔,只道羅曼德的秘密不該在其他人面前暴露,她有些惋惜地松了手,在士兵的協助下微微掀開黑布的一角,然後泥鳅一般刺溜跳下車去。

幾個士兵搬來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眼看着他們鑽進車廂,陶呦呦不禁捏了一把汗,如果她的嗅覺還沒失靈的話,現在的車廂裏應當滿是蘋果醬的味道,羅曼德的信息素就算再淺淡,但好歹也是發了情,她緊緊盯着車廂,害怕那些士兵被影響,或者……把持不住。

然而,令陶呦呦吃驚的是,這些士兵也都跟沒事人一樣毫無察覺,他們将羅曼德從籠中擡出來,在黑布中将人放入專為血族準備的棺材。

這棺材木也用聖水浸泡過,血族躺在裏面能力會被大大遏制,只不過是暫時不被太陽曬死罷了。

陶呦呦看着士兵們擡着棺材走下馬車,目光久久忘記收回,鄭青清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身邊:“看什麽呢?”

“哦,”陶呦呦回神,喃喃道:“他們會把羅曼德帶到哪裏去呢?”

“地牢吧,或者水牢?總之是個不見陽光的地方。”

陶呦呦看到安卡翻身下馬,他的動作利落帥氣,淺金色的頭發在太陽下熠熠生輝,然而她看着,就是高興不起來。

“莫莉,你覺得安卡怎麽樣?”陶呦呦問。

鄭青清聞言,眼中頓時流光溢彩,她充滿豔羨地朝安卡看去,氣宇軒昂的少年正在調度軍隊,立整的騎士裝扮将他襯托得寬肩窄腰,挂在腰間的銀劍就像他利落的碎發一樣潇灑,及膝的騎士靴敲在地上,就好像敲在鄭青清心上。

“我覺得他好帥!”莫莉雙手捧心,臉上的幾個小雀斑都随着那少女心萌動的神情變得活潑起來。

“呃……除了這個呢?”陶呦呦不大高興地撇了撇嘴,顯然,跟姐妹背後議論某人可不是為了聽彩虹屁的,只不過,想到好友這樣誇贊的人是盛野,陶呦呦心裏莫名其妙又堵了一些。

鄭青清神思敏銳,立刻察覺到陶呦呦的不高興,她笑嘻嘻地湊過去,在她耳邊悄悄道:“哎呀我知道啦,安卡肯定不如你的羅曼德帥氣呀,我們這不是在劇本裏嘛,随便玩玩的,安卡就讓給我怎麽樣?”

“什……你在說什麽?”陶呦呦耳朵頓時紅了,“什麽我的羅曼德,而且,你居然……”

居然想玩盛野?!

陶呦呦想說自己這個姐妹怕是不要命了吧,盛野是誰都能随便玩的嗎?鄭青清一句話,讓她心裏疙疙瘩瘩的,她說不準自己因為什麽不舒服,想要否決姐妹的提議,卻又找不出理由。

陶呦呦不得不承認,事實上,鄭青清喜歡盛野,想跟他發生什麽,都沒必要向自己征求同意。她與盛野只不過是冤家而已,她沒資格也沒立場拒絕鄭青清。

可是……明明在學校醫務室裏,她還在開自己和盛野的玩笑呢。想到這些,陶呦呦心情莫名沮喪下去,連之前問鄭青清的問題也不想知道答案了,在鄭青清眼裏安卡是什麽樣的人變得不重要起來。

她對盛野一系列行為的失望不需要從姐妹身上尋找認同。

陶呦呦覺得自己快要人格分裂了,無論如何她都無法認同安卡的行為,這與之前幾個世界中毫不相同。

她記得考試時,盛野是霸總秦遠城,為了完成任務把她推出倉庫,一把火了卻所有,她也記得暗淵中的殷殊,面對那個危險的人,他捂住她的眼睛,召喚出雷霆保護了她。

明明是個果決又溫柔的人啊。

就算陶呦呦嘴上不肯服軟,但她還是不得不承認,盛野這個學年第一不是白當的。可是,到了這個劇本中,他的那些優點仿佛都不見了,反而行事作風還不如一個反派nc。

要是……要是羅曼德是盛野就好了。陶呦呦懊惱地想。

……

地牢裏,昏迷的羅曼德被士兵們按在十字架上,安卡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他踢了踢腳邊一個木盒,對士兵們冷聲吩咐:“動手吧,把他釘在上面。”

木盒中一根根銀制長釘散發出森然的冷意。

安卡神色冷淡,心底卻波濤洶湧,他眼眶微紅,心道,別怪我,是你先對我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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