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狼人

此時他們正蹲在血獵協會的房子外面,不只是他們兩個,盛野将所有士兵和附近的人類居民都綁來戳在一叢叢樹木枝葉後面,按他所說,弄出這麽大的陣仗是要叫大家一起來見證奇跡。

羅曼德不知道施了什麽術法,那些人說不出話,只能像樹樁一樣站着,他們看向羅曼德和桃麗絲,全部都是一臉怒容。這也不難理解,盛野做事雷厲風行,就連正在喂奶的家庭主婦他也一并綁了,當然,是正在給寵物狗喂奶。

那些士兵和人類都知道眼前的血族将他們敬仰的聖騎士捉了去,還說什麽要他們一起看看聖騎士的真面目。

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任誰都會生氣吧。

陶呦呦暗想,若是盛野玩脫,人類和血族的矛盾可是又要升級了。

感受到身後那些人戳脊梁骨的視線,她嘆了口氣,又往盛野懷中縮了縮。心說算了,自己既然決定抱住學霸的金大腿,就勉強忽略這種備受矚目、如芒在背的感覺吧。

學霸的解題思路,她這樣的學渣只有膜拜的份。

盛野蹲在樹叢後,一低頭就能看見桃麗絲那頂着紅頭發的腦袋,血族那顆沉寂了好久的心髒緩慢有力地跳動起來,他抿了抿唇,掩飾般地擡起頭,又不動聲色地将黑鬥篷往陶呦呦身上裹了裹,對他來說陶呦呦靠得太近,或許……是因為夜晚太冷了。

外面氣氛緊張,房間裏,莫莉一只手撐着下巴,幾乎快要睡着。

她閉着眼睛翹腿坐着,用來束縛安卡的繩子被她挽了個繩結套在自己手腕上。月光從她栗色的發頂灑下,又仿佛沿着那根繩索漫過,清冷又溫柔的光一直鋪展到安卡眼前。

而此刻,安卡卻根本沒有心思研究如何掙脫束縛、如何報複盛野,他面色慘白,不住地往陰影裏蜷縮,月光像刀,一點一點逼近着他。

到底怎麽回事?冷汗從安卡毛茸茸的睫毛上低落,他低着頭,咬緊嘴唇忍住身上一陣陣的冷顫,拼命努力忽視胸口隐隐的悶痛。

他半路穿進安卡這具身體,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今晚如此畏懼月光。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跪在地上膝蓋發麻,被月光逼得退無可退。

胸口痛得仿佛要炸開一樣,就像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力量将要撕裂他洶湧而出。

“嗚……”安卡發着抖,忍不住悶哼出聲。他眼前一花,只覺頭頂“嘭”地一聲冒了煙,整個人都因為這變故軟下身子,支持不住地向前摔倒在地。

手中繩索一緊,莫莉警惕地睜開眼睛,她擡頭,卻不由得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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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安卡俯卧在半明半暗之間,被束縛的上半身仿佛被月光鍍上一層水光,腰以下還隐匿在陰影當中。

他微微地顫抖着,喉嚨裏發出細小的嗚咽,而令莫莉屏住呼吸的不是他凄慘的模樣,是此時此刻,他柔順的發間竟生出一對長着絨毛的耳朵。

莫莉連忙起身,睜大眼睛朝安卡走去,她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還以為是自己花了眼。

那确實是一對真正的耳朵,看起來又大又柔軟,淺金色的絨毛細細的,耳尖又是純白色。它們随着安卡的顫抖而顫抖,簌簌地、小幅度地轉了轉,又不知為何垂下去,看起來像受了委屈的小動物。

“安卡?你怎麽了?”莫莉輕聲叫着,卻見安卡倒在地上,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他喉嚨裏滾出破碎的泣音,控制不住地蜷起兩條長腿。

月光在他身上移動,他更多地暴露在這聖潔的柔光中,不止是淺金的頭發、單薄的肩胛骨、纖細的腰身……當月光漫過他的大腿時,仿佛幫他褪去了一抹理智上的外衣。

于是,安卡低喘一聲渾身巨震,就在莫莉的注視下長出了一條蓬松的尾巴。

“嗚……”他埋頭抽泣着,雙手被縛于身後令他只能用肩膀撐着

地面,無法起身。就着這個姿勢,他撅起的尾巴不受控制一般搖來晃去,淺金色絨毛在月光下折射出鎏金般的色彩。

“天哪。”莫莉吃驚地捂住嘴巴,她怎麽也沒想到安卡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長出小動物一樣的耳朵和尾巴。

“聖騎士大人,”她略帶諷刺地叫他這個名字,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掐着他的下巴讓他轉過臉來。莫莉眼中透着狂熱,笑道:“沒想到,您不是人類。”

“嗚……我,我好難受。”安卡眼神一片迷蒙,他渾身發燙,臉頰紅撲撲的透着一絲不正常的病态,此時也完全不顧及形象,眼淚大顆大顆地滾出來。

他實在太不舒服了。身體裏那股脹痛并沒有因為長出耳朵和尾巴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而之前被壓制的燥熱也似乎因為身體獸性的解放而變得更加難耐。

他夾緊磨蹭的雙腿,被捆在身後的手緊緊攥着拳頭,就連呼出的氣息都變得更加甜膩。

“救救我……”安卡哀哀地去蹭莫莉抓着自己的手,與他相比,那只手算得上清涼。

莫莉吓了一跳般收回手去。

眼前的人是虛拟世界的獨有造物,頂着一對抖動的獸耳,綠寶石般的眼睛既寫着渴求又流露出懵懂的天真。他仿佛完全屈從于本能,讨好地将身體湊向此地唯一的異性,那眼神就像沙漠中的旅人渴望一泓清泉。

“我……我好難受。”他漲紅着臉小聲抽噎,看見莫莉呆楞着沒有反應後,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粉色的舌尖,悄悄地舔了舔她垂在身側的手指。

莫莉仿佛被燙到一樣,她指尖頓時蜷縮起來,可身上卻好像着了火,濃郁的煙草味被眼前妖精一樣的人引誘出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莫莉輕輕吸氣,暗道自己要冷靜,可她的眼角也越來越紅,她看着那對抖動的耳朵,心中仿佛有一雙小手撓得她發癢。

“之前是誰哭着喊着說不要的?”她冷聲說着,煙草味道卻更加肆無忌憚地充斥了房間。

“咳咳!”安卡好像被這味道嗆了一下,他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唇,像條小蟲子一樣在地上扭了扭:“我……我想要,嗚嗚救救我……”

他感覺自己又疼又熱,仿佛就要死在這清冷的月光之下,可偏偏他渾身綿軟,又被綁着手臂,無論如何躲不開這月光。

唯一的希望就是莫莉。

救命。他匍匐在地,蔫蔫地看向她,眼中無聲地透露出哀求。

他好像一只小狗。莫莉心髒怦怦跳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地揉了一把他的耳朵。

小狗立馬抖着身子輕哼出聲,他閉着眼睛,似乎很想忍住渾身的戰栗,可他的耳朵太敏銳了,無數細小的絨毛被莫莉來回撫弄,令他想要叫出聲來。

好棒的手感!莫莉眼中露出興奮的神色,她又湊近了些,将安卡扶起跪好,仔細打量。

他沒法反抗,又有心讨好,只能戰戰兢兢地跪着,怯生生地看向莫莉,這種處于下風的感覺令他心裏一百個不服氣,可是此情此景,一切情緒都得給谷欠望讓道。

莫莉興致勃勃地看着他,看他那張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臉,看他哭紅的眼睛和緊抿的嘴角,看他那對在金色碎發間如竹筍一般長出來的耳朵。

“你真好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一眼就相中你了。”莫莉湊在他碩大的耳邊說悄悄話,惹得那毛茸茸的耳朵驚吓般轉了轉,眼看着安卡眼中又泛上一層水光,莫莉壞笑一聲,欺負得變本加厲。

她用兩只手抓着他的耳朵去捏、去揉:“安卡,你究竟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耳朵和尾巴,你是小狗嗎?還是狐貍精?”

“我……”安卡臉色更紅,幾乎要被她揉出眼淚,他顫顫開口:“我不知道,耳朵和尾巴是……嗚,是自己長

出來的。”

“你的尾巴也有感覺嗎?”說着,莫莉一把攥住他晃動的尾巴根。

“啊!”安卡尖叫一聲,整個人軟倒進她的懷裏。

眉梢微挑,莫莉哼笑道:“看來十分有感覺呢。”

變成了女alha,力氣也會相應提高,莫莉二話不說,直接抱起軟在自己身上的小狼崽朝陰影裏的牆角走去。

絲絲縷縷的蜜糖味道從安卡身上逸散而出,莫莉将他放在牆角,伸出雙手撐在他臉側,狹窄的一方天地,安卡被完全掌控在她的懷抱之中。

“你知道嗎,我一開始就很喜歡你,但是,我發現你是個不斷糾纏呦呦和盛野的壞蛋。”莫莉低頭看着他,眼神冷厲,鼻尖幾乎抵住他的鼻尖。

聽着這樣的話,安卡下意識往後縮了縮,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眼前這個女人什麽都不懂。他怯怯地看着莫莉,小聲道:“那,知道了我是壞蛋,你還會……還會喜歡我嗎?”

“我更喜歡你了。”莫莉在他耳邊說着,又順勢親了那敏銳的耳朵一下。

安卡心跳亂了一拍,驚訝地睜大眼睛。

他臉色發紅,不知所措地被莫莉摟進懷裏,他感覺自己的心奇怪地跳得很快,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感覺,只是聽到她說更喜歡後,莫名地有一些高興。

莫莉察覺身邊人的o信息素變得更甜了,他順從地讓自己幫他脫掉多餘的衣物,由于被繩索綁着手臂,襯衫并沒有被脫掉。

看着之前的小狼崽變成現在這副任她擺弄的模樣,莫莉心情大好,她一邊攬着他的背,一邊祭出自己的尚方寶劍。

安卡頓時呼吸急促,繃緊了身體,他的耳朵不安地轉動,身後的尾巴也下意識地垂下擋住自己的腿,莫莉皺了皺眉,直接抓住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他的嗚咽聲中将尾巴提起,免得再礙事。

有點痛,但能忍住,比起渾身難受的感覺,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麽了,安卡迷迷糊糊地想着,還想要更多。

他趴在莫莉懷裏,似乎為了分散注意力一般問她:“為什麽……為什麽你知道我是壞蛋還喜歡我?”

安卡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想問這樣的問題,他只是很好奇答案,從沒有過的好奇。

一點點期待在心底悄然冒出,就像種子發芽,他嗅着鼻端的煙草味道,只覺得這味道也變得柔和甜蜜了不少。

“為什麽呢?”莫莉環着他的腰,語調因為用力而變得有些虛浮,她哼笑一聲,惡劣道:“因為,知道你是壞蛋後,欺負你就更沒有心理負擔了呀。”

“……什麽?”安卡懵了一瞬,無措地睜大眼睛,接下來的話音全被莫莉撞碎了,他像颠簸的小船,哭喊着晃晃悠悠,可心裏卻仿佛被誰紮了一下,比剛剛的痛還要痛。

“不要……”安卡上氣不接下氣地抽泣着,滿腔的委屈就像他的期待和喜悅一樣,不知從何而來。

別這麽說,他心裏想着,卻說不出話,喘息奪走了他發聲的能力,哭泣又讓他雪上加霜,他咬着嘴唇,眼淚連串兒地砸在莫莉胸口,耳朵低垂着幾乎隐匿進頭發之中,他哭着想,別欺負我,別不喜歡我。

不知過了多久,莫莉終于停了下來,她哼笑着用指尖輕輕刮了一下安卡濕漉漉的臉蛋。

“怎麽哭成這樣?不是你主動要求的嗎?”

莫莉的神情帶着飽食後的餍足,連帶着看向安卡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了不少,安卡一抽一抽地哭着,委屈地往她懷裏鑽。

“我不是壞蛋。”他抽泣着開口,“盛野……盛野才是壞蛋,是他……是他欺負我,他自私自利,他想讓我死!”

“你說什麽?”莫莉一把推開他,按着他的肩膀逼迫他擡起頭。

此時此刻,月光升至中天,屋內再無一絲陰影,

皎潔的圓月就像鏡子,照得大地一片清楚。

那輪圓月自然也映進了安卡碧綠色的眼眸。

變故的發生只需要一瞬,在鄭青清眼睜睜的注視下,安卡眼神呆滞片刻,繼而變得兇狠狡黠,他身上金光暴漲,普通的繩索被他輕易繃斷,強勁的飓風自他身邊卷起,鄭青清被不由分說地摔出老遠。

“安卡!”她緊張大叫,然而,轟隆一聲,整座房屋都被飓風掀翻,寂靜的深夜裏傳來一聲劃破天際的狼嚎。

“這是……安卡大人?!”

“怎麽會這樣!”

盛野不知何時解開了所有人的束縛,在衆目睽睽之下,安卡嚎叫着變成完全的狼人形态,他變得巨大,陰影幾乎将月亮完全擋住!

“他完全變成一只猛獸了!”

“太諷刺了,統領人類軍隊的居然是一頭狼人!”

“我們為什麽與血族簽訂協議?還不是為了抵抗狼人族的侵略?”

“他欺騙了我們!”

“是他告訴我們血族傷人,叫我們反抗。”

“殺害那兩個人類女仆的人,說不定就是他!”

“殺了他!”

“殺了他!”

群情激憤,人們點起火把,搭起弓箭。

盛野神色淡淡,直接将陶呦呦罩在黑袍裏。

“別看。”他對陶呦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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