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禽獸 “你壓着我頭發了

厚重的窗簾擋住外頭的陽光, 一縷陽光從兩片簾子的罅縫中落到被褥上。

床上拱起的被褥輕輕動了動,叢晚星睜開眼睛,小腹上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痛得她陣陣汗水往外冒。

汗液黏着單薄的睡衣,緊緊貼在肌膚上, 很是不舒服。

額間的劉海被汗水沾濕,她粗粗喘了兩口氣,翻身側躺在床上, 整個人縮成一只蝦狀,身上的力氣簌簌往外漏,連握拳都顯得困難。

叢晚星一手摁着小腹,拿出手機看看時間。

還沒有到下午三點。

目光略略掃過日期, 她蜷緊身子。要是知道例假會提前, 昨天和曹師靈就不吃那麽多冰了。

叢晚星平時不怎麽會痛經,家裏沒有備着相關的止疼藥。

疼痛來襲, 只能重重地喘氣以緩解。

姜潮和董雲出去旅游不在家, 叢思迢趁着假期跑去找蔣琳壓根沒回臨濱, 在手機裏找了一圈聯系人,看到通話記錄中反複出現的名字,心裏沒由來的生出一堆委屈。

明明說好一起回來, 說了兩人一起,現在卻不在她的身邊。

女孩子在特殊時期的情緒本就不穩定,肚子又疼得讓人受不了,空前的孤單感落到身體裏的每一個角落, 她感覺鼻子酸酸的。

曹師靈隔得遠,叢晚星不打算讓好友為了買藥跑一趟,緩了兩口氣從床上起來。

阜桦新苑外面就有一家藥店, 下去上來不過十分鐘。

叢晚星顧不得其他,在睡衣外套了一件外套,拿着鑰匙下樓。

這一棟的樓房都不高,下樓都只能走安全通道。

叢晚星扶着樓梯旁的欄杆一步一步往下,每動一下,都牽着小腹抽痛。

走走歇歇,活蹦亂跳時幾分鐘就下來的樓,她足足磨了快十分鐘。

偏生樓梯口的鐵門還關着,叢晚星費了好大的力拉開,陽光從外面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兩只腳一前一後邁出去,她擡起眼簾,将跨出去的步伐猛然頓住。

微微瞪大雙眼,男人颀長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中,身體輪廓像鍍上一層金邊,柔和又溫暖。

初初看去,他的臉部陷在一片陰影中,待模糊的光影散去,才看清他的模樣。

叢晚星的眼眶頓時紅了。

小姑娘慘白憔悴的臉映入眼簾的那一刻,許千燃的心霎時揪了起來。

對上她的視線,女孩兒微紅的眼眶仿若一根刺紮進心中,一秒的忡怔閃過,他跑到叢晚星面前,張口道:“晚……”

完整的稱呼沒來得及喊出,叢晚星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裏。

小腦袋埋在胸前,兩只手拽着身上單薄的襯衫,透過衣料,他感覺到了微微的濕潤。

許千燃霎時慌了神,摸着她的腦袋,音色中隐隐透出一種無措,“晚晚,怎麽了?”

叢晚星搖頭。

“生病了嗎?”許千燃把她推出懷中,撫上女孩兒的側臉,冰涼的觸感從掌心擴散。

她雙唇泛白,額頭上覆着一層細密的汗,小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倒是眼眶泛紅,淚水把一雙眸子浸得透亮,噙滿了委屈。

這回叢晚星點了點頭。

看她臉色發白,精神不濟,許千燃回想了一下日期,猜測道:“肚子疼嗎?”

點頭。

“有沒有喝紅糖水?吃止疼藥了嗎?”

搖頭。

許千燃牽着她到小區道上的長椅旁,讓她坐在上面休息。

蹲下.身和她平齊視線,許千燃摸了摸她的臉,“哥哥去給你買藥,你在這裏等我。”

叢晚星口上說着“嗯”,手卻拉着他的不放。

許千燃吻了吻她的手背,“我馬上就來。”

叢晚星這才放了手。

許千燃跑得快,沒有一會,就從藥店買了藥回來。今日日頭大,他興許是跑得急,鼻尖沁出兩滴汗珠,胸膛也随着喘氣微微起伏。

長籲了一口氣,許千燃蹲在叢晚星面前,把藥攤在手上和她确認:“是這個吧?”

“嗯。”

“那好,我們上去吧,”許千燃轉過身,把背對着叢晚星,“我背你。”

叢晚星現在渾身發軟,自己走的話不知道得多久才能上去。

乖乖趴到許千燃背上,靠在他的肩頭,小聲問:“你怎麽來了呀?”

“我答應過你,以後來臨濱,第一個來找的肯定是你。”

生理期的女孩多愁善感,聽到他這樣說,叢晚星又想哭了,“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哥哥怎麽會不理你呢。”

叢晚星收緊抱着他的雙臂,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語氣終于開心了些,“那你發誓。”

許千燃:“好,我發誓。”

把叢晚星送到房裏,許千燃燒水給她喂了藥,又充了一個熱水袋。

吃過藥,疼痛緩解,叢晚星靠在床頭,依舊覺得渾身乏力。

許千燃充好熱水袋進屋,坐在床邊給叢晚星理了理被子。

隔着一層被子,他把熱水袋放在叢晚星的肚子上。沒一會,叢晚星就把熱水袋給掀開了。

“好熱……”小姑娘靠着他,雙手抱着他的一只手臂,懶懶地喊。

臨濱的夏季一向來得早,五月剛開始,氣溫驟升,屋內又不敢開空調,捂了一會叢晚星感覺熱得發慌。

見她已經不疼,熱水袋确實也沒有再捂的必要。

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許千燃将手放到叢晚星的小腹上,輕輕揉了揉。

興許是有些癢,小姑娘咯咯笑出了聲,同時把夏涼被拉開,往旁邊挪了挪,“你坐上來,再幫我揉一下。”

許千燃對她完全是百依百順,聽話地坐到床上,背靠床頭,手指在她小腹上輕揉按壓。

叢晚星保持着抱住他手臂的動作,頭靠在他肩膀上,細軟的發絲擦過男人的臉頰,癢癢的。

指腹在單薄的睡衣上來回游走,透過衣料,完全能夠感覺到她身體的溫度。

熱感從指尖擴散,讓人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時間一分一分地流走,聽見耳旁均勻的呼吸,許千燃視線往下壓了壓,才發現叢晚星已經睡着了。

頭還歪歪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擔心她醒來時脖子疼,許千燃用手肘支着床,掌住她的腦勺讓她平躺在床上。要抽出手臂時,小姑娘像是察覺到什麽,下意識收緊了雙臂。

看着自己被勒住的手肘,許千燃苦笑不得,俯身親了親她的唇。

就坐在床上陪着叢晚星,太陽逐漸西下,遠天邊的雲由橙變分,層層疊疊地延伸過來。

安靜了一下午的手機在此時突然響起,許千燃眼疾手快地将其接通,還是把叢晚星給吵醒了。

“燃寶,你什麽時候來啊?”李歐陽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旁邊的小姑娘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喊他,聲音又甜又軟,“千燃哥。”

叢晚星想從床上坐起,頭皮突然一疼,她又道:“你壓着我頭發了。”

許千燃:“……”

兩秒後,電話裏大喊:“許千燃,你他媽就是個禽獸啊!!”

“……”

“禽獸!衣冠禽獸!徹頭徹尾的禽獸!”

手機裏的罵聲綿延不絕,許千燃站在陽臺上,背靠護欄,雙目微斂,聽到裏面停了以後,冷笑一聲。

“不繼續了?”男人聲音微沉,不似大提琴那般低啞,又不似青春少年那般清朗,尾音拖長時,莫名的溫柔缱绻。

李歐陽罵累了,沒想到這貨這麽不要臉,居然還問他是否繼續。

啐了一聲,李歐陽聲音憤憤:“你和小晚星才交往多久?你多少歲她多少歲沒逼數嗎!這麽早就下手了,說你禽獸都是在誇你。”

許千燃好笑:“我幹什麽了?”

“你幹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嗎!”

“知道啊。躺床上。”

李歐陽痛心疾首,“躺床上啊!”

“陪她睡覺。”

“陪她睡覺啊!”

幾秒後。

李歐陽沒等到下文,滿腹疑惑,“沒、沒了?”

許千燃用一副“你倒給我說說還能再有什麽”的口氣:“不然呢?”

“哦……這、這樣啊,他們叫我了,我先挂了哈。”

認慫的時候倒是跑得快,幾乎是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通話就被挂斷了。

許千燃看着手機哂笑一聲,餘光瞥到有人靠近,見叢晚星走到落地窗前,他連忙迎上去,“還難受嗎?”

叢晚星晃晃腦袋,“只是有點餓。”

“家裏有飯菜嗎?我去做。”

“沒有,點外賣吧。”

許千燃道好,進屋牽着叢晚星的手走到客廳,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叢晚星便脫了鞋蜷成一團,靠在他的身邊。

說不清是因為生病,還是幾天沒見,她顯得格外粘人。

許千燃在APP上點好外賣,想起來找她的目的,張口說:“晚晚……”

“千燃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許千燃和叢晚星整齊地做出向對方看去的動作,又一起笑了出來。

許千燃一手攬過她的肩膀,把人又往自己這邊帶了帶,“我先說吧,是挺重要的一件事。”

叢晚星乖巧回應:“好。”

“晚晚,我又想了想華萊集團和我談的那件事,”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做了最後的決斷,“我去華萊。”

懷裏的小姑娘猛地擡起頭,和他的下巴磕了一下。

沒空去理會磕着還是碰着,叢晚星一雙眼睛閃着喜悅的光,聲線裏也褪了幾分剛才的那種無力,“真的?你和華萊那邊說好了?”

“還沒有,但華萊說過再給我一段時間考慮。”

小姑娘還是很激動:“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就突然……想通了。”

“那那……快聯系華萊的人,當心他們反悔。”

前一分鐘還病恹恹的模樣,現在就生龍活虎了。

許千燃一下捏住叢晚星的鼻頭,“他們很需要我的東西,是不會反悔的,而且……”他寵溺地笑笑,“今天放假,讓人家好好休息吧,倒是你要給我說什麽?”

“我……其實也是想說這件事。”

叢晚星把頭靠在許千燃的頸窩,兩只手指拽住他的衣角,輕輕絞在指尖上,“雖然我很想你去華萊,但之前不應該和你冷戰的。以後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如果你來臨濱,我就回臨濱,你在海城,我就留在海城,你要是去了加州,我也去……”

他的臉驟然靠近,唇瓣猛地覆上了一片溫熱。強勢的吻把餘下的話封在口中,叢晚星還沒有反應過來,許千燃一手摟住她的腰,欺身壓下,順勢倒在了沙發上。

他拉過她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舉過頭頂。唇間的攻勢如暴風雨般,砸得叢晚星無從招架。

他從來沒有吻得這麽粗暴,絲毫不講章法,舌頭挑開牙關長驅直入。叢晚星被吻得頭暈目眩,唇間零零星星溢出幾聲呻.吟,給現在的氣氛更增加了些許旖旎。

叢晚星感覺到有些缺氧,單手支着許千燃的胸膛将他推開,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氣。

女孩兒雙頰緋紅,因底色過白倒有了幾分脆弱美,剛被吮吸過的雙唇泛紅,嬌豔欲滴,似乎在等人去采撷。

許千燃心頭一動,又吻上了她。

叢晚星一手繞上許千燃的脖頸,聲音溫軟發顫,“千燃哥……”

順着她的唇角吻到下颌,又慢慢移到耳邊,咬上了她的耳垂。

叢晚星身體随之一抖,聽到他說:“還叫我千燃哥呢?”

氣息拂過耳廓,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灘水,軟得要命。意識忽閃迷離,張口便反問他:“那、我我該叫什麽?”

許千燃輕笑:“你說呢?”

叢晚星認真地在想這個問題。

叫千燃感覺只是普通親近,一點也不特別;還叫千燃哥他也不願意;跟着高喜他們喊燃寶,又有些怪怪的。

一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她咬了咬嘴唇,選了個許千燃總愛在她面前自稱的稱呼:“哥哥?”

仿佛被一道閃電劈中,許千燃頓時停下了所有動作。

溫香軟玉在懷,耳畔又是她的低聲細語。

要命,他起反應了。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