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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蹙眉看着他, 腦子裏浮現出接觸過的G城的同領域專家, 思考着這裏有哪幾座知名高校有同類專業、哪幾個知名醫院在這個方向可能會需要自己……
想了一圈後, 他沒有很好的答案,只能等之後再去聯系人問一問情況了。
他見刑文飛帶着擔憂,可能是怕自己不願意考慮這個問題吧, 就擡手用手背蹭了蹭刑文飛的臉,說:“好,我去看看情況。”
刑文飛松了口氣, 抱住秦素, 說:“你可以把你的要求告訴我,我也去看看這邊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去。”
秦素笑着點了點頭, 又從他的懷裏退出來,說:“我先去洗澡。”
刑文飛也趕緊起身, 跟着他去浴室。
**
秦素帶着父母在G城玩了兩天,把能去的景點都走馬觀花地看了看, 又被刑文飛帶着吃了兩天當地特色餐廳,秦素就要因為工作回S城了。
被刑文飛送到了機場,他必須進安檢了, 這才把準備給刑文飛的紅包給他, 說:“這是春節紅包。”
刑文飛把紅包接到手裏,當着他的面打開看了看,裏面是五百塊錢,但這五張一百元的人民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每張錢都被折成了兩個正方形交疊在一起的形狀。
刑文飛把那疊紙看了又看, 沒看明白,不過,即使不明白,他也知道,這種疊法應該是有某種含義,不然,秦素這種舍不得浪費一點時間的人不會做無聊的事。而且,把紅包給他的秦素還神色窘迫,面色泛紅,這就更說明了這疊紙是具有某種意義的,最大可能是代表相思之類的含義,和古人送紅豆之類差不多。
刑文飛把紅包收好,又和秦媽媽擁抱了一下,和秦父握了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素,秦素對他揮了揮手,說:“回去的時候,開車注意安全。”
刑文飛點點頭,想和秦素擁抱一下,不過他經常走這個貴賓間,所以裏面的工作人員都認識他了,他只好克制住了抱住秦素的沖動,看他們從貴賓通道進了安檢,這才轉身離開。
刑文飛送走秦素的第一時間用手機查了查秦素疊成的東西代表的含義,分辨了很多信息後,他确定那應該是一種叫做“同心方勝”的形狀,代表“同心雙合,彼此相通”的意思。
坐在車裏,刑文飛将五個方勝錢拿在手裏,他能想象出,秦素對照着網上給的攻略一個個疊方勝的場景,他肯定偷偷疊了很多個,才能找出這麽五個不錯的吧。畢竟這五個每個都疊得非常好,他肯定無法做到第一個就疊成這種樣子。
刑文飛一邊想秦素真是悶騷得可愛,居然要疊這種形狀來示愛,一邊又甜滋滋地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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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找一個什麽東西把這五個方勝裝起來,想了想後,他馬上就有了想法,于是迅速發動車開車回了他最常住的那棟別墅。
別墅裏有他的畫室,他畫了一幅顏色絢爛的簡單油畫,将五張方勝錢定在上面,讓方勝錢做了畫裏的花朵,等畫幹了,他就讓人把這畫拿去裝裱好。
得意于自己的創意,他拍了一張照片,就給秦素發了過去。
這時候已是晚上,秦素回了學校自己家,他父母也在他的住處。
秦素對住處要求不高,他前陣子一直住刑文飛那裏,很少回家來,在他沒回來的時間裏,小俞和陳姐把他的房子打掃得幹幹淨淨,而且還為他配制了不少東西,房子裏多了地毯、五鬥櫥、挂畫、花瓶、落地臺燈、空氣淨化機、電熱油汀取暖器、淨水系統等等一幹物品。
讓本來刑文飛嘴裏的“貧民窟”變成了溫暖的很有格調的房子。
秦父秦母并不是不懂美好的人,所以進了這房子,當即很吃驚,四處打量後,問秦素:“這是小文來了添置的對不對?”
這麽高的審美情趣,絕不可能是秦素有的,只能是刑文飛添置的。
秦父秦母非常感嘆:“小文真是會過日子的人。看看這房子,要是要賣,能比之前的樣子多賣十幾萬吧。”
秦素看了看牆上挂着的畫,兩幅知名畫家的真跡,就比這個房子還貴了。他根本不想在這個房子裏挂畫,而且擔心畫被偷,不過刑文飛說畫挂在他家看着就不像值錢的東西,不會有人偷,讓他安心。
秦父秦母坐在客廳裏沙發上,溫溫暖暖地一邊吃瓜子一邊看電視,秦素在卧室裏和刑文飛聊天。
刑文飛舉着手機,全方位直播那副黏着五百塊錢的油畫,“我是不是特別有創意?等這畫全幹後,就裱起來挂在卧室裏。”
秦素實在缺乏審美,不太能看明白畫上五顏六色的色塊代表什麽,只看得到被定在上面的五百塊錢,把他疊的五個方勝挂在卧室裏,這不是公開處刑嘛,太羞恥了。
秦素一臉難以言喻,又只能硬着頭皮認了,還要誇贊刑文飛:“你畫畫真快,一下午就畫好了一副畫。”
刑文飛笑道:“這種畫畫得很快。要是我給你畫肖像畫的話,就比較慢。”
說到這裏,他把拍攝鏡頭轉用前置鏡頭對準自己,對秦素眨了眨眼,說:“謝謝你。我知道這個代表什麽了,是同心雙合,心意相通的意思吧,相當于是情書。我收到了,很喜歡。”
秦素因此紅了臉,說:“你喜歡就好。”
刑文飛問:“你花了多久疊這個?”
秦素不想回答。
刑文飛一個勁兒問:“花了多久?素素?”
秦素更是臉紅,尴尬了好一陣,才說:“在老家,反正無聊,就在網上找了攻略,跟着疊了。大概花了兩個晚上吧。其實疊了挺多,但我不太會疊,其他疊壞了,那五個比較好,就給你了。”
刑文飛嘴角上翹,笑得特別甜,“你怎麽知道要疊這個?”
秦素想了想,說:“西廂記裏就有這個,以前還在上學時,看書看到的。”
刑文飛想,他這悶騷的浪漫,真是讓人受不了。
刑文飛恨不得就飛到他身邊去找他,不過,現實是殘酷的,他來不及找秦素說幾句甜言蜜語,畫室房門就被敲響了。
秦素聽到了敲門聲,說:“有誰找你嗎?”
刑文飛道:“估計是保姆讓我吃晚飯。”
秦素擔心道:“你還沒吃晚飯?你快去吃晚飯。哪能一直畫畫不吃飯。以後不許這樣了。”
刑文飛沒挂視頻,過去開了門,門外站的不是溫柔矮小的保姆,而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刑文飛他爸刑钊英。
刑文飛一驚,迅速把手機放進了褲袋裏。
刑钊英眼神裏帶着審視,“保姆說你在畫室裏畫畫,還說不許她來打擾你。你在畫什麽?”
刑文飛不想讓他看自己的畫,但刑钊英已經進了畫室,看到了畫室中央的那副點綴着五百塊的油畫。
畫室裏還有好些幅其他畫,有些是知名畫家的成品,有些是刑文飛畫的成品,但大多數都不是成品,是刑文飛心情不好的時候,随手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也給秦素畫過畫,不過都畫得抽象,所以其他人看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刑钊英盯着那顯然是新畫的圖,伸手要去碰被定在上面的錢,刑文飛趕緊上前,一邊脫畫畫的罩衣,一邊說:“爸,你找我有什麽事嗎?給我打個電話,我去你那邊找你就行了,你何必跑一趟我這裏。”
刑钊英的手指沒碰到那錢就收了回來,說:“給你打了電話了,你沒接。”
刑文飛一驚,心想那支手機放到了書房裏忘記帶進畫室,他只好說:“手機忘記帶進來了,之前一直在畫畫。”
刑文飛神色随性,沒有慌張,刑钊英打量了他兩眼,就指向那畫:“這是什麽畫?”
刑文飛笑道:“随便畫的,沒什麽意義?”
刑钊英看着畫上的色塊,大面積用明亮的顏色,還把紅色的錢黏在上面。雖然惡趣味,但看着卻很舒心。
刑钊英說:“那送我吧。”
刑文飛:“……”
刑文飛滿臉驚愕,沒有及時回答。
刑钊英看着他:“不肯送給你老爸?”
刑文飛當然不願意,這是秦素給他的情書,送給老爸算怎麽回事?
刑文飛想了想,道:“這個錢,是我用媽給我的壓歲錢疊的,然後黏在上面。用大量明亮的顏色,表示喜慶。”
刑钊英果真不要那畫了,他神色怪異地看了看刑文飛,刑文飛已經收起了剛才的歡喜笑容,留下了一臉落寂。
刑钊英不好再說什麽,往畫室外走去。
刑文飛跟上他,說:“我再畫一幅另外的畫給你吧。只要你別嫌棄我畫得差就行了。我都是畫着好玩的,沒有任何藝術性。”
刑钊英往他的書房走去,說:“要是畫着累的話,就不用了。”
刑文飛說:“還好,可以抽空畫。我可以畫一幅黑白色調為主的,和你的辦公室搭配,你覺得呢?”
刑钊英回頭看了他一眼,“要一幅溫馨一點的,和你媽那個比較像的。黑白色太壓抑了。”
刑文飛點頭:“行。給你定制一幅。到時候做你的生日禮物。”
刑钊英被他逗笑了,本來有些深沉的臉也放松下來。
刑文飛從書桌上拿了自己的手機看,發現他爸真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但他沒接到。除了他爸的電話,還有好幾個其他電話以及一些信息,不過他暫時不想回。要是這些人有急事,還會聯系他的特助,助理會想辦法聯系到他。
刑文飛按鈴讓保姆給他爸送茶,這才問他找自己是不是有什麽要事。
刑钊英坐在沙發裏,翻看茶幾上的幾本經濟形勢的書,道:“你前天遇到阿雲和小謙了嗎?”
刑文飛一愣,意識到他是指的刑知謙和他媽。刑知謙的媽叫苗慕雲,是一位帶少數民族血統的女人,很擅長跳舞。這些是刑文飛以前看她的資料的時候知道的。
“嗯,在省博裏遇到的。省博有個印象派畫家的畫展,我和朋友去看,就和他們遇到了。”刑文飛大大方方地回答。
他并不擔心刑知謙和苗慕雲向他爸說自己和秦素在一起的事,他爸是個心思多的人,向這種心思多的人說自己的壞話,即使真是自己的錯,他爸也會兩邊各打五十大板,也同樣會讨厭嚼舌根的人。
刑钊英說:“是哪個朋友?我認識嗎?”
刑文飛笑道:“爸,你那麽忙,你認識我幾個朋友?你怎麽可能認識。”
刑钊英一時沒法繼續問他這個問題了。
刑文飛看他神色間并不自然,便繼續問:“知謙他們說了什麽嗎?”
刑钊英:“只說和你遇到了,看到你和朋友在一起。我今天來,也只是想來看看你。”
刑文飛道:“你那麽忙,還專門抽時間來看我。是有什麽想和我談嗎?”
刑文飛不是那種會惹父母生氣的兒子,他這時候神色真誠極了,讓刑钊英找不出他的任何錯處。
刑钊英會來找他,自然不只是來和兒子随便唠嗑,他還沒那麽閑。
他會來的原因,的确是刑知謙對他講了些什麽,不過刑知謙只是随口說了兩句,本意并沒有告狀的意思。
刑知謙說陪媽媽去看省博的畫展,正好遇到了大哥,看他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在一起,兩人關系很好的樣子。
刑钊英便生出了些許介意,作為父親,對兒子的交往,無論如何會有些在意。
他問:“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因為他記得刑文飛回G城時,說的是有工作上的安排,所以春節也不能在老家多待。
工作上的安排,卻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逛畫展?
刑知謙說:“看着像三十歲左右,比較文氣。兩人很親密。”
真實情況是非常親密,親密到有些不尋常。
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一般也不會有那種黏糊的感覺。
刑知謙其實懷疑那是刑文飛的男朋友,但不敢在父親面前這樣講。
他父親不喜歡任何人講刑文飛的壞話。
雖然刑知謙沒有明說,但刑钊英還是從他那複雜的神色裏看出了些什麽。
大過年,和一個男人去看畫展,這完全不是刑文飛會幹的事。
刑钊英盯着兒子,說:“你年紀不小了,完全可以談朋友了。怎麽,一直都沒遇到合适的嗎?我以為你媽會為你操心這事,看來她只顧着自己快活,對你的感情生活婚姻大事完全沒上心。”
刑文飛皺了眉,他知道他爸對他媽很有意見,不然不至于這樣明着诋毀。
刑文飛道:“媽要給我介紹女朋友,不過,我工作太忙了,就拒絕了。再說,現在什麽年代了,不能自由戀愛嗎?父母介紹的,我覺得不靠譜。”
刑钊英沉着臉說:“怎麽不靠譜了?只是給你介紹一些候選人而已,又不是要逼你和對方結婚。”
刑文飛道:“你和媽不就是例子嗎?”
刑钊英:“……”這幾乎可算是刑文飛第一次直接和他這個父親擡杠了,刑钊英眼神沉下去,看着刑文飛,“你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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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