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六碼城2
卻說周沖一箭離弦,去摸第二箭,發現已經沒有必要,心中哼笑一聲,收弓拔劍,反身跑至城牆垛口沖城下喊道:“将士們聽令!黃熠失城罪不可赦,已被軍法處置!攔下糧草車隊,入城!”
城樓上的後軍守衛個個驚圓了雙眼,面面相觑,完全被這氣勢鎮住。城下的士兵紛紛叫好,立刻行動起來。
梁石當然只更高興,看對方最後笑着向他望來,他确實佩服,心中便總覺得那笑帶一絲得意或是嘲諷,不過就算真有他也完全不會在意了,拽上人往石階而去:“快下城樓!”
就這時,城門又開始關閉。外面的士兵于是要闖,城門口霎時亂城一片。
于此同時城樓裏跑出一員将領大喝一聲:“抓住他們!”後軍守衛這下有了反應。
梁石拔出寶劍回過身,兜了一個圈兒,如刮了一陣風。想來包抄的兵卒,手中劍刃皆被削斷,沒人敢再攔阻。
二人再次行至城樓拐角,這一次迎接他們的是城內所有人的目光。
陳以趱揚臂一指,怒不可遏:“活捉周沖!”言罷親自領兵去關城門。
手持長刀、雙鞭的兩位禦林軍侍衛剛才就已經趕到了石階下,此刻三步并作兩步,飛奔而上,步履輕盈。
梁石把周沖往牆根一推,箭步迎上。兵刃相碰,火星四濺——對手不弱并且兵刃不虧。
禦林軍侍衛從石階下陸續趕來,後軍守衛還想從城樓上偷偷圍下。二人被阻在了石階半道,雖然離城門百步不到。
禦林軍開始威壓驅趕想闖入的士兵,效果明顯。
梁石看在眼裏,明白必須在城門被關前領人出城。不過他依舊時刻留意着身後城頭的動靜,因為他知道:周沖,除了射箭便是一“廢物”。此刻就算對方手裏同樣抓着一把劍,他還是不願讓任何人與之交手。就這樣強迫症發作似地前後左右都想照顧,縱然他“三頭六臂”不輸,也絕對失了任何取勝強敵的機會。但他更不可能一個人跑。
“停手!…咳咳咳……”周沖扶着牆爬起,氣一急,便喘不上氣兒似地胸口難受。他見已是如此情形,其實不願與禦林軍硬拼。
但三、四個人刀光劍影的激烈拼鬥,不是一個人肯停就能停。更何況梁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唯獨忽略的就是他——完全聽不見。
梁石,其實之前每個夜晚都想象過相似的場景——獨自殺出重圍。他還從沒覺得自己不能活着出去,現在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心中也還好,只是再發現他一直護在身後的人不會劍就算了,竟然一箭不發!便很難受。他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了!劍鋒一轉!決心先殺出一條血路:“跟上我!”都說了“活捉周沖”,自己也是傻了,非要提高難度到“毫毛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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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鬥的壓力瞬時反轉,加上“黑鷹”鋒刃的巨大威脅,定要見血出人命了。
“住手!咳咳……”周沖鬥膽從背後去拉。
“幹什麽!”梁石餘光驚見。但步伐可比他說話更快,就算收勢還是遲了,人直接被他帶倒。石階不是平地,運氣差能摔掉一條命。虧他反應神速地一把抓住了人,再轉身扶住了牆。“啪”地一聲巨響,鐵鞭擊在了他耳側,石屑橫飛——他知道對手是放了他一馬。另一柄長刀架至他脖頸。
周沖坐在了石階上,口中還在道:“各退一步!…咳咳……”
梁石收劍,蹲下身,看對方又在那裏咳咳咳。試問自己生氣嗎?“沒事吧……”他不由問。他只是看着這個人,然後感到有些難過罷了。也許是因為想做的事沒能做到,就像沒辦法兌現諾言。
周沖搖頭,擡頭卻是望向禦林軍:“我随你們去見陳将軍。咳咳…走吧。”
“你!……”
禦林軍已經關閉了城門。
陳以趱一回頭便見侍衛已将二人抓獲,直接押送了過來。周沖,沒像神經病一樣微笑,也沒像瘋子一樣龇牙瞪目,實在看不出在想什麽,非常鎮定地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梁石是不情願地跟着。
“陳将軍……”
陳以趱一把摘下周沖的帽盔,一巴掌将人扇翻在地,終于能克制住胸中的狂怒。梁石只是雙眉微蹙,沒有多的餘表情。
“讓我把話說完…咳咳……”周沖痨鬼似地又咳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能再開口,緩慢爬起,“是我要殺他。梁将軍只是與我同來被拖累了。您可讓他繼續領兵,帶我去面上。不過,能不能先不報皇上?”
“哦……那是不是也不要報你父親呢?”
“父親……父親在皇城已經戰死了……”周沖垂下眼。
陳以趱一愣,其人都大吃一驚。
“皇上已經知道了。南征結束前,請各位保密,不能動搖軍心。”周沖慢慢地繼續道,“黃熠,先失潇城。那時若沒奪回城池,南征軍已被圍殲。然後他再失了沙長城。這一路上,天氣轉寒糧草告罄,沒有補給,多少将士沒戰死沙場卻病死在了路上……”周沖擡起眼,雙目泛紅,“他若是春邱太子,我第一個不服。江山豈能送在他手裏?今日,我殺他了事,被千刀萬剮心甘情願。我自去和父親解釋。”
“好哇好哇……”陳以趱也紅了眼眶,“你自去解釋吧!”一揮手,“關入城樓!”
周沖沒再多說,交了兵符。他那半張臉已經腫了,走的最後望了陳以趱一眼,依舊是看不出喜怒哀傷,但無言勝有言,恰似留下了一大段未說完的話……
陳以趱又見梁石是一直目送周沖離去。“梁将軍,皇子之死這裏所有人都不可能脫幹系。既然你是不想他被抓,為什麽不阻止?還想跑?能跑到哪裏去?你們帶的兵馬闖城,是想造反嗎!”
梁石終于收回了目光,此刻內心也已經平靜下來——他發現自己總是慢那個人半拍。“我認為周将軍說的、做的都對,與他同心。陳将軍,您領禦林軍只顧皇子的安危。現在皇子已經死了。城中剩後軍千人,城外五百騎是先到的,另外還有兩千人在趕來的路上。糧草緊缺,戰況緊迫。上報這樣的事,抓主将,只會擾亂軍心,有害無益啊!周大将軍為春邱竭盡全力,甚至為南征戰死,他的兒子,怎麽可能是想造反呢?”
“滿口胡言!”趙學士來報黃熠死訊剛,霎時又恨得雙目充血,“你二人在沙長城享樂不理事,闖下大禍。現在更是不惜殺皇子狡辯過錯!陳将軍,有其父不是必有其子啊!……”
陳以趱示意打住。
“要無法無天了嗎!要無法無天了嗎!”趙玉明盡失風度地又轉向邊上的侍衛(沒人鳥他),最後拂袖離去。他本來是未來太子最信任的老師。
陳以趱沒再多說。夜色将落,該死的傍晚必須結束了。他下令城外的士兵進城休息,糧草辎重全部回城,然後收走了梁石的兵符、劍與匕首,不過沒把人也抓起來,只是單獨又聊了聊,過問了軍務,援軍的情況,然後是皇城、潇城之戰的詳情,不過沒問沙長內奸的事。然後他安排梁石在屋中吃飯休息,不準出門。
梁石不知道陳将軍如何打算,能說的都如實說了。仔細想,他們這一路的任務其實算基本完成,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黃熠出事的消息走得比黃騰快,招來變數。所以周沖才會說:請先不要告知皇上。不過從剛才的交談,梁石感到陳将軍似乎以大局為重,并不着急。
晚飯後梁石實在無事可做,幹脆要了一桶熱水洗澡睡覺。一鑽進木桶,一頭睡了過去,直到水微涼被冷醒。實在太疲憊了,從潇城到六碼,這一路上身心俱疲,簡直是這輩子最大的挑戰:一想到就絕望的行軍距離,大雨,凍得瑟瑟發抖,忍饑挨餓,搜刮搜搶(良心折磨),看病號越來越多卻無能為力——撇開擔心敵軍與黃熠不談。
現在才知道,無兵符在手是如此輕松……
他寧願去戰場上搏命,再也不想為兩千人明天吃什麽發愁!——一瞬的、脫離實際的、發洩似的感慨罷了。
回到現實,他覺得自己只是征戰得沒別人(周沖)多,才吃了一點苦就要開始大呼小叫。
如今,“任務”和“挑戰”一下子都完成了。他仰在澡桶裏望着空洞的屋頂,感覺生、死、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似乎一身輕松,但也沒能放肆地笑出來。匆匆洗了兩下,便從桶裏爬了出來,抓過布巾擦幹。
他短見,想不了太遠,到現在還是沒琢磨黃騰到底能不能成功,只是想知道砸斷他“碎玉”的人怎樣了。
自己甚至還能洗澡睡覺,對方呢?
他不是沒有想,是一直在想,感覺剛才睡着做夢都在想。單就這一個傍晚,每一個瞬間,每一段對話,他已經回憶了無數遍了!
熄燈上床裏躺下。
回憶的內容再往前推,是從潇城到六碼的一路上……到現在他也弄不清,這個人是真生病了,還是舊傷未愈。不過憶起最後目送的背影,是真的覺得消瘦了……
再往前想便要開始“糟糕”,五味雜陳,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想。就像在看緩慢的倒帶,慢慢地,一直倒退到火星撞地球的那夜——玉碎。
他發現自己快變成了兩個人,有時候甚至不知道片中的自己在做什麽,同樣的事情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心境和感受。
不過最神奇的還是,他完全不知道“碎玉”是在何時翻篇的。
“碎玉匕首”,別人的“黑鷹”,這回一次性都沒了,他沒怎麽多想,只顧在回憶。
最後他強迫自己去夢裏繼續。
其實還沒有真正結束——他曾經對對方“炫耀”過的“志向”。
他要為明日養精蓄銳了,不論陳将軍作何打算,他都要設法最佳應對。
他必須更加全力以赴,為了“志向”,為了不讓已經付出的一切白付!
不過他也懂:黃騰贏,一切都會再見,不論劍還是人。
【第三部 分尾聲】 六碼城3
卻說梁石不知道睡了多久,夜深的時候,屋門開了,進來了一個人,不是蹑手蹑腳。他立刻察覺,下意識去摸匕首,摸了一個空……沒時間難受!悄然起身,黑暗中,他看對方關門轉過了身,不由睜大了雙眼——真的見着“鬼”了。
“哈哈!”周沖看見他直接笑了,到桌邊點亮油燈,将手中的長劍、匕首一并放下。
梁石踩上鞋子飛奔過去,大喜過望:“這是怎麽回事!”
“噓…”對方示意他坐。屋外仍然有侍衛。二人桌邊坐下。
梁石仔細打量過人——依舊是那套舊将軍袍,外套一件薄襖,只是褪了铠甲,臉頰因為那一巴掌紫了一片,其它沒再有什麽變化。
“明日一早,陳将軍領我去面上,帶三百禦林軍立刻出發。剩下的兵全歸你領。”周沖邊說邊從懷中摸出第三營、第十營還有後軍的兵符,全部交予,“領兵平安退去永泰城。”
“怎麽還是要面上?你能這樣出來,難道不是他不打算先抓你了嗎?”
“他怎麽可能不抓我,那不成了共犯了嗎?”周沖好笑,又悄聲道,“不過沒事,我們會等到黃騰,一起去……”
梁石心髒一跳:“陳将軍…他被你說服了?”
周沖笑而不語,起身,裝模作樣地一拱手:“京城見了。”便要潇灑離去。
“等等!”梁石追着起身,這一下子就突破了人與人之間的正常距離。他只是想把人摟到懷裏,結果發現自己下不了手……尴尬不已。可以用“萬一以後沒機會了呢”這種借口嗎?
對方又開始咳嗽。他正好可把人摟住,拍上後背:“注意防寒……”
“咳咳咳……”周沖捂着嘴點頭,笑着一直咳到了門外,說不了話,最後揮了下手算告別。
反正梁石笑不出來。他只是再一次覺得對方是病了,實在想去關心……嘆一口氣回到屋內,他沒再繼續睡,穿好衣袍帶上兵刃,收起兵符,直接找下屬去了。
擔心吃飯和敵軍威脅的“挑戰”又開始了,看着手中三塊兵符,他知道這是更重的責任。
京城見!
(第三部 分結束)
【陳将軍對梁石的“印象”】
陳以趱,北方先鋒營舊将,周沖父親非常看重的原下屬。春邱建國後是九烽臺第一營主将,後來升為禦林軍都統。
周沖和陳将軍熟。所以周沖跨營區欺負梁石,先斬後奏,有恃無恐。
梁石以為自己沒待多久就被攆走,陳将軍對他沒印象,是錯誤的。正相反,陳将軍不但知道“玉碎”之事的始末,還對他印象深刻。
沙長城殘存內奸是誰之錯?——一件很難定論的事。
中軍主力占了城四天,第十營臨時接管了十來天,之後一直是後軍駐紮。
作者認為三撥人都有責任,除非抓到內奸(已經抓不到了)拷問分析,不然不可能得出有說服力的結論。
這裏曰更君羊vx???②③③黃熠是最着急的甩鍋的,因為後軍駐守時間最久,而且有明确的管理占領區的職責。他之前丢潇城的嚴重失誤已經讓他吃不消再犯錯了。所以他率先發難(趙學士指導),報大帥帳,報皇上,欲把鍋先甩到第十營頭上。正好那會兒周沖和梁石的“緋聞”沙長城的老奶奶都知道,“貪圖玩樂”失職的說法很可信。
所以陳将軍其實是連“緋聞”都聽過的人。不過這種東西付之一笑就可以了。陳将軍主要是看梁石之前武舉能來第一營,沙長“一戰成名”,被周大将軍親自任命為第三營的将軍,而且在六碼最後那段話說得也不錯,因此他對梁石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此外他覺得周沖是主謀,梁石确實像被拖累。他帶周沖去面上,必然要找一個人領剩下的兵,所以當時就基本不打算抓梁石了。
【一箭說服】
周沖一箭射殺黃熠,快刀斬亂麻,看似冒險,最後其實是摸到了類似“棄戰車做船”的捷徑。
陳将軍與梁石聊完以後就去找周沖私下問話了。場面上他其實都沒怎麽問,私下裏肯定要問清楚。周沖之所以能說服,主要原因有三:
1、黃熠死了,陳将軍要吃重罪。黃騰要是成功,非但不會吃罪,而且還有功。
2、陳将軍也認識黃騰,同樣認為是比黃熠更好的儲君人選。
3、陳将軍能控制皇上身邊的禦林軍,他的加入讓成功率直接升到十拿九穩。
【沙長“緋聞”】
那會兒,周沖對梁石的迷戀到達一個峰值(類似熱戀的沖動)。有一小段時光,差不多就是周沖每天上下班回來,能和對方一起吃飯,聊天,再一起睡覺(雖然什麽都沒發生),就和平常過日子一樣了。當時周沖都想公開了,所以完全不顧及別人的眼光,聽到“緋聞”他心裏還偷着樂呢。不過當時梁石只是打算勉強和他“湊合”——慢了不只一拍半拍,周沖自己再一作,直接掰了。
轉篇:明慶-鴻合
黃起寒=明帝=明慶帝=春邱帝=前河南郡太守
先皇後朱氏,生黃騰(敬王)
菱悅皇後,生黃耀、黃熠
【第四部 分 結局】
轉篇:明慶-鴻合
【明慶四年】
十一月,南征軍報:奪皇城失敗,周大将軍戰死,請揍退往沙長郡。
明帝大驚,胸口老傷并舊疾複發
十二月,南征軍後軍報:沙長城被偷,皇三子處于險境。
十二月,西疆兵馬總督報:西厥起兵擾境。
十二月二十日,最終明帝沒迎來将士的凱旋,迎來了周大将軍、敬王的棺椁。
明帝再次悲痛不已,命開棺重新入殓。
敬王是無頭屍。明帝直接被吓到昏厥,昏厥期間做了一噩夢:黃騰、黃耀(前太子,東宮案已遇刺)先後出現,說來接他,他不肯走,黃騰當即色變,拔刀追砍,多虧周大将軍及時出現……
明帝驚醒,再見周大将軍遺體,愈發悲痛。
唐鶴解釋:敬王的首級一直被懸挂在皇城城樓,所以屍身無頭。
明帝再感惡寒,老傷與舊疾沉重,只能卧床。
有人說請法師做一個假頭替敬王招魂,可以保平安。
黃起寒忽然大怒,直接否決,說前元就是招魂招亡的國(“三符”鎮國家的魂,《孰勝孰負》)。他下令燒了無頭屍,骨灰揚了,不準入皇陵。衆人勸谏。最後他因為害怕無頭屍,還是堅持燒了,同意骨灰入皇陵,陪與朱皇後墓側。
同日稍晚,黃熠抵達順天營。
黃起寒急召黃熠于榻前說話。盡管黃熠失了潇城,他不想太責備:成長總要付出代價(也是自己選的人不喜歡打臉)。另外,這是他最後的兒子了,能見到就是慰藉。他感到自己身體狀況不好,打算回京後就下诏立對方為太子。
等待的過程中,疲憊又有點昏昏欲睡,沒想到竟然夢到了朱皇後:年輕漂亮,他又忍不住迷戀起來……他确實很迷戀過一段時間,和朱小姐成就了河南郡的一段佳話,不過朱小姐生下黃騰後他就不那麽喜歡了,一方面朱家總喜歡總暗示他是沾朱家的光做了河南郡太守(河南郡太守之前一直姓朱。朱家世代望族。黃家世代富賈。)。朱皇後仙女下凡後(被他追到後)也就那樣兒,相夫教子很傳統,比較不騷,床上也比較無聊,然後生娃後發福就沒那麽好看了,最後還總幻想和他一夫一妻,他當然其實是不願意的。總之後來他又看上了更年輕的菱悅皇後,并娶來做了妾。
在夢中,朱皇後發現黃騰死了,傷心欲絕。對方知道是他的緣故,但最後什麽都沒說——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有責備過他任何,對任何人都非常好,不過很早就病死了。朱皇後只是抱着兒子默默地流淚……他看得都要窒息了,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噩夢,想醒來但醒不過來,直到最後感到手被輕輕握住,才仿佛被拉回似地猛地驚醒!
黃起寒頭疼欲裂,胸口又沉又痛。發現夜色已經快落,屋中還只有門口點了燈,床邊的光線晦暗。
“父親。”對方背光坐在床邊凳子上,床幔擋住了一半,一下子看不清,一身軍袍。
“熠兒!”他想坐起來,但整個人都不太有力氣,所以拉那支手要兒子坐近。感覺那支手也沒太多力氣,并且摸到腕關節有可怕的疤。
“南征結束了。沒人能做到戰無不勝啊……原來您也是。”對方道,一邊用腳勾近了凳子,擡手撩開床幔,“是不是很累?”
黃起寒瞪圓了雙眼:“你…你是……”
“您命定的儲君,春邱的第二帝啊……”黑白分明的烏珠鋒芒畢露,嘴角微揚一笑,“之後,請都放心地交給我吧。”
“…唔!…”黃起寒緊捂住胸口癱在了床裏,擰眉直瞪着床頂板,也許是想看明“天意”?
敬王皺眉起身,招呼太醫。
原來屋裏還有其他人,現在都圍到了床邊探頭看。黃起寒只認得一個唐鶴。門口嘩啦啦湧入一大堆甲士、禦前侍衛,為首的是陳以趱。最後進來了太醫……
黃起寒由心到身,長嘆了一口氣。
之後他被告知南征軍主力已經順利撤回春邱,黃熠戰死在了六碼。
次日明帝下旨立敬王黃騰為太子,并且頒布诏書:因為身體原因,軍務政務所有事物委托太子處理決斷,而後彙報。二日後從順天營移駕回宮。
【明慶五年】
正月底,明慶帝、太子回京,九烽臺兵馬回營。春邱朝堂大換血。
二月,春邱歸還臨江郡,與南元再次締盟。西厥擾境之事還需慢慢解決。
三月,明慶帝黃起寒禪位,次日太子黃騰于京城天臺繼位,大赦天下。次年即“鴻合”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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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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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