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六碼城
天沒亮,大帳內幾個人商議軍情。真正知道密謀的人其實就這一點,其他人只是知道要往沙長城撤退。
一切必須“隐秘”,他們不是真正的春邱叛軍,皇子當然不能說抓就抓說殺就殺,所以需要技巧,需要周沖這樣的關系便利。
周沖覽畢“急報”,沒太多表情,随手将信丢入了火盆:“黃熠連失兩座重鎮,還有何臉面活着。正當以此問罪。”
對方呈大帥帳的書信如是寫的:抵達沙長城時,城池已被賈赟、王泷所偷。敵人假扮春邱守軍将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他們拼死逃至“六碼”。敵人圍城欲捉春邱皇子。至于城池為什麽被偷:第十營駐守沙長時,松懈懶散,随意任命降卒守城,釀成惡果。
麻慶好笑道:“正好不去救援,借敵人之手除之。”
“不妥。”周沖擺手,“城若破,黃熠再死裏逃生,恐怕就要被禦林軍直接送回春邱了。不知賈赟帶了多少兵馬,王泷本部至少是兩千餘人……”
“敵人聞我們兵至,肯定會退守沙長城,‘六碼’自然就能解圍。關鍵是現在補給不會再有了,怎麽辦?”有人問。
“當初,叫我們開粥棚是黃熠,如今,逼我們連本帶利全讨回來,也是黃熠。不是嗎?”麻慶道。
周沖笑了一聲,點頭算同意。梁石沒吱聲。軍紀第三、四條被廢。
“即便化身‘蝗蟲’一路啃過去……沙長城總是個巨大威脅,敵人若出兵,恐怕我們自身難保。”有人道。
梁石點着地圖,沿水渠一畫:“給我一葉舟,好領一隊人先去六碼,見機行事。其他人繞退永泰。永泰糧倉,皇上是派第一營重兵把守,絕無再失之理。趕去那裏一定能得到補給。”沙長城在水渠之上,六碼在水渠的對岸,沙長城西南面不遠。
周沖一擡眉毛,沿梁石畫過的軌跡,再往北一劃,指到了永泰:“可以。”
“此去沙長要走十七八天,去永泰更遠。如此天氣,還有敵軍虎視眈眈……”
“堅持一下。”
南元小有名氣的“撫南将軍”廬江兵馬督統賈赟(36),此刻已經得知春邱退兵沙長城。皇城之戰雖然并未徹底摧毀敵軍,不過他幾乎殲滅了敵人的後軍,切斷了水路,也是糧道。幾日前,他還收到敵方大帥帳催撥十日補給的書信,得知敵軍即将糧盡。從撥糧數量推算兵力——是他的數倍,不過這一次,他沒再指導王泷如何逃跑,打算親自領兵一戰!
首先,斷糧、降溫加大雨,就已經足夠将對手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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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赟一面佯裝不知敵人來犯,暗中抽調六碼之兵回城,一面謀劃主動出擊,同時派人連續不斷監視敵軍動向。
探子回報:敵人入沙長郡後,忽然讓戰車登陸,改走官道(大路)。确實,巨大的戰車雖然行軍不便,但是是絕好的雨具和帳篷。
兩日後雨水漸弱,探子回報:三輛戰車其實駐紮原地并未前進。
兩日後再報:戰車未動,春邱軍劫掠了周遭村落。
再兩日後:依舊是駐紮未動。
賈赟不禁起疑,命探子仔細再探的同時,撤回了六碼所有兵力,守在沙長城中,不敢輕舉妄動。八日後(派人專門去探一個來回最快八日),等他發現是中了“金蟬脫殼”之計時,春邱第二路“假主力”的先頭部隊已經兵臨六碼。
沒錯,他們棄了“金角将軍”,改坐運戰車的大船,沿水路而上,美滋滋地坐着、躺着花了五六天時間行了原來要走十來天的距離,在到沙長城前,提前上岸改道六碼。只是船只有限,2500人要分兩撥走,一半人先坐船,另一半人推戰車至大道下營避雨,天氣略好立刻沿岸行軍,等船折返來接。随戰車駐紮當“疑兵”的一小隊人,最後乘舟撤離。巨型戰車內的車輪和特殊零件在撤離時被卸走,已經成了不會動的廢鐵。
南元的探子遠遠窺視,只見戰車,不見其詳,正中下懷。
不過賈将軍在識破敵方之計後,反而更驚疑不定——對他來說南征大軍仿佛忽然消失了,溶入了沙長郡的空氣中,或許随時會從某個角落殺出。他堅守城中不出,最後完美地“放過”了一直“咬牙堅持”的對手一馬。
因為賈将軍在一開始就判斷錯了敵人兵力——其實比他還少,船運兩撥便沒了。唐鶴寫給黃熠的“催糧信”,是嚴謹地按南征軍全軍撤往沙長城的假設來寫的,補給的數量當然也是按南征軍全軍數量來計算的。
話說回“第二路”。
前一半部隊(1000步+弓)順利下船後,與提前過河行軍的重騎隊(500)彙合。此時探子來報:敵軍已經從六碼全部撤離。周、梁二人當即決定領騎兵先往六碼。500人一宿沒睡,終于在次日傍晚到達城下。周沖出示第十營兵符,六碼竟然不開城門。
過了好一會兒,黃熠、趙學士等人在城頭出現。
周沖連忙打招呼:“黃将軍,是我親自領兵來援,請開城門!”
那一行人張望了一會兒。黃熠道:“周将軍,煩請讓所有部下退後一裏,你先入城。”
“……這是為何?将士們連日趕路都疲憊不堪。”
“戰況特殊,我也無奈,你照做一下。”
最後城前剩下了兩匹馬。
“黃将軍,末将第三營梁石,此次領兵同來救援,也懇請入城!”梁石取出第三營兵符。
城門轟隆隆地開了一條一匹馬能過的縫,看不清裏面。
周沖從頭到尾不失禮貌地微笑着,此刻也忍不住瞥隔壁一眼。對方很有默契地完全沒瞅他,神情嚴肅,一催馬已經走了。
梁石沒去握劍,驅馬緩步入城,只見門後都是持戈甲士。陳以趱将軍一身戎裝,背後二把板斧,立在前側。他立刻下馬行禮。城門再次被關上。士兵牽走了他與周沖的馬。陳将軍請他們二人上城樓。
“陳将軍,這到底是這麽了?”周沖苦笑,看起來似乎和陳将軍熟悉,邊走邊問。
“他吃了兩次大虧,能不防備?”陳将軍看了周沖一眼,嘆一口氣,“小将軍啊,你這次闖禍不小。你父親那裏恐怕要不好交代了。”(黃熠第一次被假春邱軍騙開了潇城城門,第二次被假春邱軍開城迎君入甕。)
周沖眉梢一動,終于不笑了。
二人蹬上城樓見到黃熠。
禮畢,周沖請問是怎麽回事。
黃熠反問為何是他二人,領一小隊騎兵來援,路上過來是否順利,有沒遇到敵軍。因為第十營是弓兵營,而且他們私下不認為大将軍會直接派兒子來(之前都安排最輕松安全的任務)。至于梁石,第三營将領,本該率步兵,突然冒出也很蹊跷,要知道此人之前正是周沖手下。
“南征軍往沙長城去了,為了奪回城池。我與梁将軍離您最近,領騎兵來援最快。黃将軍,難道是懷疑我投了南元?”周沖好笑。
“不該懷疑。但沙長城出內奸,不就是因為你?”黃熠怒道,“以至于讓如此重要的城池被偷,糧草丢盡,糧道被斷,又害得我幾乎全軍覆沒,我能不防?”黃熠緊緊盯着周沖,“皇上已經都知道了。你應該也是心中有數。如今的局面極其被動,大軍若奪不回沙長城,就只能全軍退回,南征就徹底敗了!”頓了片刻,才沒好氣地又問,“周将軍叫你來此,之後有何将令?”
周沖回道:“守在六碼,等大軍奪回城池。您可以放心地開城門了。”
黃熠望向趙學士。
趙明玉微微蹙眉:“六碼小城,依附于沙長大城。沙長若失,此城必失,沙長若得,此城自得。”他示意黃熠看地圖,“敵人若兵敗,可能逃跑的方向一…二…三……有可能退逃這個方向罷了。”他又望向周沖,“既然大帥帳覺得非守不可,我們必不能再有失了!”邊說邊讓人拿過一封金緞料盛裝的書信,讓周沖看,“今早剛收到皇上禦筆,擔心黃将軍的安危,令黃将軍立刻回順天營。現在你們趕到,我們正好能将後軍全部交接。守城之事也要煩勞二位了,麻煩二位報知周大将軍。另外,城中餘糧實在不多,我們恐怕要全部帶走。”
周沖與梁石對望一眼。周沖還給禦筆:“……那軍務請交接梁将軍,其他的事和我說吧。”
梁石被迫下城樓,随黃熠麾下四處走一圈。小城六碼,因鐵礦而建,百戶不到,鐵匠鋪無數,有铠甲軍軍械制造局。此刻城內戶戶家門緊閉,後軍一千餘人馬,擠占了城門口附近所有街道。他很快又發現糧草辎重其實已經全部收拾妥當,黃熠說不定當晚就要出發。本來他們還想合兵後,偷偷往黃熠等人飲食中下麻藥,偷偷行刺,活捉陳以趱,取得陳将軍的禦林軍兵符,為整個計劃再添一塊重量級籌碼——現在看來全是做夢。
那三百禦林軍是铠甲最精良的騎兵,此刻已經整裝待發。那一面之前都收起來的黑底繡黃龍禦林軍戰旗,此刻被挂了出來,迎風飄揚。
光看這一面旗,他們就不可能命士兵去追截——早說過了他們不是真的“叛軍”,沒人願意直接挑戰禦林軍。在黃騰計劃的最後,只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可能那麽做。
交接完畢,梁石立刻去找周沖。
拾級而上,只見對方高立于城樓通道,正交抱雙臂從垛口望向城外。
背影:黯淡的铠甲、銀弓、褐皮箭簍,背景:陰天、青磚牆,灰瓦楞——一組冷色系的畫面讓迎面吹來的風愈發寒冷。
不知道人是不是已經凍得挂鼻涕柱了,梁石一口氣奔上城樓,看到他們帶來的兵馬正列隊與城門兩側,不由皺眉:“這是在做什麽,還不能入城嗎?”
“六碼太小,要他們走了,人才進得來。”
“豈有此理!”梁石瞥過兩側守衛,小聲道,“你去與陳将軍說,讓我也随行護送。”
周沖聽得一笑,嘆一口氣:“黃騰行到哪兒了,還有一半的路嗎?黃熠到永泰城就可以坐船了……誰更快啊……”
“他還去坐什麽船啊!”梁石簡直無語,心中愈發焦急,“我知道你和陳将軍熟,快去替我說一聲!”
城門轟然打開——載滿糧草的車隊先行出發了。(按優先考慮皇子分配,他們繼續沒得吃)
周沖狠狠一拍垛口青磚。他能忍到現在,難道不是因為知道黃熠遲早是個死人。
“你快點兒去幫我……”梁石見對方轉身就走。
“是已經只能指望你了嗎?”
“啥?你還信不過我了?”梁石緊緊跟上,發誓、軍令狀?只恨口才太爛。最過分的是,他一個練二十年劍的劍客,加上一把寶劍,在關鍵時刻遭到這樣的質疑,感覺就像二十年白活了。講真,就算極限一換一也必定給換來了——他是知道失手就輸了的。
二人行過城樓的拐角,還在緊張地毛遂自薦,審核中,只見百步外,禦林軍已經備好了馬車,黃熠一登車便可出發了。
周沖停步。
馬車前一隊禦前侍衛,看起來個個精明強悍,所配的(擅長的)兵刃不盡相同。
本來就是:天下寶劍,難道只有梁石一人有?
正此時,黃熠毫無征兆地就出現了,铠甲外還披了一條厚實的毛皮鬥篷,華貴又暖和,身後跟着陳以趱。侍衛們紛紛行禮。
周沖一個哆嗦,忽然咳嗽起來:“不行……快去屋裏給我也取條鬥篷!”他使勁按住胸口,示意拐角站崗的那名士兵。
對方一臉懵,說不知道鬥篷在哪兒。
“你領他去!”
“我也不知道在哪兒啊!”梁石又懵又醉又急又氣。
“不會張嘴問嗎!”周沖回頭狠狠一瞪。
梁石轉身的瞬間,瞥見對方卸下了背後銀弓,心中實着一驚!這才心有靈犀,拽上那士兵跑入樓裏,打發走人,自己立刻折返,握上了腰間寶劍。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時候下的決心,正好是在城樓上非常偏的位置,除了剛才那名士兵,其他士兵都是在城樓通道面向城外而立,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注意到他們。
從這個角度,他完全看不見對方在射什麽,也等不及讓他看見了。
他只能看到一個銀弓拉成滿月的側身影。
奔回的這一路上,像極了像曾經在樹下看對方練習射箭——他一直在看一直在看……
這一瞬更似看完了整整一輩子。
陳以趱回頭和屬下說話,只聽“噗”地一響,再回頭時黃熠朝他直挺挺地倒來。他慌忙接住,驚見對方左眼窩斜插着一只箭!沒入至少三分之一,沒救了……
“将軍!——”衆人驚叫着圍來。
“快!快叫軍醫!”陳以趱大吼一聲,抱着人跪下,只見血開始從年輕皇子的左眼、鼻、口淌下,橫流不止。
“黃将軍!黃将軍!”趙明玉撥開人,摔到了黃熠面前,哆嗦不止,“啊…這……”
“哪裏來的箭……”陳以趱咬牙切齒地擡起頭,眼底血絲盡顯,“關城門!”不止他一個人,僅從暗箭射中的角度,就已經鎖定了大概方位。
黑杆白羽之箭,與普通弓兵用的無異,但擦得特別幹淨,嶄新,料子和工藝更是上乘。
衆人亮出兵刃,朝城樓圍去。“西北角!”
兩路退兵路線水路的路線畫得短了,概念圖,湊合看哈。
六碼城圖示
梁石本來說自己坐船先去六碼處理黃熠。周沖改成棄車,大家都坐船,再從六碼繞行永泰。節約行軍時間正是他們急需的。然後大家再一起設計了用戰車作掩護,和坐船去的細節。過賈赟這關是衆人的智慧,加上唐鶴那封書信的運氣。
二人領騎兵先去,就是怕敵人一撤走,黃熠就逃回春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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