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37)
水,問:“你家裏是不是有單獨的泳池啊?”
“沒有。”
楚添源震驚道:“竟然沒有。你在北城去公共泳池?那你在這邊這麽嬌氣幹嘛?”
“不是。”許妟之解釋道,“我有一個單獨的健身房,離家不遠,裏面有泳池。”
楚添源啪啪啪鼓着掌說:“富二代可真了不起。”
“羨慕啊,楚添源?”沈聽白靠着椅子,笑着說,“等你買房子了,在家裏也裝一個好了。”
“拉倒吧。”楚添源憤憤地說,“太古說要拆遷,拆了兩年了還沒動靜。”
沈聽白說:“快了,聽街道主任冬冬他媽媽說的,差不多等我們高三畢業那時候。”
楚添源激動地說:“操,我終于要變成有錢人了!我不僅要變成拆遷戶了,而且是鄞州區的拆遷戶!”
許妟之不懂,問:“這有什麽關系?”
沈聽白解釋說:“鄞州區補貼最多。”
許妟之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楚添源問:“那我們那片兒拆了以後是要造新小區麽?”
“大概是吧,附近學校多,大概率以後都是學區房吧。”
“靠,那房價蹭蹭蹭漲上去了!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開發商。那一塊兒面積挺大的,地段也好,是以後的新城區。沒點資本一般的開發商都吞不下來。”
楚添源說完就看着許妟之,許妟之擡起頭發現楚添源正兩眼放光一臉羨慕地看着他,他又看了看沈聽白,沈聽白笑地也十分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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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妟之笑了一下,問:“兩位拆二代,這是做什麽這樣看着我?”
楚添源激動地握着他的手,說:“許總您好,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前多有得罪。您看能不能給我留兩套學區房?以後小孩子上學用。”
許妟之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抽了半天沒抽動,解釋說:“我家小門小戶的,吞不下的。”
楚添源一臉震驚地看着沈聽白,問:“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他家是做什麽的嗎?”
沈聽白兩手一攤,說:“我不知道啊,他家做什麽的?”
“沈聽白,你這是嫁入豪門了啊!”
沈聽白蹭地起身,一腳把楚添源踹水裏,蹲在許妟之身邊說:“去你媽的嫁入豪門。”
楚添源在水裏滾了一遭,抱着粉色游泳圈,說:“你踹我幹什麽?我又沒說錯。”
沈聽白笑着說:“老子是要娶豪門。”
許妟之笑着問他:“什麽時候娶?我要帶多少嫁妝?你方便列個清單嗎?我好回家準備一下。”
沈聽白一臉震驚地看着他,指了指泳池,問:“你的臉都掉水裏了,你不撿起來?”
許妟之笑了一下,說:“要臉怎麽把自己嫁出去?”
楚添源游過來一些,問:“許妟之,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麽能這麽理直氣壯地說把自己嫁出去啊?”
“總比某些可憐的單身狗好吧。”
“操。”某狗憤怒地把恨嫁的許妟之一把拉到水裏,“你給老子滾下來!”
沈聽白盤腿坐在岸上,笑着看兩個人圍着一個游泳圈打來打去。打了一會兒,這兩人游到對岸去,趴在岸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楚添源抹了抹他的寸頭,說:“許妟之,你确定要這樣嗎?會不會太過激了一些啊?”
許妟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把頭發都向後倒,說:“他做事不按套路來,對付他也不要按照尋常的辦法來。”
楚添源佩服道:“你怎麽狠得下心的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痛。”許妟之看着他,眼裏不忍,說,“所以我才讓你推啊。”
楚添源一掌拍在他背上,說:“我靠,你好機靈啊。我就慘了,等下他發火揍得鐵定是我。”
許妟之被他一掌打得倒吸一口氣,說:“楚添源,不是等下了。”
楚添源疑惑地問:“什麽?”
他話音剛落,還沒明白過來許妟之的意思,就被繞過來的沈聽白一掌拍在頭上:“你他媽的打誰呢?”
“嘶...”楚添源抱着頭,罵道,“你打我幹什麽?!”
沈聽白指着許妟之背上的紅手印,問:“那你打他幹什麽?剃了個寸頭你就牛逼起來了是不是?”
“我就是牛逼啊,寸頭是每個人都能剃的麽?顏值不在線,剃了寸頭直接出家。像我這樣的,剃了寸頭那是帥上加帥,錦上添花。你敢麽你?”
沈聽白笑了一聲,不屑道:“我不敢?我這張臉,和你比還是随随便便可以比得過的。”
許妟之補充道:“何止,沈聽白是可以靠臉吃飯的。”
沈聽白哼了一聲,笑着說:“我不剃寸頭一是為了給你留條生路,二是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屑搞那套招蜂引蝶,沾花惹草的歪門邪道。”
楚添源驚嘆道:“沈聽白,你剛才一句話用了三個成語,好厲害啊!”
“滾吧你。”沈聽白笑着站起來,打算往回走去。
楚添源和許妟之交換了個眼神,許妟之退到池邊靠着牆壁。楚添源雙手一撐池階,迅速起身,搭住沈聽白的肩膀,說:“對不起了,兄弟。”
“什...”
只見楚添源回過身把沈聽白的雙肩一攬,猛地往後一仰,撲通一聲,沈聽白被按進了水裏,水花四濺。幾乎是他掉入水的那一刻,許妟之就游過去把人一撈,抱在懷裏。
沈聽白拼命咳嗽,雙手胡亂拍着抓着,掙紮着要起身。許妟之一邊給他順氣,一邊觀察他的臉色。
“不...”沈聽白臉上的血色幾乎在一瞬間褪了幹淨,他甚至有些失神。
許妟之把人稍微往上抱了一些,靠在牆上,讓他的胸口離開水面:“看我,小白,看着我。”
沈聽白喘着氣,他的目光從許妟之臉上劃過去,卻沒有停留住。他慌亂地在尋找什麽,卻找不到。
許妟之鎮定又溫柔地說:“小白,看我。”
“我...”
許妟之一只手托舉着他,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臉,讓他看着自己說:“我在這,就在你面前,看到了嗎,小白。”
沈聽白摸了摸他的臉,确認眼前的人不是幻影,才點了點頭。
許妟之笑了一下,摸着他的臉,說:“很好,我們緩一緩。”
楚添源看着沈聽白驚慌的樣子,才确認了許妟之當時的猜想是正确的。
補課第一天在操場上,許妟之讓楚添源幫個忙。
“什麽忙?”
許妟之說:“在幫忙之前,我想先确認一些事情。”
“嗯,你說。”
“他4歲的時候去游泳,有一個稍微大一點的男孩子很調皮,從後面推了他一把,他人從泳圈裏翻了出去,差點溺水。”
“對,是這樣。當時是他爸帶着我倆一起去的,他爸把他撈起來的時候都快沒意識了,幸虧沈叔會急救,不然你都遇不到沈聽白了。”
“後來他還是願意去游泳的,如果有泳圈的話。”
楚添源點了點頭,回答:“對啊,小學我們不是一起游過嗎?你不記得了?”
“初中,你們一起游過泳麽?”
楚添源想了想,說:“有啊,每年夏天都會游泳。不過長大了一些他要面子啊,人少的時候他還樂意抱個游泳圈,人多他就坐在泳池邊玩水。”
“嗯,那麽,初三那年的夏天,也是這樣麽?”
“是...”楚添源突然想到了什麽,猶豫地說,“不對,初三那年的夏天,他...他坐在泳池邊,但是他沒有玩水,他甚至沒有換泳褲。”
聽到這兒,許妟之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問:“他初三應激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你是說那件事以後,被同學們壓着玩麽?”
許妟之點了點頭,楚添源回答:“一開始的情況和那天在天臺上一樣,但沒那麽嚴重。人走開點,他自己就喘上來,然後去廁所吐了,就好了。”
許妟之眉頭皺着,在思考些什麽。楚添源不太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問這些陳年舊事,便詢問:“你是覺得他不想游泳和初三那件事有關系?”
“我一直在想,為什麽他在應激的時候會不肯喘氣。”許妟之想了會兒,說,“我覺得他不是不肯喘氣,而是在憋氣。應激時精神上的高度緊張和巨大刺激讓他分不清現實還是幻境,他覺得窒息的原因是因為...”
楚添源接過他的話,說:“他以為他又溺水了。”
許妟之緩緩地點了下頭,繼續說道:“那天在天臺...”
他說這句話眼神裏閃過痛苦,不過很快被他收拾好:“我看到他是有微張着嘴巴的,不像是完全在憋氣,更像是在憋不住以後被水嗆住的樣子。”
楚添源反應過來,問:“所以你要我幫的忙難道是叫我帶他去游泳?”
“對,如果無法從那種窒息感裏逃出來,就讓他适應那種感覺。”
“這太冒險了,許妟之。”楚添源不同意這種做法,“他萬一真淹死了怎麽辦?或者他真把自己憋死了怎麽辦?”
“我不是想讓他适應窒息感,而是适應在窒息感中冷靜下來去等待。”
“什麽意思?你能不能一次說清楚。”
許妟之呼出一口氣,解釋道:“你應該發現了,應激時間在變長,危險在增大。如果他無法自己從那種感覺裏脫身,那麽就讓我來吧。我要的只是他在窒息的時候不是單純想着我是不是要死了,而是不放棄希望,願意等我去救他。”
“......”楚添源想了一會兒,才說:“确實,如果真有一個人能把他拉出來,那個人只有你了。”
“所以我要你一次一次把他推到水裏。”
楚添源猶豫了一會兒,才長長呼出一口氣,說:“好。”
沈聽白靠着牆緩了好一會兒,才平緩了氣息,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許妟之把他的頭發都撩了上去,然後把人往上一托,讓他坐在了池邊。
楚添源拿來浴巾給他披在肩上,坐在他身邊,小聲說:“打我可以,別打臉。”
沈聽白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他低着頭看水裏的許妟之,蒼白的臉上滴着水,雙唇緊抿,眼裏的情緒複雜難懂。
許妟之握着他的手,說:“是我的主意,別打楚添源。”
“你...”沈聽白深深呼吸了一口,甩開他的手,起身。他把浴巾丢在楚添源頭上,轉身往外走。
楚添源急忙起身,跟在沈聽白身後,拉住他,說:“聽白,聽白,別生氣啊。他也是為了你好啊,你這樣下去不行的啊,這是一定要解決的啊。”
沈聽白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楚添源跟在他身後,小聲說:“小白,你不能一直回避,你要向前看啊。你一直很勇敢的...”
“我不敢!”沈聽白怒地把他一推,問:“我就是不敢!聽到了?滿意了?”
楚添源站在原地不動,沈聽白胸口劇烈起伏着,他甚至有些氣紅了眼,轉過身快步往外走。
許妟之從這一頭游到沈聽白那邊,在他要走出門的時候,從泳池裏出來,喊了一聲:“沈聽白。”
沈聽白背朝着他,杵在原地,遲遲沒有轉過身。許妟之淺淺笑了一下,濕漉漉地往旁邊跳臺走去。他一路往上,走過的地方留下一條長長的水跡。
他路過3米跳臺的時候,沒有停。沈聽白還站在原地,背對着泳池。
他路過5米跳臺的時候,沈聽白回過神來,看向自己的身後,又随着楚添源的目光看向高處。
他路過7米跳臺的時候,沈聽白開始跑。
他站在10米跳臺的時候,沈聽白跑到他的身後,氣喘籲籲地喊:“許妟之!”
他轉過身,站在那裏笑着看沈聽白。沈聽白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眼睜睜看着許妟之張開雙手要向後仰。他想都沒想,跑着向前,抓住他的手,抱着他一起墜了下去。
幾秒後,水花炸裂。
在水下,沈聽白沒有掙紮,他的雙手緊緊抱着許妟之。許妟之回抱他,在他背上輕輕撫着,捧着他的臉,吻下去。
水花漸漸平靜下來,一圈一圈地蕩着漣漪。在水花即将要消失殆盡的時候,許妟之抱着沈聽白破水而出。
沈聽白猛烈咳嗽,臉漲地通紅。許妟之把他往上一托,沈聽白圈着他的脖子,整個人挂在他身上。許妟之擡起頭來,笑着看他。沈聽白邊喘邊說:“你...你就是...這樣逼我?”
許妟之撩起他的頭發,捧着他的臉,輕聲說:“是。”
“你...”沈聽白看着他的臉,氣急了一口咬在他嘴唇上,痛得許妟之猛地閉上了雙眼。
直到嘴巴裏有了血腥味,沈聽白才放開他,說:“休息一小時,再開始練習。”
許妟之睜開眼,笑着說:“今天就到這裏,明天下午再帶你來。”
他抱着沈聽白向池邊劃去,沈聽白剛到池邊就被楚添源拉了上去,披上浴巾,焦急地問:“你怎麽樣?難受嗎?想吐嗎?眼睛怎麽這麽紅?許妟之,我草,你他嗎這太過激了吧。”
許妟之坐在池邊,說:“帶他回家吧,明天再來。”
沈聽白冷冷地問:“那你呢?”
“我...等一會兒,再回去。”
“好。”沈聽白點了點頭,把他一把推到水裏,自己也跟着下到水裏。
“我草。”楚添源一下緊張起來,因為他發現沈聽白下水以後,動都沒動,任由自己沉了下去。
許妟之潛下去把人帶了上來,交給了楚添源。沈聽白咳嗽着對許妟之伸出手,說:“上來。”
許妟之沒動,沈聽白加重了語氣,說:“上來!”
許妟之一撐雙臂,坐到他身邊,握了握他的手。沈聽白把浴巾披在他肩上,說:“你跳一次,我沉一次,扯平了。”
沈聽白站起身,說:“回家。”
沈聽白往更衣室走去。許妟之坐在池邊,低着頭。楚添源站在他身後,看到他的背上有一些抓痕,應該是沈聽白在水裏緊張過度撓出來的。他按了按那些傷口,問:“痛不痛?”
許妟之搖了搖頭。楚添源蹲到他身邊,嘆了口氣:“心疼了吧,你又是何必呢。”
許妟之擡起頭,眨了兩下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往更衣室走。
楚添源暴躁地起身,原地大罵:“操,這兩個,一個比一個瘋。”
第二天下午,沈聽白抱着手臂站在泳池邊。楚添源和許妟之兩個人坐在後面的躺椅上,看着他。楚添源問:“他這麽快能自己跳了?”
“沒有,他需要時間的。”
楚添源指着自己的嘴巴,問他:“你這傷口碰水要緊嗎?他下嘴可真狠啊。”
許妟之笑了一下,說:“不要緊,值了。”
沈聽白站了很久,喊了一聲:“楚添源!”
“在!”楚添源一個鯉魚打挺從躺椅上起來,走到他身邊,問:“咋了?”
沈聽白一本正經地說:“推我下去。”
“...啊?”
沈聽白無奈地說:“...我不敢下去,你推我一下。”
楚添源看了看許妟之,許妟之點了下頭。楚添源問:“那你要在下面待多久?”
沈聽白轉過身看許妟之,許妟之雙手交叉,比了個十。
沈聽白點了點頭:“好,等我緩...”
楚添源嘆了口氣,伸出手猛地一推。沈聽白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掉水裏了。他沒準備好,甚至沒來得及憋氣,大量的水猛灌進他的鼻腔、咽喉。
楚添源緊張地想去拉他,許妟之拉住他在心裏讀秒: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
歸零的那一秒,他即刻入水把人抱了起來,讓他的胸口離開水面。沈聽白咳得撕心裂肺,滿臉通紅,他顫顫巍巍指着楚添源,說:“你...你不能,等我把話說完?”
楚添源一臉菜色:“我以為你點頭就是叫我推啊。”
許妟之看着他蒼白的臉,心疼地說:“緩一緩,等五分鐘再來。”
沈聽白搖了搖頭:“兩分鐘。”
“小白,我把你放下來一點,你适應一下。”許妟之把人往下帶了一些,讓他的胸口和水面平齊。
胸悶的感覺讓他特別不舒服,是窒息的前兆。他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掙紮要起來。許妟之拉住他的手,笑着說:“兩分鐘還沒到。”
許妟之沒有抱他,只是在水下拉着他的手,一下一下捏着他的手心。
沈聽白保持這種狀态在水裏硬是撐了2分鐘。2分鐘一到,他迅速起身,翻到池邊躺着,大口大口喘氣。
楚添源拍了拍他的臉,确認他的神智還清醒着:“你小子進步挺快啊,至少沒暈。”
許妟之趴在池邊看他,看着看着就紅了眼睛,他轉身沉到水裏,過了一會兒才浮了上來。
五分鐘後,楚添源又伸出了魔爪。
沈聽白就這樣站在池邊,一次又一次被推下去,一次又一次嗆水,一次又一次适應呆在水裏的感覺。許妟之就這樣站在一旁,一次又一次看着他被推下去。每一次看到沈聽白被撈起來時的蒼白臉色,他的心上都是割了一刀,疼得要死,但他仍然是面不改色地讀秒,再迅速下水把人抱起來,重返往複。
沈聽白花了整整兩周的時間才适應了呆在水裏的感覺,楚添源再推他進去,他也不掙紮了,就等在水裏,等許妟之去撈他。于是,難度增加了。楚添源開始把他從3米跳臺上推下去,然後是5米,7米,10米。一開始,沈聽白爬起來之後幾乎是虛脫狀态,再後來适應了一些,他還存了點力氣可以揍楚添源一拳。
沈聽白的七月,就在早上寫作業,下午反複跳水中度過了。他終于适應了呆在水裏,也适應了水壓,他不再覺得窒息,只是有些胸悶而已,他坦然接受了,這是生理上的正常現象。
八月開始,許妟之開始教他學游泳。
周凱偶爾也來游泳,于是楚添源開始有事做了。他和周凱兩個各種比賽,打得不開可交。許妟之就帶着沈聽白在旁邊,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教他游泳。
半個月後,沈聽白會游泳了。不是狗刨,不是蛙泳,是許妟之教的蝶泳。
時間走得很快,到了八月中旬。這天,只有沈聽白和許妟之兩人。沈聽白游了一個來回,破水而出,趴在池邊,抖了抖頭上的水。許妟之坐在池邊看他,沈聽白擡起頭來笑着看他,說:“許老師,怎麽樣?”
許妟之笑着摸了摸他的臉,表揚:“游得很好看。”
沈聽白雙手一撐,坐到他身邊,說:“沒想到我有一天竟然學會游泳了。”
“小白,你很勇敢,很厲害,特別棒。”
“許老師,不能再誇了。再誇下去,我要親你了。”
“求之不得。”許妟之剛說完,就被沈聽白掰過臉去吻住。
吻了一會兒,許妟之分開些說:“下次教你別的姿勢。”
沈聽白靠在他懷裏,問:“別的?”
許妟之抱着他說:“嗯。蝶泳爆發力強,适合你這個小猛男。”
沈聽白笑了起來。許妟之笑了下,繼續說:“下次教你仰泳,可以長時間浮在水面上,省力。還有自由泳,速度很快。”
“蛙泳呢?”
“...不大好看。”
沈聽白笑了一下,說:“好,你教什麽我就學什麽。”
許妟之低下頭,吻了吻他,輕聲說:“這一個半月,辛苦你了。”
沈聽白摸了摸他鼻尖的小痣,坐起來,看着他說:“那許老師,驗收一下教學成果吧。”
許妟之看着他起身往跳水臺走去。他走到最高處,站在上面,看着池水。沈聽白一直被推着下水,從沒有自己主動跳下去過。這一刻,他要自己跳,自己游。
許妟之擡着頭看他,沈聽白喊了一聲:“許老師!”
許妟之笑着回答:“我在。”
沈聽白笑了一下,雙手背在身後,自由落體。撲通一聲,他掉到水裏。許妟之坐在岸上,平靜地看着他在水裏沉下去,幾秒後,又浮了上來,嘩啦一聲從水中出來。沈聽白抹了一把臉,把頭發撥到腦後,對着許妟之笑。許妟之笑着看他,然後下水,游過去。他潛下去,又在沈聽白面前突然出現,把人按在牆上親吻。
他們在冰涼的池水中熱吻。
沈聽白圈着他的脖子,紅了眼睛,哽咽地說:“許老師,謝謝你。”
許妟之手指按在他的眼下,溫柔道:“不客氣。”
“如果沒有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出來,真的,謝謝你。”
除了許妟之不會有人敢用這麽冒險的方法,除了許妟之沈聽白不會為了別人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極限去直面自己內心的雙重恐懼,除了許妟之沒有人可以把他救出來。
許妟之抱了抱他,拍着他的背,輕聲說:“謝謝你,願意為了我走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推,直到現在,我都沒學會游泳 TAT
☆、那種關系
八月底補課的前幾天,三人窩在沈聽白家裏寫作業。
楚添源舀了好大一口西瓜,塞進嘴裏:“天啊,我為什麽要選文啊?我一張文綜卷子還沒寫完,你已經寫了兩張理綜卷了!”
許妟之坐在沈聽白旁邊,盤着腿給他喂西瓜。他把西瓜裏的籽都挑了出來,放在紙巾上。再把無籽的西瓜肉一勺一勺喂進正在刷卷子的沈聽白嘴裏。
沈聽白笑了聲,說:“我當初可是勸過你了。”
“你拿着我30幾分的化學卷子和90幾分的歷史卷子放在我眼前,說‘楚添源,你知道自己該怎麽選了嗎’,這就是你勸人的方式?”
沈聽白被喂了口西瓜,點了點頭,含糊不清地說:“是啊,我沒勸錯吧?要是選了理,你不得年級倒數?”
楚添源的白眼都快和天上的太陽肩并肩了,他看着不務正業的許妟之,問:“你作業都寫完了?40來張卷子啊。”
“嗯,”許妟之專心致志地挑着西瓜籽,“不難,寫起來很快的。”
沈聽白委屈道:“許老師,我還有12張理綜卷子...”
許妟之笑了一下,說:“我幫你把簡單的題都寫了,難題你自己寫。”
“好!”沈聽白趴到許妟之背上靠着休息,捏着他的臉,笑着說,“許老師是什麽神仙同桌啊!”
楚添源握西瓜的勺子抖了抖,他憤憤地掏出手機:“給你半個小時滾到沈聽白家裏來。就在我家旁邊,家門口放了幾盆花的那戶。”
兩人不解地看着楚添源大口大口吃西瓜,半小時後...他們在陽臺上看到了站在沈聽白家門口的周凱。
楚添源喊了一聲:“門沒鎖,滾上來。”
“你同桌是周凱?”沈聽白想了想,“我記得不是啊,你同桌不是個女生麽?”
楚添源哼了一聲,回答:“他不是我同桌,但我今天讓你們見識一下這牲口寫文綜有多快。”
周凱笑着上樓來,說:“好久不見啊,三位帥哥。”
“笑什麽啊,快點過來!”楚添源一招呼,周凱快步上了樓坐在他旁邊。
“好,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楚添源指着周凱說,“這是我們文科的新榜一,周姝妤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周凱的時代了!”
周凱笑着把他的手按下,謙虛說:“沒有沒有,我才拿了兩次第一,還是姝妤更厲害點。”
“反正都姓周,一樣。”楚添源不耐煩道,“快給我把文綜卷子秒一下,我還有7張!”
周凱很自然地接過他的卷子,問:“噢,秒哪些?”
“除了大題,全秒了。”
“行,幾張?”
楚添源舀了口西瓜,回答:“全部,秒完以後我們去...咳。”
周凱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他薅了一把楚添源長長了一點的寸頭,說:“行。”
沈聽白和許妟之對視了一眼,沈聽白抱着手臂,笑着問:“請問二位,這是在我面前打情罵俏呢?”
“說什麽呢你?”
沈聽白往許妟之懷裏靠了靠,笑着說:“楚添源,你看看你倆,再看看我倆。”
楚添源看着自己身後的周凱,他靠着周凱的背在吃西瓜,周凱在他身後秒題。他撓了撓頭,猶如醍醐灌頂般反應過來:“不是吧?你不會以為我倆跟你倆一樣吧?”
沈聽白挑了下眉,楚添源放下西瓜義正言辭地說:“絕對不是!我倆是那種關系,絕對不是你倆這種關系!”
“那種關系?”
周凱轉過身來笑着看了楚添源一眼,又轉了回去,手上速度極快地勾着答案。只見楚添源清了清嗓子,說:“反正,不是你倆這種關系,瞎猜什麽呢。”
“哦。”沈聽白和許妟之轉了回去,兩人用筆在紙上交流着:
某白:你怎麽看? 某妟:很奇怪。
某白:? 某妟:楚X,周?
某白:我也覺得,那種關系是? 某妟:不知。
兩人又交流了一會兒,沒有答案。他們不再猜測旁邊這兩人的關系,一起刷起了理綜卷子。過了兩小時,周凱刷完了7張卷子除了大題以外的所有部分。
“看到沒?”楚添源手裏捏着那幾張卷子,十分得意道:“文科年級第一的速度。”
沈聽白挑了下眉,點了點桌上那一疊卷子,不屑道:“理科年級第一的速度。”
楚添源一數桌上的卷子,9張!?他把卷子卷起來給周凱一個爆頭:“你怎麽比他慢這麽多?”
周凱活動着手指說:“我自己文綜卷子還沒寫呢,我幫你現寫的啊。”
“你還沒寫?一共20張文綜卷子,你打算什麽時候寫?”
周凱伸了個懶腰,回答:“大題我放假就寫完了,剩下一些選擇填空,明天晚上開始刷吧,不急。”
楚添源點點頭,又轉過去對着沈聽白說:“看吧,還是這牲口猛,理綜卷子許妟之都是做過一遍的,自然快了。”
許妟之笑着說:“甘拜下風。”
“什麽啊?”沈聽白不服道,“他剛補課那一周就把理綜寫完了,這都快兩個月了。”
“他記性那麽好,怎麽可能會忘?”楚添源收拾卷子,連忙起身,不和他争辯,“我倆先走了,你們慢慢寫吧。”
周凱起身,跟在他身後,笑着擺了擺手:“再見啊。”
“你們去哪兒啊?”
楚添源跑着下樓:“不告訴你!”
“許老師,你覺不覺得...”沈聽白對他挑了下眉,“他倆有鬼?”
許妟之笑了一下,說:“再明顯不過了。”
“走,我倆跟去看看!”沈聽白正要起身,被許妟之抱在懷裏不放他走。
沈聽白坐在他懷裏,不明所以:“怎麽了?”
許妟之低下頭,語氣極度危險,問:“你剛剛是不是在對我暗送秋波?”
“... ...”沈聽白緊張地揪住他的t恤,把臉埋在他懷裏,“沒有!”
沈聽白聽到許妟之在他上方低低地笑着,他擡起漲紅的臉,問:“你想幹嘛?”
許妟之垂下目光:“我想親親寶寶。”
沈聽白又把臉埋進他懷裏,點了點頭。許妟之摸着他的耳垂,低聲問:“你不擡起頭來,我怎麽親?”
沈聽白擡手把人往下按了些,擡起頭來吻了吻他的唇,輕聲說:“來親。”
許妟之看着他紅透了的臉,想:怎麽這麽久了還是這麽容易害羞,真可愛啊。
他淺淺地親了親懷裏的人,說:“你知不知道這叫什麽?”
“什麽?”
“白日宣淫。”
“你!”沈聽白氣急敗壞起身,被他一把撈在懷裏,許妟之靠在床邊,埋在他的胸前,輕聲說:“再抱兩分鐘。”
“為什麽是兩分鐘?”沈聽白跪坐在他身上,摸着他的頭發,“你想抱多久都可以啊。”
許妟之擡起頭來,笑着說:“你不是想去看看他倆在搞什麽鬼?”
“對哦。”沈聽白終于想起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他親了親許妟之的鼻尖小痣,笑着說,“那下次補償許老師抱個20分鐘的!”
“才20分鐘?”
“一小時!一小時夠不夠?”
許妟之親了親他的下唇,說:“好啊,但是小白,你知不知道...一小時其實可以做些別的事情,嗯?”
做過別的事情的沈聽白臉更紅了,他結結巴巴回答:“...可,可以。”
“嗯,走吧,我們去抓鬼。”
心裏有點鬼的二人此刻正在楚添源的卧室裏,周凱坐在他的電腦桌前,楚添源把窗簾一拉,房間裏瞬間陷入黑暗。他激動地坐到周凱邊上,兩個人擠在一個電腦椅上。
楚添源咽了一下口水,說:“我好緊張。”
“別緊張。”周凱拍了拍他的手,“緊張就躲我身後。”
楚添源腿都開始抖起來:“周凱你怎麽一點都不緊張啊?”
周凱搓了搓楚添源的頭發,說:“我為什麽要緊張啊?我又不怕鬼。”
“滾。”楚添源拍掉他的手,指着電腦說,“你快放啊。”
周凱把光盤從盒子裏拿出,推入電腦裏:“我在放啊。”
楚添源看着這詭異的開頭,激昂的BGM,問:“這是哪位老師的傑作?林正英?”
周凱看了看外殼,說:“不是僵屍片吧,上面都是日文我也看不懂,可能是貞子老師?”
還沒開始放,楚添源已經開始往周凱身後躲:“哦,誰給你的這個盤啊?”
“單飛啊,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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