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47)

要撞上去了!”

沒人回應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側壁,他心一橫,用手肘護住臉:老子撞就撞了!

下一刻,他以為就要撞在堅硬的側壁上,但是沒有。許妟之從後追上,危急時刻一個J彎逼停,砰地一聲,自己先沈聽白一秒撞了上去,随後沈聽白撞進他懷裏。

沈聽白沒有感受到疼痛,他感覺到有兩只手牢牢抱住了他,他擡起頭來,對上許妟之焦急的雙眼:“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撞疼了嗎?”

沈聽白搖了搖頭:“你呢?”

“我不疼。”許妟之抱了抱他,“我沒事。”

沈聽白急了:“真的假的?你這個速度撞上去...”

許妟之握着他的手按了按側壁:“裏面有軟狀填充物,別擔心。”

“那你還沖過來?你這個速度都沒事,那我撞上去也沒事啊。”

“我...我沒想那麽多。”

沈聽白湊上去吻了他。

許樂安火急火燎滑下來,在兩人面前一秒都沒停留迅速拐了彎繼續滑下去:“哥——你們忙!我說前面那個人你怎麽回事!你多大了你不知道這裏是初學者滑雪道嗎!你那麽厲害怎麽不去中高級雪道啊!你差點撞到我小白哥哥你知不知道!”

沈聽白拉着他的衣領,問:“自己說的滑雪不摔不碰是不可能的,還不讓我摔碰了?”

許妟之笑了笑說:“你還是少摔幾次少碰幾下吧,我實在心疼。”

“嗯,我努努力。”沈聽白伸出手,“走吧許老師。”

“樂安,等下給小白哥哥示範一下用刃推坡,先後再前。”許妟之幫沈聽白雙腳固定好,沈聽白剎着車穩穩當當停在原地看許樂安做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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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妟之站在他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耐心地說:“小白,接下來讓樂安教你。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麽事?”

許妟之一手繞到前面,握住他的雙手,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輕聲在他耳邊說:“我要你忘掉之前滑行的感覺,不再分正反腳,而是雙手雙腿均衡發力,接下來把自己整個人放進雪裏。”

沈聽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嗯!”

“好,小白哥哥,你跟着我來。”

許樂安和沈聽白并排站在一起,看着山下。

許樂安一邊講解一邊做示範:“小白哥哥,看我。膝蓋彎曲,腳尖擡高,上身要挺直哦。我們把雙手向前伸,就像紮馬步一樣。左右腳的力量要平均,然後我們向前順着落差推出一條直線。”

沈聽白一邊學着他的動作,一邊說:“龜派氣功波!”

許樂安配合着他伸出雙手,自己配音:“呼哈!”

“小白哥哥,前刃推坡會比後刃辛苦一些哦。來,我們頭看着山上的方向,肩膀和板子平行,然後往後推。上身保持豎直,膝蓋往前壓,像跪下的感覺,會很酸堅持一下。然後...龜派氣功波!”

沈聽白學着他的樣子說:“呼哈!”

許妟之跟在他們旁邊:“小白,試着把小腿壓在雪鞋上,會輕松一些。”

“诶還真是,許老師好聰明呀!”沈聽白朝着他豎了個大拇指。

許妟之笑着跟在他倆旁邊看着一大一小練習推坡。

許樂安教了沈聽白半小時前後刃推坡,他就學會了。學習速度令許樂安瞠目結舌。

“小白,接下來樂安會教你落葉飄。”許妟之跟在旁邊說,“你會用前後刃推坡了,落葉飄不難,控制好重心方向,注意姿勢就行。”

“嗯!”沈聽白越學越有興趣,越學越有勁。

“小白哥哥,我們去雪上滑之字哈。”

“...哪個zhi?”

許樂安指了指自己的哥哥:“哥哥的名字。”

“噢!”沈聽白了笑了笑,“我保證滑幾個漂亮的之字出來。”

“小白哥哥,剛才我們推坡的時候重量是平均分在兩只腳上的。現在,我們需要改變一下。當你把重量移到左腳的時候,左腳的板頭就會往山下走,滑雪板就會往左走;把重量移到右腳的時候,右腳的板頭就會往山下走,滑雪板就會往右走。我們要做的就是左右交替,就像在雪上滑之字。”

“小白,還記得你畫的聖誕樹的樣子麽?”許妟之站在一旁用手比劃着說,“一開始滑的時候就像是你畫的那棵樹一樣,很密集;慢慢你可以控制好方向了,板頭位置接近于垂直山下,速度加快,就把聖誕樹畫得稀疏一些。”

“ok,我了解了!”沈聽白回過頭對着許樂安說,“樂安,gogogo!”

“gogo!”許樂安笑着說,“小白哥哥!把手指伸出去,指哪就往哪兒飄!”

“好!”

許妟之跟在後面,看着許樂安帶着沈聽白練習落葉飄。

沈聽白一個之字還沒滑完就摔了一跤,他斷斷續續滑着,幾次摔跤,幾次又起身繼續。許妟之看着他摔跤的姿勢是正确的,應該沒有大礙,便跟在一旁看着,沒有伸手去拉他。

幾次之後,沈聽白一屁股摔在雪上,撐着手肘,笑着說:“樂安啊,我指點不了江山了,這板子不聽我的話。”

許樂安一個急轉彎滑了回來,坐在他身邊說:“小白哥哥,慢慢來。我學的時候也花了好幾天的。”

許妟之滑過來,跪在他面前,問:“累不累?”

“不累。許老師,這落葉飄真的挺飄的,把我信心都飄沒了。我滑着滑着總感覺我下一秒就要摔跤了,我好像不行。”

許妟之拉着他的手,耐心地說:“小白,對未知存在恐懼是合理且在情理之中的。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所以你害怕,這很正常,不要說自己不行。”

沈聽白點了點頭,許妟之繼續說道:“其實你在害怕的那一刻,身體已經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了,不是麽?”

“會摔跤。”

“嗯,沒錯,就是會摔跤,很簡單的一個答案。我希望小白能明白,你會有害怕這種情緒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不要讓這種情緒來過度地影響你。”

許妟之握着他的手,認真地看着沈聽白:“你要做的,不是逼着自己不去畏懼一切,而是要學會把恐懼這種情緒捏在自己手裏。當你心裏産生了恐懼,你在當下就會變得謹慎。小白,學着把這類情緒牢牢把握在謹慎這個度。”

“嗯。”沈聽白點了點頭。

許妟之說完,臉上又恢複了笑容,他拉了拉沈聽白的手,說:“下面我陪你一起練。”

“好,許老師拉我起來。”

許妟之拉着沈聽白起身,哪知又撲通栽了下去。沈聽白躺在他懷裏抱歉地說:“許老師,我忘了我不會用後刃起身,我得王八翻個身。”

許妟之笑了笑,說:“小白,你想抱我可以直接說的。”

“你胡說!”沈聽白手撐在他臉側,看着他笑容滿面的樣子,“我是想抱你嗎?我是想親你!”

說完他吧唧一口,然後利索地王八起身站直了。

許樂安捂住雙眼:“哎喲,你們這是做什麽嘛?這是我一個11歲的小屁孩該看的嘛?”

許妟之笑着起身,一把拎起許樂安,一手拉着沈聽白去找了塊人少的雪道訓練。

訓練一小時後,沈聽白的情況好了不少。許妟之打算帶他更大範圍地滑雪,他站在沈聽白身後,說:“我在你身後,別怕。”

沈聽白回過頭,笑着點了點頭:“嗯。”

“小白哥哥,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

“那我倒數三個數哈。三、二、小白哥哥你怎麽沖出去了!你等等我!”

許妟之跟在他身後兩米的距離:“你只管瞻前,不用顧後。”

沈聽白沒回過頭,說:“知道啦!”

許樂安和許妟之在他身邊一左一右,平穩地滑了一段時間後,坡度逐漸變大,兄弟二人點了點頭。許樂安滑到沈聽白前方,對着他說:“小白哥哥,換向,直線下滑!”

“好!”

“我在前面等小白哥哥!”許樂安唰地朝山下俯沖而去。

沈聽白快速調轉板頭,人稍微晃了晃,穩住板頭朝山下一路滑下去。急速直滑一段路後,許妟之在他身後說:“小白,飄一下。”

“啊?”沈聽白想回過頭看看他在哪,只聽許妟之在他身後喊道:“別回頭,只看你前進的方向。你想去哪,我就跟你去哪。我就在你身後。”

“好!許老師,我們走!”

“嗯!”許妟之始終把距離控制在離他兩米左右的距離,他一邊跟着沈聽白防止他摔跤,一邊觀察四周打着手勢讓急速滑行的滑雪老手繞道而行。

許妟之護送着沈聽白一路滑到山腳平坡,沈聽白一邊滑一邊喊:“樂安!快走開!我剎不住車啦!”

許樂安站在原地抱着手臂一動不動,對着身邊兩個只有他一半高的小女孩拒絕性的擺了擺手。

這小鬼!在耍什麽帥?沈聽白直沖下去,心想:來不及了,我直接摔吧!

他一個急轉彎,掀起巨大雪浪,身子一傾,逼停自己。在他就要倒地的那一刻,一個懷抱牢牢接住了他。他被許妟之抱在懷裏擦着雪地劃出去好幾米才停了下來。

兩人停下來後都沒有着急起身,而是躺在雪地上笑。沈聽白在許妟之懷裏笑着說:“許老師,滑雪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嗎,好爽啊!”

“嗯,開心嗎?”

“開心!好開心!”沈聽白翻過身,雪花随着他的動作細數落到許妟之身上,他看着許妟之輕聲說,“許老師。”

“嗯?”

“雖然我沒看見,但我知道你一定在我身後護着我。”沈聽白趴在他懷裏,“謝謝你。有你在身後,我就不怕了。”

許妟之抱了抱他:“能護着你,是我的榮幸。”

許樂安滑了過來,對着沈聽白比了個大拇指:“小白哥哥,好厲害!你滑完了半個賽道。”

沈聽白坐了起來,說:“是樂安教得好。”

“哼哼~”許樂安嘴角都要升天了,他突然蹲下身拍了拍許妟之,“哥哥,快把那個東西拿出來!我要給小白哥哥展示我的才藝了!”

沈聽白問:“什麽東西?”

許妟之慢吞吞坐了起來,從身上的黑色小包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方盒子。

許樂安興高采烈地拿着那個小方盒子說:“我們等會兒去中級雪道,哥哥會給我錄像,給小白哥哥看我花式滑雪!”

許妟之不屑道:“穿着一身黑,竟搞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許樂安拿下頭盔,從自己的小包裏拿出一頂紅色毛線帽戴在頭上:“這不就不是全黑了嘛!”

沈聽白擔心地問:“樂安,不帶頭盔沒事嗎?很危險的。”

許樂安指着許妟之說:“哥哥從開始就沒帶頭盔!”

沈聽白看了看,說:“對哦,你為什麽從開始就不戴啊?”

“...速度不快,不用。”

“小白哥哥你別信他!哥哥就是嫌頭盔不好看!”

“咳,許樂安,還想不想我給你錄像?”

許樂安連忙靠進他懷裏:“錄!哥哥你要完整地錄下來給小白哥哥看!”

“知道了,走。”許妟之起身,帶着兩人去中級滑道。

“小白,你這裏等我們,我和樂安坐纜車上去,稍後下來。”

沈聽白摘下頭盔,抖了抖頭發,說:“好,去吧。”

“小白哥哥!你看前面的跳臺,等會兒我會從那裏沖下來,你一定要好好看啊!”

沈聽白蹲下身去:“好,我一定好好看,但是你也要小心一點,知道了嗎?”

“知道啦!”

沈聽白又擡起臉來對着許妟之說:“雖然我知道你滑雪不會差的,但我還是要說你要小心一點,聽到了嗎?”

“嗯,別擔心。一會兒見。”

許妟之帶着他那異常亢奮的弟弟坐上了纜車,他問:“許樂安,你這麽興奮做什麽?”

“因為要給小白哥哥看啊!”

許妟之瞥了他一眼:“他是我男朋友。”

“那他還是我嫂嫂呢!嫂嫂開心是最重要的!”

“......”許妟之笑了笑,小白這家庭地位很高啊。

兩人到達賽道出發點,從山頂俯瞰下去。這條賽道以五個部分組成,依次是:三段型波浪雪道、連續急轉彎道、一段型波浪道、平坡緩道、三段跳臺。

許妟之想了想,怪不得許樂安這麽興奮,确實很适合炫技。他一邊調試着設備,瞥了眼他那在做熱身運動的弟弟,然後把錄像盒子遞給他說:“你看看,行不行。”

“哦,我看看。”許樂安舉着錄像杆,把鏡頭對着他哥哥試了試,笑着說,“哥哥在鏡頭裏也十分帥氣!”

許妟之點了點頭,放下許樂安的護目鏡,然後又放下了自己的,對着許樂安說:“樂安,開始錄像吧。我數三聲,就開始。”

“啊?哦。哥哥給...”

“三、二、一。”許妟之數完數躍起滑雪板蹭地沖了出去。

許樂安愣了一秒,反應過來追上去沖着許妟之的背影大喊道:“哥哥你騙人!”

許樂安舉着錄像儀緊跟在許妟之的右後方,只見許妟之滑行一段距離後,進入三段波浪雪道。他立刻調整滑雪板的角度,進行連續性大回轉急速滑行。他身後的許樂安毫不示弱,緊跟着急速俯沖在後。三段波浪雪道之間有兩處直角彎,許妟之從第一個波浪雪道出來後,立刻傾斜放低身體,手擦着雪地,一個急轉彎調轉方向,進入下一個波浪雪道。他的弟弟幾乎完美複刻他的姿勢,緊跟着他進入下一個雪道。

兩人一前一後,保持着極快的速度滑向連續急彎雪道。許妟之變換姿勢以小回轉的形式飛速過彎。經過直行波浪的時候,許妟之放慢了速度,把滑行面積擴大,開始滑S型彎。許樂安跟在他身後,一邊注意着自己的滑行軌跡,一邊手裏穩當地舉着錄像儀。

到了平坡滑道,坡度變小,許妟之直線滑行一段距離後,開始蕩板。他一會兒滑到左邊,一會兒滑到右邊,時不時180度水平翻轉一下。許樂安一邊振奮地喊着“好!”一邊憤憤地想着本來應該是我在炫技才對!許妟之聽到他的吶喊,還能空下來看着鏡頭露齒一笑,許樂安更委屈了。

平坡滑行過後,就是三段跳臺了。許妟之減速到許樂安身邊,對着他說:“樂安,好好看三段跳臺怎麽玩。”

“哥哥!你再說我哭給你看!”許樂安雖然是這樣說,手上可一點沒落下。

許妟之笑了聲,左腳在前,身朝右方,助力滑行猛地躍了上去。他淩空躍起,在空中握板滞了2秒,調轉身體方向,改為右腳在前,穩當落地,迅速沖向第二個跳臺。

他在第二個跳臺攜着些微雪花躍向半空,在空中垂直翻轉180度後,平穩落地,沖向第三個跳臺。

下第二個跳臺之後,他瞬間提速,極快速度飛沖上第三個跳臺,沖出臺面那一刻水平翻轉身體,穩當落地後絲毫不減速,飛速朝着山下等在原地的那個人俯沖而去。

沈聽白站在那裏,擡頭看向遠方,一抹黑色從他看不見的地方一躍而起,騰空直下。

銀裝素裹的天地間,陽光正耀眼,他喜歡的人,正踏雪而來。

他笑了笑,看着奔他而來的那個人,張開了手臂。

許妟之俯沖直下,在他身邊急速繞了一圈,掀起一圈雪浪,萬千雪花濺起,在空中迸開,白色雪花飛舞着落到兩人頭上的那一刻,他抱住了沈聽白。

許妟之抱着他喘着氣說道:“久等了。”

沈聽白笑着回抱他:“歡迎回來。”

許樂安滑到兩人身邊舉着錄像儀繞了一圈才停下。他關掉錄像儀,站在沈聽白身邊,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怎麽了怎麽了?”沈聽白連忙蹲下身去查看情況。

許樂安一邊哭一邊說:“哥哥大騙子!哥哥說幫我錄像的,他把錄像儀遞給我就跑了!大騙子!這麽好的賽道,我全程都跟在他後面給他錄像,一次炫技都不敢!生怕漏掉他一個精彩的動作,雖然哥哥好帥,但是哥哥騙人!”

沈聽白看着他這樣,哭笑不得。他把許樂安抱到懷裏,對着許妟之說:“你怎麽能這樣欺負你弟弟?”

許妟之下了板,倒放好滑雪板,走過來,擰開保溫杯,遞給沈聽白,讓沈聽白喂給許樂安喝。他看着許樂安說:“樂安,這個賽道對你來說炫技難度有點大了,你跳臺發揮不穩,容易摔跤,這個三段跳臺太高了,不适合你。等下我帶你去旁邊的賽道,你再滑給小白哥哥看,好不好?”

許樂安抱着杯子,兩眼淚汪汪地說:“好,哥哥幫我錄像。”

他又把錄像盒子遞給沈聽白,說:“小白哥哥,我錄得哥哥,超級帥的,你一定要看啊。”

“好,我等下就看。樂安,你哥哥都說了這個賽道難度有點大,你可以一直緊跟着你哥哥,證明你很厲害。”

“真的?”許樂安破涕為笑,“哥哥也這樣覺得嗎?”

許妟之點了點頭:“樂安,你很棒。”

“耶!哥哥誇我了!”許樂安站起來,把保溫杯遞給許妟之,自己穿上板,邊滑邊說,“那我去旁邊賽道等你們哦!”

“你就不能直接跟他說賽道太難,你擔心他所以不讓他炫技嗎?”

許妟之喝了口水,說:“與其跟他講空道理,不如讓他自己發現自己做不到吧。這樣不至于生悶氣,哭過就好了。”

沈聽白捏了捏他的臉,說:“其實你們兩兄弟很像啊,除非自己覺得做不到,否則就一定要去做到。”

許妟之笑着說:“家裏那位聽到你這句話估計要氣的半死。”

沈聽白笑了起來,許妟之看着許樂安滑行的軌跡,說:“剛才路上我觀察過他,他除了跳臺,其他都跟得很緊。他7歲那年開始學滑雪,父親不放心,讓我陪同一起。滑雪教練說雙板比單板容易入手,更簡單些,單板适合高階和炫技。我剛開始選的其實是雙板,他那麽小一個,跟教練說他要學單板。”

許妟之說到這兒,笑了笑,才繼續說:“不只是滑雪,生活中其他方面也是,他大多時候都是這般,天賦異禀,學什麽都很快,跟我跟的很緊。琴棋書畫,每一樣都有精通的。其實他成績很好,但他就是故意考差。他聰明、自信,可愛、任性。小白,樂安才11歲,他很厲害,他未來一定會超過我的。”

“你會因為弟弟比你優秀嫉妒麽?”

許妟之搖了搖頭:“不會。我為有這樣一個弟弟開心,驕傲。但我不想他的人生軌跡是在追着我的腳步走的,許樂安是許樂安,我是我。他該有一個自己的人生,一個很好的人生。”

沈聽白握着他的手,說:“阿妟,這就是你和你父親不一樣的地方。你曾經跟我說你父親不喜歡你的原因是因為你倆太像。你沒跟我說實話吧,我想你父親不喜歡你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嫉妒你,對不對?你跟他很像,像到他看到你,好像在看自己。但他知道你未來會遠遠超過他,所以他嫉妒你,甚至是畏懼你。但你不一樣,樂安跟你其實也很像,你不會嫉妒不會畏懼,你甚至很大方地承認樂安未來會比你更強。你這些年來一直在保護他,對不對?你父親對你的喜歡少一分,就會對樂安的喜歡多一分。”

“你告訴我,我說得這些是不是真的?”

許妟之低着頭,良久舉着沈聽白的雙手放在自己的額前,輕聲說:“小白...”

沈聽白起身,跪着上前把人緊緊抱在懷裏,心疼地說:“我的阿妟這些年都怎麽過來的啊。”

許妟之臉埋在他懷裏,雙手緊緊擁抱他:“...還好,我有你。”

許妟之擡起臉來,笑着說:“沒有你的話,我可能會成為下一個他,甚至比他更陰郁、冷血、變态,我和樂安的關系也無法像現在這樣好。我在幼年時期遇到你,我對世界的基本認知裏,一大半都是你沈聽白教給我的。小白,是你塑造了現在的我。”

沈聽白咬掉自己的手套,用拇指輕輕撫摸着他微微發紅的眼尾:“那我真的很幸運,6歲那年撿到了你。你為了我成為了現在的你,還救了後來的我。阿妟,你告訴我,這算不算是上天注定好的?”

“是。”許妟之的眼裏含着深情,看着眼前的人,“我們是上天注定,彼此愛護。”

沈聽白笑着吻了吻他:“嗯,我們天生一對。”

許妟之笑着回吻了他:“嗯,我們地設一雙。”

“走,樂安還在等我們。”沈聽白拉起他,“許老師等會兒再帶我滑幾圈,我們就去吃飯,我有點餓啦。”

“好,都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滑雪請戴頭盔,不要學他們,安全最重要,別裝逼。

☆、可悲的成年人

高中最後一學期伊始,還沒出正月,大家在互道新春快樂中踏入教室。

許妟之和沈聽白二人手裏一人一盒牛奶走進教室。說時遲那時快,沈聽白正要跨進教室那一瞬間被隔壁班蹿出來的楚猴子一把撈走:“我的白啊!好幾天沒見你,想死你啦!”

沈聽白一口奶差點嗆住,他拍着楚添源的手無奈地說:“我的源啊,我只是去滑了個雪而已。”

“你還好意思說,滑雪不帶我?”

許妟之站在一旁,一手插兜裏,舉着盒牛奶笑着說:“缺狗糧了?”

“......”楚添源一手掐着沈聽白輕聲威脅道:“許妟之你給我好好說話,你老婆還在我手裏。”

他的力道輕的沈聽白優哉游哉喝着牛奶,還打了個呵欠。

“哦?”許妟之略微低下頭,湊近了些,“請問這位英俊潇灑的綁匪,你要多少錢?”

“烤奶七分甜大杯,不加冰。Double。”

許妟之笑着說:“成交。”

沈聽白不屑地笑了聲:“他成交有什麽用?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可惡的狗男男!楚添源看着笑的跟個傻子一樣的沈聽白,捏着他的臉朝着許妟之說:“許妟之,你的豬飼料配方能不能提供一下?我感覺沈聽白這一年胖了不少啊。”

“我胖了嗎?”沈聽白疑惑道,“我只感覺我高了。”

楚添源得意道:“再高也沒我高。”

“你放...你胡說!”沈聽白掙開他,用手比在兩人頭頂,“這不是一樣高?”

“你放屁,我明顯比你高一厘米。”

沈聽白拉了拉許妟之:“阿妟,你來看!”

許妟之低下頭,看着兩個小屁孩:“一樣高。”

“沈聽白你喊他看幹什麽?他家屬濾鏡那麽重。”楚添源吼了一嗓子,“周凱!滾出來!”

“來了,怎麽了?”周凱笑着走出來,“你們兩個回來了啊。”

沈聽白笑着說:“嗯,周凱,你看看,我和楚添源是不是一樣高。”

“我看看啊,”周凱站在兩人中間看了一會兒,得出結論:“一樣高啊。”

“你他嗎!”楚添源給了他一腳,“我怎麽可能和他一樣高?我去年就179,今年還能倒着長嗎?!”

周凱很無辜地說:“那就是聽白長高了啊。”

許妟之不解道:“你們兩個為什麽這麽在乎身高?”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楚添源說:“真男人用身高說話!”

許妟之笑道:“不是用成績說話?”

楚添源憤怒道:“...你敢說一個文字,我就打斷你狗腿。”

許妟之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慢悠悠說:“又沒考過周凱。”

說完他立刻後退兩步,楚添源猛地沖上來被卡在中間的沈聽白一扣:“氣急敗壞?”

楚添源手腕被沈聽白一捏,吃痛道:“...你老婆手勁好大。”

許妟之笑了笑,沈聽白裝着嘆了口氣,惋惜道:“論成績,我們四個,你最差。楚添源,認命吧。”

期末考年級排名:許妟之理科第一,沈聽白排到第五;周凱文科第一,楚添源排到第七。

“...絕交吧,放開我。”

沈聽白笑着把牛奶遞給許妟之,然後雙手捆住楚添源:“好了好了,源源不生氣了哈。”

楚添源閉着眼深呼吸了一口:“你在嘚瑟什麽?論年紀,我們四個,你最小。沈聽白,認命吧。”

“...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這裏沒成年的就你一個好嗎?”

沈聽白如驚雷轟頂,倒退兩步:“...我不信。”

他看着周凱,問:“你幾月份?”

“我7月份啊。”

“那你怎麽可能比我大啊?我4月份的啊。”

楚添源不屑道:“他是7月份,但他比我倆都大一歲,他比許妟之還大5個月好嗎。”

沈聽白難以置信,問:“...你讀小學這麽晚的?”

“哦,那個啊,說來慚愧。”周凱笑着說,“我本來要讀一年級的那一年,我爸帶我出去玩了,忘記給我去報名了,我就只能晚一年讀了。”

“......”

楚添源自動站隊到周凱和許妟之那邊,對着沈聽白說:“小弟弟,我們三個現在都可以自由出入酒吧的,你不行。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差距就是這麽大。”

許妟之趕忙上前輕聲哄道:“我不去酒吧,小朋友沒關系的,你有我。”

沈聽白頓時來了底氣,擡起頭來笑着對楚添源說:“是啊,我小弟弟。你們兩個可悲的成年人,連個對象都沒有。”

“......”

“哼。”沈聽白拉着許妟之轉過身,“楚添源,紅包還沒花掉吧?新的一年,換換狗糧吧。”

“你!”

“好了好了,我們回去啊,老張要來了。”楚添源咆哮着被周凱帶回了自己班裏。

“小王老師來啦!”肖迪大聲喊着沖進教室,在教室門口對着大家作揖道,“今天還沒出正月,我給大家拜個晚年啦,新年快樂!”

班裏統一地回答:“新年快樂!”

小王老師笑着走進教室:“這年味兒還挺重啊,我這一大早就聽到肖迪在拜年啊。”

肖迪笑着說:“小王老師,新年快樂!還有!新婚快樂!”

“小王老師,新婚快樂!”

小王老師笑着招了招手:“謝謝大家。來,晨陽,你帶兩個男生去辦公室,我桌子旁邊有兩個箱子,搬來給大家分分吧。”

“是喜糖嗎?!”

小王老師笑着說:“是。”

于佳問道:“小王老師,你初八辦的喜酒啊,那你怎麽現在就來了啊?你蜜月還沒度呢!”

“诶呀,這個度蜜月不着急嘛。等把你們帶到畢業,放暑假了,我好好去度個假!”

班裏不知是誰說了句:“愛對了人,情人節每天都過,每個月都是蜜月嘛。”

小王老師被他們說得臉都有些紅了:“油嘴滑舌!”

班裏一邊分着喜糖,一邊向小王老師八卦她的新婚丈夫是怎樣的人。小王老師滿臉甜蜜說她的丈夫是位外科醫生,溫柔體貼。從小認識的,以前住她家隔壁,比她大了幾歲。原本還要再等幾年再結婚的,她的醫生等不及了,想把她趕緊娶回家。她說家裏有個醫生,比較放心。

沈聽白手裏拿着小王老師的喜糖,笑得合不攏嘴。許妟之見他這幅樣子,像個娃娃一樣可愛極了。

“這麽開心?”

“嗯!”沈聽白點了點頭,“新的一年開頭就吃到了喜糖,這一年都會很甜的。”

“嗯。”許妟之剝了顆奶糖喂進他嘴裏,“多吃點。”

沈聽白小聲說:“阿妟,我還有一個多月就成年了,你再等等我。我一成年就去跟媽媽說我和你的事情。”

“嗯?”

“唔,我覺得成年代表着責任。我的意思不是說未成年就不用負責任。我是覺得,我作為一個成年人去說這件事情更加鄭重一些。我要對你負責,對我和你未來幾十年負責。”

許妟之想起那天在醫院白蘭心說的“喜歡和責任”的關系。他的小白遺傳了父母給的相貌,也繼承了父母對愛情的定義。

喜歡就好,其他都不重要。所以他在看清自己對許妟之的喜歡以後,勇敢地選擇了和他在一起。他給許妟之的喜歡溫柔又強大,他需要許妟之,也被許妟之需要。

他笑着看沈聽白,在桌底下握住他的手:“好,我等你。”

這學期,同學們面對的課業更加繁重,壓力也更加大了。他們幾乎每天都有幾張試卷需要完成,重點班的晚自修從本學期開始推遲一小時下課,推遲的那個小時被同學們一致同意拿來輔導,同學們寧可回寝室之後挑燈夜讀,也要聽許妟之講題。

沒有別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學神押題太厲害了!去年期末考,許妟之自己編的數學題目和考試最後一道題就是一個類型的,三班拿下了十校最後一大題的最高平均分。他挑的理綜部分的自選知識點,精準押中三道題目。

三班學子直呼:嗚呼!妟哥太強了,實在太強了!

愈發頻繁的測試,更加慘無人道的占課。高三下開始,體育課幾乎是成了擺設。除了小王老師,其他老師對體育課都虎視眈眈。科任老師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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