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線索

陳文昭牽着一只白乎乎的大狗回到家裏的時候，大姐還沒回來，陳文昭可憐小瑞，直接大手筆把上次在沈陽道入手的那顆夜明珠拿出來，給小瑞補身子。這些日子當真耗盡精力了，小瑞囫囵吞棗似的吞下那顆夜明珠，就趴在沙發上懶得動彈，陳文昭坐在一邊給他順了一會兒後背，這家夥就是睡的死沉。

給小瑞蓋了個毯子，看着再次化成野獸樣子的這家夥，陳文昭心裏頭愧疚得慌。更是一分鐘不願意再耽擱，立刻去書房裏研究那個傷害警察的怪物的來歷。

要說能直接開膛破肚，把武警幾乎撕裂掉這種事，八成是和小瑞相等級別的野獸才能辦得到，和貔貅差不多的獸類，在古書中記載的也有不少，像龍之九子，麒麟，白澤，混沌等等等等……這些東西有一天能化成實體，陳文昭想都不敢想過，但是，如今自家沙發上就睡着個貔貅，陳文昭也是不得不相信一些傳奇。

就這麽着，陳文昭把頭埋在古籍裏好幾個小時就是沒再擡過頭。

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腦子裏卻被灌輸了太多不好消化的東西，陳文昭真是累了，趴在桌子上就是睡了，一覺無夢。等他醒來的時候，窗外天已經黑了，門外隐隐約約傳來大姐笑鬧的聲音。陳文昭奇怪地皺皺眉，揉了揉臉上睡出來的紅印子，出去看發生了什麽事。

客廳裏頭白熾燈光有點刺眼，陳文昭不由得皺起眉，但是卻不只是因為這個——這會兒，自家大姐正蹲在沙發前頭，饒有興致地盯着沙發上的東西，還時不時惡作劇似的伸手去戳一戳。

“喂！文昭，別告訴我這小家夥是你兒子？”陳文潔轉頭，挑了一下眉，臉上是個戲谑的笑。

沙發上盤腿坐着的是個六七歲的男孩兒，軟軟滑滑的頭發散在肩膀上，泛着銀白的色澤，一雙狹長烏亮的眼睛正盯着陳文昭看，定住的眼神和微抿着的嘴唇讓他看上去像個小大人。

“話說文昭啊，甭管這孩子是誰了，他的衣服呢？你怎麽忍心讓個孩子光着在這兒睡啊？”

“……”陳文昭張了張嘴，半天還是喉嚨裏發幹說不出話來，只是伸手捂住額頭，嘆了一口氣。

雖說他也希望小瑞變回人類的樣子，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這家夥變成小孩子了？

“是小岩的侄子啊……這小子倒不傻，在他那群朋友裏也就你最适合帶孩子了。”剛吃完飯，陳文潔窩在沙發上抱着個筆記本電腦正在編輯她今天搜集的采編資料：“這孩子預備跟這兒存幾天啊？”

陳文昭正在刷碗，聽見這句話只好探出頭來，遙遙頭：“岩說等他有空就來接走。”說着瞥了一眼坐在地毯上的小瑞，因為沒有小孩的衣服，陳文昭勉強找出自己最小的一件襯衫給他穿上，肥肥大大的跟戲服似的，這會兒小瑞正一副不爽的樣子忙着咬袖子。

“還真是那個臭小子的作風！”陳文潔翻了個白眼，注意力也集中到小瑞那裏去：“喂，小子，過來，讓阿姨抱抱！”

小瑞還咬着襯衫，聽見女人的聲音，對着陳文潔眼神有點兇惡，喉嚨裏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

陳文昭愣了一下，立刻跟着陳文潔一起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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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小瑞變成小孩子之後，聲線也奶了很多，這聲威脅聽起來就像是餓極了的小狗一邊舔吃的一邊嗚嚕嗚嚕地撒嬌。

可憐的小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被陳文潔拎着衣領從地毯上頭拖過去，然後在不耐煩地掙紮中，被迫接受了個女人的強吻，“哈哈，文昭，你帶來的這個小孩兒真有意思，你看他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哈哈哈，太可愛了！”陳文昭玩心大起，捏着小瑞軟乎乎的臉蛋就是一通蹂躏。

“大姐……”眼看小瑞就要發作，又是張嘴想咬又是伸手想抓可惜身子太小了，限制發揮，只得被陳文潔逗弄，陳文昭無奈極了，匆匆沖幹淨手上的泡沫，過去一把把小瑞抱起來，朝着自家大姐皺皺眉：“你也是個快三十的成熟女人了吧！”

“喂，你這小子，提年齡可是忌諱啊，你不知道嗎？”陳文潔皺皺眉，這才收了心抱過筆記本電腦，準備繼續工作。

就是這麽一個動作，陳文昭忽然發現屏幕上正打開一張照片，下意識地探頭去看了一眼，這會兒陳文潔正好把圖片關上。

“等下，姐，你這張照片哪裏照的，我怎麽看着這麽眼熟呢？”陳文昭表情忽然嚴肅起來，抱着小瑞坐在陳文潔身邊，搶過鼠标再次打開剛才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醫院，主要的人物是一個年邁卻看起來矍铄的老頭和自家姐姐的合影，但是照片裏正好照到了門口，從那裏看出去，正好有個人影站在門口，身材什麽的倒是與正常人無異，可是這個人的手指明顯和身體不成比例，一雙手足足有正常人兩個手大。

“姐，這家醫院……”

“就是你上次受傷住的那家啊，我有個采訪任務就在那裏進行的，這個就是我要采訪的作家啊？怎麽了？”陳文潔奇怪地看着表情顯得有點僵硬的陳文昭：“這裏的照片還有很多，你很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