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3)

懂你，我知道，你是不會愛上他們的”，她說她之前以為李峰的這些話是說給她聽的，不過現在，她知道，李峰這話是說蘇可的。還有一個是關于蘇可的，據她的描述，蘇可對她的兒子非常的不上心，也非常反感他兒子介入她的私人生活，她兒子跟她抱怨過，所以在遇到李峰之前，她就已經不喜歡蘇可了。”

秦重接過筆錄翻着，聽到燕子的話點了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燕子笑得爽朗：“秦隊客氣了，那沒事我先回自己組了。”

秦重點點頭，對着燕子的背影看了一會。

時白故意：“又看什麽。”

秦重想了想：“重A的人看起來很能幹。”

時白挑挑眉：“你想把她調過來？這是沈青山的左膀右臂，沈青山是不會同意的。”

江瑤趕緊竄過來：“秦隊秦隊，我們緊案組才給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保證下次我審問，也會給你一個這麽有條理的反饋的。”

江珏和董江的眼神中也透露出相同的意思。

秦重看了他們一眼：“我只是正常的表達一下對同事的欣賞，好了，緊案組成員的增減是方局直接負責的，我不會專門去讓他增加或者删減的。你們可以去做事了……”

秦重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你們可以先回家休息了，明天大氣精神，希望你們能給我有用的反饋。”

江瑤立刻回應：“知道了秦隊。”

秦重朝着她點了下頭。

江瑤準備轉身又轉了回來：“對了，秦隊，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個，因為非凡的關系，蘇可讓我們明跟來着，之前就一直在她身邊呆着的。”

秦重動了動眉：“也挺好，你們只要跟着她就行，至于怎麽跟，距離多近多遠你們自己把握就好。”

江瑤哦了一聲，轉身去找左非凡。

左非凡剛把電話挂掉，江瑤拉着他走，他把江瑤又拉回到秦重的身邊：“那什麽，秦隊，我姐說既然你同意了她的邀請，擇日不如撞日，她今天請你，她車已經在樓下了。”

秦重跟時白互看了一眼，然後看向左非凡：“你一起？”

左非凡立刻退開兩步，抓住江瑤往外走：“我和江瑤姐商量商量怎麽更好的跟着蘇可，你跟時白哥去吧，我先走了。”

左非凡跑的飛快，時白眼珠子轉了轉，跟秦重一起到了樓下。

樓下不少人在打量着一個地方。

一個穿着紅色包臀裙的美人正靠着一輛純黑的路虎攬勝。

時白啧啧兩聲：“這配置，不吸引人都不行。”

左傾城看到秦重就迎了上來，并且非常自來熟的準備來個擁抱禮，秦重沒動，時白直接擋住。

左傾城還沒說話，時白已經很認真的說了一句：“我介意。“

左傾城楞了一下：“時警官這是對我這次的請客也有興趣？”

時白絲毫不介意左傾城話裏的意思，剛剛左非凡的表現他就已經猜到了：“事實上，秦重答應跟你吃頓飯的前提是和我一起赴約，哦，準确的說，是我答應的。”

左傾城似乎也不意外：“時警官看得挺嚴，我一直以為只有那些沒有胸襟沒有格局的女子才這樣看着另外一半。”

時白笑笑，沒因為左傾城的話有一丁點的生氣：“我這個人一向小氣，跟男女無關，女人中不是也有左小姐這樣胸襟寬大的人。”

左傾城一席連衣包臀短裙，下半身剛剛好在大腿根，一雙長腿裸露撩人的很，上半身V領，口開的剛剛包住兩個渾圓，總讓人覺得稍微側側身子就能窺探到裏面一二。

時白自然是在諷刺左傾城。

兩個人都是話裏有話，但是也沒看見誰真的介意，畢竟，除了左傾城，沒人會說時白是個小家子氣的女人，而除了時白，即便左傾城穿着這樣的衣服，也不會有人覺得她是能随意嘲諷和亵渎。

秦重站在旁邊一句話也沒說。

左傾城看了一會時白，又撩了一眼秦重，在秦重開口的前一秒，突然間眉眼彎彎的笑開。

“時警官願意赴約是我的榮幸，走吧。”

左傾城打開自己的車門，做出邀請的姿勢。

時白從秦重的口袋裏面掏出了他小摩托的鑰匙：“不用，我們自己有車，你在前面帶路就好。”

左傾城看着時白熟練的動作，眼睛眯了眯：“也好。”

時白坐到了小摩托的駕駛位置，秦重這回也沒說什麽，時白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秦重：“剛才表現不錯。”

秦重沒對這個評價做出什麽反應。

時白卻哼着小調上了車。

左傾城還是聰明，在秦重開口下她面子之前松了口。

時白開動小摩托：“其實突然間發現跟人，特別是一個聰明的人搶你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秦重沉默了半天：“你高興就好。”

時白蹭的一聲把小摩托開了出去，一路緊跟着前面那輛招攬了無數路人目光的車。

左傾城帶他們來的地方還是“美人香”。

左傾城在門口等着兩個人，雖然說千元市不夠寬闊的道路以及都市的規則限制了他的速度，但是時白就這麽一路跟了過來，左傾城不免還是多看了時白一眼。

不過她什麽也沒表示出來，把兩個人帶到了一個小包廂。

這個包廂，跟上次周潭請他們吃飯的包廂完全的不一樣。

這個包廂算不上小，但是只有相對的兩個位置。

時白也不搶左傾城的位置，秦重往那一坐，他就直接往秦重的腿上去，他是一點都不介意，誰看着礙眼誰就想辦法解決。

左傾城笑笑，讓人又搬來一個凳子，時白接過直接就放在了秦重的身邊。

左傾城遞過來菜單給秦重。

這次時白沒搶，他只是很認真的看着左傾城，左傾城把菜單遞給秦重就托腮看着秦重，兩個眼睛裏面盛滿了亮光，一副愛戀傾慕的姿态，一頭長卷發正好滑落在肩頭散進她V字的衣領裏。

姿态美好而撩人，眼神缱绻而認真，最重要的是把坐在秦重身邊的他忽視的徹徹底底。

挑釁的姿态無聲卻直接，時白勾着嘴角笑了起來，有趣呀。

069美人香

秦重最終點了幾個菜，時白聽着秦重報的菜名，口水茄子，水煮魚什麽的，他就笑了，他之所以不搶菜單，就是知道秦重一定會點他喜歡吃的菜。

秦重不重口腹之欲，對吃在嘴裏的東西沒有特殊要求，好吃就是唯一的标準。

美人香作為著名的私家小廚，自然是什麽都能做的好吃的，秦重自然會以挑嘴的他的需求為先。

左傾城得了菜單就出了門，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出這菜單中的貓膩，不過她本人是什麽都沒有說。

左傾城出門之後很久沒有回來，再回來的時候帶着一排美人端着秦重剛剛點的菜。

還有左傾城，她還穿着原來的衣服，但是她身上飄着一些淡淡的煙火氣，并不濃，不會讓人覺得太過油膩而皺眉，但是又能讓人知道她剛剛進過廚房。

左傾城也沒打算做了事情不說出來，她讓人把菜一個一個的放在桌子上，眉眼彎彎：“這都是我做的，秦警官嘗嘗合不合胃口。”

時白沒被招待，但是他先下了筷子，左傾城的眉頭皺了皺，美人皺眉也是很有意義和看頭的。

不過秦重顯然跟沒看見一樣，他也下了筷子去夾，品嘗，然後點頭：“不錯。”

左傾城就因為這兩個字，整個笑顏展開。

時白倒是誇的毫不吝啬：“沒想到左小姐做飯一絕，秦重，快跟人家學學，我最喜歡吃的就是這樣辣的正宗的魚，你平常給我做的都不夠辣。”

左傾城的笑容有微微的僵硬，不過很快那點僵硬就消失掉了。

“謝謝誇獎，這美人香之所以是私家小廚，就是因為這私房菜的味道，每一菜都是我研究出來的，來這裏吃，我做的最正宗，只是能吃到我親手做菜的人并不多。不過給秦警官做我是心甘情願。當然秦警官若是需要，我也是可以把這菜到底怎麽做教給秦警官。”

時白毫不客氣：“你把具體步驟，材料用量仔細下來我們帶走就好，我們正忙着查案，我可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口吃的，把秦大隊長留在你這，組員們會殺了我的。”

左傾城終于把視線看向時白：“就憑非凡對時警官的評價，我想他們大概是不敢的。”

時白擺擺手：“原來是不敢的，可是原來也沒有秦大隊長啊，秦大隊長來了，我就靠邊站了，真的犯了衆怒，也是會被群毆的。”

左傾城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故意再找話跟秦重說。

等到吃完了飯，左傾城也沒有再提出什麽節目，甚至沒有趁機跟秦重互相交換號碼。

幾個人從包廂裏面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蘇可，蘇可正帶着一臉吃飽喝足樣子的左非凡和江瑤。

秦重看了他們一眼。

江瑤和左非凡齊齊的打了個哆嗦：“秦隊，我們是自己掏錢吃的飯。”

事實上，江瑤和蘇可都是左非凡請的，因為這是左傾城的産業，他這個弟弟是有特權的。

秦重點點頭，事實上，他并沒有想要說什麽，他就是沒想到這麽巧而已。

時白倒是對着兩個人笑了一下，然後跟秦重一起出了門。

留下的四個人一起看着兩個人的背影。

左傾城和蘇可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個人的視線落在秦重身上，一個人的視線落到時白身上。

旁觀的江瑤和左非凡面面相觑，自從秦隊跟時白哥彙合之後，兩個人似乎就再也分不開了，連豔遇都得一人一個成對的來。

左非凡這輩子都沒覺得她姐有什麽事兒做不成，但是，跟時白搶秦隊這事，他覺得他姐這回得輸。

至于跟秦隊搶時白哥，這就更沒什麽希望了。

江瑤差不多也就是這種想法。

不過兩個人看着望夫石一樣的倆女人，也沒把這話說出來打擊人。

左傾城和蘇可兩個人看着秦重和時白消失，蘇可把視線放在左傾城的身上。

“我想時白他……”

左傾城勾起好看的嘴角，打斷了蘇可的話:“我跟你說的時候，時白還沒有遇見秦重。”

蘇可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時白遇見一個秦重不容易，但是你現在，卻想要搶時白的秦重。”

左傾城透出微微思索的樣子：“我和時白這樣的人注定要被秦重這樣的人所吸引。可是到目前為止，我也只看見了一個秦重。搶不搶的。時白想讓他屬于他，我想讓他屬于我，這很正常。”

兩個人說話，沒想躲着左非凡和江瑤，左非凡和江瑤也沒聽出來這兩個人說話有什麽貓膩。

蘇可沒有再多說什麽，帶着江瑤和左非凡離開了美人香。

回家的路上。秦重開車時白坐在他的身後。

秦重的車開得一向穩，時白吃得飽，這會兒被風微微一吹，就覺得有點乏了，他把頭靠在秦重的背上，眼睛一下一下地眯着打盹。

“左傾城做的菜就真的這麽好吃？”

秦重的聲音突然在前方響起。

時白打了個飽嗝：“人家菜做的好吃就得承認啊，秦大隊長我不能為了讓你開心就說假話呀。我倒是挺想問問秦大隊長，如斯美人為你洗手做羹湯的感覺怎麽樣？”

秦重沒有直接回答時白的問題：“菜不是都到你的肚子裏了嗎？”

時白翹着嘴角點頭：“也是。”

秦重感覺到後背上時白心情的變化，臉上也升起了淡淡的笑容。

……

時白其實理解左傾城對于秦重的那種興趣。

因為那種濃厚的想要跟他在一起，挑釁他探索他看他因為他變臉打破自己準則的欲望，他也有，而且他已經在實踐了。

所以他比照着自己的感覺，覺得美人香之後，左傾城肯定還得做點兒什麽。誰知道兩天過去。左傾城什麽也沒有再做。

同時停滞的還有他們的案件，各個方面他們都沒有取得進展。

李峰那邊幾乎已經确定，即便有動機，他跟三起案件也并沒有什麽直接的關系。但是他的确還隐藏着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董江和江珏想了各種的辦法，也沒能讓李峰開口說出來。

蘇可這邊更是平靜，江瑤和左非凡就是在了解蘇可每一天的日常，可能是因為剛剛失去男友，除了發現蘇可似乎過得有點孤獨之外，并沒有發現其他任何的不對。

至于秦重和時白，這兩天主要發動自己的關系去查了健康的人有沒有可能通過某些方式或者手段可以突致心梗死亡，暫時也并沒有的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不過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一天就又這麽過去的了時候，秦重和時白同時收到了來自不同的兩個人的一條差不錯的短信。

070畫展

短信的內容都是邀請他們參加畫展，蘇可的畫展。

秦重收到的是左傾城的邀請，而時白收的是蘇可的邀請，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回了個“好”。

短信剛剛發出去，江瑤的電話也打來了。

“秦隊，蘇可明天開畫展，是主題為‘孤獨者’的一個畫展，你跟時白哥要過來嗎？”

秦重給了肯定的答案：“我跟時白會去，明天上午十點開始對嗎。”

可能是好幾天被流放在外，江瑤的聲音異常興奮：“對對對。”

“嗯，我和時白會準時到的。”

秦重挂掉電話，時白正在玩自己的手機，腦子裏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那個年代久遠的小手機被他當個打火機似得在手裏面轉了一圈又一圈。

有個年輕的小警員站在門口朝着他們喊：“秦隊，方局讓你去一趟。”

秦重跟他道了聲謝，那個小警員立刻就跑走了，秦重不解，他跟時白肯定在警局流傳着某種兇名，要不然這些小警員怎麽見了他們，一個比一個害怕的樣子。

時白看了看他：“兇名遠播。”

秦重挑挑眉：“誰？”

時白終于放棄了玩手機，把手機給放進了口袋，彎起嘴角：“自然是我。他們對我存在着一定的誤解。”

秦重哦了一聲，往局長辦公室走了，時白直接就跟上，完全不在乎剛剛那個傳話的并沒有說讓他也去來着。

邊走還邊跟秦重說話：“當然他們最害怕的還是你。”

秦重扭頭看他：“為什麽？”

時白的嘴角更加上揚了一點：“因為我。”

秦重第一反應是時白日常自戀，不過走到局長辦公室門口，時白的話突然間在腦子裏面又轉了一圈，猛然間就理解了時白的意思。

因為他是那個在外人看來壓制了時白的人，所以，比起時白，他才是那個更加讓人忌憚的人。

方慈正在辦公室裏面不知道在看什麽資料，笑眯臉這會皺的死緊。聽見門響，就擡頭看了一眼秦重和時白，對他們同時出現并沒有提出什麽意見。

秦重直接問了：“方局，你找我來是？”

方慈應該的确有重要的事情在做，說話也很利索：“你們現在查的那件案子一直沒有進展對吧，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如果還是什麽都查不到，就不要在這這個案件上浪費時間了。”

方慈沒打算給秦重和時白讨價還價的時間，說完就把兩個人趕出了辦公室。

秦重跟時白盯着方慈的辦公室的門看了半天。

秦重皺眉：“有人施壓？”

時白挑眉：“或許只是覺得緊案組揪着一個自然死亡案件不放有點不太符合緊案組的職能。”

秦重想了想，千元市這麽一個小市，他們也沒淩駕于其他組之上，職責各有不同，唯一真的有點影響的重A，隊長沈青山跟他們關系很好，應該不會故意找他們的茬。

所以更有可能的就是有人不想讓他們查這個案子，可是這樣，不就是明晃晃的指出這個案子有問題嗎？

就這麽确定他們三天內查不到？

“也許只是方老頭給我們據理力争出來了三天。”

這個很有可能！秦重眉頭越皺越緊。

時白夏季中仍然有點冰涼的手指放在了秦重的眉間，不讓他把眉頭皺到最後一步。

秦重沒有躲，拉了自己的視線去看人。

時白對着他勾嘴笑：“既然時間這麽緊，我們就不要在這想了，我們三天把事實查出來就好了。”

秦重看着時白的笑臉點了點頭。

董江和江珏出現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們眼中相視一笑的秦重和時白。

江珏跟董江一向都或淡然或嚴肅的臉還是微微的崩了一下，怪不得聽見江瑤和左非凡說悄悄話的時候說秦隊和時白兩個人真的是越來越旁若無人了。

秦重視線轉到他們：“怎麽了？”

董江看向江珏，江珏把審訊記錄拿出來遞給秦重：“李峰說那些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事情，讓他說也可以，但是要一個交換。”

秦重把記錄接了過來但是沒看，他不喜歡跟嫌疑人做交易：“什麽？”

江珏看出來秦重的态度，輕咳了一聲：“他說明天是蘇可的一個畫展，這個畫展他也參與幫忙了，但是就是沒有看到蘇可展出的畫到底是怎麽樣的，他要看那些畫。秦隊，李峰說的那個地方我查了明天的确有畫展展出，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蘇可的……”

“是蘇可的畫展，阿瑤和非凡那邊已經給了消息了，但是，不可能讓李峰去看畫展，也不能把畫從畫展裏面一張張的拿出來給他看。”

秦重的聲音有點沉，毫無商量的可能性。

董江趕緊補充了一句：“阿珏他也是這麽直接告訴李峰的，李峰退而求其次，說一般只要征得原作者的同意，可以對畫作進行拍攝，他看看照片也可以。”

秦重視線仍然沒有軟化。

時白碰了一下他的肩膀，直接點頭：“可以，答應他，畫展不止一幅畫，我要看他能告訴我們幾句話。照片我負責，明天看一張照片讓他說句有用的，但凡有一句沒用，他這輩子都不用說話了。”

時白的語氣一點都不狠厲，就是一句話就那麽陳述的說了出來，可是董江和江珏都覺得自己的皮有點緊繃起來，喉嚨也有點幹疼。

秦重沉着的聲音終于放了緩：“他前半句算數，去答應李峰吧，畫展作品照片明天我們兩個會負責。”

至于時白的後半句，自然是不算數的，就算秦重惱李峰，他也不可能去真的把人怎麽樣的。

時白倒是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的話直接被秦重否定有什麽。

秦重說完，時白就拉着秦重走了，然後小摩托一路把秦重帶到了一個男士夏裝的門口。

時白直接挑中一套半正式的夏季短袖套裝，笑着看服務員；“拿我們兩個的號。”

服務員把視線在秦重和時白的身上快速的掃了一圈，眼裏的光芒倏地就亮了起來，然後立刻把兩個人的號碼找了來。

時白也沒試，直接拎着出門，然後這回老實的坐在了後座上讓秦重開車。

秦重站在車邊看他，時白擡眼，眼裏黑夜裏漾着亮光，嘴角微翹，明顯心情不錯：“表示一下所有權而已。”

071紋身

第二天一早，時白跟秦重換上了昨天晚上剛買的衣服，下身是西裝材質的長褲，把秦重跟時白那兩雙長腿趁到了極致，上身是那種半長袖的襯衫，帶着一點的設計感，在在炎熱的天氣中不至于被熱死，但是也不至于看上去太不正式。

畢竟是美人相約，雖然兩個人都沒有想“分別”跟美人看畫展。

上午十點的畫展，秦重和時白九點四十到達，門口有專門檢票的人，秦重觀察了一下，能來的人最起碼從穿着上來看，還真都不是普通人。

有幾個紮着長發或者明顯穿着紮眼的人，大概都是蘇可的相關同行，很有藝術氣息。

秦重和時白等人，站在門口，引來了一堆的注目禮。不過很少有人會專門停下來打量他們，只是路過的時候隐晦的看幾眼。

部分女性目光有點過于火熱，不過看他們一模一樣的衣服，以及時白是不是毫無避忌的往秦重身上靠，一個個都有點點失望的進了展廳。

左傾城和蘇可是幾乎同時到的，看見秦重和時白的一瞬間，左傾城的瞳孔就縮了一下。

蘇可當然也看到：“這兩個男人怎麽就做了警察呢？”

左傾城一雙眼睛鎖着秦重：“是啊，如此耀眼的兩個男人。”

左傾城和蘇可同時走到秦重和時白的面前。

左傾城想把胳膊跨到秦重的胳膊上，時白直接拉了一下秦重，把秦重拉到了蘇可這邊，左傾城的胳膊挽了空。

左傾城不介意的把胳膊收了回來：“我記得我只邀請了秦警官來看畫展。”

時白朝着她點頭：“對啊，只是蘇可也正好邀請了我，因為我和秦重當時同時收到短信，所以就同意了，正好，四個人一起，挺熱鬧的。而且是蘇可的畫展，正好我們邊看，蘇可還能跟我們講解講解。”

左傾城看了蘇可一眼，眯了眯眼睛：“等會進去，阿可可不一定有空招待我們。”

蘇可略過左傾城的視線：“是我邀請了時警官，我不知道傾城你邀請的秦警官，我是想着邀請了時警官，就相當于邀請了秦警官，我也也許沒空相陪，但是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話，應該不會讓對方覺得沒意思。”

時白和秦重都深看了蘇可一眼，時白勾起了嘴角：“還是我們的大畫家想的周到。”

左傾城收回自己的視線，睫毛眨了一下壓下了眼睛裏面的情緒：“那就一起進去吧。”

進了展廳，秦重和時白徹底理解了左傾城的意思，蘇可剛進去就被人絆住了腳步，好不容易脫身，就有下一個人到她面前。

秦重跟時白互看了一眼，他們眼中的意思相同：他們可能低估了蘇可在行業中的地位。

三人行，左傾城也沒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人。她所有的話都是對着秦重說的。

“秦警官平常愛看畫嗎？”

秦重直接搖頭：“對這方面并不太懂。”

左傾城輕笑了一聲：“這房間裏面沒幾個人是真的懂的，但是應該都沒秦警官這麽誠實。”

她這話似有深意。

一直仔細的盯着畫看的時白笑着看回來：“沒什麽懂不懂的，又不靠點評吃飯，既然來了，欣賞一下，憑着自己的感覺，哪怕是說出個好看不好看，也算看一遭畫了，要不然也沒必要來看畫展了，對吧？”

左傾城笑了笑。

時白已經指了一幅畫讓秦重看：“那，我看了好幾副了，就這副看着有點意思。”

秦重随着時白的手指看過去。

畫上是一個慵懶的裸體美人，坐在地上斜靠着沙發的邊沿，頭歪在沙發上，整個身體極力的向外延展，腳尖崩得直直的，戲膩的筆觸能讓人感覺到她身體上每一處的光澤。

很豔，但并不俗膩，重點部位被長長的頭發遮擋住，就是讓你在最重要的部位無法窺探到底。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幅畫畫出了一個女人的寂寥感，可是這種寂寥感并不傷感，整個圖畫給了人一種這女人很享受這種一個人寂寥的感覺。

左傾城看了一眼就有點意外的看了看時白：“倒是沒想到時警官的欣賞水平是這樣的。”

時白笑着把左傾城的視線從他引導到了秦重：“我想我的欣賞水平跟秦重和諧的保持了統一”

秦重看這幅畫看得很入迷，至少他因為看畫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左傾城有一瞬間的尴尬，時白一點都沒錯過這點尴尬，笑容就更深了。

秦重看了一會，轉頭看左傾城：“左小姐……”

左傾城的尴尬也是一閃而逝，根本沒讓秦重看見：“叫我傾城就好。”

“那傾城你能去找一下蘇可過來嗎？我有點事情想問問她。”

這明顯是在支開她，但是秦重都開口了，左傾城還是點了頭，左傾城離開他們視線的瞬間。

秦重把視線轉向畫：“你為什麽覺得這個畫有意思？”

時白知道這問題是在問他，反問：“那你又為什麽看得那麽入迷了，難道是真的在看肉體嗎？”

秦重皺了皺眉，自然不是因為一個裸女像，只是，他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東西。

“她背上的紋身，很熟悉。”

秦重只說了這一句，眉頭皺了起來。

時白以為秦重沒想起來哪裏熟悉：“我就知道我們看的重點是一致的，你沒看出來嗎？”

秦重看向時白，心裏驚訝，這畫像上女子背後的紋身圖像是什麽，時白應該并不知道。

時白勾着嘴角：“祁薇頭上的花钿形狀，還有董欣佳自制的那個十字型刀割到手腕上造成的傷口的形狀，你不覺得跟這個紋身很像嗎？”

秦重心裏的震驚更甚，他回想着時白說到的，立刻又看了看，真的很像。

時白摸摸自己的下巴，有點開玩笑：“我一直都最近我們手裏的案子有關聯啊，現在可不是找到了關聯性嗎？”

秦重看了一下時白的表情，确定他的話開玩笑的成分占了大半。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自己心裏更緊。

這個紋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之前兩起案件相關，可是，卻跟他來到千元市的原因有着莫大的關系

秦重看了看畫作的名字，自畫像，這畫裏的人是蘇可。

秦重眯了眯眼睛，盯緊了那個紋身：如果真的是蘇可，他就必須要弄清楚，蘇可的身上為什麽有這個紋身了。

072瘾

蘇可很快就被左傾城給帶了過來。

秦重仍舊看着牆上的畫：“這幅畫叫做自畫像，所以這幅畫是你畫的自己嗎？”

蘇可看了一眼秦重和時白感興趣的那幅畫，瞳孔微深：“是我，我畫的是我自己。秦警官緊急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的嗎？這幅畫有什麽問題嗎？”

左傾城也下意識的仔細盯着畫看了看。

秦重搖了搖頭，時白着看蘇可：“沒有，只是我們秦大隊長覺得這幅畫上的美人真的太吸引人才這麽問問的，如果畫的就是蘇可你，這麽新引人的目光倒是沒什麽奇怪的。”

蘇可深深看了一眼時白。

秦重終于把視線扭了過來：“我問這幅畫只是順便，其實我是想征詢你的同意，我需要把這些照片每幅畫都拍一張照片可以嗎？”

蘇可微微有點為難：“這畫已經跟出版公司那邊簽了合約要出版成冊了的，在畫冊正式出售之前，這些畫是不能擴散流通的。”

秦重微微思索了一下：“我保證不會擴散，我們要這些照片有用，還是希望你能在考慮一下，算是我的請求。”

蘇可皺眉。

時白的視線也落到了蘇可的身上，明明一個字都沒說，卻讓蘇可感受到了他的懇求。

蘇可嘆了口氣：“好吧，我信秦警官你和時警官，你們兩個照吧，但是僅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候出版方那邊會來人，讓他們看見了不好。”

秦重點了頭，直接跟時白分配了一下，兩個人分開開始把展廳的每一副畫都照了下來。

左傾城本來還跟着秦重，但是發現即便沒有了時白，她也沒能跟秦重多說一句話，後來就停了下來。

秦重跟時白順利的在五十分鐘的時間內完成了整個展館畫作的拍攝，走的時候看見左傾城就站在蘇可的那幅畫前，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時白靠着小摩托看秦重：“看來左大美人對你用情至深啊，對着一幅畫吃醋。”

秦重坐到駕駛位：“上來，回去先讓李峰把他知道的東西說出來。”

時白感覺到了秦重身上的一種急迫，他眯了眯眼睛，坐上了車。

秦重停下小摩托，把照片塞到時白的手裏：“你去把這些洗出來，給八哥和江珏他們拿去，我去找下方局。”

秦重說完就往三樓走，時白看了看手中的相機，又看了看秦重的背影，眯了半天眼睛，後來吐出口氣：“算了，這次就随你吧。”

時白收回視線，拿着相機洗照片去了。

秦重的速度很快，敲了門就進了局長辦公室，方慈從桌頭的文件上擡頭，已經沒有了之前一次見他們的嚴肅，仍舊恢複了那笑眯眯的樣子。

“秦重啊，什麽事？案子有線索了？”

秦重盯着方慈：“方局，我來千元市的真實原因，你知道的對吧？讓阿海栽了跟頭讓我調離的那個組織，你也是知道的對吧。”

方慈臉上的笑漸漸定格收起：“你想說什麽？”

秦重不回答，仍然是同一個問題：“那個組織，你知道的，對吧，方局。”

方慈跟秦重對視了幾十秒：“我知道。”

秦重呼了口氣：“那就好，我懷疑這個心梗死亡案件跟那個組織有關，之前我跟時白兩個人動用各種關系，并沒有查到什麽東西能讓人的死亡像心梗死亡一樣，突然造成心梗似乎是不可能的，可是要是跟那個組織有關系的話，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方慈的蹙了眉峰：“秦重，你之所以來這裏，就是要遠離那個組織遠離跟那個組織相關的所有，你懂嗎？”

秦重的堅定一點沒變：“我知道，所以我之前動用了所有關系查，唯獨沒有去問之前的戰友，可是那時在于現在發生的案件跟那個組織無關的情況下，可是現在，明明就可能是相關的了，方局，我只是來跟你說一聲，我要聯系他們了。”

方慈的眉頭更皺：“你之前的戰友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他們不會棄紀律于不顧告訴你任何東西。”

秦重仍舊認真的看着方慈：“我知道。”

方慈看着秦重的視線鋒利了一點，秦重這樣說，就是說還有能聯系的跟那個組織相關的關系。

方慈盯着秦重盯了很久，秦重的視線從始至終沒有轉移過。

方慈微微的嘆了口氣：“你現在是緊案組的組長，如果你做的事情是為了破案，那麽，我沒有資格阻止你做任何事情。”

秦重微微的擡起一個笑容：“謝謝方局。”

秦重說完轉身。

方慈叫了一聲：“秦重，你也緊緊只是緊案組的組長，知道嗎？”

秦重朝着方慈敬了個禮：“方局，放心。”

方慈朝着他揮了揮手，秦重離開，門關上，方慈看着關上的門無奈的搖了下頭。

秦重出了門，就打了個電話，電話很久才接通，秦重沒有喊名字也沒有報名字，只說了一句話：“我要知道那裏有沒有出能讓人立刻心梗死亡的東西。”

秦重說完就挂了電話，然後背靠在牆上，眼神明明滅滅了許久，直到眼睛裏面被時白強勢闖入。

他一時間收不回視線，只能先開了口：“李峰說了嗎？”

時白勾起嘴角笑：“他現在應該還在欣賞蘇可的照片，你不知道，他看到那些照片就像瘾君子看見了毒品，整個人都處在了亢奮的狀态。“

秦重點了點頭。

時白看着秦重的眼睛看了半天，最終并沒有問秦重問題，而是伸出了手：“要去看看嗎？”

秦重把時白的手指一根根的看過去，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瘦，手背上能清晰的看到一條條的青筋，在白色的皮膚上顯的一場明顯。

秦重伸手過去握住，一如既往的涼，但是他也什麽都沒說，只是握了緊：“好。”

兩個人并沒有進審訊室，而是站在了窗戶外監視，照片基本都在董江的手裏，李峰的手裏只有一張，他把照片攥得極其的緊，像是什麽珍寶。

他的視線完完全全的黏在董江的手上，臉上真的是瘾君子犯了毒瘾之時對于毒渴求。

秦重和時白都聽見了李峰急切的請求：“都給我看啊，給我。”

秦重透過玻璃看見江珏的臉上露出他不常露出的但是仍然屬于他的美到冷酷的笑容：“想看，用你的秘密來換吧。”

073認罪

李峰的視線有那麽一瞬間的停頓，但是很快，視線就再次糾纏在了照片上。

但是他也不開口，像個為了保守秘密而飽受煎熬的烈士，看了一會，他才收回視線，只能對着自己的手裏的那張照片，如同在看清情人頭上的每一根發絲，溫柔缱绻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