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21)

那我們就來說說正事吧。”

說到正事兩個字的時候南天的整個表情已經嚴肅起來，他的嚴肅跟秦重還不一樣，帶着一絲絲讓人不舒服的陰鹜。

不過小磊對這樣的南天卻是最熟悉，很快在自己最熟悉的左非凡身邊坐了下來，認真的看向了南天。

其他人也停下了手裏面的活，不過他們看的是秦重。

南天也沒有特別在意。

“事實上，我這次來，是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調查一下江城，我們一直懷疑江城跟輪回組織是有聯系的，但是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這次你們重新調查阮林的案子我們沒有預料到，不過這也挺好的，是個機會，正好可以測試一下江城，所以在你們居然打電話給小磊需要幫忙的時候，我就讓他過來了。總體上來說，我分析你跟時白對小磊這樣的人都是戒心最小的。”

南天看了看小磊，小磊抖了抖，他沒覺得得到了秦大隊長和時白的信任。

南天勾了下嘴角：“不過顯然，他有點沒能做好我給他的任務，所以我只好自己來了，不管怎麽樣，我只是想利用你們，可一點不想你們影響我的計劃和調查。”

南天并沒有講究客氣的意思。

左非凡聽的有點生氣，不過很快就眨了眨眼睛，過濾到了重點信息：什麽是輪回？他們的調查中目前還沒有出現這個叫做輪回的組織。

許念對于話題沒有過多的好奇，但是應該是跟案件相關，他就認真的聽着了，自然也聽到了重點，一個叫輪回的組織。

當然讓他稍微感興趣一點的是，身邊的八哥似乎在聽見輪回這兩個字的時候，身體一瞬間的就繃緊了。

南天并沒有解釋的意思，他本來就只是跟秦重說這些的，雖然時白的威脅有那麽一點點的威懾力，不過南天知道關于輪回時白已經知道的不少，至少不用他來解釋，至于其他人……

聽得懂聽不懂跟他又有什麽關系。

小磊坐在左非凡的旁邊，覺得即便是自己的老大來了，他的生命還是堪憂，而且似乎更加危險了。

甚至他覺得跟緊案組裏面唯一一個朋友左非凡的友情可能也要到頭了。

秦重和時白很快就用事實證明了他們根本不計較南天的态度，時白根本沒反應，而秦重只是很認真的看着南天：“為什麽插手阮林案又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僅僅是因為懷疑江城，還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當年查案的是晁千山，你壓下案子費力不小，原因沒有這麽簡單，你沒有這麽閑。所以為什麽？”

157南天帶來的信息

南天沒有嘗試驗證一下自己在秦重的視線下會不會不由自主的說實話，他直接笑了：“秦重，有沒有說過你這樣看着人真的很容易讓人着迷的。”

南天的語氣暧昧中帶着危險的味道：“可是是很不讓人喜歡的着迷，會讓我很生氣……”

“我喜歡就行了，你生氣就自己憋着，說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麽。”

南天的話還沒有說完，時白直接阻斷，而且在順利阻斷南天的話後還嫌棄的補充：“我之前覺得你最起碼還有不廢話這個優點，今天我才知道，你是連這個優點都沒有。”

南天眯了眯眼睛。

時白眸色變得更加冷了些：“請不要說廢話，回答問題……”

時白的話沒有說完，秦重把手覆在了他的手上，時白就停了下來。

南天正好一點不少的看到了兩個人的動作，眯着的眼睛慢慢的打開，饒有興趣的勾起嘴角：“還是這麽沒耐心，行，我說，我們之所以要介入阮林的案件，是希望這件事情能按照我們希望的軌跡去發展，不需要出現任何的意外情況。畢竟……那個王森是我們的人。”

秦重皺了眉，時白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

“什麽！”

左非凡直接跳起來：“是你們的人殺了阮林伯母。”

南天沒有往左非凡的方向看一眼，還是看着秦重和時白：“你們看，我就是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哦，不過也是我沒說清楚，是當時我們以為王森是我們的人，直到他殺了阮林，又莫名其妙的死亡了之後，我們才發現，這個我們以為是自己人的王森，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背叛了我們。”

南天很滿意緊案組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自己的身上：“你們說這多麻煩，我們都沒證據證明這麽一個人不是我們的人，如果真的讓別人放開去查，他們最後會查到些什麽呢？”

“既然不是你們殺的人，你們有什麽好隐瞞的，那個時候你們要是讓放開了查，沒準都查到你們的人為什麽會叛變了，也查到阮林伯母到底是誰殺的了。”

左非凡臉氣的有些紅：“你們就是兇手的幫兇。”

南天終于看向左非凡，左非凡正好對上南天的眼睛，吓得退了兩步，但是仍然是梗着脖子看着南天。

南天對着他緩緩把表情放松：“這麽熱血的青年人不多見了啊。”

左非凡直直的瞪了他一眼。

秦重的眉頭皺的更緊，時白反手壓住他已經不自覺要摩挲起來的手。

秦重皺着的眉頭散開一些，看向南天：“王森當時的任務是什麽，跟阮林沒有關系？”

南天聳肩：“要不是他們的死亡正好聯系這樣緊，我到現在都不會知道阮林是誰，當時王森的任務，以及我們調查的重點，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是姚昆。”

時白直接說出一個名字。

南天對着時白笑：“這麽喜歡打斷我的話，不過恭喜，猜對了。本來那麽一個人，我只是對他很感興趣，就像，對你一樣，不過，因為一些意外的巧合，我們發現這個姚昆可能沒那麽簡單，只是我們也只是剛剛要查他，布控都沒有完成，就……發生了你們現在都已經知道的，王森把阮林殺死了，然後他自己也死了。”

秦重和時白同時敲了敲手指，秦重敲在桌子上，時白敲在秦重的手上。

秦重的手頓住，時白卻饒有興趣的在秦重的手上又敲了兩下。

南天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他們的手，饒有興趣的笑容愈加深刻。

時白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止，不過就在南天的笑容再一次加深的時候看向他。

“說到底是你們沒有及時發現背叛者，你倒是覺得這挺驕傲的，笑得這麽開心。”

南天的笑容并沒有收斂，只是眼中的戾氣重了一點：“已經發生的失誤，我們不需要糾結在已經發生的事情上。”

時白順着點頭：“說的沒錯，所以，你們在發現了王森的行為和死亡之後，就把視線轉移到了被王森碾壓死亡的阮林身上，因為事發突然，你們不想自己的調查出現偏差，所以就隐藏了重要的信息，也暴露了一點的信息，甚至給調查者施加了一定的壓力，讓阮林的案件快速的結案了。”

南天沒有否認，點了頭：“是這樣。”

時白收回看着南天的視線，微微低垂眼睛，手指翻開秦重的手，在他的手心劃了兩道：“真愚蠢。”

小磊張口想反駁，只是半天也沒敢發出聲音。

南天的屏蔽功能很強大，看着像是一點都沒聽見時白在說什麽，反而在時白嫌棄的眼神之下，靠近了時白一點：“時白顧問，直接人身攻擊可不是什麽好行為……”

時白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似乎在趕走什麽有污染的空氣：“我說錯了嗎？自己內部出現了背叛者，沒有及時發現就算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因為王森的行為和死亡，你們把視線轉移到了阮林的身上。一時間就沒有顧得上自己原來的目标，我想，姚昆是真的失蹤了，而不是被你們掌控了，對吧。”

南天的臉色終于變得難看了一點，嘴角上似乎聚集了一點危險的味道。

時白很欣賞南天現在的臉色，說話的興致都高了不少：“出現背叛者，丢失原來的目标，甚至在幹擾了別人的情況下也沒有找到阮林死亡的真相，你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緊了阮林的家人，可是誰知道大的成了酒鬼，兩個小的更是什麽都不知道，還被方老頭接收了，這麽久，十年，什麽都查不到那。”

南天瞬間收起所有的本就不真心的笑容，而且似乎努力壓抑了一下将要從眼中噴薄出的怒氣和血腥，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時白：“江城一定有問題。”

時白挑眉：“難道我小看你們了，你還查到了那麽一點什麽，洗耳恭聽，不過，我只聽有确切證據的東西。”

158合作的誠意

小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家老大一早就說過了，就是因為沒證據，才想從緊案組這裏有一些突破的，這時白哥還專門這樣說，不是刺激人麽，他家老大一旦爆發，是真的很可怕的。

南天看起來也似乎是真的被時白給刺激了，盯着時白盯了很久。

不過就在小磊以為南天就要爆發的時候，南天的表情卻突然間的安靜下來，剛才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就收攏起來，似乎剛剛即将到來的瘋狂是一個假象。

南天輕輕調整了一下自己襯衫上的領結，伴随着已經收攏的表情，剛才那個瘋狂的人瞬間又變成了嚴謹而理智的學者。

不過說出口的話就帶着一絲絲小磊完全不敢相信的示弱。

“我承認你說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們的确犯了許多愚蠢的錯誤，而且到現在都沒有彌補錯誤造成的一些影響。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現在不是在尋求秦大隊長和你的幫助了麽，時白顧問。我知道我跟時白顧問你之間有些誤會，不過，我相信，時白顧問你并不會因私廢公。”

這話驚訝的不止一個人，左非凡甚至讓驚訝和好奇稍微壓抑了一下自己對于南天的憤怒情緒，他飛速的看向時白，時白哥跟南天之間一定有龃龉是他在時白哥說這個南天是條瘋狗的時候他就知道的，不過越是這樣當事人親口承認，越是很想讓人弄清楚兩個人之間到底是發生過什麽啊！

不過時白自己一點都沒有被影響，他看向南天的表情仍舊是冰冷的。

時白動了動自己手腕，南天顯然還不夠了解他，他一點都不介意在這裏先教訓一下面前的人，讓他為自己的錯誤先做出一點點的補償。

不過他還沒動手，南天的身子已經急速的往後退去。

包括時白在內的其他人只能看見秦重收回的腿。

時白欣賞了一下，嗯，很直很長很有力，他很滿意。

南天顯然并沒有想到動手的會是秦重，躲得有點狼狽，他跟秦重和時白剛剛離得太近，所以即便已經是最快的反應，也僅僅是堪堪躲過，碰到身後的椅子還差點摔倒，不過終歸是讓他以一種還算得體的姿勢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不過他沒能完全的掩飾住自己的驚訝：“秦重你……”

秦重的臉色不算特別好看，不過過于嚴肅的時候，他的表情向來冷硬，并不能看出來他是不是比剛剛聽見某些真相的時候更加難看。

秦重聽楚南天的聲音中的疑問，并沒有不理會，轉向南天很認真的回應：“不要挑釁他，特別是為了看我的反應而故意激怒他，無論他是什麽樣的反應，我對他的态度都不會改變，滿意了嗎？”

這一句話，不止讓其他看得有點迷糊的人恍然大悟。

冷了半天臉的時白也瞬間就笑了起來，他好心情的看向南天：“既然你說了是來尋求我們的幫助的，那我們在一定程度上也達成一致的共識了，鑒于我現在心情很好，我同意跟你進行友好合作。你的目标是江城對吧，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去審訊他，用你的方法和手段去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秦重飛速的看了時白一眼，時白飛快的補充：“當然是光明正大的手段，現代社會不流行屈打成招。”

秦重沒再說話。

南天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在時白給出了一個合作的誠意之後，他也并不想再多說什麽破壞這種“誠意。”

南天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在哪，帶我去。”

時白在南天的視線下慢慢的搖了搖頭。

南天眼睛微眯：“怎麽，這麽快就決定還是因公廢私。”

時白淡定的坐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既然是合作，我有誠意，你也要有一點誠意，你的目的是什麽就像你說的，我權限不夠，我不問也不關心，但是阮林的死亡案件，是我們現在在查的，我需要你提供關于阮林死亡案件你所有知道的一切信息，一切。”

南天看看時白，又看看時白身邊的秦重，以及圍在桌旁的緊案組的其他人，他扭頭看向小磊：“來之前我讓人把需要的東西發到你郵箱了，你把東西給他們看。”

小磊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哦哦，好。”

時白看了看秦重，秦重看向董江：“八哥，麻煩帶他去找江城。”

董江沒有任何疑問，直接站到了南天的面前，然後往門外走。

南天眯了眯眼睛，看秦重和時白沒有要跟的意思，挑了挑眉跟着董江走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自然就都轉到了小磊的身上，小磊再次緊張的有點想藏起來，不過他還是飛快的打開電腦，打開自己的內部郵箱，把已經在他郵箱的資料下載下來。

左非凡本來就一直在他身邊，眼尖看見郵件發送來的時間：“明明早就準備好拿這些東西給我們做交換了，剛剛耽誤那麽久是想幹什麽，是不是要是我們夠好欺負的話，就準備空手套白狼啊。”

小磊的臉有些紅，耳朵都有些卷起來，老大這打算，連左非凡都看出來了啊。

時白臉上仍然保持着剛剛的好心情帶來的笑容：“沒關系，反正這東西我們也算是白拿來的。”

左非凡郁悶的不說話，明明都讓那個南天去審問江城了，哪裏是白拿來的。

只有秦重看了一眼時白，不過終究也沒解釋，讓南天去看江城的事情是他跟時白早就有計劃的。

顯然雙方都沒什麽合作的誠意，但是現在的結果倒是也還算“皆大歡喜”。

警局的網速還算不錯，郵件中的附件資料不算少，但是還是在左非凡抱怨的一會功夫的時間內，小磊就把所有的資料下載完成了。

“那個，秦隊，時白哥，這個資料只能在我電腦上看。”

秦重微微皺了皺眉，倒是時白笑眯眯的接了：“就在你電腦上，不過能不能投射大屏。”

小磊在時白笑眯眯的視線下不是很幹脆的點了點頭。

時白示意許念把辦公室的窗簾拉下，然後打開了投影屏幕。

小磊認命的開始把自己的筆記本跟大屏鏈接，然後在秦重和時白的詢問中播放和解釋他手中的這份跟阮林死亡案件相關的資料。

159真貼心

“什麽東西！給個資料也遮遮擋擋的，照這些資料來說，我們還查什麽，那幕後黑手不就是這資料中遮遮擋擋的那個輪回組織，但是關于輪回組織的信息，又一點不肯多說，就給我們個名字，還說更多信息沒有權限知道。”

資料很多，但是看完之後左非凡還是非常不滿意的抱怨出來。

時白坐在桌邊，正在玩着秦重剛剛給他倒的一杯水，他只喝了兩小口，就開始玩杯子，那玻璃杯的大小剛好讓他握住，他就在手裏面來回的晃悠，明明是挺明顯的搖晃，不過目前還沒有水灑出來。

小磊在介紹相關資料的時候，自己的聲音本來就是越來越發虛的，大概他自己也看出來，其實自家老大沒給出什麽特別有分量的東西。

左非凡的抱怨更是加深了他這種心虛。

不過他也知道左非凡說話沒什麽分量，趕緊看秦大隊長和時白的表情。

結果就看見時白在一下一下的玩杯子，視線根本一點都沒放在他以及他在說的資料上。

至于秦大隊長，他坐在時白的旁邊，脊背筆直，但是小磊也能看出來，秦大隊長好像是在跑神。

小磊的資料演講結束了很久，左非凡在他旁邊的抱怨聲都停止了。

秦重才回神，看過來說了一句：“沒有了？”

小磊吞了下唾沫：“沒有了。”

秦重倒是沒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

倒是時白看着左非凡不太好的臉色輕笑了一下：“誰說沒什麽東西，他給了我們多麽完美的阮林案件的兇手的信息：基本資料，殺人動機，殺人方式，殺人後又自殺的理由，甚至非常貼心的給了我們一些證據……”

時白的語氣的确是輕快的，甚至帶着一點漫不經心的感覺。

但是緊案組辦公室裏面所有的人瞬間都坐了直，似乎有一些看不見的東西讓他們打心裏面有點毛毛的。

門口突然間的響動聲給了他們一點喘氣的空隙。

南天跟董江站在門口，感受了一下屋內驟然改變的情緒。

南天本來就不好看表情更加冷凝了一下，只是照樣是不讓他開口。

剛剛稍微停頓了一下的時白，視線也緩緩轉到他的身上，并且在他開口前繼續：“既然這麽想讓我們結案，那交通監控那邊被删除的真正的監控視頻在哪裏？我們拿到的只是一個三維動畫，即便有認證表明這就是當初的監控，已經十年的東西大概沒有那麽有說服力，你說是吧，南天隊長。”

南天大概是本來想轉換什麽表情，從審訊江城哪裏帶來的情緒他并不想就這麽直白的被看出來，所以其實在剛剛的一瞬間，他已經想換上一張笑容，但是時白的話讓他的笑容只換了一半就再次凝結。

這個糾結而複雜的表情讓時白真心的笑了出來：“南隊這張臉果真百變，很少有人能像南隊一樣把臉部的肌肉控制到這種程度，我很佩服。”

南天終是在時白的視線下把一個非常冷硬的笑容完全挂在臉上。

“雖然王森是我們的人，但是石岩并不是，他删除了視頻，在我們想要控制之前，甚至我都不知道他還留下了這麽一份補償。“

南天看着看向小磊。

小磊有點委屈：“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是這次案件我都不知道我哥哥還有這樣的過往呢，我一直以為他就是交通局一個小小的監控員啊。”

南天的冷硬微微收斂，他的隊員他自然還是相信的，特別是面前的這個，這樣軟的性格他都給收到身邊了，又怎麽會懷疑他呢。

“石岩不是你們的人”，秦重的開口還是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所以石岩也是輪回的人。”

南天點頭：“我們掌握的東西無法完全确定，不過目前看來，是的可能性很大，而且輪回喜歡聰明人，石岩符合他們的要求。”

安靜聽着南天跟秦重對話的時白表情微微動了一下。

秦重微微點頭，并且在點頭的瞬間很快從自己剛剛的思索和問題中抽離，飛快的轉入了下一個話題：“你從江城那問出了什麽？”

不得不說，秦大隊長這問題也是很直白了。

南天被問的稍微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沒有直接回答秦重的問題，而是以一種非常确定的語氣直接給了秦重一個結果：“江城不是輪回的人，跟我沒關系了，人還給你們了。”

南天說着就給小磊使了個眼色。

小磊趕忙整理自己的東西。

秦重和時白都沒有阻止，其他人自然也沒有說話。

不過就在小磊準備往南天那邊走的時候，時白長腿伸直攔了一下。

小磊不明所以的站住。

時白把腿放下來：“詳細的，我需要你們詳細的談話內容。”

南天看了看真的就這麽站住的小磊，心裏生出一點無奈，時白的腿又不是鋼筋鐵骨，直接忽略就是了。

不過看看小磊的樣子，也知道讓他有這種領悟大概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南天并沒有表現出心裏面這一瞬間的活動，他本來就站在門口，聽見時白的話就往門邊靠住，明明是看坐着的時白，眼白卻有些往上翻，趁的整個人有些狠。

不過他的聲音倒是聽不出來什麽不好的情緒：“我跟江城的會面沒有避着你的人”，南天看了一眼董江又看回來：“也沒有避着你們的系統，畢竟得按規矩來嘛，你想知道什麽自己問自己看，不是比我說出口的更加真實，我不認為你這麽信任我，我說出口的話你就信。”

時白直接順着南天的話就點頭：“你對自己真的是有一個完美的認知，不過你大概是不會聽問題，之後要怎麽問要怎麽看那是我的事情，我怎麽做不用你專門再提醒，但是我現在的問題是要你說，你跟江城見面的談話內容，當然你不用告訴我你跟江城在說每一句話的時候都是什麽表情，你只用告訴我你說了什麽話，而江城又說了什麽話就可以了。”

南天看着時白哼笑了一聲，時白好像忘記了，他并不怕他。

不過麽，南天看了一眼時白旁邊的秦重，微微擡了下下巴：“好吧，你既然這麽想要聽我說的話……”

160結案

三十秒後，南天帶着小磊走出了緊案組的大門。

左非凡看見人走了，才反應過來：“不是，八哥，那個南天真的就跟江城說了這麽一句話？就跟江城說了一句‘害死你妻子的人是輪回的王森’？”

董江搖頭：“不是，他們說了很多，不是只有這一句，不過他的确剛進去的時候說了這句話，這是記錄。”

董江把自己手中的記錄本遞給秦重。

秦重接過低下頭看，時白也湊到旁邊。

左非凡咬咬牙，又咬咬，還是沒忍住叫出來。

“靠，我就知道，我們這光聽小磊說廢資料都說了很久了，他怎麽可能只跟江城說了這麽一句話！就不該放他們就這麽走了。”

“不放他們留他們在警局幹什麽，警局的盒飯也是要掏錢的。”

時白明明眼睛還在跟秦重一起看記錄，但是卻仍然平靜的回答了左非凡的話。

左非凡看時白這麽淡然的樣子，後知後覺的發現，要是時白哥和秦隊不同意的話，那個南天肯定是走不了的。

想明白了，左非凡就沒那麽激動了，不過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為什麽只說了這麽一句好像也沒什麽信息量的話，時白哥就讓人走了呢？

左非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巴巴的看時白和秦重。

不過秦重和時白暫時都沒有空去理他，兩個人的視線都還在董江給過來的審訊記錄上。

左非凡看了他們一會發現沒人準備理他，又轉回頭看其他人，正好看見安靜的坐在那不吭聲看起來很乖的許念，眼睛亮了亮。

然後輕手輕腳的蹭過去。

許念微微歪頭看了他一眼。

左非凡對着他讨好的笑：“小念哥。”

許念伸出一只胳膊撐着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的視線看向左非凡：“怎麽了？”

左非凡撓撓頭：“小念哥，我就是想問問，那南天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說了那句話，時白哥就把他給放走了。”

許念沒有直接回答，眼睛緩慢的眨了眨，似乎在思考。

左非凡期待的離許念又近了點。

許念感受到左非凡的期待，這眨了好幾下眼睛之後，緩緩說了一句：“我不知道啊。”

左非凡的肩膀瞬間的耷拉了下去：“小念哥，這就是你剛剛思考的答案啊……”

為什麽感覺受到了深深的欺騙呢。

許念還有點不太明白：“沒思考啊。”

左非凡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好想念江珏哥啊。

許念沒感覺到他糾結的心情，就順着自己說話的節奏繼續：“不過南天的那句話是告訴江城殺害他妻子的兇手是誰，江城的反應應該能看出來一些什麽吧，我見過很多受害人的家屬，他們在知道自己的親人是被誰殺害的時候，因為對親人的關心在意程度不同，本人跟案件的關系度的不同以及對兇手知道的多少的不同，是會有不同的反應的，這些反應往往代表了很多東西。”

左非凡的腦袋在許念說話的時候，已經又慢慢的擡了起來，這會正對着許念張大了嘴：“你這不是思考我的問題了嘛。”

許念疑惑：“沒思考，你問的時候我就是想說這些的，不是你問了之後才思考的，之前就是這樣的想的。”

左非凡閉嘴了，安靜下來，才發現其他人的視線也在他們的身上了。

時白的臉上帶着笑，很正常的笑容：“小念說的不錯，我之所以放南天走，是因為南天告訴了我他為什麽會覺得江城跟輪回沒有關系，大概就是江城對于他的這句話的反應應該很無辜。”

時白說着看向董江。

董江是真的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才開口的：“江城沒什麽反應，或者說他一開始沒反應，提到王森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反應，但是在南天再次提到輪回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問了一句‘什麽是輪回’。”

時白和秦重飛快的對視了一眼。

左非凡靈光一閃：“江城是知道王森把他的妻子碾壓致死的，但是，他不知道輪回是什麽。”

左非凡說着很不滿的廢話了一句：“別說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那個輪回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大概是讓人尋找新生的一個組織。”

說話的是剛剛再次安靜下來的許念。

左非凡意外的看向他，其他人看過來的目光也鄭重了不少。

“小念哥，你知道啊”，左非凡表示非常的驚訝。

許念倒是沒有感知到聚集過來的視線一般，緩緩的解釋：“不知道，不過小石頭之前給我們看的資料上面，提到過幾次這個字眼，雖然沒有直接說是個組織，但是根據那些資料顯示的，這顯然不是個人代號，而是一個讓他們很頭疼的，并且已經追蹤了很久，甚至已經交過很多次手的組織。而輪回這樣的字眼，雖然好像跟死亡更直接相關，但是實際的意義代表的是死亡之後的又一輪新生，所以，我認為這應該是一個以‘新的人生’來吸引人加入的一個組織。”

左非凡聽的恍然大悟，覺得許念的解讀非常非常的正确，立刻眼睛裏面就開始展現崇拜的情緒：“小念哥，你好厲害啊。”

秦重摩挲着手指看許念，是很厲害。

時白笑嘻嘻的跑過來揉了揉許念的頭，把許念一頭柔軟的頭發揉的亂糟糟的：“我們小念本來就是很厲害的，就是不太愛說話。”

許念并沒有因為時白的動作在表情上有什麽大的改變，他只是擡頭對着時白乖巧的笑了一下，甚至根本沒有理會自己被弄亂的頭發。

秦重又看了一會，然後把手上的報告放在桌子上，看向董江：“結案，把江城放了吧，至于他隐瞞真相，妨礙司法公正的事情，資料交給C組，讓他們跟。”

董江完全沒有異議，準備去放江城。

不過左非凡有異議：“就這麽結案了，不行的吧，我們忙了那麽久，就這麽一個結果，兇手是誰，我們找到了？”

時白眯着眼睛看他：“不就是王森。”

左非凡着急：“時白哥，你開玩笑的吧，我們早就查到了王森了，開始查的第一天我就找到這個結果了啊，要是你們要的是這個結果，後來我們又忙了那麽久幹什麽。珏哥和江瑤姐回來後肯定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的。”

秦重看向左非凡：“兇手是誰，是客觀事實，不是我和時白要什麽結果，也不是江珏和江瑤要什麽結果，這是事實。”

左非凡還想說什麽，不過在秦重的冷臉下，還是鼓着嘴什麽也沒有說。

161告訴他們事實

“你們就這樣做出結案的決定倒是挺出乎我的預料。”

方慈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秦重和時白，眼睛裏面的确是真實的意外。

時白沒有形象的靠在椅子上面，眼神都不在方慈的身上，似乎方慈的這句說的不是他，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秦重倒是一如既往的認真，坐的筆直的看着方慈，聽見方慈的話搖了搖頭：“方局，你不應該意外，我們繼續查下去，你也會阻止的，而且……”

“嗯？”

方慈很想聽聽秦重的而且。

時白在旁邊笑了一下：“而且他得保護你塞給他的緊案組裏面的那些小可愛們，硬是要查，那些自以為很能幹的瘋狗咬人怎麽辦。”

方慈抽抽嘴角：“小可愛包括你在內嗎？”

時白真的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扭頭看秦重：“你覺得呢？”

秦重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看着方慈把話題帶回來：“其實也并不算是草率的結案，南天對江城的審訊記錄您應該已經看過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除了讓南天确定江城不是輪回的人，也讓我們确定，江城的确不知道阮林真正的死因，那麽他對于我們查阮林死亡的真相并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而這個真相，南天給了我們一個理由，他認為阮林之所以會死亡，應該是輪回為了保護某個重要的人轉移視線，而這個重要的人他根據一定的事實猜測是姚昆，這個猜測目前看來是最為符合實際情況的。”

方慈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複雜：“你想告訴江珏和江瑤，他們的母親之所以死亡，是因為被動的被選擇掩護其他人消失在警方的視線之下。”

秦重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我不會這麽告訴他們，所有的猜測都不能作為事實來給受害人家屬做交代。”

方慈還沒反應這句話。

秦重已經繼續了下一句話：“所以我會告訴他們所有的事實，具體怎麽理解這件事情，由他們來進行判斷。”

方慈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秦重站起身，正對着方慈，很認真的開口：“方局，我申請緊案組所有成員了解關于輪回組織的具體資料。”

時白驚訝的看向秦重。

秦重看着方慈一動不動：“方局，之前交由緊案組調查的案件，不管這其中我發現了什麽，但是對于緊案組來說，我們都查找到了最終的兇手，完整的完成了一個案件的調查，所以我不會特意的去要求什麽。但是邱澤教授的死亡案件以及這次阮林的案件，我們都沒有調查到最終的權利，你知道這對于我的組員們并不是什麽好事情，他們可以沒有調查的權利，但是最好給他們知情權。”

方慈生氣的哼了一聲：“你的意思是對他們不公平？秦重，我以為你最懂，服從命令是天職……”

“方老頭，你可以了啊，裝什麽傻，那一群小可愛都是你找來的，你能不懂秦重的意思是，你越不讓那群人知道的事情，他們越會逆反心理想要知道，而憑借他們的能力，想要查詢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未必不可能，而讓他們自己去找想要知道的事情，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不可控的事情，還不如由我們來告訴他們。”

方慈狠狠的瞪了時白一眼。

時白對着他笑，對于他的眼神完全忽略：“只是多知道一點而已嘛，能有什麽問題，你天天壓榨我們，我們很忙的，才沒時間去管那條瘋狗的閑事。”

方慈覺得手特別癢，特別想打人：“你出去。”

時白忽略方慈的命令還想說什麽，秦重握碰了他一下：“你先回去，阿珏和阿瑤之前傳回來信息，應該今天會到，你去看看。”

時白知道秦重只是給他一個出去的理由，他認真的看了看秦重，秦重對着他微微點了下頭。

時白對着方老頭犟了下鼻子：“我出去就是了，方老頭，年齡大了，別老生氣，對身體不好。”

時白說完就奔了出去。

方慈決定等會就找時白去訓練場練練手，讓他看看他到底老沒老。

轉回頭看秦重，他又嘆了口氣：“秦重，你說的我懂，但是我也沒真的老糊塗，這事情沒時白說的那麽簡單，先不說其他人，就江珏和江瑤，你确定他們在知道輪回跟他們母親死亡的關系之後，還能只是對輪回停止在知道這個層面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