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22)

？而他們一旦往前走一步，跟輪回扯上關系……”

“方局”，秦重打斷方慈：“時白說的對，他門是我的組員，有我在，我會保護他們，我只是根據實際情況客觀的評估，讓他們知道比瞞着他們更好。”

方慈還是不怎麽想同意：“說的輕巧，董江跟董……”

“方局，犯過一次的錯誤我絕對不會再犯。”

秦重很鄭重，鄭重到方慈覺得有些心疼，他沉默了很久才再次開口：“明明我讓你過來，是想讓你別再想着這些，也別再跟輪回扯上關系。”

秦重在方慈的視線下笑了，帶着一些安撫：“方局，你明知道，那不可能。”

方慈深吸一口氣，然後好幾十秒之後才呼出去：“好，我知道，我會去申請，你等我的結果。”

秦重還保持着微笑的臉：“謝謝方局。”

方慈擺了擺手讓他出去了。

秦重出門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還沒褪去，而他正對上就站在緊案組的門口直直看着他的時白。

時白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很久。

在秦重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時白直接撲了過來：“方老頭跟你說什麽了，你居然笑了，居然笑了，就算他答應你，你至于笑麽。”

秦重摸摸自己的臉，似乎才反應自己剛才的臉上帶着笑容，看着時白激動的樣子，抓住他已經摸了兩下還準備繼續摸他臉的手。

“不是方局說了什麽，只是，我想讓他放心。”

時白的手在秦重的鉗制下動不了，不怎麽高興，不過秦重的話倒是讓他安靜了下來。

“你現在笑一個給我看看。”

秦重怔住。

時白挑眉：“笑。”

秦重對着時白僵硬着臉彎起嘴角。

“噗！”

時白和秦重一起看向出聲的人。

江瑤趕忙擺手：“對不起啊，秦隊，時白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回來，我不知道你們在門口，我現在就走，秦隊你繼續。”

江瑤說着一步竄進了緊案組辦公室裏面，還跟偷偷在門口看的左非凡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同時哎呦了一聲。

時白滿意了，看着秦重一臉揶揄：“看來你的笑容比起你的冷臉殺傷力更大。”

162從不代表新生

秦重當然沒有繼續，他跟時白前後走回了辦公室。

江瑤正在跟左非凡一起揉鼻子，江瑤順便抱怨左非凡還是這麽莽撞，左非凡倒是一點不介意這是兩個人共同制造的意外，很高興江瑤回來，正在積極地表示對于江瑤的想念。

不過兩個人很快就看見秦重跟時白，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秦重看向江瑤：“江珏沒跟你一起回來？”

江瑤點頭：“江珏跟臨市派來的人一起在跟第一醫院那邊做交接，讓我先回來報告一下，具體的資料，跟第一醫院那邊交接完畢，江珏會帶回來。”

秦重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江瑤沉默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秦隊，我媽媽的案子查清楚了嗎？”

秦重還沒開口，左非凡不是很高興的接了一句：“結案了啊。”

江瑤的表情立刻激動幾分：“已經結案了嗎？結果呢？是誰害死了我媽媽？”

左非凡出聲才發現自己搶了自家秦隊的話，還有點忐忑，不過看秦隊好像也沒什麽反應，又聽見江瑤的問題。

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回答：“不就是那個王森嘛，你們走之前，我就說過的。”

江瑤一愣，想起來了，不過有點猶豫：“他不是已經死了，他為什麽要殺死我媽媽，總不是他準備自殺，路上看見我媽媽就覺得自己死的太孤單，所以帶了一個？”

江瑤的話裏面帶了很多的不滿，這些話其實是在諷刺這個結果。

左非凡支吾了半天，并不知道這個要怎麽解釋，畢竟有那麽個他們沒權限知道和調查的什麽輪回的。

秦重看了眼左非凡，左非凡趕緊把視線挪開，雖然他還是有點不滿，但是理智告訴他秦隊這麽結案肯定是有非常充足的理由的。

江瑤看左非凡支吾，心裏面就有不太好的預感，立刻就轉頭去看秦重。

秦重倒是沒有支吾：“造成你母親死亡的人，的确就是王森，這從一開始就是既定事實，并不會因為更多的調查而有什麽改變，至于理由，等江珏回來，我一起告訴你們。”

江瑤心裏猶豫了一下，她很想現在就知道所有的因由，但是看着秦重嚴肅的臉，還是認出問出口的沖動。

江瑤狠狠握了握拳頭：“好，但是我一定要先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

秦重點了下頭：“你問。”

江瑤直直的看着秦重：“這次調查的結論，我的母親還是自殺嗎？”

秦重很肯定的搖頭：“不，是他殺。”

江瑤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好，我等秦隊你跟我說詳細的結果。”

秦重難得的拍了下江瑤的肩膀：“別着急，我會告訴你們所有的事實。”

江瑤點了點頭。

左非凡眼珠子轉着看了看秦重，又看了看居然一句話都沒插嘴，坐在後面的時白，總覺的秦隊要告訴江瑤姐和江珏哥不止他們查的那些東西。

江瑤一等等了三天。

江珏回來交接完第一醫院那個病人的事情，跟江瑤一起找了一趟秦重，秦重只說讓他們再等等。

江瑤有一瞬間都覺得秦重是不是在敷衍她。

不過很快她還是決定相信這個隊長。

江珏看上去倒是比江瑤淡定的多，秦重說讓他們再等等，他就平靜的等。

三天後，緊案組的所有成員看見自家秦隊又被方局叫到了辦公室，而當秦重從方局的辦公室裏面出來之後，秦重就召集所有人開會，并且告訴江珏和江瑤，要告訴他們阮林案件的所有事情。

江瑤一門心思想要知道最終的結果和母親死亡的真相，所以并沒有發現這個集體會議有什麽不同，倒是江珏看着所有的人跟他們一起，有了些可能母親的案件并不那麽簡單的預感。

緊案組的會議桌前面，秦重先把他們之前關于阮林死亡的所有調查資料和一些結果告訴了江珏和江瑤。

江瑤直接就爆發了：“秦隊，這就是你說的結果！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麽驅使我母親躺在了車輪的必經之路上，你也告訴我我的父親隐瞞的他所知道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秦重沒有說話，時白也一反常态的沒有出言做緩沖的人。

倒是江珏在消化了一下秦重所說的所有東西之後，對着江瑤出了聲：“阿瑤，坐下來，聽秦隊把話說完。”

江瑤沒想理會，但是在一瞥的一瞬間她看到江珏的表情。

那是一種很難過很難過但是又能感覺到出奇理智的表情，但是就是因為這些理智，反而讓那個表情看上去更加讓人心裏難受。

江瑤無法拒絕有這這樣表情的江珏的話，她咬緊嘴唇坐了下來。

江珏看向秦重：“秦隊，你繼續。”

秦重對着江珏點了下頭，他也看到了江珏的表情，很難看的表情，但是就是因為這個表情讓他更加确定自己堅持把接下來的一切告訴坐在這裏這些人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所以他的語氣更加堅定。

“下面我将要告訴你們的事情，是關于輪回的，詳細的資料。”

左非凡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董江坐的更直了一點，江珏和江瑤眼神都閃了一下。

秦重說的不快，關于輪回的信息，沒有人是完全知道的，秦重手裏面的這些，是多年各個跟輪回交手的部門綜合起來的信息。

即便是這樣，他仍然是不完整的。

左非凡看着資料很驚訝，但是眼睛裏面也閃爍出很明顯的興趣：“居然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幹什麽的？”

秦重點頭：“對，但是就一定程度來說，之前許念給的那個解釋是有一定道理的。目前看來，他們組織中的研究機構所追求的方向确跟人體變異相關，他們手中有許多危險等級很高的東西，多是生物化學類科研産品，跟我們千元市的生物化學研究基地的某些研究類似或者相克。但是這個組織絕對不是一個像生物化學研究基地那樣的科研機構，也絕對不是一個讓人可以新生的組織。我跟這個組織正面交過兩次手，損失都很慘重，每一次，他們都帶來了大量的死亡，只有毀滅，沒有所謂的輪回，也沒有新生。”

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把手中的資料翻到秦重口中的那兩次交集，然後又不約而同的看向董江的臉。

包括一直安靜的許念。

許念看向董江的臉，他不太在乎別人到底是怎麽樣的，又曾經發生過什麽，但是第一次看見八哥的時候的，可能是專業的原因，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傷口形成的畫面肯定很慘烈，但是沒想到真實發生的事情比他本身的想象力還要殘酷的多。

163這個笑容很好看

董江自然是感覺到這些視線，他竭力的想要鎮定一點，但是仍舊沒有做到，所以他閉了閉眼睛，以至于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糟糕。

這些資料中所描述的，帶給他的不僅僅是臉上的傷痕。他從小相依為命，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哥哥也是在這場交鋒中失蹤的。

他一直固執的認為哥哥還活着，但是面前的這些資料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的哥哥生還的可能性太小了，比起生還，更有可能哥哥是連屍體都沒有保存下來。

“八哥。”

這幾天一直挺沉默的時白，在這個會議中第一次出了聲音，叫了一下董江，聲音并不大，也沒有什麽特定的情緒。

但是董江突然間就從那些無限負面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他下意識的去看時白，時白卻已經把視線收了回去，董江莫名的有種剛剛是幻聽的錯覺。

其他人也因為這個聲音，默默的把視線調轉回資料上，一個個的都完全沉默了下來，整個辦公室都只能聽見手指翻動紙頁的聲音。

秦重把所有人的表情看了一遍：“今天讓你們知道這些，并不是要讓你們去做什麽，只是為了給你們過去所有針對案件的努力一個交代，并不是想讓你們幹什麽，當然你們也不能私自的去做什麽，懂嗎？”

“是。”

在秦重的視線壓迫下，緊案組的組員還是一個個的點了頭。

秦重這才把視線收回來：“既然都明白了，江珏，江瑤，你們跟我來一下，其他人該幹什麽幹什麽。”

秦重把江珏和江瑤帶進了自己的小辦公間，時白勾着左非凡的脖子把，把想要窺探的左非凡勾出去說悄悄話了，剩下的許念和董江倒是很聽話的開始進行自己的工作。

秦重剛把門給關上，江珏的聲音已經響起來：“秦隊，你放心，我不會私自行動的，我知道大局。”

這聲音雖然帶着一些喑啞，但是仍然是江珏所特有的清越堅定。

江瑤飛快的看了一眼江珏，然後轉頭不說話，也顯然并不想贊同江珏的這句話。

秦重看看江珏和江瑤，并不表示相信不相信江珏的話，只是招手讓他們兩個坐下：“我不是為了這個找你們進來的，你母親的死亡案件，王森輪回的這條線是清楚的，我跟南天具體聊過，他表示如果有一天遇到王森背後的人，他會幫你們問清楚為什麽會選擇你們的母親。”

江珏和江瑤沒有見過南天，不過剛剛的的資料，他們已經了解到南天是什麽人。

江珏放在椅子旁邊的手突然間抓緊了一下，不過很快放開：“知道了，秦隊。”

江瑤繼續不說話。

秦重并不特別在意兩個人的态度，繼續：“但是除此之外，你們母親的案件中還有兩個部分是需要弄清楚的。”

江珏擡頭看秦重：“石岩。”

秦重點頭：“對，石岩，我們在案件的調查中，并沒有停止對于石岩的調查，南天已經表明石岩并不是他的人，而他也完全不知道石岩是不是輪回的人。當然，石岩到底屬于哪裏或者他就是只是一個個人，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說得‘還給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這個你是一定有所指代的。”

江珏若有所思：“看資料說他是一個計算機高手，我去查查看吧。”

秦重微微放松表情：“我就是這個意思，阿珏，做事情要做自己擅長的。”

江珏眼睛微動，随後點頭：“我知道了。”

江瑤只聽懂了秦隊讓江珏查石岩這一件事情，這就足夠她不是很高興，好像只有江珏是能做一些事情的人一樣：“秦隊，還有另外個部分呢？”

秦重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稍微沉默了一下。

江珏動了動嘴，顯然他是再次想到了什麽，但是這一次他并沒有把這個名字說出口。

秦重手指摩挲着敲敲桌子：“還有一部分，就是江城所知道的東西，他有一些事實并不願意說出來，而這個事實我想是我們需要知道的事情。”

江瑤怔了怔，她下意識的忽略着父親到底在母親的死亡中到底扮演了什麽樣角色，不過，這件事情是不得不面對的。

這次不等江珏開口，江瑤站了起來：“我去問清楚，我去找他弄清楚他在十年前經歷的到底是什麽。”

秦重沒有反駁，江珏也沒有反對。

秦重微咳了一下：“很好。不過，你們需要明白，讓你們做這些事情只是為了一些疑問的答案，并不是你們母親案子的延續，無論你們查到什麽，他僅僅是一些放在文件夾裏的補充資料。”

“明……白……”

這兩個字說出口有點艱難，但是江瑤和江珏還是應了。

江瑤和江珏很快離開秦重的辦公間，而秦重卻很久沒有出來。

時白進來的時候，秦重正皺眉坐在椅子上什麽都沒有做，不過時白進來，他并沒有發現。

時白就這樣站在門口盯着秦重除了凝重再也看不出來什麽的表情一直看。

也不知道多久，秦重眨了下眼睛，時白才跟着眨了下眼睛。

秦重的視線焦點漸漸的往時白身上轉移，時白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撐着桌子，然後隔着桌子就把臉對到秦重臉上，眼睛對眼睛。

“雖然回憶是人的本能，特別是深刻的記憶，大腦總會忍不住在某些時候回放，但是我覺得，你的腦海中那些記憶，并不适合你經常回顧它們，你覺得呢？”

秦重的大腦轉動還處在回歸正常的道路上，但是眼睛先一步跟時白的對上，腦中一瞬間有點空白，整個思緒都被吸引到面前人黝黑的眼眸中。

很久之後，秦重對着時白緩緩放松了臉上的肌肉，嘴角自然的牽扯起一些弧度，然後緩緩點了下頭：“你說的對。”

時白很滿意這個答案，不經意再次微微向前，鼻尖正好摩挲到秦重的，他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秦重在說他的哪句話對，他的眼睛和腦中只有秦重的這張臉：“你這個笑容倒是很好看。”

164聰明

緊案組裏面的沉默和沉重一直持續到警局下班也沒有結束。

不過秦重因為時白的那些話，心情總還是平靜不少，時白騎着小摩風風火火的就帶着秦重回家了。

千元市八月末的天氣很悶熱，但是時白的車速總能拆毀這樣的天氣。

兩個人到家，時白随意的把小摩托一放，轉身看秦重：“我餓了。”

秦重在跟時白對視了兩秒鐘之後：“我去做。”

秦重站在操作臺前給時白煮粥，時白坐在他身後的椅子上盯着秦重看。

“你覺得江珏和江瑤他們能讓江城說實話嗎？”

雖然時白的問話有些突然，但是秦重并沒有驚訝，也沒有轉回來：“你偷聽我跟他們說話？”

時白挑眉：“我可不是非凡。只是，就算你不提，阿瑤和阿珏他們自己也會想要去挖出真相的，不過麽，我知道你是會提的，江城還沒有說出他所知道的所有的真相，讓最适合的人去做最适合的事情，你一定會提的。”

秦重沒有及時的回答時白，而是慢慢的把煮好的粥盛出兩碗，放在時白和自己的面前之後才看着時白開口：“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會從江城那裏得到什麽樣的說辭，也許是真相也許不是，但是就算不是，他也會給他們一個最接近真實的回答。”

時白接了一句：“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軟肋。”

秦重微微點了下頭，沒有再回答，也許不是每個人都有軟肋，但是江城心中一定是有的。

時白看着秦重點頭，放過了這個話題。

這天晚上時白沒有睡着，因為秦重睡的很不安穩，顯然是在做實在不怎麽樣的噩夢。

但是時白并沒有叫醒秦重，只是看着秦重那些負面的表情變化看了一整夜，然後在早上晨光來臨的時候，對着秦重的額頭狠狠的吻了下去。

一點都不輕柔的，非常快速的一個吻，只是，在秦重的腦門上停留的時間卻是不短的。

至少在秦重第一時間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見了時白近在咫尺的嘴唇，然後他整個夜晚因為噩夢而緊皺的眉頭在這一剎那就平穩的散開了。

他伸出手使了一點勁兒，時白就順勢壓在了他的身上。

秦重盯了時白很久，然後一點點一點一點的，從胸腔發出笑聲，慢慢增大：“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到這樣一個吻。”

即便有一天他會這樣吻時白他都不會驚訝，但是自己得到這樣一個吻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效果真的是異常的好，時白一定不知道，在剛才的一瞬間，在黑暗的夢境中照進了一束亮光，照亮了整個夢境。

時白腦袋一側壓在秦重的腦袋邊：“現在你得到了。”

秦重沉默了幾秒，然後輕輕應和：“對，我得到了。”

時白有一點點不樂意：“以後在床上的時候你可以多笑出聲幾次，這聲音還是很性感的。”

秦重一愣。

時白動了動，滑到秦重的懷裏：“不過你現在也許更想講講你的夢。”

秦重剛想搖下頭，看見時白眯起的眼睛，還是開了口：“雖然已經申請了告訴隊員們所有的關于輪回的事情，但是我并沒有告訴他們完全的真相。”

時白：“哦？”

秦重：“我隐瞞了一個人，在第二次跟輪回交鋒的時候。”

時白展開回憶模式：“你在正面交鋒的描述中沒有算你之前說過的作為外部協同的人跟輪回的那次，你在資料中所說的正面交鋒，一個是你傷了輪回的首領那次，一個是你來千元市的原因，任務失敗的那次。”

秦重無奈：“我什麽時候說我來千元市是因為任務失敗。”

時白極緩的眨了下眼睛：“不是嗎？”

秦重沒有說話。

時白不怎麽真心的安撫秦重：“好吧，不是就不是吧，不過這兩次交鋒中，第一次你提到了一個人，董海，也就是八哥的雙胞胎哥哥，你們這次交鋒損失慘重，八哥臉上有了那道傷，而董海失蹤。你說你隐瞞的那個人就是他吧。”

時白的嘴不停：“讓我繼續猜一下，你為什麽會在這次交鋒中跟董海有聯系，要不就是董海作為叛變者站在了你的對面，要不是就是他雖然站在你的對面卻是你的同伴。據我所知，你僅僅是任務失敗，絕對是不需要被調走的，既然你來了千元市，所以就是董海并不是你的同伴，但是你以為是。”

秦重沉聲：“他是。”

時白非常幹脆的給出結論：“所以就是因為你相信董海是同伴所以任務失敗，失敗之後你也仍然相信他，但是別人是不信的，所以你就來了千元市。你不說，是因為不想告訴八哥他的哥哥已經出現了，但是現在被信任的程度很低。”

秦重沉默了一小會，然後坐起來看時白。

時白躺在床上表情無辜：“放心，我絕對沒有私自調查什麽，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

時白說着，還蹭了蹭秦重。

秦重沉默，是太聰明了，他甚至想不起來是自己的哪些行為語言告訴了時白這些信息，不過……

秦重下床順便拉了一把時白：“別賴床了，該上班了。”

……

緊案組的人都發現今天的時白今天的精神處在一種不知道為什麽時好時壞的狀态。

以至于江瑤和江珏找秦重的時候，都稍稍猶豫了一下，畢竟這樣狀态的時白哥真的是有點危險。

不過江珏和江瑤還讓理性的工作氛圍占據了主導。

兩個人坐在了秦重和時白的面前，開口的是江瑤：“我爸爸說，十年前，他的确是比江珏更晚見到我媽媽的屍體，他說時白哥你太聰明了，猜測的基本上都是正确的。”

時白哦了一聲，興致并不怎麽高，既然是出口的猜測，他自然是肯定他猜測的大部分東西都是真實的。其實這也是證據疊加的結果，只是很多人沒有注意罷了。

秦重提醒了一下有些低落的江瑤：“具體情形呢？”

江瑤眼圈又紅了起來，不過江珏并沒有阻攔代替江瑤來講這件事情，昨天要不是阿瑤要讓他一起看看父親是不是說謊了，估麽着她是想一個人詢問的。

江珏心裏微微嘆氣，有些事情，阿瑤真的是太倔強敏感了。

時白顯然是故意的：“如果你不是能很好的控制情緒，可以讓阿珏來說。”

江珏先一步拒絕：“昨天所有的跟父親的交流都是阿瑤進行的，還是讓她說吧。”

165遺留問題的答案（謊言完）

江瑤看了一眼江珏，咬了咬嘴唇：“江城先接到一個電話，告訴他阮林已經死亡，就在家裏面的客廳，但是他沒相信，不過這個電話後來先後又發過來兩張照片，一張是阮林被車輛碾壓的照片，一張是躺在客廳的血泊裏面的照片，這樣江城才慌張了，趕緊回家，但是在他之前，江珏已經回家了，并且報警，江城剛回到家裏看到屍體，警察就已經跟着進來了，所以江城沒有碰到過屍體，更加不是那個把屍體帶回家的人。”

江瑤說着掏出一張紙和一個手機：“這是江城的手機，他這些年并沒有更換手機，之前接到的電話和照片也是這個手機接的，不過他之前已經把這些都删除了，不過他記下了打給他的電話的號碼，就在這張紙上。”

時白随意的看了一眼：“拿來也是白拿，肯定什麽也查不出來。”

秦重倒是很認真的收回了手機和紙張：“那是誰告訴他，是王森殺的人呢？”

江珏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這個電話那邊的人說的，根據江城的說法是在案件進入僵局的時候，有人打電話告訴他只要他去說阮林是他帶回家的，就替他報仇，江城那個時候也是想試試，就照做了，然後的确在改變了說辭之後收到了王森車毀人亡的照片。江城說他也想過辦法想找到這個給他這些信息的人，但是并沒有成功，後來也就慢慢放棄了。”

時白笑了一下：“這世界上還真有小天使呢，就從遺傳學基因來說，你們的父親也應該不會這麽……”

“時白。”

秦重喊停了時白的話。

江珏和江瑤的臉色的确都不好看。

時白攤攤手：“好吧，也許你們是遺傳了你們母親的基因。”

秦重強勢轉移話題：“還有嗎？”

江瑤搖搖頭：“沒有了，江城就說了這些內容。

秦重點頭沉默了一會：“那去把這些資料給非凡，讓他送去給南天他們。”

江瑤立刻站了起來：“為什麽？”

秦重語氣很平緩：“這個案件在我們手裏已經結束了，持續的案件調查是南天他們的事情，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時白在秦重旁邊拖着腦袋看江瑤：“或許你可以請調南天那裏，沒準南天能讓你持續性的監視你的父親。”

秦重的額頭跳了一下。

江珏也沒忍住出聲：“時白哥。”

江瑤憋了半天，飛快轉身：“我去找非凡。”

江珏一直目送江瑤出門，看到門關上了，才轉身看秦重的時白，最後目光落在時白的身上：“時白哥，阿瑤只是……”

時白伸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你的相貌和智商，的确是她即便再較勁兒也無法超越的，這有什麽好在意的，這兩個方面，就是我和秦重也不如你，我們不是照樣活的好好的。”

秦重拉住時白的手：“好了。”

時白停了嘴，秦重看向江珏：“江城的事情就先這樣，你呢，這麽擔心都沒有追江瑤出去，是查石岩有什麽進展？”

江珏臉色嚴肅起來：“是的，秦隊，本來我也以為要查很久，但是我在翻石岩電腦上的一些聊天記錄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情。”

江珏的表情有些複雜：“石岩做的那個視頻應該是給我的，他應該是在删除中或者删除後的某一個時刻，認出了視頻中的人是我母親，但是已經絕對删除的東西是無法還原的，所以他自己做了一個還給我。”

時白擡頭，很感興趣：“有交集？”

江珏點頭，複雜的眼神中藏不住懷念：“我十歲的時候就自學到了不少的東西，特別是計算機方面的，那個時候自己查到了什麽叫做黑客，我還小，覺得這個很酷，就很蠢的去侵入別人的電腦。我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第一個就遇見了一個人，一個很厲害的人，說起來我找到他也是因為他的防火牆設置的比較有趣，我只侵入了第一層就被發現，然後就被收拾的很慘，不過那之後照他的說法就是覺得我也很有意思，我們就開始網上聊天，一直五年，他教了我很多東西。”

秦重和時白互相看了一眼：“那個人就是石岩。”

江珏點頭：“我之前并不知道他叫什麽，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字，他才開始的英文名字叫做Death.”

時白挑起眼眉：“哦，死亡。”

江珏點頭：“是的，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雖然我們大多數時候都只是聊一聊技術，但是我從跟他的聊天中仍然發現，他是一個比較悲觀的人，但是後來，大概就在我十三歲的時候，他把名字改掉了。改成了Re.”

時白瞬間接了兩個詞：“reborn還是reincarnation，重生，輪回？”

江珏搖頭：“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只有這兩個字母，大概是有這類的意思，雖然我并沒有感覺到他積極起來，但是他的狀态有時候的确挺亢奮的。”

秦重看着江珏：“你們從來沒有見過。”

江珏繼續搖頭：“我沒見過他，但是他在我當初不長眼找上他反擊的時候，就把我電腦裏面所有家人的照片看一個遍了，所以他應該知道我，也知道我所有的家庭成員的樣貌。”

秦重點頭。

江珏的目光有些飄遠：“我曾經想見見他。”

秦重疑問：“他不同意？按說他願意教你，應該還是蠻喜歡你的。”

江珏：“他沒有說不見我，他只是說還不到見的時候，他說我們有一天會見面，那個時候我們都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我一直覺得他不僅僅說的是在我們這個0和1的領域裏。”

秦重和時白都沒有說話。

秦重狠狠壓了壓兩根已經動的很頻繁的手指：“你确定Re就是石岩。”

江珏：“如果那個你們拿回來的電腦的确就是他的，我确定，電腦中保存了很多東西并沒有被擦除，那些記錄，我雖然不是記住了每一句話，但是的确是我和他的聊天信息，我們的聊天也并不是通過聊天軟件，想要短時間僞造這些東西也不可能。”

秦重深吸了口氣，然後點頭：“我知道了，把這些整理成資料一起給非凡，讓他給南天那邊送去。”

江珏倒是并沒有像江瑤一樣有什麽不滿的反應，他點了點頭，就出了秦重的小辦公室。

“你倒是很相信南天，別忘記了，南天可是說他确定江城跟輪回沒有關系。”

時白微微擡眼看秦重。

秦重輕輕搖了下頭：“這些信息，對跟輪回對上的南天更加重要，我們告訴他，就是要讓他更準确的判斷事情，如果南天真的已經認為江城跟輪回沒關系，放棄他這條線，這也跟我們無關。 ”

時白挑挑眉毛：“那你呢？你相信江城在撒謊了十年之後的今天說的是實話，還是仍舊是謊言呢？”

秦重站起來身來，從小窗口看向乾元湖：“這個辦公室最好的地方之一就是能聽到乾元湖的潮水拍岸的聲音，就像是在告訴我們，這些聲音都是真實的，但是仍然有很多東西仍舊隐藏在暗潮之下。”

時白走到秦重身邊跟他一起看向外面，接道：“他一定知道阮林的死亡不簡單，甚至知道王森的背後肯定還有人，但是他應該也并沒有找到最終的兇手。有時候人撒謊其實是為了尋找真相，但是往往到最後，因為謊言，而阻擋了知道真相的道路。”

166病人失蹤

阮林的案件之後，緊案組進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的氣氛中，大家似乎都幹勁兒十足，卻又都存着一口氣一樣，情緒收斂的緊。

左非凡在跟着這樣的情緒一起安靜了幾天後，終于還是受不了。

左非凡偷偷的觀察了幾天之後，還是決定選擇雖然看起來沒什麽表情，但是明顯不會炸起來的江珏。

“珏哥，我都還沒來的及問，你們去臨市接的那個，為什麽要轉到第一醫院啊？”

江珏看了他一眼，不經意掃到許念居然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看過來。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那個人是成年壯漢，身上只有一些跌打損傷，沒有其他的傷口，身體檢查各項指标也正常，但是他一直說自己冷，你們也知道現在八月份的天氣，這天氣沒熱死人都算是好的了，但是他就是一直冷，冷得只打哆嗦，臨市那邊沒有辦法，經過聯系之後，發現我們這邊第一醫院多年前有過類似的病人，雖然好像也沒什麽進展，但是畢竟是有一定的研究，而且第一醫院的名聲就是在疑難雜症或者絕症之上，所以就聯系聯系把犯人給轉過來了。”

這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許念繞過桌子走了過來：“不是裝的嗎？”

江珏擡頭看他：“臨市的同事才開始也以為他是裝的，後來發現他真的會被凍休克，他昏迷後醫生檢查是凍的休克的，醫生還以為臨市的同事們虐待犯人了。”

左非凡睜着那雙大眼睛：“這麽看這個病症還真的挺奇怪的啊，你在第一醫院做交接，有沒有問清楚是什麽情況？”

江珏點頭：“我詢問了一下，但是他們雖然曾經有接過一例這樣的病人，但是并沒有研究出來什麽結果人就死亡了，死亡後所才幾點額一些血液毛發什麽的标本都沒有檢測出什麽問題，第一醫院他們這次一邊診治，一邊也算是研究吧。”

左非凡還想細致問問，電話鈴打斷了他的問話。

只不過他臨走的時候給董江飛了個眼色。

董江雖然并不是個微表情觀察專家，但是左非凡的意思特別明顯，他還是懂了。

看着好不容易說話的江珏，他硬着頭皮替左非凡繼續問了：“既然是個犯人，肯定就是犯案了，他是犯了什麽案？”

江珏看了眼在接電話的左非凡，看着左非凡的表情變化和口型變化，不過這邊還是沒忘記回答董江：“詐騙，非法拘禁，拐賣。”

董江的臉色立刻的沉了下來，看得出來他這一瞬間的意思應該是這樣的人就不值得救治。

江瑤這會正坐在董江的正對面，完全GET了董江這一瞬間的表情變化：“其實他們主要拐賣成年男人，只是在捕獲他們的地方發現了兩個小男孩，才有了拐賣這個罪名，但是在我們回來之前，臨市的同事抓捕的所有犯人，包括這個帶回來，都還沒有開口交代任何問題。”

董江楞了一下，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拐賣男人？”

江瑤看着董江：“八哥，你這思想不對啊，雖然只有拐賣婦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