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節

壺不開提哪壺。

“別和我提他。”

阿正乖乖閉嘴，閉嘴前還小聲嘟囔一句“吵架了”。讓方妍情不自禁，更加生氣。

“因為你們男人無聊，總想辯個輸贏，說不過了，就展開冷暴力。”

阿正無緣無故被罵，發現平時好脾氣的方妍今天一點也不好惹。本來他還想和方妍說這個月的工資可能晚點發，可現在他不敢了，怕方妍在氣頭上，撂挑子不幹。

方妍雖說去的早，卻一點提前化妝準備的意思也沒有，一個人窩在酒吧小角落裏坐着，眼神空洞地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顧客。

一樓很快就坐滿了，二樓的燈開了，阿正引着幾位客人走了上來。

要說平日裏一個人來酒吧喝酒的女生并不多，方妍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形單影只的女孩子吸引了，而且這個女孩子還有些親切。

女生穿了條紅白相間的複古連衣裙，拿着手機發語音。她說的是方言，還是方妍最熟悉的上海話。

“我到了，是不是搪塞我的呀，竟然是家酒吧，不是居民樓啊。”女生滿是抱怨，她做了個很炫的美甲，不斷敲擊着桌面。

阿正送上菜單的時候，她還在和人聊天，只見她随意在酒單上點了兩下，全然不知心堂一份酒的分量是多麽令人咋舌。

“你怎麽不提醒，欺詐啊？”方妍拉住阿正，不讓他下單。

“姐姐，你是不是傻，有錢不賺。”

方妍送給阿正一個大白眼，走到女生旁邊。

“這邊的酒一份是30小杯，兩份60小杯，是三個人的量。”

女生一愣，沒想到在異地也能聽見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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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要山妖了。”女生對阿正喊道，阿正悄悄送了方妍一個中指。

女生看見方妍也覺得格外親切，她本能地覺得在外地遇到的老鄉是不會騙自己的，于是主動和方妍唠起家常。

“你也來這兒喝酒嗎？我看‘大衆點評’上有好幾個上海妹子推薦了這家店。”說着，女生還拿出手機證明自己所言不虛。方妍心虛得要死，“大衆點評”上的那幾個上海妹子都是她的馬甲小號。

方妍摸了摸頭發。“我在這兒賺零花錢，等下要上臺表演。”

“你在貴陽定居了？”

“也不算吧。”

女生不知為何突然興奮起來，她從包裏拿出一個地址。“既然你對當地熟悉，那你知道這個地方嗎？我是來找人的，但是到了地方，卻只找到這家酒吧。你能幫我看看嗎？”

“我也不清楚，我問問朋友。”

方妍下樓，把阿正叫了上來。

“你認識嗎？”方妍急切地問。紙上的地址和心堂很近。

雖然燈光灰暗，可方妍依然能清晰感到阿正在看到地址瞬間表情的突變。

“你要找誰？”

女生有些三緘其口。“你認識裏面住的人？”

“這個地方拆遷了，我認識裏面幾個老住戶，但是很多年沒聯系了。要不你留個聯系方式，我問問他們搬去哪兒了。”

“好啊。”女生二話不說留了微信。

雖然阿正說得一板一眼，可方妍還是覺得其中有詐。去更衣室的路上，方妍攔住阿正。

“你騙人。這棟房子到底在哪兒？”

“心堂後面。”

“那你怎麽不說？”

“那是我家。”

55、神奇的問路人

“啊？”

“我不認識這個女生，所以我得問問我爸認不認識，誰知道她找來我家幹嘛，”阿正邊走邊說，“不過，還有一種可能。”他突然轉過身來。“以前那是易琦家，我得先幫她把把關。”

合着是為了和心儀的女生套近乎。

雖說邏輯可以理解，可方妍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以前是易琦家，現在是你家，怎麽這麽亂呢？”

“不亂啊。我和易琦是真有緣分，你知道嗎？我們不光是校友，還是半個鄰居。以前她就住在心堂後面的房子裏，後來她家置換房屋，我爸圖近，就把她家房子買了。”阿正說得一臉驕傲。

“那還真有緣分。”方妍敷衍。

“可不是，不光有緣分，關系還好呢。當時易琦家搬家，還是我找的搬家公司。你不知道吧，阿源哥家一半的家具都是從易琦家搬走的。他們倆差不多同時間買房，易琦要買新家具，就把舊的搬去了阿源哥家。”阿正看着方妍有些木讷的神情，“是不是很驚詫？”

“怪不得。”

“姐姐，我跟你講，我和易琦的緣分是老天注定的……”

方妍在意的當然不是阿正和易琦的緣分，而是那套家具。原來是易琦的，怪不得裏面有她的衣服。石源平時都不用小房間，估計根本不知道裏面還有易琦的東西。

雖然還和石源生着氣，可方妍內心的陰霾依舊散去許多。

方妍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起一落，此時她位于快樂的半山腰，可下一秒又從山腰摔向了谷底。以前每次不管方妍表演到多晚，石源都會開車來接她，可今天，石源沒來。方妍在門外等了好久，都沒等到石源。

“阿源哥在忙？”阿正對站在門口的方妍說。

“誰跟你說我在等他。”

“那你等誰？”

“等狗。”

是嘛，就是在等狗。沒有自己，石源可不是條狗嗎，單身狗。

方妍踹了腳地上的小石子，石子在地上跳了兩下，正好撞在一只睡覺的髒貓貓身上。小貓對方妍嘶啞咧嘴地叫嚷。

連你都和我作對，有本事咬我啊。

方妍從髒貓貓身邊走過，誰知這只小臭貓竟然真的追了上來。

你是聽得懂腹語嗎？

方妍往前跑着，心想“你這臭貓咪別追我啊。”可她越想，貓咪跑得越快，竟然跟着方妍回了家。

“你是老天派來的逗比吧。”方妍站在家門口對小貓說，“碰瓷啊大哥。我和你說啊，接下來我要開門，你要是敢進來，我夜宵就喝貓咪湯了。”

說着，方妍吐了吐舌頭，立馬開門、關門。

終于擺脫了。她長舒一口氣，結果一個滑溜溜的東西從腳邊竄過。貓咪竟然進來了。

“你這是強闖民宅。”

小貓熟門熟路地走進方妍房間。

要說方妍對小動物的看法，差不多能用又愛又恨形容。如果遠遠看着，或者關在籠子裏觀看，她會覺得小貓小狗都無比可愛，可要像這樣，一只沒有打過疫苗的小臭貓出現在面前，随時都有向自己發動進攻的可能，那方妍多半會被吓死。

于是她走到小房間門口，停下腳步，對着屋內的小貓一陣威脅，就好像它聽得懂似的。

“你非要這樣不要臉是吧？那好，我走。”交涉無效，方妍對着房間一聲大喝。響亮的關門聲從身後響起，吓了方妍一跳。

“去哪兒？”剛回家的石源問。

“沒跟你說話。”不知道接我，倒知道回家了。方妍賭氣走進房間，和不請自來的臭貓咪同處一室。

要說也真是怪了。方妍看了一圈都沒看見那只臭貓躲在哪裏。窗外吹來徐徐涼風，方妍探頭看了看。不會是跳樓了吧。

方妍走進小房間，勢要和石源分居的行為并沒有引起石源的強烈反響。他洗澡去了，沒有和方妍示好，就連基本的詢問都沒有。

方妍都要氣炸了，正想和梁思抱怨自己找的“破”男友。閨蜜就是閨蜜，方妍還沒打去，梁思倒先打來了。

“我覺得自己又瞎眼了。”方妍像個怨婦一樣開始抱怨。

“先說正事，”梁思打斷她，“我下禮拜要回上海了。日本的研究生申請好了，和攝影相關的研究。”

方妍的叨叨卡在喉嚨裏，她咬了咬嘴唇，該來的還是躲不過。“那你什麽時候去日本？”

“我想待兩個月再去日本，很久沒有和外公外婆見面了，要聚聚。畢竟以後，可能就不怎麽回來了。我又不用提前去東京準備，我媽都會幫我打點好的。”

“可是，你不會以後真不回來了吧，那你外公外婆豈不是很孤獨。”那我們豈不是也見不着了。

“抽空回來呗。東京飛上海的機票也不貴。所以我問你啊，你什麽時候回上海？”

方妍摳摳手指，盤算着一筆算不清的賬。“我在上海等你回家。”她笑笑，笑得一點也不爽朗。

“以後和你男朋友一起來日本找我吧。”

“他去不了，再說我們八字還沒一撇呢。”

“真吵架了？為了什麽無聊的事情？”

為了小芊，也好像是為了自己，為了那個關于攝影的詛咒。方妍沒說。

梁思靜候着方妍的沉默，問出那句很不想問，但是每年都不得不問出的問題。“小芊的生日要到了，今年還一起過嗎？”

“我不想過了。”

“好。”

“要不再說吧，反正還早呢。”方妍換了種語氣，想讓話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