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慫 陸美人有孕?
小孩瞪大眼睛,紅唇白面的笑容慢慢放大,“哇”地一聲,當街就哭了。
面前的人,紅唇裂開,似乎他不道歉,下一刻腦袋就會掉在地上。
“對不起!”小孩哭着嘶吼這句話,似乎太用勁兒了,淺藍色麻褲漸漸濡濕,顏色更深。
“阿歡,你吓到他了。”陸硯生無奈地說。
顧歡拍拍他的腦袋,就此作罷。
但是有人并不想就此了之,沒走多遠,一個婦人擋在面前,濃眉戾氣、膀大腰圓,掕着砍刀,抖着腿。身邊的小孩,俨然就是剛剛的男孩,眼含淚朱,怒指顧歡:“阿娘!就是她!”
婦人眉頭一挑,換了個手拿砍刀,支着下巴,“你就是顧歡,江州第一美人?”
她最讨厭漂亮女人了,尤其是欺負她兒子的人!
“我、我不是!”顧歡讪讪一笑,旋身躲在陸硯生身後,弱弱一指,說,“他是!”
婦人:...
“老娘管你是不是!”說着揮刀上來,刀要落下的時候,她看着輪椅上這人的眼睛,卻如堕寒冰,明明溫潤如玉。
這人咋嫩廊子奇怪,再不躲,她可就真砍了!
婦人閉上眼睛,揮刀便要落下。半天沒有慘叫聲,睜眼,她發現刀已斷作奁粉,徒留她手中一盞刀柄,換而至的,是她喉間抵着的刀尖,還有面若僵色的死侍。
她身子虛晃一下,面色驟變:“你們竟敢當街縱刀?”
“怎麽,以為天底下,只允許你一個流氓啊。”陸硯生将顧歡從身後牽出來,勾勾她的掌心,示意她不用怕,“把人送去喂魚 ...”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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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歡,怎麽了?”
“外面熱,先回去吧。”顧歡撐起一把天青油傘,隔絕烈陽,推着他走,跟那人使了個眼神把人放了。
縱使盛夏,那人依舊一身黑衣,如影子一般。
他是陸家的人吧…她最近好像在路上見過他。瞧她的腦子,又不夠用了。
死侍未動,瞧見陸硯生偏頭略颔首,便将人放了,如影一般隐匿在屋頂瓦間。
***
晁烈入住陸宅後院的那幾日,日日不太平,将陸宅鬧得雞飛狗跳。陸硯生平日性子好,能忍則忍一些。但那日雞鳴未曉之時,晁烈掙脫長雲管制,摸到正宅門前,野獸般吼着“肉!”,一遍一遍不厭其煩。
陸硯生鴉睫顫顫,蒲扇幾次睜開眼睛,琥珀色眼瞳微懵,是被擾醒的不耐。提上冰蠶薄被,掩蓋些許暧暧。懷裏人哼了聲,似乎要推開他,陸硯生撫背安慰,低低耳語,她才安靜些。
陸硯生望向門口。
門口的暴躁小晁,忽然瑟縮,覺得有些冷。
顧歡醒來,覺得院子裏忽然清靜了不少,陪陸硯生吃過飯後,便去江州港口。左右顧雁也在那裏布施,也方便她看顧。甫一至江州港口,顧歡才明白,為何陸宅這般安靜。
晁烈被綁起來,吊挂在船頭上,腳尖似有若無沾着水面。一雙黃金瞳,也被日頭曬得恹恹,沒了神采。古銅膚色落了汗,折射光線,看得路過小女兒遮眼相笑。
“喲,嫂嫂。”
這吊兒郎當的聲音...顧歡頭也沒回,徑直前去找顧雁。
“阿姐,你說讓我勸硯生,放了那異奴?姐姐怎麽不自己去?”顧雁眨眨眼睛,單純疑惑。
她自己去?這要是她自己犯錯,她被吊上一陣子,打個十來棍,再去認個錯,嚴重點...或許要跪一跪,或者出賣色相,陸硯生總會放過她。
但是她又不知道晁烈犯了什麽錯,聽說居然要被陸硯生拿去喂魚?
她在陸硯生眼裏,就是一個暖床的工具,一個精致又上好的玩物,聽話一點。若是她替晁烈求情,以她對陸硯生的了解,只會更觸着陸硯生的逆鱗,局面更糟。
“不過是個西域的奴,阿姐,近年來西域常常侵擾南梁,我中原男兒為其所殺,不知凡幾,無畏救不救。況且,硯生此舉是好,江州港口,時常有食人魚霍亂百姓,近來雖有驅趕,可不知效果如何,正好讓那奴試試。他運氣好,便無事,運氣不好,那也是命。”
顧雁放下手裏的東西,握住顧歡的手,清麗的小臉一本正經,“阿姐,你就是太善良。”
顧歡定定地看着她。
很難想象,原書裏,顧雁收留無家可歸的晁烈,幾乎一見鐘情,相識不過三日便互訴終生,酮體依侬。而現在,她在自己面前,漫不經心地勸說:他運氣不好,是命。
老人常說,一見鐘情,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顧雁還是那個顧雁,晁烈也還是那個晁烈,不過遇見的時間地點不同,便就錯過了相愛的瞬間。
“我若非要...”救呢。
左右,晁烈是她救下的人,不能就此不管。
“阿姐!”顧雁跺腳,似乎不知道她怎麽會這麽犟,這麽傻,她怎麽就不怕硯生生氣呢。
算了,顧雁思慮再三,道:“金吾,你去将那個人放下來,送入我府上...”
“不行!”陸硯生和顧歡幾乎異口同聲,兩人相視後,各自嘲笑一聲。
陸昙生就想不通,明明顧歡就是饞人身子,色心不改,雁雁看不出來嗎?前些日子他捂着被顧歡打青的眼,去雁雁面前告狀,雁雁居然說:你少去招惹阿姐。
雁雁什麽時候瞎的。
顧歡揉揉顧雁的頭,“女孩子在外,要懂得保護自己,不要和除了爹爹之外的男人太接近,阿姐是為你好。”
顧雁眨眨眼睛,蹭蹭顧歡的掌心,自覺遠離陸昙生兩步開外。
陸昙生指節咯嘣響。
顧歡請了晁烈吃了個西瓜,等他體力恢複過來,便帶他繞着大街,走入一件僻靜處,這是皇宮設置在江州分部的淨房,招攬太監所用。晁烈茫然瞧着一個個男人面色痛苦,從顧歡挑的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男人咬着白綢,汗水直流,同他記憶中...女子生孩子差不多。
“沒錯,這就是生孩子!我們這裏,都是男人生孩子!”顧歡神色凝重。
晁烈認真點頭。
顧歡內心爆笑,表面穩如老狗。前幾天看他腦子後面有傷,果然,他好像是在她買他之前,腦子被打傻了,也不知道是誰那麽缺心眼做的。
調試算籌的陸硯生,坐在桌邊,打了個噴嚏。
“你嘗嘗這個梅子。”顧歡從懷裏掏出來青梅,“你記得陸美人愛吃這個吧?”
瞧見是吃的,他立馬塞進嘴裏,才咬一口,臉皺成一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吐出來,“呸呸呸”幾聲,狠狠踩了那顆梅子。
“酸吧?”
晁烈狂點頭,生怕她生氣。
顧歡笑吟吟,“只有懷孕的人才愛吃酸的,陸硯生又愛吃這東西,小晁,你說說,這是為什麽?”
黃金瞳慢慢放大,映着顧歡的臉,晁烈擡手要捂上顧歡的肚子,卻被顧歡打回去。
“不是我懷孕!”
雖說晁烈腦子不好使,但是臉蛋好使...萬一哪天顧雁為色所迷...顧歡當即正襟危坐,“小晁,我跟你說,男子極易受孕,與女子觸碰便會中招,你要是不想像他們這麽痛苦,就不要随便碰女孩子,明白嗎,女孩子很兇的,會讓你懷孕的!”
顧歡遙遙一指被擡出來的那兩個面色慘白的少年,晁烈面色驟變。
顧歡見差不多了,便走着和他邊走邊說,“懷孕的男子極其暴躁,也不能招惹...”
适時,正好繞回江州港口,陸硯生在高船邊,似乎在聽劉主事說什麽,視線一低,對上顧歡的眼睛。顧歡話語一頓,偏頭與晁烈說,“陸美人才孕不久,正是暴躁易怒時候,能避,則避。”
晁烈恍然大悟。
陸硯生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麽,顧歡聽不清,只能從嘴型聽出一句“阿歡”。
這兩字,跟魔咒一樣,攪擾人心,頭疼炸裂。
顧歡沖他擺擺手,燦然笑着,內心則惡劣盤算,目光略過狡黠,“陸美人的孩子,可是我的。”
強壓着禁欲的陸美人行龌龊之事,冷眼看他面色潮紅,為她所控...聽起來,就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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