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趙榕榕
趙榕榕抱着懷中熟睡的孩子走到門口,保镖說,“趙小姐,您累不累?我替你抱着?”
趙小山趴在她肩頭睡的很香,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她說,“不用。”
繞着花牆走一圈,才走進別墅,保镖等她背影消失立馬關上大門。
當晚,陳彥宇就來別墅了,他身高腿長,簡單穿着T恤長褲,坐在沙發上笑意盈盈的逗弄趙小山。
她從樓梯上走下來,這種老別墅都是木質樓梯,人踩上去吱吱呀呀的,特別明顯,趙小山撂下玩具,像個小炮彈一樣沖過來抱着她的腿。
趙榕榕摸摸他的小腦袋,“上樓找辛迪玩。”
趙小山搖搖頭,兩只小手緊緊扯着她的衣服。
陳彥宇說,“抱着他過來吧。”
這下徹底走不了了,趙榕榕抱着小炮彈坐在沙發上,跟陳彥宇是側位,坐對面反而方便他打量她的表情。
陳彥宇先開口,“明天搬到市區吧,你住這裏我不放心。”
他說,“現在局面已經穩定了,但有些漏網之魚,我害怕他們狗急跳牆。”
他仔細打量着把腦袋埋入趙榕榕胸口的小家夥,慢吞吞的說,“你住在這裏也不方便照料小山上學,現在基地都有學校了,回去吧。”
趙榕榕沉吟思考,她盡量輕松的說,“那裏住不開,我在這兒還能獵只兔子加餐,不想回去。”
陳彥宇沒有生氣,他平淡道,“沒想到你現在都學會用槍了。”
“別墅群安保不好,今天就收拾收拾,帶點衣服,那裏什麽都有。”
“要是想打獵,等我有空咱們一家三口可以過來。”
“小山。”
趙小山扭頭看他,“你也大了,怎麽一直賴在你姑姑身上呢?”他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是很有威懾力。
趙榕榕:“別吓他,他現在有應激反應。”
她撫過趙小山的臉蛋,“那個瘋子還在基地?小山一見他就發病,這讓我怎麽放心?”
陳彥宇閉眼靠在沙發上,取下眼鏡按壓鼻梁,他說,“那你就崩了他。”
陳彥宇是趙榕榕前·男友,但他并不承認兩人分手,而且他還想和趙榕榕生一個進化人寶寶。
最後這一點是趙榕榕從他手下走狗那裏猜到的。
兩人大二開始談戀愛,彼時陳彥宇考前沖刺、熬夜打游戲,真有什麽不同也就是臉好看一點,不愛抽煙,打籃球很帥。
兩人也有過快樂的回憶,但愛情的生命力太過短暫,所以趙榕榕大四查出自己長了個腫瘤之後就跟他提出分手。
病友說,“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但他運氣沒趙榕榕好,是惡性的,化療放療那麽多罪都受了還是走了。
趙媽媽家族有這個遺傳基因,每年都要叮囑兩個孩子體檢,沒想到老大逃過去,女兒中招了,她安慰道,“別擔心,醫保、保險都交着呢,咱不差錢。”
趙榕榕覺得自己就是打麻藥睡了一覺,止痛泵下去也不怎麽疼,還沒痛經厲害呢,術後四天醫生就催她下床走路,“不動動怎麽排氣?”
護士還沒給她插尿管,讓她自己慢慢彎下去。護士:“年輕人恢複都好,你切的也不大,傷口縫的漂亮,沒事的,別擔心啊。”
這話一直聽到趙榕榕活檢出結果,趙媽媽聲情并茂的給醫生寫了一封感謝信,先是點名他态度好、工作細致,又說科室負責任啦,省醫院真是名不虛傳。
趙哥哥還送了一面錦旗。
最後複查,醫生說,“單位還獎了我一萬塊錢。”最後被駕着請客花去一半就不必提了。
這中間大概停課請假三個月,陳彥宇沒來一次,趙榕榕就默認分手成功。
但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事了。
先是各醫院排查輕症病人,趙媽媽聽到消息說醫保報銷,她沒當回事,趙家是小富之家,各種商業險也買的齊,不用占這個便宜。
但接下來就是排查良性腫瘤,醫院說是觀察預後,配合的志願者可以發放補貼,傳言每天有三百多。
鄰居詢問,趙媽媽就說,“我們就是腸子裏長了一個息肉,沒看到幾天就出院了?哪個開刀的能跟榕榕一樣活蹦亂跳。”
她出身醫務系統,嗅覺敏銳,馬上帶着趙榕榕去海市姑媽家玩,對外說是度假。
後來一切都不可控了。
先是有些人分發傳單,號召大家加入“進化教”,教主可帶人永生。
這還是在當地著名商場!趙媽媽先收下來,回到別墅就丢到垃圾桶,她打電話舉報邪/教。
但教徒開始持槍上門宣傳了。
她們躲在二樓,晚上連燈也不敢開,趙媽媽白天煮雞蛋、泡面,不用炒鍋,連通風口也蒙一層白紗布,害怕洩露氣味。
她抱着趙榕榕說,“沒事的,會有人來救咱們的,刀山火海都有人闖,更何況這些不成氣候的教徒?”
陳彥宇在別墅破門前猶如天降神兵,帶着母女倆逃命,他們乘着游艇前往安置點,路上趙媽媽就說,“慢慢離他遠一點。”
他們剛安置好,陳彥宇就派人送趙媽媽去和哥哥團聚,三個月後又給她帶回來一個嬰兒,陳彥宇說,“這是你侄子。”
趙榕榕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走進射擊訓練場,她每天打出三百發,後作用力震得虎口發疼,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做噩夢,但等她真的拿穩槍,她卻突然不急着把侄子要過來了。
陳彥宇開始帶她出任務,基地建立後最主要的活動就是搜尋物資。
司機直接開車撞碎商場的玻璃門,隊伍熟練的從車上下來,兩個拿着AK47守出口,其他人推着購物車瘋狂裝運貨架上的東西。
雖然街道上沒人,但趙榕榕還是在肚子裏排練好說辭,想着特警沖過來的時候是先卸下槍自首,還是大義滅親給陳彥宇大腿來一發。
但直到最後小弟開公交過來運貨,也沒見到報警,甚至他們還是中場休息的時候才有個人抽着煙把警笛掐了。
陳彥宇呼呼她被銳角劃破的手背,“別害怕。”
她對這個侄子沒什麽真情實感,畢竟見面也少,趙媽媽走後她就像蒙上了一層紗,對外界感知非常遲鈍。
陳彥宇的根據地挂牌采辦處,擁有三棟聯排別墅,他住在主別墅三樓,她的房間就在對面,一群人經常在樓下抽煙、打牌、推麻将,有時候看到她回來陳彥宇還會把她攬在懷裏,臉埋在她肩膀上笑。
有什麽好笑的?
她想起這個嬰兒還是見到阿姨哆哆嗦嗦的避開這群煞星,從大廳出去曬太陽,陳彥宇見她盯着,就說,“新生兒黃疸,曬曬太陽就沒事了。”
好像所有人都默認她會對這個承載趙家血脈的孩子産生情感,就跟舍友男友談婚論嫁時被女方父母問及婚後打算,舍友男友,“生三個吧,現在二胎也放開了,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多好。”
女方父母臉色不太好看,“現在還沒畢業呢,緩兩年再說吧。”
舍友男友又舉了很多男人掙錢養家,女人做全職主婦的幸福例子,說,“這不是女人的天性嗎?”
選擇更加強壯的雄性生育孩子也是女人的天性啊,所以訂婚宴不歡而散,舍友聽父母勸去相親了。
趙榕榕看了陳彥宇一眼。
陳彥宇請的阿姨之前在月子中心上班,人幹淨,手腳也利落。
別墅裏還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阿姨做飯、保潔,在侄子黃疸褪去,趙榕榕抱了他一會兒,陳彥宇說,“你媽把他抱到我面前的時候說起名小山,賤名好養活。”
她噙着眼淚,輕輕貼了一下趙小山的臉。
陳彥宇在發現趙小山患病之前,曾有意識的隔開兩人的接觸。
至少住在同一棟別墅,趙榕榕單獨見他的次數不超過三次。
而趙小山一歲多的時候還會流口水,沖着陳彥宇喊爸爸呢。
陳彥宇有點起點男主的路數,一、小弟無數,并且質量很好。二、美女如過江之卿,看得人眼花缭亂。他們重新相遇的這段日子,趙榕榕一直在捋時間線。
她是雙十一熬夜搶東西,輕微腹痛、腹瀉、發燒持續兩天不退,告知家族病史,醫生懷疑是腸梗阻,禁食輸消炎液,等拉肚子控制住做腸鏡發現了。
趙媽媽趕來帶她去其他醫院進一步檢查,商量手術方案,十二月初請假她同時提出分手,春節前後手術,次年二月出院,四月趙媽媽延續病假,五月帶她去姨媽家散心。
五月十八,動亂,陳彥宇出手。
按照這個走向她是埋藏在男主心頭的初戀?但是兩人談戀愛那會兒他什麽都懂啊。
陳彥宇為什麽送媽媽去見哥哥?而不是把人接過來?
趙榕榕剛開始是想一起跟過去的,但陳彥宇說,“你要和我在一起。”她那時候已經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但趙媽媽一點也不後悔跟陳彥宇來基地。
她說,“咱們是逃的早的。”傻孩子,繼續待下去能有什麽結果?
姨媽一家出國旅游,現在還沒個消息,本地人連救援都等不到,國際旅客又會是怎樣的境地?
趙榕榕直覺不應該讓媽媽離開,她表示可以跟着陳彥宇一起送人,再跟着回來。
但陳彥宇哼了一聲,調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不是不讓你去,是太危險了,如果不是你哥哥要求,我也不願意跑這一趟。”
他伸手捏了一下趙榕榕的臉蛋,“待在這裏等我。”
解釋不通!
但趙媽媽好像跟陳彥宇達成了共識,她守了幾夜,還是被撇下了。
等陳彥宇帶回小孩兒,趙榕榕胃裏就像吞下了一塊石頭,又沉又冷。
這時候陳彥宇隔開兩人,趙榕榕想,他是誰呢?
她其實對自己哥哥的印象并不深刻,哥哥比她大十歲,常年在魔都工作,兄妹倆過年的時候能視頻見面,他總是一副蒼白、溫和的樣子。
趙榕榕曾經試着跟他交流,但往往得不到回應,她其實就懷疑哥哥是不是有點問題,但自己人她也護着,等趙小山表現出問題,她才意識到:哦,他還真是我侄子。
她想,在什麽環境下,趙媽媽才會把外孫交給五谷不分的女兒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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