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豐盛的早餐

賀建國被這香味饞的不行,硬是把媳婦給弄起來,倆人一塊去了廚房。打開鍋蓋裏面有醬骨頭,豬蹄子,豬尾巴和肥腸豬心一鍋出。

之前他們在屋裏的時候已經被這個味道香的找不着北了,打開鍋蓋那一瞬間,那香味變得霸道,轟的一下直撲面門而來,肚子裏就跟唱戲似得叫個不停。

賀建國是一家之主,無論是在村裏還是家裏都是非常注意形象的人,但今兒就當着蘭桂英的面,轉圈圈找碗:“我嘗嘗鹹淡。”

蘭桂英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饞就說饞。”

這肉炖了好幾個小時,早就骨酥肉爛了。豬尾巴用筷子一加就斷了,賀建國放在嘴裏,肉香頓時鋪滿了整個嘴裏。用嘴一抿肉就能把骨頭啃的幹幹淨淨的。

鹹淡正好。

賀建國又把筷子伸向了最喜歡的肥腸,用筷子給劃開。哎呦那個味,叫一個香啊。現在啥想法都沒有了,就缺一碗大米飯。

賀建國吃完道:“小白這手藝絕了,坐席都沒有這麽好吃的。”催促着蘭桂英正點主食,別辜負了這一頓好菜。

蘭桂英沒吃,但瞧着賀建國這評價就知道錯不了。道:“咱家大米剩點不多了,吃窩窩頭吧,我多摻一把細糧!”

賀建國道:“行。”

蘭桂英道:“誰家老爺們像你這麽饞,才四點半就起來吃飯。”現在秋收過後,根本都不用起這麽早。正說話呢,又舀了一勺的細面,蘭桂英不像村裏那些女人從嘴裏往外省。他家在吃喝上一直都挺好的。

但現在也沒剩下啥了:“縣裏啥時候分糧。”再這麽吃下去,可不夠了。

賀建國道:“不知道啊,要是糧食不夠的話,去供銷社買點吧。”

“那多貴啊。”蘭桂英說着。

賀建國聞着鍋裏的肉,眼睛時不時的被吸引過去。那油潤的色澤被小火一炖可太香了。他都多長時間沒吃過肉了。

突然想到一個事兒:“這肉是從哪兒整的。”

Advertisement

“長風去找的小偉,你也知道那孩子在肉聯廠上班。”

賀建國道:“不年不節的,吃啥肉啊。”賀長風兜裏有點錢也架不住這麽買。這一套下來,不得個六七塊錢。

“嘿,你這個人,吃東西的時候比誰都歡實,放下筷子就開始說兒子。你要是不吃的話拉倒,我們娘幾個吃。”蘭桂英護短心切。

賀建國今兒就是被這味兒給饞醒的,那哪兒能不吃呢:“我就那麽說說。”

家裏就這麽一個大鐵鍋,讓他們把肉淘出來刷刷鍋,要蒸窩窩頭了,比平日多舀兩勺面。

賀建國幫忙去把肉撈出來放在一個大盆裏,泡着鹵汁,那香味真是絕了。

五點左右,賀小三跟賀小四也跑出來了,道:“媽,我餓。”

都是聞着香味的人。

蘭桂英摸了摸兒子的小臉道:“好,去把小手洗了,被子疊了,待會兒就開飯。”

跟兒子說話還挺溫柔,回頭就瞪了賀建國一眼:“這小饞貓都是‘随根兒’”

賀建國也沒說話,認下了。

過一會兒賀小三就發現秘密了:“有肉,肉!”誰不饞肉,他們上一回吃肉至少是三個月前了包了一頓豬肉白菜餡兒的餃子給孩子們香的不行,一直張羅着還想吃。現在看見肉都手舞足蹈的。

蘭桂英道:“小聲點,你二哥他們睡覺呢。”

“媽,我洗完手疊了被,能吃一口嗎?”賀小三眼巴巴的說着,旁邊賀小四也看着。

給蘭桂英這個當媽的心都給看軟了,道:“能吃一口,不過剩下的得等開飯了再吃。這是大夥兒吃的,不是單給你們做的,愛吃也不能使勁兒吃。”

“嗯。”賀小三點頭,随後牽着弟弟過去了。

蘭桂英叫賀建國把醬骨頭肉剔下來,肥腸切了,再把豬心撕一撕泡在鹵汁裏。

賀建國切着切着就少幾塊進了肚,不是他偷吃,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就盼着剛上鍋的窩窩頭快一點好。

豬蹄子撕開,豬尾巴切了,這些東西都煮的脫骨了特別好弄。瞅着多,但弄完也就兩盤子。

賀建國要真是放開了,這點都不夠他一個人的。

沒這一會兒賀小三過來了,道:“媽,弄好了。”

蘭桂英給倆孩子一人加一筷子,随後叮囑道:“吃肉這事兒誰也別跟誰說啊。”雖說自己買的花自己的錢,但是到底惹人閑話。

賀建國在當村長十分清廉,別到時候傳來傳去讓人犯嘀咕。

要不咋說賀小三跟賀小四是賀建國的兒子呢,吃完飯跟他爹一樣道:“想就一口飯。”鹵肉對孩子來講有些鹹,要是有口主食往下順順就還好。

蘭桂英道:“鍋裏窩窩頭還沒熟呢。”

随後夾了一點肥腸一點肉放在碗裏去找薛海了。

賀小三跟賀小四都香醒了,他們都在一個屋薛海也聞到了,但他寄人籬下的,也沒往跟前湊。

蘭桂英開門的時候瞧着薛海正抱着一本字帖看呢。

“嬸子。”薛海打着招呼。

這要是小氣一點的人家,自家吃肉才不給別人分呢。但是蘭桂英不是那樣的人。道:“家裏炖了點肉,你給嬸子嘗嘗鹹淡。”

“我不愛吃肉。”薛海聞到了吞咽了下口水。

蘭桂英道:“瞎說,哪兒有小孩子不愛吃肉的。你吃點,長大高個子。”随後把東西送到薛海的嘴邊了。

白秋炖的這個肉連賀建國這個村長都沒能逃得過,更別提他這個小孩子了,張嘴就吃了個滿嘴肉香。

“好吃不?”

“好吃。”薛海說着:“鹹淡正好。”

蘭桂英道:“那就行,待會兒還蒸了細糧窩窩頭呢,我去看鍋了。”

蘭桂英回去就看着賀建國在那偷吃,拿起手裏的筷子重重的往他手上一打,道:“行了。還有好幾口人呢,你還沒完了。”

賀建國被呲兒了一頓,這才讪讪的放下筷子。蘭桂英一瞅這個氣,之前兩大盤子。現在約莫就一盤半了,罵道:“以前我咋沒發現你這麽饞呢?”

賀建國道:“啥也不說了,下回我指定得買他個十塊錢的肉專門讓小白給炖。”真是一吃就停不下來。肥腸香,拆骨肉入味,豬心豬尾巴都各有各的好吃。

鹵豬蹄一切四瓣,拿起一個啃,不是肉就是筋吃一個忒過瘾。

以前他愛吃肉,但是沒吃出這種感覺來。越發覺得叫白秋來他家是沾了光了。

窩窩頭開鍋十五分鐘就熟了,掀開鍋蓋也有糧食的香味。知道今天吃肉,還多做了點窩窩頭,怕白秋做的太下飯不夠吃,她拿一個幹淨的簍子,往裏面一個一個撿,最重要的就是把賀建國轟出廚房!

“出去。”再呆一會兒讓他吃沒了。

蘭桂英瞅着切好的肉不太多了,索性從廚房裏削了個白菜仨土豆。啥也不用,就用這個肉湯炖,再把剛才剔光溜的大骨頭扔進去增鮮。

雖說是家常菜,但是用肉湯炖也比平常自家做的好吃。

賀建國對賀小三道:“去,叫你小白哥哥起來吃飯。”随後又補了一句:“吃完飯再睡。”知道他昨兒累了,今兒算他倆請假。

賀小三歡快的去敲門了。

賀建國瞅着這樣美滋滋的去把桌子給支起來。

有賀小三在,沒一會兒白秋跟賀長風就起來了,空氣中也聞到了淡淡的香味。白秋就給自己留了一個橘子,剩下的都拿出啦了,道:“建國叔,這是我昨兒在三商店買的。你吃嘗嘗,可甜了!”

賀建國道:“你這好不容易買的,自己留着吃吧。”這橘子都是外地進貨回來的,挺貴的。

白秋道:“我昨兒吃了。”

賀建國道:“那留一個,我們嘗嘗味就行。長風,剩下你給小白拿到屋裏。”

賀長風嗯了一聲,把剩下的拿到屋裏了。

“哎,長風哥。”白秋喊着他。

賀長風不為所動,他家小知青有多愛吃橘子他知道。不能經常去縣裏,下回可吃不着了。

賀建國道:“小白,你這炖肉整挺好,我早上嘗了嘗鹹淡,好吃!”他炖肉裏還放了點小紅幹辣椒,鹵料裏帶了點辣味。

吃起肉來辣酥酥的可開胃了。

白秋這人一被誇獎就不好意思,道:“愛吃就行。”

說話間蘭桂英端着窩窩頭就上桌了。白秋連忙去拿所有人的碗筷。切好的鹵肉。還有肉湯炖的白菜土豆聞着就香。

薛海跟賀小三他們也跟着端來着。

沒一會兒所有人就上桌了。

今兒人倒是特別齊全,蘭桂英賀建國兩口子。賀小三賀小四和薛海。白秋跟賀長風,還有大哥賀長海。

細算起來,還是頭一次人這麽齊在飯桌上呢。

之前忙着村裏的活兒,都是早上起來自己吃自己的,吃完趕緊去忙自己這一灘事兒。

賀長海道:“今兒什麽日子啊?”

一般在東北早上飯随便糊弄一口也是有的。一般吃大餐都得放在晚上,這大早上就開始炖肉,都讓人摸不着頭腦。

蘭桂英道:“吃你的吧。”她也想準備到晚上吃,可是就怕這點東西堅持不到晚上就被某些人給偷吃了。

能改善一頓,大家都挺高興的。

大夥兒一人拿了窩窩頭,一口肉一口窩窩頭。噴香啊,好吃的都恨不得咬到舌頭。

吃飯就得靠搶,要是沒穩準狠的筷子,想吃幾口稱心如意的肉還真不容易。賀長風不光自己搶,還給白秋搶了一塊豬蹄放在碗裏!

“媽,太好吃了,以後要是天天都能吃到就好了。”賀小四說着。

蘭桂英看着他笑道:“一天天就尋思美事兒。”家裏的糧食都快斷頓了,還惦記着吃肉呢。

本來大早上的,大魚大肉的,多少是有點膩歪,剛醒來食欲還沒蘇醒呢。但剛吃第一口的時候,就蘇醒了。

賀家的這人一個個香的不行,肉在鍋裏的時候瞅着多,但是把肉拿出來切了,反倒是沒有那麽多了。

根本架不住吃,這要是稍微謙讓一下,盯的那塊肉就被別人夾走了。

早上的飯從來沒有吃的這麽爽的時候,很快肉盤子見了底。賀建國把湯倒了自己碗裏一點,揪點窩窩頭泡裏頭也香。

蘭桂英道:“哎,我這白菜炖土豆沒人捧啊。”這也算個好菜了,但是被肉給比沒了。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開始把筷子伸向炖白菜,鮮甜鮮甜的白菜,沒有一點的老幫,再加上炖的很面的土豆太下飯了。

果不其然這一頓飯下去。從老到下,大家都給吃撐了。

蘭桂英直咂舌,幸虧她和面的時候多舀了兩碗,要不還不夠了呢。

賀建國道:“白秋跟賀長風你倆昨兒回來的太晚了,給你倆放假了。”

白秋道:“謝謝建國叔。”

“謝啥。”

随後把最後一口窩頭吃了,很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早上這頓飯吃的這麽好,他心情都好。

吃完飯白秋幫着收拾了,随後回到屋裏。他昨兒把一千四的補助取回來了,今兒要去供銷社那邊把勞保的工具買回來,附近的供銷社跟村各個村子都有合作。待會兒賀長風說了陪他去。到時候可以走公賬都是批發價。

白秋列好單子和數量之後,要過去辦這個事兒。

臨走之前賀建國給他倆叫住。道:“這有五塊錢,你們賣肉也花了不少,不能讓你們搭上。”

這肉是賀長風買的,他道:“爸,不用你的錢。”他買點肉大家改善下生活怎麽了。他爸的錢也都放在他媽那裏,有點錢不容易。

賀建國道:“這是你媽讓我給你們的,先拿着。下次要是碰見好肉再買點。這肉還得是白秋能做,一般人做不出來。”他是真的吃上瘾了。

白秋道:“那下次我還給你們做。”

賀建國一聽臉上的笑意更多了一些,掏錢也更痛快。

賀建國來起犟的那個勁兒不要還不行呢,于是賀長風只好拿着了。

他倆一塊去了供銷社,路上賀長風道:“下次咱多做點。”他怕自家小知青腼腆,幫着夾,結果他自己吃的不多,也有點沒吃夠。

白秋道:“成。”

賀長風道:“你還有多少會的東西是我不知道的?”他家小知青做飯這麽好吃,真的是都不敢得罪他了,怕他下次不做了。

白秋道:“不告訴你。”就比如他心裏最大的秘密。

倆人一路走到供銷社。

說是供銷社其實地方不大,都是農具多,再就是一些柴米油鹽。村裏人要是想買的齊全一點都會去縣裏的供銷社買。

賀長風一進去就看見個熟人。

是供銷社的曲主任,道:“長風,你咋來了呢。”

“采購點東西,給我們個批發價啊。”賀長風跟他說。

曲主任道:“這個你放心。”

白秋把單子遞過去。曲主任用眼一掃,單子上的東西都有,曲主任道:“自行車可不便宜。永久的二八車,咱這有兩輛,都是我親自去挑的得要票,外頭賣三百八,我這邊能給你個低價350。”

白秋道:“這麽貴?”他以為二百多就能下來呢,三百五超預算了。

曲主任看着白秋,一看他長得白淨漂亮,就猜他是縣裏人說的小知青,笑道:“你是不知道,這車不好買,去縣裏買都得排號。咱這是現車,帶車閘又帶車鈴的。騎在上面可輕巧了。是最好的,外頭都得賣三百八。”

賀長風道:“便宜點,我們的經費也不多。”

曲主任一聽賀長風開口,無奈道:“好好好,給你們便宜十塊。這可是最低價了,真不是我吹,就這名牌車,賣個三百六輕松。”說話還有點不情願。

賀長風知道這個曲主任不是財黑的那種人,三百四就是最低價了。随後看向白秋,想問問他到底相中沒。

白秋道:“買吧。”

曲主任看着倒是有些驚奇,平日村裏都是小村長說的算,今兒居然是他家小知青說的算。

賀長風道:“他是知青隊的小組長。”

曲主任笑道:“這麽年輕都當隊長了,可真好。”随後道:“你們跟我去庫房,挑挑好的。”

“嗯。”白秋答應着。

別看他們前面賣貨的地方不大,但是跟着走到後院地方不小,各種農耕的工具都分門別類的放好,一眼就可以找到他們要的東西。有賀長風在,拿的都是最好的。

有兩個自行車,一個是粉的一個是黑的。白秋選了個黑色的,賀長風還讓他騎兩圈。

白秋道:“我不會。”

賀長風有些驚奇,終于從他嘴裏說出不會的字了,之前還覺得他都可以呢。

賀長風道:“等我有時間,我教你。”說完賀長風試了試車,捏捏手閘和車鈴什麽的,看看各個螺絲零件有沒有擰緊,試完了之後,道:“挺好。”

在旁邊的曲主任道:“都是我親自挑的,能不好麽。”

白秋道:“還是您會買東西。”

這一擊馬屁拍的曲主任舒舒服服的,道:“還行,你們缺啥少啥就過來拿。跟批發一個價!”

在這邊結算。

曲主任先是寫好了價格,然後在櫃上用老算盤噼裏啪啦打了一下,道:“一共六百四十五。”

白秋看了一眼,對了對賬目。計算的時候好好的,但到了地方之後這也需要那也需要。随後把自行車票和六百四十五都給他了。

兜裏的錢就剩下755了。

帶着一堆東西回到了知青所,好多人都在,白秋叫人把沒到也給找過來有事兒要說。

不到二十分鐘,11個男知青和8個女知青外加陳星河都到了。

大夥兒過來心裏也嘀嘀咕咕。

他們這個村跟大牛村挨着,大牛村知青買驢這事兒也有所耳聞。他們有認識的知青在大牛村,昨兒還說他們呢,今兒看見了新自行車心裏也打鼓。

不知道去了買物資的,還能剩下幾個錢。

今兒盯着白秋心裏又期待又緊張。

白秋道:“縣裏的知青安置辦公室把補助發下來了,一個人七十,這事兒你們知道了吧。”

“知道。”知青們回答,聽到白秋這麽說還是一陣火熱。

像陳星河那樣家庭條件好的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知青都沒啥錢。男同志要攢錢娶媳婦,女同志用錢的地方更多,每個月還要多支出一筆衛生費,反正錢上也緊張。

白秋道:“陳星河不在知青補助的名單裏。”

陳星河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

白秋随後道:“咱一直用村裏的勞保産品,以後可以用自己的了。都是去供銷社買的。小村長認識裏面的人合咱們都是最便宜的價格,我這裏有單子,大家可以對照一下錢數。”

白秋頓了頓道:“一共花了645元,還剩下755,我來的時候算了一個人能分到37.75元,你們也用筆算算!”

話一落。就有人過去拿紙筆了,涉及到錢的事兒,最好一分都別差。

“對,咱隊長算的明白,就是37.75。”

雖然七十塊錢剩這麽點了有些肉疼。但比起隔壁大牛村又覺得還行。

白秋道:“我第一次當隊長,來之前請教了一下別人。一般情況下,每個人分五塊錢,最後一個月連零帶整的都給發下去,害怕大家有了錢就亂花,到時候用錢的時候沒有。但是冬天快到了,大家提前要買棉褲棉衣之類的要花大錢。我尋思了一下,提出兩個方案。

第一個就是按照之前的,一個月五塊錢往下發。大家放心不會差大家一分錢的,都會發放給每一個人的手裏,第二個就是考慮到冬天到了,大家置辦點東西可能錢不夠用。第一個月給你們一個人發17.75,剩下二十塊錢,每個月發五塊錢。”

一聽他這麽說,很多人不暇思索都選第二種,白秋還真提醒他們了,尤其是從南方來的知青,都忘記還有棉衣棉褲這個事兒了,手裏的錢是真不夠用。

聽白秋這麽一說,覺得他安排的還挺人性化的。跟隔壁大牛村的一比強太多了。

“選第二個。”

“我得做一身棉衣裳!”

白秋一聽,寫了個條子,每個人領17.75。先簽字再領錢。

“你們有零錢麽?”白秋問着。

“有有。”好幾個人回去拿錢了,沒一會兒就領到湛湛新的十塊錢大團結都舍不得花,光看着都高興。

有賀長風的幫助下,白秋很快的把錢給發放完了,随後道:“誰要是有事兒再來找我。”

陳星河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來着,白秋處理這個事兒辦的很好。

知青們一個個都圍着:“這可是咱的財産啊!”

“闊氣。”自行車是多稀罕的東西啊他們知青所就有,騎着就走,不比隔壁村子養驢強多了?他們美滋滋的尋思着。

一個個男生女生圍着自行車看的可認真了。

唯有陳星河沒過去看自行車,而是看向白秋離去的方向。

黃曉對陳星河熱情道:“哎,星河你也來騎兩圈。”嶄新的自行車大夥兒都躍躍欲試的。

陳星河謝絕了:“我不會騎。”

黃曉笑道:“我會,下次我馱着你。”

……

白秋也分到了17.55,認認真真的拿出來十塊錢給賀長風道:“喏。”要不是賀長風在縣裏幫他墊上錢,他還買不了做棉衣棉褲的材料呢。

賀長風知道他是個小財迷,這會兒怎麽才到手的錢,還沒焐熱呼就急着往外頭送。

“先放你着,我用錢的時候再說。”賀長風早上剛得了他爸給的五塊錢,這會兒手裏不缺!

白秋道:“不行,必須給,我欠着人的錢睡不着。”

“我看你昨兒睡的挺香的。”賀長風就喜歡拆臺,尤其是喜歡看白秋惱羞成怒的反應。

白秋微微有些臉紅:“昨兒累了,給你就拿着。”說完塞在他的兜裏。

賀長風道:“那還多兩塊錢。”

白秋道:“不要算這麽清楚,在縣裏你花錢比較多。”

賀長風道:“哦,對了,咱們那還有火腿腸呢,晚上咱們偷摸吃掉算了。”

白秋道:“那不好吧。”

“怕什麽,只要躲着點那幾個小家夥就行。”賀長風說着。

“賀長風,白秋!”身後傳來好大的喊聲。

倆人就回頭一看是賀長風的跟班劉全福。

他們站在那,沒一會兒劉全福一路小跑過來,道:“你們倆快去村委會,村裏來了個小轎車。”

這可是村裏的大事兒,村裏見個自行車都費勁兒,小轎車怎麽會停在他們村裏呢。

劉全福抱怨道:“你倆剛才說啥呢,聊的那麽黏糊,我剛剛叫你們好幾聲了。”他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喊嗓子都快喊劈了。

白秋跟賀長風想問問劉全福咋回事,劉全福不知道,他感覺是個大事兒就自告奮勇過來找。

白秋跟賀長風對視了一眼,快了腳步。劉全福剛才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這會兒還跟在他們後面快走,累的夠嗆。

他們到了村委會的時候果然看見一個黑色小轎車停在村子的門口。遠遠的圍了不少老鄉。以前都是在老電影裏看過領導人做小轎車,沒想到這次親眼見了。

瞅着黑色的就帶個高檔的樣兒。

白秋跟賀長風進去了,倆人一進去發現來了不少人。

賀建國道:“馮書記,這就是你要見的倆人。賀長風和白秋。”

被稱作馮書記的模樣是國字臉,長得就是很端正,衣着打扮很講究,無論是手腕上帶的表,衣服外頭別的鋼筆都是大有來頭。

馮書記此刻心情很好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好啊。好……”

随後馮書記對旁邊一個兩鬓花白的中年男人介紹道:“劉工,我給你介紹介紹。前一陣我們縣裏有一夥兒可惡的人販子,趁着家長不注意的時候偷了六個孩子。他們去縣裏辦事兒。倆人發現了線索,配合中就把人販子給拿下了,挽救了六個家庭啊。”

被稱作劉工的人點了點頭:“這孩子有村長當年的風采啊。”

馮書記哈哈大笑:“虎父無犬子。”

賀建國在旁邊道:“不敢當,咱們東北人就是仗義,血性足,哪怕不是他倆碰見了,是別人也肯定是當仁不讓的。”

“唉,話不是這麽講,我們的公安一審,那群歹徒窮兇極惡要不是他們有勇有謀,肯定不能這麽順利。”馮書記說着。

白秋跟賀長風也是有眼色的,一看賀建國這個村長都淪為陪襯。這馮書記很定大有來頭。此刻并不搶着表現,就是這般沉穩,讓馮書記又高看他們一眼。

劉工道:“馮書記,我這次回來是想帶我的妻兒走,一去這麽多年,真是委屈了他們娘倆了。”

“哎,我能理解你,大丈夫忠義難兩全吶。”馮書記說着。

大夥兒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在他身上。

劉工說他找的人是誰之後,賀建國的臉上露出古怪之色。找的不是別人是薛海的母親。

賀建國依稀記得當年叫劉忠厚也是個模樣英俊的男人,之前聽馮書記說還以為劉工是他的名字呢,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在外頭的诨號,薛海才九歲,他應該也就是三十多,怎麽看着跟五十似得。也難怪賀建國第一眼沒認出來!

在場至中唯有白秋清楚,這是薛海的父親來找他了。

賀建國道:“她已經死了。”

“什麽?”這個劉工從來的時候就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一直到現在才露出情緒較大的波動。極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賀建國只好徐徐道來,當時他一走了之之後薛海的母親肚子大了起來。這可是村裏的醜聞。生孩子難産,賀建國也沒少在心裏罵劉忠厚,可今兒一見面瞧着他卻像是有難言之隐的樣子。

劉工當場的眼淚就掉下來了,一雙粗糙又難看的手擦了擦眼角:“是我對不起他們娘倆啊!”

在旁的馮書記道:“那孩子呢。”

賀建國道:“孩子在我家。”具體的事兒沒說,但是在場的人都是人精。他明明有親戚在村裏。卻把孩子放在村長家中,其中的事情哪怕沒細品也能察覺一二。

賀建國連忙叫人去把薛海叫來。

本來村裏進來個小轎車就一哄聲似得。一個村的人都過來湊熱鬧了。現在村長有叫人去找薛海,村裏人一下子眼睛都亮了!

“屋子裏的人長啥樣啊?”

“是不是那負心漢回來了。”

“回來還能坐上小汽車,這是當大官了嗎?”

“那可不,戲曲裏都是這麽說,薛平貴跟王寶钏就是這樣,可惜啊,薛海她媽沒有王寶钏有福氣,沒坐上小汽車。”

大夥兒七嘴八舌的說着話,其中當屬薛三林臉色最難看。當初他對薛海啥樣大家都看在眼裏,他是親舅舅,也不是啥外人,不讓自己孩子幹活兒倒讓薛海幹。

那些話都是故意臊他呢。

當初送去村長家也是無奈之舉,現在看看去村長家之後,反倒是比在親舅舅家強。

薛三林道:“呸,什麽玩意,當初把我姐姐搞成那樣,還有臉回來,大老爺們那麽多年不回來,保不齊外頭都有了家了,現在裝什麽正經人?”

他這一句話讓周圍的鄉親們不說話了。

薛三林這才覺得扳回來一成,越想越覺得自己說話有理,別人不找他,他反倒是想主動過去挑事兒,用目掃了一眼周圍冷哼:“我倒要看看他怎麽個人模狗樣法。”

周圍人攔着他道:“你可別去,村長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白給你們養了那麽久老薛家的孩子,還去找茬,小心村長收拾你。”賀建國平日不生氣,但村裏人都知道他那是收着呢,要是發起火來一般人受不了。

薛三林被這麽一攔,才又坐下。

就瞅着有人帶着薛海過來了,薛三林看着有些不舒服。這小孩子平日在家裏畏畏縮縮的,到了村長家裏身上的氣質舒展開了,前後的反差變化讓村裏人背後講究他,想想就來氣。

薛海不知道發生了啥還挺緊張的。進到村委會裏,看見白秋這才松了一口氣,主動找到白秋道:“小白哥哥怎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擊中在白秋的身上。沒想到屋子裏這麽多人,薛海只跟白秋。

劉工從薛海進屋就站了起來開始看着他,目不轉睛的,眼神裏有些激動,薛海長得真的很像年輕時候的自己,可是薛海卻一直沒朝那邊看。

白秋道:“你……想你爸爸嗎?”

“我沒有爸爸。”薛海說着。

他這一句話,讓劉工都有些站不住了。

白秋道:“胡說,你怎麽會沒有爸爸呢?你想不想讓他保護你?”

薛海地下頭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擦了下眼淚:“小白哥哥,我,不知道。”他是個內斂的孩子,這邊人多他有點緊張,也就白秋跟他說話才能打開他的嘴。

劉工終于忍不了,道:“薛海,你叫薛海是吧。我是你爸爸。”

薛海看了他一眼,卻沒走過去,一直拉着白秋的手仿佛有些緊張。

賀建國也在旁邊打圓場道:“這孩子認生,一時間接受不來也是有的。慢慢來。”

“對。”劉工也是滿眼淚水,知道自己這麽久沒出現對孩子來說有點突然了。看着白秋在薛海小聲的說話,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白秋的身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