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肉
白秋靠在賀長風的身上,他身上的氣息能緩解暈車的難受。
白秋淩晨兩點半就起來了,熬到現在等車發出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回到熟悉的懷抱就有些困倦。
賀長風被他抱着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低頭一看,白秋靠在胸口睡着了。正好能看見他的睫毛在臉上打出一圈小扇子似得的陰影。
白秋大概真是困乏了,車裏空氣不好人又吵鬧,居然都沒影響到他。
賀長風趁着他睡覺,使勁兒看他。發現原來沒注意到,其實他的耳朵也很好看,看起來軟軟的,陽光撒下來的時候還能看清上面細細的絨毛,就很可愛。
白秋是真的困了,睡着的時候他的手松了,身體沒有了撐力開始下滑。賀長風伸出一只手扣在他的後背上,這才讓白秋重回到了他的懷抱。
賀長風小的時候在村裏也是孩子王,他一度以為所有的男孩子都淘氣呢,直到看見了白秋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麽乖的男的。
……
車上沒有舒服的座位,還有些颠簸,但完全沒影響白秋的好眠,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正趴在賀長風的身上。
眨了眨眼睛頭腦有些發懵,擡起頭賀長風也在看着自己,白秋道:“我是在做夢嗎?”
白秋睡懵的樣子真的特別軟,賀長風沒忍住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醒了?”。
白秋睜圓了眼睛四處看了看,發現長途汽車上不少人都栽歪在座位上,有人睡的直打呼嚕。有座位的還好,站票的就難受。有的扶着柱子有的扶着把手都是一臉的疲憊,倒沒人注意最角落的他們。
白秋看了一眼外頭,汽車開出來的時候外頭的天剛蒙蒙亮,現在天大亮了。車子路過的途中偶爾還能看見一兩處房子,他就算沒坐過汽車也知道這是要進城了。
一想到他居然靠着賀長風睡的了那麽久,就有些臉熱。賀長風昨兒跟他差不多時間起來的,也沒睡好覺。
白秋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不要靠着我休息一會兒?”
賀長風見白秋醒了,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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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觀察白秋睡覺。那感覺還挺有意思的。他睡覺的時候呼吸的聲音很輕,趴在那邊一動不動,給他稀罕的不行。
很快汽車穿過了一條繁華的街道,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甚至還有自行車車齡的聲音傳來。
遠遠的就聽見女售票員喊了一聲:“大家要到地方了,都別睡了。身邊要是有睡覺的互相提醒一下,把車窗都給關好了。”
女售票員這嗓門大,這麽密閉的空間她一說話很多人都醒來了。
他們這是專線汽車,中間是不停的,就是一個始發點和一個終點站。
前面好多人道:“司機同志,幾點了?”
就聽司機道:“七點五十。”
白秋關上了玻璃窗戶。看着外頭道:“這就是縣城了?”上次雖然來過,但是他們太忙了,根本顧不上觀察,現在看過去還挺繁華的。
賀長風道:“對。”看見自家小知青這麽有興致,他道:“要不咱們上午逛一逛。帶你見識見識東北特色,等下午再去辦也是一樣的。”
白秋有些意動。道:“那晚上咱們怎麽回來?”
賀長風道:“坐晚班的汽車回來。”晚上的汽車五點從縣裏往流水村發車。
白秋高興道:“行啊。”自從出了左盈盈那事兒,村長就不讓大家去縣裏了。今兒是借着難得的機會來的,不逛逛倒是可惜。
賀長風道:“你怎麽跟個小孩似得。”小孩都沒他容易滿足。
男人就不能被說小,白秋也是一樣:“我不小。”
賀長風嗤笑了一聲,倒沒深說。就見車子咣當了一下像他們坐後排的,被大力這麽一帶,整個身體重重的往前一聳。剛還說不暈車呢。這會兒又上來點惡心的勁兒。
他們在汽車裏坐在最後面,白秋把兜裏的橘子汽水糖給掏出來了,扒了一個放在嘴裏。另外一個遞給賀長風。
賀長風道:“不吃。”他家小知青最後一塊糖被他吃掉,他成啥人了?
誰料小知青一點沒聽話,反倒是把最後一塊的糖紙給扒了直接送到他嘴邊,一直到嘴裏有酸酸甜甜清爽的味道才明白發生了啥。
沒一會兒領座大爺起身走了,帶的那股濃烈嗆人的葉子煙味兒,白秋又頭暈了。
沒見過這樣的人,像是被煙給腌入味了似得。
賀長風瞧着小知青的臉色又變白了,伸出手扶着他倆人才出了汽車,呼吸到清爽的空氣,才感覺才倏然一輕。
白秋精神恢複之後,看哪裏都很新鮮。腦子裏還記挂着賀長風帶他開眼界見識東北特色的事兒呢,追着他問。
賀長風道:“帶你去東北大澡堂泡澡。外地都沒有,可舒服了。”泡一泡,搓一搓,渾身都輕巧。
白秋臉色有些發白,咽了一下唾沫:“不……不用了。”不但不期待,甚至還有些恐懼。
賀長風道:“你不用不好意思,到那一脫,咔咔一洗。沒人瞅你的小麻雀。”
白秋道:“不洗。”尤其是不跟他一塊洗。
說完轉身走了。
賀長風跟在後頭追道:“不洗就不洗,生什麽氣啊。”
白秋道:“你經常洗?”
賀長風道:“那倒沒有,我來縣裏就洗過兩回。比村裏強,都是熱水,還有泡池子的地方。”
白秋道:“哦。”
賀長風聽人說外地都不這樣,道:“那你以前怎麽洗澡?”
白秋臉有些發紅:“不許再問我洗澡的事情。”
賀長風低聲一笑。
白秋這才反應過來,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賀長風道:“走帶你抄近路。”他說完拉着白秋走了一條小胡同,穿過來被這邊的人聲鼎沸和香味給刺激到了。
這邊居然有很多擺小攤賣吃的攤位。
賀長風道:“以前縣裏有大集,後來沒有了,就休息日出攤。”
周圍就有油炸丸子,一個個炸的金黃燦爛看着就誘人。旁邊有香甜的賣棗糕,還有爆米花。豆腐腦的。
他們起來的早又沒吃東西餓的肚子都咕咕叫,進縣城裏什麽都想吃。
賀長風道:“你想吃什麽,我請客。”好歹小知青叫他一聲哥呢。
這邊一周就一天出攤。好多本縣的也來這邊買,白秋怕跟賀長風走丢了想拉他來着。
這光天化日的,倆男的拉手不像話。于是他拉着賀長風袖口上的那個小扣子往前走,東瞅瞅西看看。
瞧那樣都想吃,帶着賀長風走了玩一圈。還在油炸丸子和豆腐腦倆樣中猶豫,至于香甜的棗糕他壓根都沒考慮,太貴了,他不配。
賀長風在村裏雷厲風行一個人,居然在縣裏為一口吃陪他逛上半天。
白秋最後下定決心道:“吃豆腐腦。”
豆腐腦這玩意就吃個味兒,光吃它的話,根本吃不飽。
要不怎麽說這邊人多排長隊呢,豆腐腦一分錢一碗。攤主用一個薄薄的刮片飛快的在一大桶豆腐腦上削三片,看起來大半碗,但桶裏的豆腐腦卻一點沒見少,還是滿滿當當的。再舀上一勺鹵,撒一點香菜,蒜末,就齊活了。
東北這邊的豆腐腦都是鹹的,吃起來滑溜溜的特別開胃。
兩碗豆腐腦很快就喝到了底,肚子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填上,被好喝的豆腐腦一勾就更餓了。
賀長風道:“要不帶你去國營飯店吃包子。”那邊大包子兩毛錢一個,紮實的肉餡像丸子一樣,面也是上好的白面吃起來過瘾。
白秋卻不肯再去了。國營飯店味道好,但價是真高。他們平頭老百姓去哪兒吃上一頓就窮了!
白秋道:“咱們吃面包吧。”剛才他路過棗糕店的時候,看見了牌子了,上面寫着老式大面包兩毛錢一個,老大了,倆人差不多都能吃飽。
賀長風不挑吃,吃什麽都一樣。可是看着白秋說面包時候那直放光的眼睛,就道:“那去吃。”
他們買了一個,這次是白秋付錢,估計是自家小知青早就準備好了,他硬是沒搶過白秋。
白秋道:“剛才坐車的錢是你花的。”
賀長風卻皺起眉頭:“我這有錢,用你花什麽錢。”
白秋道:“我請客你還不願意?”正說話呢,面包房的已經把他的面包用白色塑料薄膜包好了,比臉還大。他撕開倆人一人一半。這邊大街上吃的多是多,但是沒個椅子。好多人都是買了,就在攤位前面站定,等吃完了一抹嘴再走。
他倆邊走邊吃面包倒是不顯什麽,老式的大面包吃着有一種發酵的酸味,但這年代的人實在。糖,面油和雞蛋一樣不少,料也紮實。
還真叫白秋預測對了,倆人分吃個大面包差不多快飽了。這玩意也算是難得的美味了。連那微酸的發酵的味道都讓人着迷。
就是有些幹巴。
隔壁店裏有賣豆奶有兩種,一種放在塑料袋裏賣。想喝的話直接撕開一個小口就可以喝。還有一種是放在鹽水玻璃瓶裏,還是溫熱的。
白秋有些想喝。但他的知青補助還沒去領呢,現在手裏的錢不多。
賀長風直接買了,袋裝的五分錢,玻璃瓶的一毛錢,一共花了一毛五,把玻璃瓶的遞給白秋。他拿了個袋裝的。道:“上次把你水瓶給弄丢了,這次補給你。”
白秋剛才就想喝這個豆奶,正猶豫呢,已經拔出玻璃瓶的膠塞遞給他了。豆奶還有一點點溫熱的感覺,現在喝剛剛好可以順掉面包幹噎的感覺。
白秋喝了一口,香甜順滑,就很喜歡,又喝了一口。
賀長風拿着袋子戳個口咕咚咕咚的把一袋子豆奶都喝完了。喝完掏出手絹擦了擦嘴。就看白秋這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嘴邊一圈白色的痕跡,像是小胡子似得。他自己不知道。
白秋喝了幾口之後,把塞子蓋上。還剩下小半瓶,放在手裏握着,渴了的時候可以喝。
賀長風道:“你嘴巴沾了,我幫你擦擦。”
白秋站定,還以為賀長風要拿他那個藍色格子的小手絹呢。昨兒出門帶了那麽多東西,就忘記帶手絹了,賀長風除了錢之外什麽都沒帶就帶了手絹,倆人就跟約定好了似得。
賀長風沒用他的手絹,反倒是用他的手指抹了下去。
賀長風常年幹農活,手上有些薄繭,那個觸感讓白秋有些微怔。
白秋都被震的半天回不過神來。心也慌了,眼神也不敢亂看了。往日裏跟他鬥嘴話還挺多的。但是今天像是得了失語症似得往前走,就是步履之間有些慌亂。
賀長風剛才也是鬼使神差的。眨眼間反映過來的時候白秋已經往前走了。賀長風快步的追了上去。道:“你……你餓不餓?”
白秋道:“不餓。”
這街還有拉洋片的,旁邊的人排隊等着看。縣裏的小路太多,有分叉,賀長風也有些摸不準了,中間還問了幾個人,才知道怎麽出去。
來之前車裏那個大爺就說要來三商店,他們也過來看看,到了跟前發現的确不俗。縣裏其他的商店像農貿大棚那種筒子房,但這個三商店是二層小洋樓。聽說是過去的老建築,現在改造了一下變成商店了。
三商店附近都是人。黑壓壓的一片,他們随着衆人一塊進去,攤位上的人比貨都多。
這裏分成一個一個的區域,賣啥的都有。而且今兒頭一天開門都是批發價。好多東西還不要票,這點比供銷社好。
雖然來三商店的人多,但不買東西的人也多。
白秋一來到這邊興奮,因為這邊不光是有吃的,穿的,用的,還有學習的東西。
白秋道:“我先去那邊。”他有不少要買的。
賀長風道:“我跟你一塊過去。”
白秋跟他過去,售貨員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道:“你們兩位要買一些什麽。”
賀長風道:“你們這東西能便宜點麽?”
售貨員一聽正色道:“今兒是我們三商店頭一次開業,本身價格就便宜。你們先買吧,最後把零頭給你們抹了。開業都好幾個小時了,看那邊食品區熱火朝天的,他這還沒開張呢。第一個客人肯定得給便宜點,要是平時他可沒那麽好說話。
白秋挑了兩盒粉筆。五本稿紙,五本算數紙。一個小格尺,一個大格尺。買了兩塊橡皮,20支鉛筆。
白秋道:“同志,你們這有字帖麽?”
“有,但這都是從外地弄回來的,價格貴。”正因為這樣,他都是放在下面藏着賣,而不是大大方方的擺在上面!
“我想看看。”
這個售貨員連忙拿出幾本都是拓本。有顏真卿的趙孟頫的。白秋翻到最後一本才看見靈飛經。把這個拿出來道:“多少錢。”
“一塊。”
白秋把這個和其他的東西都加在一起。一共是一塊九毛八分錢,按照售貨員的習慣,會再給他饒個小橡皮之類的,湊個整。
但之前的話說出去了說給抹零,白秋就只付了一塊九,頓時感覺占到大便宜了。
他們又去賣食品的地方,瞧着櫃臺上擺着小蛋糕和爐果。
過來的人基本上每個人都會稱上半斤的。在這排隊的大部分都是奔着買蛋糕的。家裏老人孩子都愛吃,擺在盤上也特別有面子。
“多少錢?”賀長風問着。
“蛋糕一塊錢一斤,爐果五毛錢。”裏面的售貨員說着。
還真是便宜蛋糕的價格一向穩定在一塊五一斤,身邊排隊的大爺大媽都是兩斤兩斤的買。
賀長風道:“給我稱一斤。”
在一群人中,賀長風個子高,長得也英俊很引人注目。這售貨員收了錢沒一會兒就用油紙打包好。熟練的在上面系一根繩,提着就可以走。
賀長風買完才發現半天沒聽見白秋的聲音了,連忙回看,白秋就站在旁邊,手裏多了個袋子。另一只手在扒橘子。
橘子可是個稀罕物,都是外地送來的,價格也不便宜,他花了五毛錢買了兩斤。
大蜜桔,外頭皮有些厚,但是吃上一口水分充足非常甜。
白秋不光愛吃橘子瓣糖也愛吃橘子。不過像這種貴價的水果,也虧得馬上要發補助了。不然白秋也舍不得買。
白秋買完橘子放在兜子裏。随後又回到賀長風的身邊了。瞧着賀長風買完蛋糕看過來。白秋把手裏的一半還沒剝的橘子遞給他,道:“嘗嘗,很甜的。”
賀長風道:“你吃吧。”瞧着是自家小知青喜歡的東西他不願意搶。
樓上是賣大件東西的,像什麽收音機,十四寸的黑白電視,各種自行車。布料之類的。
白秋上來是買棉花的,眼瞅着冬天來了還沒有厚衣裳。
白秋道:“可是我沒有錢了。”他仗着下午可以領到知青補助,上午已經把錢花的七七八八了,就剩下五毛了。
賀長風道:“我這有。”知道要來縣城他把所有的錢都給帶上了。
白秋道:“我還沒有票。”其實村裏是定額分的,只是白秋還沒趕上。下次分肯定能有他的名額!
賀長風道:“這個你不用操心。”
倆人去了二樓,櫃臺上擺放着手表,手電筒,收音機啥的,非常氣派。
賀長風也沒帶布票和糧票。他從村裏來一次挺費勁兒的,不可能為這點東西再來一趟。而且東北十一月份就下雪。說冷的時候幾天內溫度就降下來了,他這次出來肯定的幫着自家小知青把東西買回家。
叫白秋在旁邊等,他過去找售貨員搭話。
像這些售貨員他們就是幹這個的,平日手裏都有多的票,就是等這些忘記帶票的人準備的。花的錢就能兌給他們,這是售貨員的油水。
大家心照不宣的潛規則,顧客但得是聰明人,也不能吵嚷。
畢竟商店名義上是不能這樣做,但是在哪裏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嚴格呢。
所以賀長風叫白秋站在一邊。要是倆人過去的話,售貨員不放心還是不給兌的。
賀長風在外頭辦事兒的時候多,自是懂這套規則,沒一會兒就見賀長風招招手叫白秋過去。
賀長風對白秋道:“你想選哪個?”男人的棉襖大多用藏青或者是深藍做面。白秋選了個藏青。在這邊賣布的都是老裁縫,打眼上下一瞅,就知道能用多少布料。把布用米尺量好之後用剪子剪一個小口,随後順着布茬一撕,吱嘎一聲布料就扯開了。
賀長風對售貨員道:“棉花用多少?”這事兒他也不知道。
好在售貨員有經驗。道:“棉襖半斤,棉褲四兩。”
包括扣子,拉鎖之類的統統買下來要六塊錢。賀長風把六塊錢遞過去。對方包好才來的!
倆人從三商店出來,拎的大包小包的。
白秋道:“你花了多少錢?”他得記着,然後還給他。
賀長風道:“換票花了兩塊錢,材料花了六塊。”
白秋認真的記下。
出來的時候就直奔知青安置辦公室,剛好他們下午上班了。立刻進去,村裏的介紹信和公章都有,這邊安置辦公室的人核對好批次和姓名,直接點了款項,發放到位了。二十個知青,一共1400元,可真是一筆巨款。
白秋看了一下,這個知青名單裏沒有陳星河的名字,白秋驚訝的跟賀長風說了一下。賀長風道:“陳星河不是知青是下放的!”
白秋哦了一聲,把錢貼身揣好,手續辦完都拿走。
他們往回走,去肉聯廠找張偉。
肉聯廠可是個好活兒,要是能在這邊上班不單能把戶口改到縣裏,還有廠子裏的福利。這年頭誰家都缺一口肉吃,就為這個也得捧着點他。
外頭說有人找張偉還有些驚訝。他出來一看頓時驚喜道:“賀長風。”随後看着白秋道:“這位是?”
倆人之前在供銷社也算有一面之緣了,只是還沒正式介紹過。
賀長風道:“這是分到我家的知青白秋,這是我哥們張偉。”
白秋道:“你好。”
張偉道:“你好。”随後對賀長風笑道:“你家知青長得也太俊了。”白白淨淨的真好看。
賀長風聽見有人誇獎白秋,他嘴角先翹起來了,道:“我也不跟你廢話。啥時候回村看看,請你喝酒。”
張偉道:“眼瞅就要冬天了。正是忙的時候。但我過年肯定回去,可想跟你喝酒了。在這邊大家喝酒都是小口小口的,不過瘾。”
張偉還是習慣在村裏的生活。
張偉看着賀長風道:“你來找我啥事兒?”
賀長風道:“你這有沒有不要票的肉給整點。”他們肉聯廠把大單位食堂供應完了之後。剩下的一些,基本上員工分一分!
張偉道:“你咋不早說,上午有好肉。我師父問我要不要,我說不要。都叫小劉給弄走了。現在有剩的也沒啥好玩意了!”
賀長風道:“我不挑啥都行。”說完拿了五塊錢給他塞過去。
張偉收了這錢道:“你等着我。”随後就進去了。
賀長風跟白秋在外頭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就見張偉提着給黑塑料出來。這都是裝肉的袋子,可結實了。
賀長風一提,至少有十多斤東西。
“這麽多……你別這樣啊,要是這樣的話下次我可不求你辦事兒了。”賀長風說着。豬肉現在一塊二毛五一斤。五塊錢只能買四斤豬肉,哪怕豬骨頭和豬內髒也不便宜。
張偉道:“放心吧,我也沒虧上。剛才不是收了錢麽,裏頭有二斤大肥肉,五斤排骨,倆豬蹄豬尾巴。一根豬筒骨,除了排骨和肥肉貴之外其餘都不值錢,賣的話頂多也就多買一塊多。當兄弟的還能賺你錢?下次你要啥東西提前說,我提前準備留出來。”像今天就這麽點東西還是他臨時湊的呢。
賀長風道:“那謝了。”
張偉擺了擺手道:“不愛聽,啥謝不謝的,咱倆啥關系那是最好兄弟,這麽說話就外道了。”
賀長風道:“行,都在心裏了。”
張偉也拍了拍心髒道:“好。”随後對白秋道:“以後你要是想吃啥肉,就來找哥。都好使!”
白秋道:“謝謝哥。”他長得很乖,大家都很喜歡他。
張偉雖然跟白秋才見面,一聽他叫哥也挺激動的。糙漢子也不會別的,非要拉着白秋下館子。
看起來非常的殷勤熱情。
賀長風道:“下次聚,你還上班呢就不打擾你了。我們也得趕車回去。”
張偉聽見賀長風這麽說,只好遺憾道:“那行。”随後對白秋道:“小白,過年的時候喝酒你也去嗷。”
白秋嗯了一聲答應了,居然答應了。
賀長風道:“你哪會喝酒?”
張偉倒沒聽出賀長風的維護之意,道:“哎,來東北哪兒有不喝酒的,回頭吧酒練好了,在社會上那也是個人物。”
賀長風沒好氣道:“行了,不聽你吹了。”
随後就拉着白秋走。
走遠後,賀長風對白秋道:“小白,別喝酒,那不是啥好玩意。”喝酒對身體不好。
“那你咋喝酒?”白秋問着。
賀長風狠了狠心道:“我以後也不喝了,那玩意賊難喝。”生怕白秋會動了喝酒的念頭。
白秋看了他一眼,偷笑了一下:“好。”
倆人來這一趟收獲不小。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回去的時候大包小包。還是坐的汽車。晚上回去的人更多,好在路上他們沒挨到那個愛抽煙的大爺,汽車一直到八點多才到流水村。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家裏都閉燈了,但是給他們留了門。他們鳥悄的進去了。
把門鎖好。随後提着東西先回了房間,他們中飯和晚飯就吃的在縣裏買的小蛋糕。那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不頂餓,回到家就已經餓了。
白秋塞給賀長風一個橘子道:“先颠颠肚子吧。”他把東西都拿出來,正在這個時候外頭有輕輕的敲門聲。
白秋打開門是薛海。自從上次白秋去縣裏那麽危險之後,他對白秋去縣裏的這個事兒像是有了心理陰影,聽見聲響他悄悄的下了地過來瞅瞅。
外頭已經黑了,他們八點半就都睡了。這會兒做夢都過二道嶺了。薛海道:“小白哥,你回來了。”
白秋道:“你怎麽還不睡。”說完拿了個大蜜桔遞給他。還把今兒花了大價錢買的靈飛經給了他:“喏,給你的,早點睡。”
薛海聽見了白秋這話乖乖的點了點頭,蹑手蹑腳的出去了。
賀長風對薛海沒什麽惡感,但這會兒卻道:“你對他還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白秋的錯覺,總覺得他這話裏有點酸!
白秋道:“他很可憐,沒有爸媽在身邊還被親戚欺負。”關鍵是還特別懂事兒,他這種懂事兒就特別讓人心酸,賀小三跟賀小四也是特別讨人喜歡的小孩子。可要說他們三個之間,白秋還是更加偏向薛海一點。
粉筆,本子之類的白秋都單獨放好,豆奶瓶待會兒要刷的,橘子都拿出來等明兒分給賀家人吃。
棉花和布料單獨放在一邊,最讓他犯愁的就是這個肉。現在雖然晚上非常冷,但還沒到零下。不處理一下明兒肯定就不新鮮了。
可眼下又都睡了,正犯愁呢。就聽東屋那邊悉悉索索有聲音傳來,推門的是蘭桂英。她當媽的也不放心,過來瞧瞧,就怕他倆一個正直,一個熱血,像之前似得再惹出事兒來!過來一看倆人好好的,這才稍微放了點心。
蘭桂英道:“辦的咋樣?”
“現在辦事兒很方便,都辦好了。”白秋說着。
賀長風正好看見他媽道:“小白還買了布和棉花,您要是啥時候有時間幫他身棉衣棉褲呗。”
蘭桂英道:“我願意幫小白做,但這手藝太次,怕做是做完了穿不出。咱村子裏有的是手藝好的嬸子,回頭我去跟他們說。”她會是會,但做的就是沒人家整的好看。
白秋道:“太麻煩了?”
“不麻煩。”蘭桂英說着,村裏都是人情社會,有來有往才叫人情。
随後蘭桂英看見地上這個黑色碩大的袋子,道:“這都是啥啊?”
白秋道:“姨,你來正好,我們正愁不知道咋辦好呢。長風哥跟張偉哥那弄了點肉。現在這天擱不住,怕到明兒變味兒了。我想弄一下,但是建國叔都睡覺了……”
蘭桂英道:“呀。整這麽多,沒事兒啊小白,他這人睡覺死。就是外頭雷鳴閃電他也能睡着。你們整,用不用我給你們打打下手。”
白秋道:“不用了,我跟長風哥就行,把肉炖了這樣你們明兒起早就能吃了!您去睡吧。”
蘭桂英道:“知道了,你呀,真是招人疼啊……”老賀家人一個賽一個倔,就沒有聽話貼心的,白秋一來就把蘭桂英這個遺憾給彌補了,現在她疼愛白秋,比兒子還多幾分呢。
蘭桂英知道白秋跟老二玩的好,她去了孩子不自在,道:“那我先回去睡覺了。你把棉花和布料拿給我,明兒我正好安排。”
白秋遞了過去道:“謝謝姨。”
得了蘭桂英的話,倆人去了廚房。白秋跟賀長風倆人在燒火,先把葷油了,這一大袋子他們也沒打開。一看除了他說的那些,還多了一些肥腸,已經被處理的很幹淨了。
賀長風在旁邊幫着燒火,等燒完火之後,在火裏扔了兩個土豆。
沒一會兒葷油的香味就傳了出來,二斤肉就烤了不到一小碗香酥的油渣。這東西必須現在吃,不然涼了就不酥了,倆人本來就餓了,在油渣上仨了點鹽面吃着鹹香鹹香的。
排骨是成條的,先把鹽和調料炒制了之後裹上排骨,入味之後挂在通風口風幹。這樣不光又風味,而且時間長也不會壞掉。
至于其他的豬蹄,豬尾巴,豬心,肥腸和筒骨,索性一鍋全鹵了。做熟之後反倒是能存放的時間長一些。家裏鹵料的品種不多,他只能有啥放啥了!他做飯的時候,賀長風看的很起勁兒,有些佩服道:“你咋會這麽多?”
白秋說:“以前我在家的時候,我媽會帶我一起做風幹排骨,看一看就會了。”簡單的處理一下,就放在鍋裏小火咕嘟去。添了一鍋的水蓋上蓋子,就算炖七個小時也不會幹鍋。
弄完之後,賀長風把之前烤的土豆挖出來把外頭的燒成黑炭的部分扒掉,露出黃橙橙的瓤,又甜又面,倆人吃掉之後,就準備去睡覺了。
倆人這麽弄完都快淩晨了,每次出門都很累,他倆倒是一夜好眠。
賀建國農閑的時候能睡到六點多,但今兒四點半就醒了。扒拉一下旁邊的蘭桂英道:“哎,什麽味,這麽香呢?”
蘭桂英道:“廚房裏小白昨兒炖了點肉。”
饒是賀建國聽到有肉,嘴裏也立刻分泌出口水,道:“又是小白做的啊?那咱早上蒸點米飯吧。”
蘭桂英笑話他:“饞鬼。”
賀建國不服,不是他饞,是香成這個樣子他沒法不理會!那香味直往鼻子裏鑽,擾的他都睡不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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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