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孤傲太子·儒雅太傅
四皇子的那些個兵馬,都是長時間圈養在宮中的守衛軍,就算是外戚那邊的軍隊又如何?久久不上戰場的,早就失了血氣。
宮中護衛選拔時自然是身手矯捷、武藝高強,可安樂慣了,習慣了下面人的吹捧,早也吃肥了肚子。而另一邊,都是浴血沙場、斬人無數,同太子歸朝、等着賞賜功名的猛将和士兵。
這要如何相比?
在懸殊的實力和龐大的數量對比下,沒過多久,太子所帶的一路人馬就攻破了城門、拿下了京城中的叛軍,還按住了周宣帝跟前撒潑一般的四皇子。
周瑾灏始終不敢反他的父皇,周宣帝對現在的場面也是心中有愧。
若不是太子心有所想,在歸朝消息向外傳遞的同時,就整隊出發,只因人數衆多才比那送信的慢了幾天。那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到達京城,也不會這麽輕易又及時的捆住四皇子。
就算有再多的不服氣,在周瑾灏真正的對上太子周瑾辰之後,也終于低下了頭。
再不甘心又如何?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二哥,不論是氣場還是威嚴,與他都是天壤之別。
金裝鐵甲,三年戰場。風沙磨練下,劍眉星目染上了一層嗜血的鋒芒。薄唇輕抿,不發言語,只憑冷冽氣場就無法讓人忽視。
一番對比之下,四皇子周瑾灏竟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安撫了周宣帝後,離開皇帝寝殿,疾步來到被綁的結實的周瑾灏面前,直直的盯着他,心中情緒繁亂十分——對于這個四皇弟,他沒什麽感情,更何況之前赈災錢款一事,就是糟了他的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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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出征之際,周宣帝曾經叫他來到禦書房,與他談了一整晚。
話題的內容簡單來說,就是之前水患受賄一事,随查出與四皇子周瑾灏有關,但他畢竟歷練太少,錯不算大。而太子周瑾辰是他認定的繼承人、地位無可撼動,只需要他立下戰功歸來,穩定群臣。
如此‘優待’四皇子周瑾灏…是因為他的生母瑜妃、是周宣帝兩小無猜的真愛,只因曾經情形逼迫,周宣帝無暇顧及後宮,導致瑜妃為了周宣帝身死。
于是,瑜妃便成了一代帝王的床前明月光、胸口朱砂痣…才有了現在對于四皇子的額外關懷。
早就料到皇位必有一争,也認定了太子周瑾辰會是最後贏家。周宣帝曾讓太子做出誓言,即便周瑾灏罪無可赦也不得傷害他性命。
……
冰冷的目光掃過來,周瑾灏被捆在地上,只覺得後脊發涼。他可不知道眼前的太子曾對周宣帝立下誓詞,不會傷害自己性命,他只覺得太子臉上那不知是誰留下的鮮血格外引人注目。
也是因為周宣帝的‘關愛’,四皇子別說上戰場,連平時的狩獵都少參加。雖然四皇子周瑾灏性情狠厲、手下不缺人命,可是除了羅槿,他哪見過行刑時候的場景?
“羅丞相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太子進城後就遣了人去到丞相府,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人,後來才聽天牢中放出的官員說,羅槿被四皇子單獨帶走了。
一路殺進皇宮,盛裝戰甲染盡鮮血,就捉到了龍床前正與周宣帝對峙的四皇子。周宣帝身子本就不好,積勞成疾又無空調養,去年就到了閣十天半個月躺床休息的狀态。
周瑾辰沒有時間耗下去,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累積。
簡單交代幾句,周宣帝也像是支撐不住的模樣,他就匆匆告退來到了四皇子跟前。
……
“說。”
見四皇子不予回應,周瑾辰狠聲利氣的喝問出口。
“周瑾辰,你有什麽了不起!若非本王知情,還當你與那佞臣狼狽為奸呢!”
——其實就是‘狼狽為奸’沒錯。
太子不反駁也不言語,只一雙黑沉沉的眸子注視,身後又是被鮮血洗染的銀白長劍,原本打算硬挺到底的四皇子忽然發現,自己懼怕死亡的貼近。
一陣沉默後,總算是壓不住太子的氣場,周瑾灏垂了頭,底氣不足的聲音響起。
—“冥思殿,水牢。”
得到這個回應,太子動作先是一僵,然後一腳踹開四皇子,轉頭就跑了起來。
冥思殿是什麽地方?
——關押罪無可赦的罪犯,讓他們生不如死的地方。
就算是再和平的年代都有罪大惡極的人,什麽背叛國家的奸惡小人、逼良為娼不知悔改的惡棍,或者是像眼前周瑾灏一般,逼供篡位罪大惡極的皇親國戚。對于這些囚犯來說,賜死已經不能抵消他們的罪孽,只有生不如死才夠。
為什麽偏偏是水牢?想到多年前東宮中與羅槿交談的那一幕,周瑾辰一陣慌亂。羅槿是真的懼怕深水。
發瘋一般的向前奔跑着,沿着髒亂的道路穿過血跡斑斑的牢房,在看守者顫抖着的指明方向後,踹開牢獄門,總算來到了傳說中的水牢。
只是…水面一片平靜,哪裏還有羅槿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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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體驗十分奇妙。冰冷的水一點點蔓延過臉面,沉在水底,與空氣只隔着薄薄的一層。明明近在咫尺,卻無能為力。
空氣只出不進,水下冒出一個個水泡,一點點耗盡了羅槿心肺中最後的氣息。
窒息感太過難受,張開嘴巴卻只有冷水灌進。
又一次本能的瘋狂掙紮,還是失敗告終。失去意識的一霎那,身體放松,也沒了雜亂的想法,總算是回歸了平靜。
……
羅槿知道他沒有死,清楚的記得在走向一片光芒時被什麽東西拉了回來。
眼皮沉重,清醒後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了太子滿是血絲的雙眼。虛弱一笑,感嘆一聲福大命大後,在太子懷裏又一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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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清醒過來已經過了三天,出乎意料的沒有看見太子的身影。後來從青竹口中得知,周宣帝經歷了這一次變故後,已經不行了。太子現在正忙着安頓後事,收放罪名,歸理衆臣。至于四皇子周瑾灏,已經收歸宗人府,聽後處置。
沒能親眼目睹逼供篡位的血腥場景,也知道其中的兇險。
好在,他還活着。
那一場變故,對羅槿的身子造成了不少的損傷。上輩子從來都沒有虛弱成這般模樣,天天犯困打盹、怎麽都睡不醒。除了這個,還因為冷水浸泡太久的緣故,染了一場重風寒,發燒感冒流鼻涕,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距離着四皇子的那場騷亂過去了兩個月,虛弱的羅槿也床上躺了兩個月。在這期間,羅槿從來沒有清醒着看到過已經坐上龍椅的周瑾辰。
新皇上任,又歷經變故,要處理的自然不少。就算周瑾辰能抽出空隙來看望羅槿,丞相大人也早挨不住睡了過去。
……
這一天,羅槿剛喝完了青竹遞來的清粥,把瓷碗一放,下一秒就陷入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周瑾辰與羅槿,從來沒有什麽過分、超界的行為舉動,這如狼似虎般一個緊實的擁抱,讓青竹心領神會的揮避了下人,關上了殿門。
胸膛被勒的死緊,第一次見到清醒着的羅槿,渾身顫抖,新皇周瑾辰無聲的抒發着自己的情緒——這個行為,也讓剛喝了一碗粥的羅槿很難過。
周瑾辰好不容易卸了力道,還沒等羅槿緩口氣,身上就挨了個大腦袋猛蹭。
好一會兒,周瑾辰才坐正了身子放開羅槿,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不放。
對于周瑾辰來說,他差點兒就失去了眼前這個人。掙斷繩索,拖出水底的時候,羅槿已經四肢冰冷、失了心跳。慌亂的扯開布條才發現,那人早就閉緊了眼。
如果不是一邊看守跪地磕頭承諾說羅槿還有救,恐怕他會血洗冥思殿,不顧先皇遺令,手刃周瑾灏。
“陛下……”
這是羅槿第一次在清醒時見到回朝的周瑾辰,看着眼前樣貌徹底長開、黃袍加身的周瑾辰,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羅愛卿可喚朕瑾辰。”
注視着羅槿,周瑾辰一邊說着,一邊挑起羅槿下颚,照着他顏色淺淡、微微翹起的嘴唇印了上去。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卻有出乎意料的效果——兩輩子的大齡剩處男羅槿當場就怔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羅槿一直覺得周瑾辰對待感情方面十分稚嫩,可忘記了自己才是最沒有經驗的那一個。
蒼白的臉色因為某些情感染上了紅暈,也因着那輕輕一吻回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瑾辰…你…離別那時,到底想要說什麽?”剛剛睡醒不久,羅槿聲音還有些沙啞,看向周瑾辰的眼神卻異常認真。
雖然過去了三年,可無論如何都要問清楚。
這個答案對羅槿來說十分重要,因為這個讓他站在假山頂吹了一晚上冷風不說,未知的答案也曾在水牢中激起他的求生欲…而且,事關他的穿越任務。
對于重逢後的第一場對話,周瑾辰做了無數設想,本以為會是噓寒問暖或是詢問近幾日朝政狀況,卻怎麽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神展開。
“……羅愛卿還不懂麽,朕,以為朕的意思已足夠明顯。”談到這個,再想起當初,周瑾辰也是一陣臉紅。
當日匆忙,第一次出格的舉動也讓他驚慌,慌亂中只顧着自己逃離,完全忘記了假山上的羅槿。等再次回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假山上早就沒了羅槿的身影,出征在即,好好的氣氛就這樣被打斷,周瑾辰也沒臉去到羅槿府中看望問候,就沒再聯系了……
看着孤冷示人的一朝天子,堂堂七尺…呃,大概九尺的男兒,能在自己面前被憋得說不出話來,羅槿感到十分‘榮幸’。
“唔…”
颔首輕笑,卻不知道又撩動了周瑾辰的哪根神經,一雙熱唇又含了上來。
一時間滿臉是周瑾辰溫熱的鼻息,耳畔是狂亂的心跳聲。唇舌交纏,滿心洋溢起神奇的滿足感,就這樣沉迷了下去。
羅槿任由周瑾辰擺布着,感受着周瑾辰的手不老實的在身上摸索,也不想反抗,反倒是是期待着他下一步動作。可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瑾辰依舊沒有什麽大動作。
吻得愈發深沉,直到羅槿又一次體會到了熟悉的窒息才開始反抗。
不巧的是,大病初愈的丞相一番花拳拍打、太過輕盈,只被精力旺盛的當朝天子當做是欲情故縱的推就,并沒賦予理會。
羅槿的包容和反抗像是給了肯定,心驚肉跳的皇帝陛下這才真正下勁撕扯起羅槿衣衫。
——剛才的一陣揉捏只是試探罷了。
白色裏衣大敞,肌膚表面是剛剛搓揉出的紅痕,情動至深。火熱的唇舌貼在溫涼的肌膚上,賣力動作半天,卻得不到一點兒回應。周瑾辰納悶的松開嘴、睜開眼一看,羅槿滿臉緋紅,皇帝陛下才發覺身下的人早已暈厥了過去。
“來人!快來人!!傳禦醫!!!”
安靜的寝殿中忽然傳來皇帝陛下驚慌失措的聲音,侍從應聲魚貫而入…
……
青竹:這麽快!【震驚臉
羅槿:不,還沒來得及…
周瑾辰:朕……【爾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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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