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冷漠無情

薛月韻最先離開了暗牢,只剩下莫憂緊緊的抱着林子鑫的屍體,就那麽僵硬的抱着,姜梅兒嗅着血液的味道,站在角落,呆呆的看着莫憂。

姜梅兒不放心,她怕莫憂會做出什麽傻事來,她知道林子鑫對于莫憂而言,多麽重要,他的反叛對她而言傷的多深。在忠心和愛情面前,莫憂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前者。

她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甚至她以後就是這麽做的,因為在她的眼裏除了薛月韻,容不下任何人。

莫憂就一直緊緊地抱着林子鑫,沒有眼淚,沒有只言片語,只是靜谧的抱着,冷冷的看着那具屍體。

不知過了多久,姜梅兒覺得站着腿有些麻木了,慢慢走過去,拉起莫憂:“憂,走吧。”

姜梅兒不知道還應該再說些什麽,因為她沒有深愛之人,她不知道割舍掉那份感情有多麽的不易,她更不知道愛的定義是什麽。

“梅兒,随我把他葬了吧。”莫憂喑啞的聲音像烏鴉那般難聽。

“憂,你瘋了?你明明知道… …”姜梅兒恐懼的看着莫憂。

“梅,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莫憂又怎麽會不知薛月韻的脾氣,凡是反叛薛月邪宮之人皆不可下葬,抛屍于亂葬崗,然後放出鹞鷹。

可是林子鑫是她莫憂的命啊,她又如何舍得呢?

“只要你不會後悔就好!”姜梅兒無奈的嘆息道。

說是埋葬,其實也是送到亂葬崗,只不過是挖了個坑,把林子鑫埋在裏面罷了。埋完之後,莫憂絲毫沒有猶豫的轉身離開。

林子鑫,此生,你我之間,緣已盡了,如若來生還能遇到,我們定不要再像如今一樣錯過彼此,奈何橋下,定不要喝那一碗孟婆湯。

“憂,你後悔嗎?”姜梅兒無力的問道。

“從愛他的那一天起,就沒想過後悔。”莫憂問自己,後悔嗎?你後悔嗎?又後悔什麽呢?後悔殺了他嗎?

可是師傅如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樣,臨終時交待,如若将來,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站在薛月韻的身邊,都要為她分憂,知道嗎?

知道你為什麽叫莫憂嗎?就是為了不要讓她心生憂慮,我與她父親生死至交,只可惜我遭奸人毒害,一定要幫師傅找出兇手,殺了他。

自己對于師傅的請求一一應允,可是查出毒害師傅的人居然是他,最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一直愛他,她下不去手,直到今日的宮變,她不得不做出決斷。

可是師傅,她心裏好痛,好苦,憂兒真的舍不得,就算全世界都要殺了他,她也會站出來陪他抵抗全世界。

聽到如此決絕的回答,姜梅兒實在是不能夠理解,她一直認為這種愛很荒謬,直到半月後遇到了他,她才明白,這世間,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是她以前所無法觸及的。

在中宮裏,薛月韻手中緊緊握住血玉釵和那封所謂雲梓寒寫的離別信,無力的躺在燙金的躺椅上。

她的心一樣在抽痛,一個又一個的畫面不停的沖擊着她的視覺神經,雲梓寒将長劍刺入自己的胸口,莫憂毫不猶豫的将短刀捅在林子鑫的後胸口。

也許命該如此,左肩又開始劇烈的疼痛,撩起衣袖,黑色曼陀羅的胎記在肆虐的笑着,活不過25歲的話如魔咒一般影響着她。

嘗試過修煉各種心法或是獨家秘笈,可是黑色曼陀羅的胎記似乎越來越妖孽,晃得她睜不開眼。

盡管在別人眼中,她是冷血、殘酷、暴虐、狠毒、毫無感情的人,可是她的心卻不是如此,她一樣溫柔,賢惠,有着別人所不能看到的溫婉的一面。

她只是刻意的裝作冷漠無情、陰狠毒辣,強撐了薛月邪宮九年整,六次宮變把她心中最後一絲美好磨滅成灰。

極度沒有安全感,生性多疑,甚至她現在連每個人都懷疑,不信任任何一個可信的人。

莫憂推開中宮的門,她不知道薛月韻會如何待她,12年來,第一次感覺得到迷茫,她不知道她會不會不理解自己。

很輕很輕的跪了下來,可薛月韻還是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血玉釵在離莫憂心髒7厘米後穩穩的插入左肩。

“你怪我嗎?”薛月韻如是問道。

“不怪,屬下明白公事公辦,私事私辦的道理。”莫憂又怎麽會怪她?

5歲喪母,最可笑的是母親臨終前說,不要叫我娘親,誰是你娘親,我只有一個女兒,名叫祁雪薇;9歲喪父,各種遺願壓得她喘不過來氣,叔叔、姑姑誰都不願意幫她分擔,更不願意回到薛月邪宮,到現在還有一個叔叔沒有找到。

從9歲開始接受薛月邪宮,經歷的六次宮變,每次都能處事不驚;五年一次的比武大賽,奪得魁首,打傷打殘多少武林高手,盡管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回去休息吧!明日随我去木冥山莊。”薛月韻現在不想看到任何人,只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本來想好好懲戒一番莫憂的,可是又毫無心情而言,她是師傅唯一留給自己的了,其餘的人都被自己訓練成死士了,還是算了吧。

“謝宮主開恩,屬下告退。”莫憂不知道為什麽薛月韻并沒有懲戒她,就直接放她走了。

“對了,告訴梅兒,讓她別忘了。”薛月韻有無奈的補充到。

“謹遵,屬下告退。”莫憂慢慢退出了中宮,不再說任何廢話。

薛月韻更是沒有心情做任何事情,又回身躺在燙金的躺椅上,呆呆的看着血玉釵和信,沒有任何心情。

雲梓寒,你說我殘忍,你又何嘗不殘忍,我為了你放棄了整片森林,只要你,而你卻棄我如蔽履。

雲梓寒,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想殺了你嗎?害我做了那樣的夢,害我毀了憂兒,真的苦了憂兒,如若是自己,定是下不了手的。

太殘忍了,一幕又一幕的,我又該怎麽辦?要不要追你去北辰國,想了想又算了,自己這次前往鐘離,還是生死未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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