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帶上石榴樹

柏爸又炒了個花菜，拌了涼粉，炸了花生米。

柏爸：“開飯了！”

柏以凡沖進廚房端菜。謝歲辰緊随其後，拿了碗筷。

開飯，柏以凡從湯鍋裏撈玉米，柏爸柏媽各一段。然後剩下的撈個大的給了謝歲辰。

柏爸特感嘆：“凡凡，你好像就知道欺負可非。”

柏以凡：“誰說的，冤枉人！”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柏以凡伸筷子夾了柏爸碗裏的玉米，咬了一大口。

柏爸：……

柏以凡竊笑。不過從鍋裏又撈了段玉米放在柏爸碗裏。可惜沒大的了，于是又撈了一段。兩段湊起來就比原來那段大了。

柏爸看着玉米沒脾氣，轉移話題：“你們什麽時候開學？”

柏以凡坐下啃玉米，沒嘴說，就用手肘搗了搗謝歲辰。

謝歲辰：“下個月十五號。要補兩個星期的課。”

不過柏可非八月初就要回校，要補一個月的課。

柏以凡：開心！

柏爸：“那還有兩個多星期可以玩啊。”

柏以凡痛苦：“暑假作業還沒寫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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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媽轉移話題：“小謝選的是理科吧？”

謝歲辰點頭，沒說話。

柏以凡就替謝歲辰補充：“以後都不是同班啦。不過沒關系……”

柏媽翻了個白眼：“不是同班怎麽了？小謝以後放假記得來家裏吃飯啊！随時都可以來，不許客氣！凡凡呢，小謝要是不來你記得拉着他來！”

柏以凡：媽你倒是聽我說完啊……

不過是不是該表示下嫉妒和憤恨？

柏以凡：“知道啦！”

接着轉頭面向謝歲辰。

柏以凡唱：“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

歌詞治愈，演唱驚悚。

柏以凡：等下，這歌好像還沒發行。

柏以凡立刻閉嘴，向玉米貢獻一個深情凝視。

謝歲辰笑：“阿姨，我會來的，您別嫌我煩。”

柏媽：“煩什麽啊，家裏人多熱鬧才好。等可非回來了，再叫上大程和墩墩，我特別喜歡你們幾個聚在一起。對了，凡凡，我問你個事兒，你哥喜歡的那個……”

柏媽拉着柏以凡去八卦詹玥了。

柏以凡立刻程逸灏附體，配合柏媽八卦。

柏爸：……

柏爸轉頭去和謝歲辰說話：“小謝你暑假沒回老家？”

謝歲辰：“明天或者後天回去。”

一心二用的柏以凡：……

柏媽拍柏以凡腦袋：“問你話呢！”

柏以凡：“哦哦哦，媽我跟你說，那女生學習特別好，脾氣也不錯，跟老媽你差不多，一看就賢惠溫柔善解人意……”

柏以凡向柏媽彙報，一邊給詹玥刷好感度，一邊捧着柏媽。

至于散打六段、追着他和王遠廣跑什麽的……

柏以凡：我失憶了！

沒一會兒能說的都說了，柏爸咳嗽：“孩子他媽，你差不多就行了啊。可非這才多大，你就瞎操心！”

柏媽不服氣：“你別裝剛才沒聽！”

柏以凡哈哈哈笑。

柏爸被戳破，夾了口菜吃。

吃完跟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柏爸說：“凡凡啊，明天我帶你和歲辰一起去咱新家看看。”

柏以凡：“啊？新家？”

柏以凡有點懵，他對“新家”這兩個字有抵觸。印象裏的新家是後來老屋拆遷後拿的那套房。又吵又鬧，小區排水也不好。他沒在那兒住太久，家就散了。不過那套房子柏以凡一直留着，舅媽會定時去打掃。每年清明柏以凡回家時住兩天。

實在算不上什麽好回憶。

不管怎樣，柏家老房子日後的确是要拆遷，他們也會有個新的房子。

柏以凡：可不該這麽早啊。

柏媽笑：“你爸去看人家二手房，看着看着，自己相中一套。打算日後搬去住了。”

自從柏以凡慫恿舅舅虞大學去買拆遷房賺錢，之後柏爸和虞大學就在這件事情上開竅了。再加上柏以凡給了舅舅一些日後城市開發的小信息，柏爸和虞大學倒騰起來如有神助。

這次是有人要轉讓房子。柏爸本來是想買了留着日後倒手賺錢，哪知道看了之後就相中了那裏。

柏爸振振有詞：“我也想過了，咱家這房也有二三十年了。這片遲早得拆遷。現在拆遷很麻煩。要是沒房子的，先去租房，等到拿房再搬家。雖然有租房補貼，但來回至少要搬家搬兩次。太麻煩了。”

柏以凡很贊同，直點頭。

柏媽說：“咱家這兒也算附中學區，搬家之後，老房子還能租出去。”

柏以凡想了想，問：“咱新家買哪兒了？”

柏爸說了個地方，目前算郊區，再過三年就大不同。而且離市一中新校區有點近。

樓盤是去年才蓋的多層小區。

柏以凡：是小區？六層的！

柏以凡心慌：“老爸，住小區咱家的樹怎麽辦？”

柏爸明知故問：“什麽樹？”

柏以凡：“就是咱家的石榴樹啊！”

柏爸看着柏以凡，沒說話。

柏以凡急了：“老爸老爸，咱家石榴樹得帶着啊，柏可非生下來種上的，多有紀念意義是不是？多子多福，紅紅火火，吉祥如意，榴實登科！天下之奇樹，九州之名果！家裏種上一棵，啊呀，朵朵如霞明照眼，晚涼相對更相宜！上面就是個毛毛蟲都是親切友好的！咱搬家怎麽能不帶着它一起！不帶上它跟不帶着我又有什麽區別？”

柏爸柏媽謝歲辰：……

柏爸：“可非說你把學校辯論賽攪了，我先還不信。”

柏以凡不搭這茬話，繼續說：“老爸，物有情，人有念，房可換，樹得帶。沒了這樹我我我……”

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柏以凡跌死再醒來，是趴在這棵樹下的。誰知道這其中會不會有牽連？

當然也可能沒那麽玄乎。

但即使在跌死前，當年柏家拆遷，柏以凡最大的遺憾也是沒能把這棵樹扛上帶走。

然而柏爸柏媽還是不說話。

柏以凡開始思考：鼻血現在操作起來好像有點困難……

柏以凡“唰啦”站起來：“沒了這樹，我今天就打滾給你們看！”

謝歲辰：……

柏爸“噗呲”樂了。

柏以凡：……

柏媽一巴掌揮開柏爸：“笑笑笑，沒見過你這麽逗孩子的！”

柏爸委屈：“你不也看戲呢麽。”

柏媽咳了咳：“凡凡不要急了，你爸買的是一樓，帶院子的。要賣房的那家是三樓，你爸最後愣是跑去買了一樓的新房子，為了這個，你哥賣筆記的錢都動了。”

柏以凡：“真的？”

柏爸哈哈笑：“明天帶你和小謝去看咱新家，看了你就知道！”

第二天趕巧，柏爸柏媽都放假。謝歲辰早早到了柏家，和這一大家子一起吃了早飯。

吃完，四人一起去新買的房子。

新家的小區是封閉式的，綠化不錯，樓間距也好。這時的多層布局不像日後，沒有半層的地下車庫。所以一樓家家有個院子，而且樓上都是封閉陽臺。

柏爸柏媽領着兩人去看房，推門進去，亮堂堂。

三室兩廳，一個院子。采光特別好。

這裏比起柏以凡回憶裏那個“新家”，一天一地，好太多了。

柏以凡立馬開心，轉來轉去，各個房間都張望。最後跑到院子裏。

這個院子比不上柏家老屋子寬敞，但石榴樹再種兩棵也是夠的。

柏以凡站着院子中央：“我大石榴明年抽芽就挪過來！百分百活！”

說完拉開院子門，往外看，左左右右轉腦袋。

柏以凡一個人瘋，柏媽柏爸就和謝歲辰聊天。

柏媽笑：“以後小謝自己也可以來了。”

柏爸說：“知道地方了。不和凡凡在一個班級做同學，也不妨礙來家裏玩。哪怕以後搬家了。”

謝歲辰點頭，又替柏以凡問：“叔叔阿姨，為什麽要買一樓？”

柏爸沖柏以凡擡了擡下巴：“你看，凡凡多好玩兒。”

活像看猴子。

柏爸繼續說：“喜歡石榴樹還念舊，跟誰不知道似的。真不知道，爹媽不白當了？還毛毛蟲都親切友好，哈哈哈。”

柏爸不知道想到什麽，一個人樂。

柏以凡跑回來，挂在柏爸身上，嚷嚷：“老爸老爸，我強烈要求不跟柏可非再共用一間屋了！委屈點，就把東邊的那間房給我吧！”

三室一大兩小。主卧和次卧都是朝南的，書房在北。但朝東有窗。

柏媽不同意：“小孩子還是住在朝陽的好，那間窗戶朝東的我和你爸住。”

柏以凡立刻反對：“不要不要，以後我和柏可非要出去上大學的！你倆必須住朝南的屋。或者主卧給柏可非。至于他以後呆哪個城市，要不要買房，那就讓他自己折騰去吧。但他娶詹玥，總得回來辦個酒席，可以用主卧當新房。”

柏爸柏媽：……

其實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柏媽卻問：“那你娶媳婦兒怎麽辦？”

柏以凡：可不敢禍害姑娘。

柏以凡：“這不是柏可非已經有目标了嘛！”

柏爸不高興，冷不防提起柏以凡的耳朵：“小東西，哪兒來這麽多事讓你操心！你都快成柏可非他爹了，你是他爹還是我是啊？給老子好好想要吃什麽要玩兒什麽要追什麽樣的姑娘！”

柏以凡嗷嗷叫：“你是你是你是爹！你還是我爹吶！親爹啊！謀殺親兒子啦！別別別扯了！老爸，我要吃海鮮面！海鮮面行不行！”

柏爸這才放開柏以凡。

柏以凡蹭過去：“老爸，把那間屋給我呗，我覺得那間比副卧大。”

柏爸哼哼。

柏以凡：……親爹傲嬌了怎麽辦？

謝歲辰：“叔叔，凡凡想在屋裏放個大書架，朝南的房間日光太足，書被曬了就不好了。”

柏以凡：……

柏以凡：“螃蟹你說得太對了！”

柏媽咳嗽。

柏以凡立刻改口：“班長！小謝！歲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