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一起狂奔吧

這時辦公室裏只有一個胡老師，和她一起的語文實習生都不在。

柏以凡沒留意出了聲。

胡老師立刻直着坐起來，恢複高冷：“有事嗎？”

柏以凡整理表情：“老師，今天的作業是什麽？”

胡老師：“哦，繼續寫作業紙。昨天的作業紙在這兒，發下去吧。”

柏以凡接過作業紙一瞅，已經改好，改得還挺仔細。

胡老師：“周記一般都是什麽時候發？”

柏以凡：“在星期五前就成了。”

胡老師點頭。

柏以凡觀察。他面前這位八面不動，嘛都看不出。

不過剛才胡老師那段“打哪兒跌飛”論，卻在柏以凡腦子裏循環重複。簡直變成彈幕，點亮胡老師的冷臉。

胡老師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

柏以凡問：“老師，除了上課改作業，boss還讓您做什麽了？”

胡老師：“沒什麽，我就是來體驗生活的。現在體驗全套了。”

顯然是在替陳boss遮掩。

柏以凡：如此沉穩厚道，可做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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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定完畢。

柏以凡：“老師，你知道作為一個語文課代表要做哪些事情嗎？”

接下來的時間，柏以凡專業賣boss。

胡老師冷着臉：“我就知道陳老師不是凡人。”

柏以凡：……效果好些不太對。老師您兩眼裏的崇拜是怎麽回事？

不過柏以凡說完，胡老師不再給陳老師打掩護。

投桃報李。

胡老師道出實情：“除了上課改作業，我還得寫教案，晚自習坐班，代替陳老師出席教研報告會，1班上操去看着。哦，對，下次期中考試我會去監考。還有什麽事兒來着？記不清了。”

柏以凡：……

柏以凡忍不住：“隊友你好。”

胡老師一臉嚴肅：“隊友再見。”

柏以凡又想樂了。

不過陳老師推門進來了。

陳老師滿面春風，提着一袋蜜橘進了辦公室。

陳老師：“喲，凡凡也在啊，剛好吃橘子。”

陳老師走到了會議桌邊，放下橘子，瞅了瞅胡谛鋪在會議桌上的教案。

陳老師：“材料好像不太夠啊。小胡你有電腦嗎？”

胡老師：“臺機在學校，我打算下個月買筆記本了。”

這時候筆記本電腦不算便宜，大學生更多是買臺機放在宿舍。市一中離師範學院不算近，實習老師也都幹脆住校了，但電腦自然不可能帶着。

陳老師點頭：“來來來。”

陳老師把胡谛叫到自己辦公桌前，拿出筆記本電腦：“這個沒密碼，你随便用，平時就放在第二層抽屜裏。晚上我得帶回去玩游戲。對了，我明天再給你帶些材料來。哦，還有個寶貝，我給你找來，告訴你怎麽用。”

胡谛點頭。

陳老師低頭翻抽屜：“凡凡啊！”

柏以凡沒走，正往口袋裏揣橘子，還差張晶娟的份兒沒拿，趕忙伸手又抓了兩個，跑到陳老師面前。

柏以凡：“boss，有什麽吩咐？”

陳老師依舊在辦公桌抽屜裏翻，邊翻邊問：“《錦瑟》那句‘莊生曉夢迷蝴蝶’，用了莊周夢蝶的典。《南華經》裏的哪段來着？”

柏以凡：……

柏以凡：“boss您糊塗了？齊物論啊！”

陳老師立刻罷手，什麽都不翻找了，站起來把位置讓給胡谛。

陳老師拍着柏以凡的肩膀，沖胡谛說：“就是這個寶貝，會用了吧。”

柏以凡：……

胡谛看了一眼柏以凡，很認真：“會用了。”

柏以凡：“胡老師，咱剛結盟啊！”

胡谛：“隊友就是用來坑的。”

柏以凡：面無表情地說這話真的好嗎？

柏以凡只好去找罪魁禍首陳老師讨公道。

胡谛轉頭翻開筆記本電腦屏幕。

屏幕上黃金礦工的游戲暫停中。

陳老師看了一眼，随口說：“這關怎麽就過不去呢，邢美嘉也過不去。凡凡你真的大不了？那只能等謝歲辰了。”

柏以凡前幾天玩了玩，那關的确不好過。

柏以凡讨公道不成，不搭理這茬，只顧落井下石：“boss，馬上就要運動會了吧，念念這次來不來？”

陳老師警覺：“幹嘛？”

柏以凡：“念念糯米團要是來，我就給您告狀！”

陳老師：“小兔崽子，你敢告狀，周記以後全給你改！”

柏以凡：“您還是想想，今天班長肯定沒時間來給您過關了。您晚上回家就得輸給念念啦！”

陳老師：……

胡谛轉過頭：“陳老師，這關過了，存檔了啊。”

陳老師柏以凡：……

師徒倆立刻湊過去：“怎麽過的？”

胡谛：“買個幸運草啊。”

陳老師激動了：“小胡，下關你再給玩玩看吧！”

胡谛：“哦。”

胡谛點開下一關，端正坐着，上下鍵靈活用，時機把握精準，一抓一個準，而且專挑鑽石來。

分分鐘這關就過了。

陳老師立馬改主意：“小胡啊，今天晚上的晚自習還是我去吧。你給我多過幾關。”

柏以凡：……

柏以凡轉身又去抓了幾個橘子，滿載而歸回教室。

“然後陳老師昨天去上晚自習，留胡老師在辦公室打游戲。今天早上我去辦公室交作業，黃金礦工已經通關了。”

衆人：……

晚飯時，柏以凡遇到了謝歲辰一行人。兩班都是陳老師教語文，也就都認識胡谛。衆人坐下自然扯起了新來的老師。柏以凡就把這事說了。說完，咬了一口鍋貼。

尤成臉都快笑裂了：“胡老師的技能點點錯地方了吧。一語文老師，上課上不好，游戲玩得這麽溜。”

孫相乾也發愁：“誰說不是呢，昨天第一堂課就上了三十分鐘。今天的課好歹知道寫板書了。”

遲濤抱怨：“昨天在我們班第一堂也差不多三十分鐘。別的班實習生也沒上課啊，陳老師怎麽就讓她來上課了。學不好怎辦？”

柏以凡：……幾節課而已，少年你想太多了。

柏以凡：“游戲打得好，腦子都靈活。而且新老師不都這樣嘛，陳老師沒在你們班說嗎？”

謝歲辰搖頭：“這兩天都沒見到陳老師。不過今天晚上晚自習，是陳老師坐班。陳老師對你們說什麽了？”

柏以凡：“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啦。哎，這個蒸餃是牛肉餡的吧？”

謝歲辰把蒸餃推給柏以凡，自己拿了柏以凡的鍋貼吃。

話題就這麽被帶走了。

到了晚自習，果然陳老師進班。

陳老師笑眯眯問：“小胡老師昨天第一堂課上的怎麽樣？講了多長時間？”

和11班的靜悄悄不同，1班抱怨連連。

陳老師：“居然上了三十分鐘？”

全班同學面露不解。

陳老師：“我第一次上課才堅持了二十五分鐘。”

全班：……

所有人突然就諒解了胡谛。

不過接下來，胡老師不辜負boss厚愛，成長迅速，只用了三天，就能把課講滿四十五分鐘了。胡谛還搬着凳子夾着本子去聽別的老師的課。從語文到歷史，偶爾還去聽一聽數學課。已然成為高二一景。

不過胡谛死要臉活受罪，倒是沒怎麽折騰柏以凡。原本柏以凡幹的事情，都被胡谛承包大半。

柏以凡的日子突然滋潤。

周五放學，謝歲辰、程逸灏和柏以凡一起回家。

公交車上閑扯。

柏以凡感嘆：“就好像回到了化學課代表的美好時代。”

程逸灏樂：“陳老師聽到你這麽說，會傷心的。”

柏以凡聳肩：“boss樂還來不及，可算逮到人給他玩游戲蒙騙念念了。對了，這次運動會，你倆參加嗎？”

市一中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即将召開，自然又一波沒人報名的苦惱來襲。不過11班有劉老師坐鎮。劉老師欽定運動員和後勤組，并在班會課上公布。

至于1班的情況？

柏以凡：頭發絲想都能知道，抽簽無誤。

程逸灏哀痛：“我抽簽又抽到了1000米啦。”

謝歲辰站在一邊：“5000米，還有110米欄。”

柏以凡：……

110米欄進入學校運動會項目，劉翔占首功。

程逸灏問：“凡凡，你呢？”

柏以凡一臉沉痛：“我得去團委報道，不知道要被分去哪兒幹活兒。”

每年運動會，學生會傾巢出動，但有些地方依舊缺人，高二年級就會有學生被拉壯丁。柏以凡就被劉老師分配出去了。

程逸灏大驚失色：“什麽！那我怎麽辦？凡凡，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喲！”

柏以凡：“涼拌，找邢女俠去陪你跑吧。”

程逸灏：“我舍不得！”

柏以凡：……

柏以凡咬牙：“十有八九是要做裁判，大程你別讓我遇到。”

程逸灏痛苦道：“我錯了！”

謝歲辰笑。

柏以凡：“螃蟹，你別太拼命，我到時候給你成績松松手，保準再創校記錄。”

程逸灏：“凡凡你差別對待呀，其實你和謝老大才是打小認識的吧！”

柏以凡：“上輩子就認識了。”

程逸灏特別腼腆：“女俠這次有項目嗎？”

柏以凡：“也是外派，說不定你跑1000米時，她就是裁判。”

程逸灏：！！！

程逸灏：“老大，從下周一開始，請你每晚帶上我，咱們一起狂奔吧！”

謝歲辰：……

謝歲辰：“邢美嘉現在是廣播臺的，應該負責審理廣播稿和播音。你到時候多寫點廣播稿吧。”

柏以凡添亂：“下面是來自高二（1）班程逸灏同學的來稿。女俠，我正狂奔，奔向你！”

程逸灏：“這主意真是太好了！”

柏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