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大程核聚變

程逸灏開始暢想，要怎麽通過廣播稿表白，一路唠唠叨叨嘚嘚嘚，腦洞直開天際外。

程逸灏：“凡凡，我覺得寫個藏頭詩也不錯！”

謝歲辰理智勸道：“大程，廣播站有人負責審稿，有人負責廣播。”

程逸灏：“啊？那怎麽了？”

柏以凡：……戀愛中毒的橙子腦子裏只有橙汁。

柏以凡：“萬一女俠不是審稿的，你的大作進入廣播站，第一時間就會被攔截，直接奔向垃圾桶。廣播稿有什麽錯，卻被犧牲悲劇了！太殘忍。”

程逸灏：……

程逸灏：“哎呀，那我去探探誰是審稿人好啦。”

柏以凡：少年真執着。

柏以凡：“祝你找到那個審稿人，和他相處愉快。”

一個星期後。

柏以凡端坐在運動會主席臺下，和另一個高一的學生坐成一排——收稿審稿。

運動會開幕式結束，主席臺上的話筒就是廣播站的了。而主席臺下，臺階邊放了幾張桌子，就是交廣播稿和審廣播稿的地方。

柏以凡擡頭：“女俠，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邢美嘉：“我特地跟團委那邊要你來的。哎，別謝我，這兒坐着比當裁判好一萬倍。我知道。”

柏以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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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不好，這裏不是主席臺上，坐下只能擰着腦袋看操場，還看不清楚。而且人來人往，吵吵得不行。關鍵是沒有自由度，哪兒都去不了！

柏以凡：“女俠我發現你好像被大程傳染了。”

邢美嘉：“什麽？”

柏以凡：“厚臉皮。”

柏以凡獲得邢女俠狂躁一擊，身體重心瞬間傾斜，眼見要撲街。

好在有人扶住了他的椅子。

柏以凡扭頭。謝歲辰把他的椅子扶好。

邢美嘉略心虛：“班長好！”

程逸灏蹦來蹦去：“女俠，我也在呢！”

謝歲辰：“挺危險的，下次別這麽鬧。”

柏以凡立刻附和：“就是就是，女俠，你有輕功，可不能欺負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邢美嘉：……

邢美嘉：“你這個邪教頭頭，裝什麽弱雞？”

程逸灏見色忘友，必須站在邢美嘉這邊。

程逸灏：“凡凡你開口唱一首，武林上下抖三抖。”

柏以凡謙虛：“哪裏哪裏，我不敵大程你河東獅吼。”

謝歲辰：“男女方反了吧？”

柏以凡：“我覺得他倆現在的模式，也差不多。”

謝歲辰若有所思：“好像是這樣的。”

邢美嘉：……

邢美嘉望天：“班長，你難得來，在這兒玩玩啊。我要去播通訊稿了。拜拜。”

說完閃走人，噔噔噔上了臺階，去了主席臺。

程逸灏看了看四周，高一審稿的學生離得遠。

程逸灏放心大膽控訴：“老大，你怎麽倒戈幫凡凡啦。”

謝歲辰：“你好像是來找凡凡幫忙的。現在得罪他，也不太好。”

柏以凡：果然來了！

程逸灏來幹嘛，柏以凡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柏以凡低頭：“不幹。”

程逸灏：……

程逸灏：“凡凡我還什麽話都沒說呢呀！”

柏以凡：“稿子遞過去，邢女俠揍我怎麽辦？你想寫情書，直接給她就成了。”

程逸灏：“我怕被揍……”

柏以凡：……

柏以凡略好奇：“你真寫啦？寫成什麽樣了，給我瞅瞅。”

程逸灏拿出一疊紙來，抽出一張給柏以凡。

柏以凡掃了一眼。

柏以凡：！！！

柏以凡擡頭震驚：“大程，這是你寫的？”

程逸灏點頭。

柏以凡：愛情的力量啊，簡直能催發核聚變。

這情書言辭暢達，情深意切。該肉麻毫不手軟，該煽情果斷堅決。通篇看完，感天動地，閃瞎狗眼。

柏以凡抓着這情書，久久無語。

程逸灏小心翼翼：“凡凡？”

柏以凡：“大程你下次寫作文的時候，務必把作文題目想想成邢女俠。”

程逸灏捂臉。

柏以凡：“但這已經不算廣播稿了吧？這是情書啊！你還是自己送給邢女俠吧。”

程逸灏：……

程逸灏苦着臉：“我不敢呀。”

柏以凡把紙塞進了謝歲辰手裏。

謝歲辰：……

程逸灏立刻會錯意：“凡凡你是說讓謝老大幫我做信使？這多不好……”

柏以凡：美得你。

柏以凡轉臉對謝歲辰說：“給你看看學習學習。班長你要是給誰寫情書，我也可以做參考。”

謝歲辰：……

謝歲辰把紙還給程逸灏，垂眼說：“暫時不要寫。”

柏以凡立刻高興，嘿嘿笑。

這時送通訊稿的人漸漸多起來，柏以凡懶得再聽程逸灏告解。

柏以凡一腳把程逸灏踹去了看臺，自己坐下，開始審稿。

各種稿件雪片一樣飛來飛去，水平參差不齊，而且運動會剛剛還是，很多稿件都是昨天才寫的，話都差不多。

柏以凡看了一打，腦袋就暈了。

謝歲辰手裏也抓着一疊稿，卻沒給柏以凡。而是自己找了個凳子，在柏以凡身邊坐下了。

柏以凡擡頭：“你幹嘛？義務勞動呀？班級不要了？”

謝歲辰：“班級那邊有胡老師盯着，你帶筆了嗎？我把1班的稿子先看一遍。”

柏以凡就拿出鋼筆給了謝歲辰。

不過謝歲辰審完1班的，柏以凡就不給他審了。

柏以凡：“去去去，一邊玩兒去。對了，你5000米什麽時候跑？110米欄能跑嗎？又沒訓練過。”

謝歲辰：“跨欄這周體育課體育老師指導過了，今天跑。5000米還是明天下午。”

柏以凡：“哦。”

柏以凡看着手邊的一疊廣播稿發愁，明天肯定溜不掉。

這時尤成來找謝歲辰，謝歲辰只好走了。

沒一會兒，程逸灏從主席臺看臺上挪下來。在柏以凡身邊坐下了。

柏以凡看完一篇稿子，抽空瞥了程逸灏一眼。

柏以凡：“送了？”

程逸灏沮喪：“不敢。”

柏以凡冷笑：“出息。”

柏以凡不是邢美嘉。

程逸灏膽氣回歸，據理力争：“凡凡你不懂，我特怕萬一事情做過頭，然後女俠不理我了。”

柏以凡：……

程逸灏開始抒發少男情懷：“要是女俠不喜歡我，我現在還能和她做朋友，可挑明了之後呢？她不理我怎麽辦呢？而且，我覺得她肯定不喜歡我。”

柏以凡：這情懷，我的确不懂。

然而少年，你的感知系統出了什麽問題？

柏以凡：“嗯，邢美嘉肯定不喜歡你。”

程逸灏：……

程逸灏：“其實我覺得，她對我和對別人吧，還是有一點點點點點的不一樣的。”

柏以凡斬釘截鐵：“你錯覺了。”

程逸灏沮喪趴在了桌子上。

柏以凡：“你錯覺了，邢女俠才沒有請你吃飯慶祝，才沒有敦促你背書，才沒有拐彎抹角問我你那一打前女友。”

程逸灏：！！！

程逸灏：“什麽！你告訴她了！！！”

柏以凡：“沒有，我讓她直接問你。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在她問之前坦白從寬。”

柏以凡：因為老子的确不了解那一打啊！

即使從前初三可能了解，現在也忘光光了。

程逸灏把臉在桌上滾了滾，又滾了滾，再滾了滾。

柏以凡一巴掌揮開他的臉。

柏以凡：“你自己糾結去。”

程逸灏：“凡凡，我覺得我還是什麽都不說好了。現在這樣就很好。”

柏以凡：……廢話，現在跟談戀愛也沒什麽區別吧。

純潔一點也沒什麽不好。只可惜程逸灏和邢美嘉都身在局中，點也點不破。

邢美嘉下來了。

柏以凡立刻把安慰的話吞了，吆喝：“賣橙子啦，皮薄肉厚，包甜包熟，純情美味，走過路過，別錯過。女俠女俠，來一個不？免費的！”

邢美嘉：……

邢美嘉推了一把程逸灏：“大程，你的項目快到了吧？有人陪跑嗎？”

程逸灏跳起來：“有有有！現在我們班的男生多，2號女王抽學號組了個陪跑團。”

2號女王，胡谛胡老師诨名是也。

也不知道是誰犯壞，給她起了這麽個外號，反正兩個班傳開了。

大概是別的實習老師都和學生親厚，記住學生名字那也是必修科目。胡谛卻不搞這一套，別提和學生親近聊天了，上課從來不叫名字，提問全部用學號。而且胡谛熱愛2號，什麽難回答的問題，必然是2號被點。

于是女王前面又加了個數字2號。其實也沒多大惡意。

11班2號是柏以凡，這還好。1班的2號可慘了，好在回答不上胡谛從來不責怪。

而且女王做事，其實也沒那麽不靠譜。

柏以凡追問：“每個跑步的運動員都有人陪跑？”

程逸灏：“必須噠！”

柏以凡：“哦，你可以跪安了。”

程逸灏：……

程逸灏哀傷站起來，凄凄慘慘戚戚，作勢要走。

邢美嘉：“柏以凡，稿子審多少了？我們兩個班的也太少了吧！”

柏以凡：“哦，我們班的到現在還沒來，這邊是1班的，這一打都是。”

誰都沒去管程逸灏。

程逸灏心碎成渣，不解釋！

邢美嘉翻了翻柏以凡遞過去的稿子：“你把稿子送上去，我去班裏看看，怎麽稿子到現在還沒有。”

邢美嘉說完，朝着程逸灏反方向走了。

程逸灏才挪了兩步：“走不動啊。”

柏以凡：……

柏以凡只好亮出手表：“你再不去，比賽就參加不了了。”

程逸灏腳底生風，立刻跑了。

柏以凡卻沒立刻去送稿子，而是坐下，想了想，拿出鋼筆和小紙條。

柏以凡寫寫寫。

寫完，送到主席臺。主席臺現在坐着的廣播員是高一的學生。

柏以凡囑咐：“學弟，這篇稿麻煩你千萬在高二男子1000米時播。就當幫我個忙了啊。”

柏以凡和邢美嘉關系不錯，廣播站的人多少都知道。

學弟點頭，很給面子：“好的。”

這學弟果然靠譜，高二男子1000米發令槍一聲響。

廣播同步：“下面是高二（11）班邢美嘉同學的來稿。大程快跑，跑跑跑！”

全篇只有七個字，在“邢美嘉”署名下，立刻變成七道金光，biubiubiu從操場廣播打出去，打通了程逸灏七竅。

程逸灏瞬間變身，化身瘋狗，呼啦一下蹿出去，撒丫狂奔，把所有對手甩出半個跑道。

1班陪跑團：……

柏以凡站在操場邊1班的方陣旁，捅了捅謝歲辰：“看，核聚變！”

謝歲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