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古劍二3

在林瑤将謝衣二字說出口之後，沈夜沉默了，他的目光甚至從小曦的身上移開，投向了林瑤觸摸不到的遠方。

林瑤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将目光投射到了小曦的床上，尋找着沈夜可能留下來的頭發。沈夜的頭發帶着些卷，和小曦的頭發區分很大，但是在大床上找一根屬于沈夜的頭發，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為什麽？”

待到沈夜再次開口的時候，林瑤覺得自己的眼睛已經有些花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根屬于沈夜的頭發聽到系統的提示，就感覺到了從沈夜那裏而來的一股殺氣。想當初她從小曦身上醒來的時候，沈夜也沒有發出這般強烈的氣息來。

她只是要謝衣這個人，又不是要他的命，沈夜這麽激動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在他的心中，謝衣已經是他的所有物，別人絲毫不能染指萬一？這也太霸道了吧喂！你是他師父不是他主人啊。

林瑤擡眼直視沈夜的目光，從他的雙眼中竟是看出了一團火焰來，原本她還想心平氣和地跟沈夜解釋一下謝衣對她而言的用途，但看他這般模樣，她又轉了心思：“因為我喜歡他啊，想讓他在我身邊伺候。要知道成為我的人，可是魔域中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說不定謝衣在看到我之後，會跪在我腳邊求我讓他成為我的人呢。”

林瑤卷了卷自己的頭發，不需要故意做出妩媚的表情，整個人就很有吸引力了。沈夜不否認她是一個美人，在流月城中，大概找不出一個可以在美貌方面勝過她的女人，但是謝衣心中從來都只有他這個師父和偃甲，怎麽可能像她說的那般。

沈夜忍不住嗤笑了聲，但笑過之後，心也沉了下去。這般羞辱的話若是讓謝衣聽到了，他真不知道他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來，但這個交易……一個謝衣和一座流月城比起來，到底孰輕孰重？

“大祭司可以考慮一下，但不要考慮太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等的時間長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林瑤知道沈夜不會輕易就答應這個交易，她也不急，只是時間不能拖得久，不然沈夜會起疑，系統說不定也會發布更為坑爹的任務。

***

林瑤給了大祭司一個晚上的思考時間，待第二日天明便是他給她答案的時候，而午後的這段時間，林瑤拎着裙擺在花園裏玩了起來，她還沒穿過這麽長的裙子，轉圈的時候裙擺一層層飄起，真的很漂亮。

轉了一會兒林瑤覺得累了，就坐上了秋千蕩了起來。以小曦的身體和以自己的身體蕩秋千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林瑤蕩得很高很高，覺得自己就像是飛起來了一樣，煩惱似乎也可以暫時忘卻，她不用記得那些任務，不用違着自己的心意做事，也不用成天心驚膽戰害怕被人殺死或者被系統抹殺。

可惜太陽總會落下，美夢總會醒來，林瑤還沒有享受多久這樣被陽光暖暖照着的午後，花園裏就來了人，正是林瑤和沈夜争持不下的中心——謝衣。

“姑娘是……？”謝衣并未想到此刻花園中有人，而且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人，她看起來并不像是他們流月城的人，但流月城外有伏羲設下的結界，他雖然設法弄出了一個口子，一般人也是進不來的。

“我叫林瑤，是沈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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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跳下了秋千，墜下時層層裙擺翻起，如同起舞的蝴蝶。謝衣本來只是遠遠看到了她的一個側影，待看到林瑤全貌，不由一陣恍惚，連她什麽時候走到自己面前都不知道。

“很高興認識你，你就是他的徒弟謝衣吧？”林瑤走到謝衣的身前歪了歪頭，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再一次得到了提升。而回過神來的謝衣，臉也不由得紅了紅，除了華月，他已經很少與正值花季的少女打交道了。

“在下正是謝衣，原來是師尊的朋友，真是失禮了。”

年輕時候的謝衣并沒有那麽沉穩，還是少年心性，面對林瑤甚至會有些害羞，林瑤背着手又走近了他幾步，感覺到沈夜的氣息，更是動起了歪腦筋，直接一個踉跄假裝自己被樹枝絆了一下。

“哎呀，腳好像崴到了……”

林瑤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人也站得很是不穩，謝衣不疑有他，扶住了林瑤之後就單膝跪下查看起了她的腳踝，而來到花園中的沈夜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林瑤對着沈夜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沈夜很快想起她之前所說“說不定謝衣在看到我之後，會跪在我腳邊求我讓他成為我的人呢”，眼前這樣的場景讓他怒從心頭起，卻不知道究竟是在氣誰。

“謝衣，你給我滾過來！”

沈夜最終還是将怒氣發洩到了謝衣的身上，被吓了一跳的謝衣轉過身只看到沈夜拂袖而去的背影，他先是對林瑤說了聲抱歉，這才站起來朝沈夜的方向趕去，這讓沈夜心中更為不忿了些，好像他的徒弟已經被人搶走了一樣。

[玩家07……]

“嗯？”系統鮮少會這樣欲言又止，林瑤站在原地覺得有些奇怪，而更為奇怪的是，系統喚了聲她的代號之後又不說話了，甚至連她懷念的“玩家07智商捉急”也沒再想起。

“所以你難道是想誇我這次智商爆表，但是又不好意思？”

林瑤代入系統的尿性思索了半天，得出的就是這個結論，不過系統這回是真的不在服務區，不管林瑤和他說什麽他都沒有半點反應，讓林瑤覺得很是無趣。

從黑夜到黎明，林瑤就待在花園中想着自己的事情，秋千架晃晃悠悠地一直都沒有停過，而沈夜房內，謝衣早已離去，沈夜卻是一夜未眠，他在窗口站了一夜，終究還是做出了決定。

“瞳。”黎明将至時瞳來到了沈夜房中，沈夜喚了聲他的名字，原本想将這件事情告訴他，話到嘴邊，卻轉為了一聲嘆息，“你去把謝衣找來，讓他……換上那套上次神農祭典時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