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還怪可愛的。

女人用低婉柔和的語調說出這樣的話,清麗的臉龐五官柔和,眼神溫良,撩人得很。

顏初心動得一塌糊塗,霎時破功,面紅耳赤,扔下一句“我去洗漱”就落荒而逃,因此錯過了女人忍俊不禁時稍稍彎起的眉眼和唇邊清潤的淺笑。

早餐喝粥,搭配煎蛋和兩個家常小炒,顏初與蘇辭面對面坐着,卻不敢擡頭,耳尖紅紅的,只夾自己面前那盤菜,整個人慫成一只鴕鳥。

怪只怪女人那句話殺傷力太強,顏初這會兒還沒緩過勁,小心髒怦怦跳個不停,只怕不小心看見女人的眼睛就被攝去心神,做出什麽不受理智管控的奇怪事情。

真真是要了命了。

蘇辭注意到她只夾一個菜,于是把另一個碟子也推到她面前,柔聲問:“不合口味?”

“沒,沒有。”顏初結巴應着,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她還刻意從蘇辭推過來的碟子裏夾了一筷,和着米粥吃掉,末了再回了句,“好吃的。”

女人聞言笑了笑,換個話題:“待會兒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大概需要一個小時,之後我再送你回去,可以嗎?”

商量的語氣格外輕緩,她向來尊重旁人的意見,更善于體貼地為他人着想,至少顏初還未見過她什麽時候以一己之言獨斷專行。

顏初第一反應是想回答她自己可以打車回校,但這念頭在腦子裏轉了轉,立即被她壓了下去,出口時就變成了:“不着急,蘇姐姐你忙。”

用過早餐,顏初原想幫着洗碗,奈何蘇辭不讓,只叫她到客廳坐着,多喝點溫水,頭疼會緩解一些。

顏初依言晃蕩到客廳,屋裏的陳設和她上次來時沒什麽變化,但茶幾上多了只玻璃花瓶,插着幾枝沁香的臘梅。

她想起放在展櫃中的那張照片,下意識扭頭去看,意外發現之前放倒的相框被人立了起來,裏邊嵌着一張無人出境的風景照,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拍的,山霧缭繞的雪景。

另一個相框則還在原位,沙灘上女人的笑容仍舊和煦,如四月的風,輕易将人心吹動。

顏初定定望着照片中的女人,直到清脆的門鈴聲将她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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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幫忙開下門。”蘇辭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伴着嘩嘩的流水聲。

她正在洗碗,騰不出空閑,不得已才請顏初代勞。

“好!”顏初答應着,快步走向玄關。

期間視線不經意掃過壁上的挂鐘,顯示時間不到上午九點。

推開防盜門時,她心裏想的卻是:誰大早上的上門來找蘇辭?

門外站着一位風姿綽約的女人,波浪卷的長發染成酒紅色,鼻梁高挺,五官立體,妝容豔麗卻不顯媚俗,看上去和蘇辭差不多的年紀,但氣質卻與後者截然不同。

看清開門的小姑娘,女人小小驚疑了下,下意識擡頭确認門牌號,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問了句:“這裏是蘇辭住的地方吧?我應該沒走錯?”

顏初好奇又無辜地眨眨眼,覺得女人聲音聽來有些耳熟,嘴上則回答:“是沒錯。”

這時,蘇辭擦着手從廚房出來,朝門口望了眼,頗為意外道:“你怎麽來了?”

大波浪.女士帶着屋外寒冷的空氣從容自得地走進玄關,輕車熟路地從鞋櫃裏找出雙拖鞋換上,又脫下外套挂在門口的衣帽架上,聞言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我不能來?不來的話能知道你在屋裏藏了小姑娘?”

蘇辭秀眉微蹙:“別亂說話,沒有的事。”

女人啧啧嘴,不以為然地掃了眼顏初,哼笑道:“那這小姑娘是誰?”

“一個朋友。”蘇辭如是說。

“得了吧!道貌岸然!”大波浪.女人嗤笑她,“怕不是想在小姑娘面前維系形象,事實勝于雄辯,你還想抵賴?”

“你要繼續陰陽怪氣就請立刻出去。”女人過于口無遮攔,蘇辭冷下臉,神色明顯不悅。

顏初乖巧地立在一邊,不參合這兩個人的鬥嘴。

她想起這人是誰了,是元旦節那天在洗手間和蘇辭争吵的女人,應該是蘇辭的朋友,彼此很熟識的那種。

祁若儀可不買賬,蘇辭冷了臉,她反而大呼小叫起來:“還說自己不虧心,你居然為了個小姑娘兇我?虧得我大早上還親自來給你送資料,你就這麽對待我的?”

女人生得漂亮,就算撒起潑耍着渾也沒有讓人生厭的感覺,反倒像……

顏初想到一個似乎不合時宜的形容:恃寵而驕,打情罵俏。

她抿起唇,不由多看了女人兩眼,心裏有只小鈴铛,叮鈴當啷一陣亂響。

除了剛才那随意一瞥,祁若儀的視線一直跟着蘇辭,沒注意到身邊小姑娘的偷偷打量。

她大大咧咧地走進客廳,從包裏取出一份文件,随手扔在蘇辭家的茶幾上,然後就往沙發上一坐,趾高氣揚地挑着眉,神情中透露出股耀武揚威的氣勢。

“一年到頭你的出勤率不到5%,這會兒倒想起來給我送東西了?”蘇辭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她可不相信祁若儀就是單單來送個文件,絕對別有所圖。

顏初兢兢業業地當個透明人,待在旁邊不吭聲。

除了上回在車上接夏念的電話,她還是頭一回見到蘇辭這樣的态度。

祁若儀不回應蘇辭的诘問,反倒突然看向顏初,笑意盈然地問她:“小妹妹還在讀書吧?多大了?叫什麽名字啊?”

猝不及防被女人提及,顏初愣了下,尚沒來得及開口,蘇辭已先一步擋在她面前,擡臂将她護在身後,朝沙發上的女人斥道:“祁若儀,你真的夠了。”

言罷,她轉頭看向顏初,語氣柔和下來:“你先到屋裏去。”

顏初應聲,聽話地點點頭,轉身朝側卧走。

身後兩個女人的交談聲漸漸遠了,只隐約還能聽見一兩句。

“你身邊那麽多花花草草還不夠你玩的?別打她的主意!”這是蘇辭的聲音。

大波浪.女士好整以暇地反駁:“你倒是說說究竟誰在打小姑娘的主意?蘇辭,我看錯你了,小姑娘估計沒成年吧?你老牛吃嫩草就算了,還玩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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