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開完組長會的時候高亮提起去成都分公司培訓的事情。
“這個節點比較忙,所以這次去成都分公司培訓的事情采取自願政策,有不願意去的就跟我報一下吧,我統計統計。”
其中幾個組長都直接舉手說不能去,都說組裏忙不開,唐清尋思了一下,也說,“高總,我也不想去了。”
高亮挑眉看着他,“呦,你還能不去?成都那邊點名讓你過去呢。”
“不是說自願嗎?反正我今年去不了。”唐清在本子上亂畫一氣,他下午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筆記本後邊幾頁被人給撕了,他就奇怪了,誰這麽閑的蛋疼不偷金貴東西,偏偏偷幾張紙?又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況且還寫了字,誰他媽手這麽欠?是上廁所開腚沒紙了是怎麽地?那紙賊硬的,不怕紮屁眼嗎?
高亮皺眉看着唐清,“為啥?”
“有點事兒,真去不了。”為啥不去?還不是因為沒錢嗎?公司雖然給報銷路費,但開始買票還是得自己先掏腰包墊上,要到下個月才給報呢,他這個月被扣了好幾千塊,還完張淩軒那一千五百塊,就剩下不到四百塊的工資了,去?去個屁。
“實在有事兒就算了吧,那就這樣,你們回去把本周任務單發給我,然後不去的都單獨發RTX跟我報一下。”說完,高亮抄起煙盒就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助理楊雪拿着一張單子來找張淩軒,“張總,人事那邊把去成都那邊的人員名單最後确認了一下,您看一下有沒有問題,沒問題的話我就上報定機票了。”
“嗯,我看看。”張淩軒接過名單翻了幾眼,卻沒有發現唐清的名字,他連忙問,“怎麽沒有唐清的名字?上次的報表裏不是有他嗎?”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這張單子是各個項目組的負責人傳給我的,不過我聽說神域組是采取自願政策,估計他自己不想去了吧。”
張淩軒眉毛皺了一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這還一張表,是旅館分房的名單,您也看下吧。”楊雪從文件夾裏又抽出一張紙遞給張淩軒。
張淩軒接過後跟楊雪說,“行,我看一下,确認好了在叫你。”
楊雪走後張淩軒盯着那兩張紙看了好一會。
他竟然不去?!
這怎麽行,那他不白樂呵,白期待了?
門兒都沒有。
張淩軒立馬給高亮打了個電話。
“喂,張總,下午好,您找我有事兒?”
張淩軒笑了一聲,“是啊,我是想問問你們組這次去成都授課的報名情況,我看了一下,不容樂觀啊,怎麽才去了兩個?就數你們組派的人少了,而且我看到唐清也不去,這可不行啊,成都那邊指名要他過去呢,你看是不是再好好想想?”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組最近太忙了,組裏很多組長都脫不開身,而且唐清說他有點事情,實在過不去啊。”
張淩軒想了一下,又說,“這樣吧,唐清那邊你這樣跟他說,這次的路費公司負責支付,他不用先墊付,你看他去不去。”
電話那頭靜了足足有兩秒鐘,然後高亮說,“張總覺得他是因為手頭緊嗎?”
“哈哈,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覺得既然成都那邊這麽有誠意點名,咱們這邊也不好不給人家面子,唐清比較特殊,可以優待,你問問看吧。”
“成,那我問問他,待會就給您答複。”
“好。”
張淩軒挂斷電話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分房表單,他們入住的賓館是出差人員的标準配置,都是很普通的三星級賓館,雙人間,兩人睡一屋。
這次去的一批人裏只有他一個高管,其他的都是項目總監,各個美術部門的組長,但他也沒給特殊待遇,都是跟其他人一樣被分到一個雙人間,跟他一屋的是新項目組的一個動作組組長,他都沒見過的人。
張淩軒皺眉暗罵,這他媽是誰分的房,瞎雞巴分,就不能給他分個單間?就算是跟人合住一屋也得分個跟他熟悉的,不招他膈應的人吧?
張淩軒大筆一揮,把他名字旁邊的人給劃掉了,然後他按了電話叫助理進來。
他把表單遞給助理,“把跟我一屋那人分到別處去,把唐清劃進來。”
“唐清?他去嗎?”
張淩軒擡眼看了看楊雪,笑的賊甜,“去啊,怎麽不去?你趕緊去把表格重新整理一下,還有這張訂機票的單子也填上他的名字,他的機票錢我出。”說着他從皮夾子裏掏出一張信用卡扔給楊雪。
楊雪還沒見過張淩軒笑,一下子不太适應,那張臉本來長得就養眼,這一咧嘴笑差點把楊雪電暈了,她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房間的。
楊雪剛走,高亮就來了電話。張淩軒第一時間接通了,他狀似随意的問,“喂?高總啊,怎麽樣?”
“那還用說嗎,您張總發話了,哪能有辦不成的事兒啊,就算唐清有再大的事兒也得放一放,我說服他了,讓他跟着去。”
張淩軒一邊把玩着煙盒,一邊慢慢悠悠的說,“哦?是嗎,挺好,這樣我也能給成都那邊的老大一個交代了。”
張淩軒挂掉電話,仰在椅子上轉了一圈,嘴角泛開自得的笑意。
他剛得知唐清有一個好使喚的軟肋,就派上用場了,這算不算是知己知彼呢?
公司的一行人在19號坐上了開往成都的飛機,在早上9:55分準時到達了成都國際機場。
由于往年的首席藝術總監換人了,今年換了剛上任的張淩軒,為了歡迎他,成都的所有能冠上官銜的領導都來接機了。
唐清每年都要來成都一趟,這邊的人他幾乎都認識,也算是比較熟悉了,但畢竟這都過去八年了,他還是有那麽點生疏,叫不全名字,不過,有兩個人的名字他卻絕對不會忘,那就是成都分部的兩個老總,羅筠和梁毅。
羅筠和梁毅倆人就站在一群成都分部領導的最前面,經總部的助理介紹,他們一一跟張淩軒握手,成都分部的人沒一個見過張淩軒的,冷不丁看到這麽個大帥哥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誰能想到長成這樣的人竟然是公司的高管,不去當明星也太可惜了點。
羅筠個子也挺高,少說得有一八五,長得也精神,他跟張淩軒并肩走在一起,倆人那氣勢就跟要去做服裝廣告似的,那叫一個登對,那叫一個帥氣,差點閃瞎了所有人的眼球。
羅筠一邊走一邊說,“張總一路辛苦了,我看還是讓大家還是先到旅店休息一下,下午再去分部參觀吧。”
張淩軒笑着說,“嗯,好的沒問題,一切看羅總安排了。”
成都分部這次接機開了一輛大巴過來,還有單獨一輛高級轎車,是專門給張淩軒準備的。
除了張淩軒,羅筠還有梁毅,其他的人全部都由機場大巴送到了旅店。
他們三個高管則一邊閑聊着成都分公司的一些工作情況,一邊搭着奔馳商務車抵達了旅店。
唐清也沒帶什麽行李,就帶了幾件換洗衣服放在他的斜挎包裏,很輕便,他領了門卡後找到303號房刷開房門就進去了。
這是個三星級旅店的雙人标間,該有的東西都齊全,沒啥特別的,唐清把包放在櫃子上四處看了看,就去洗手間洗了把臉,上了趟廁所。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上午10點鐘,到中午飯時還有一個多小時,他就打開電視躺在床上休息。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梁毅把張淩軒送到之後就先回分部了,羅筠跟張淩軒聊的還挺投機的,他就說想上來看看他住的房間怎麽樣,不好的話他打算幫他調換一下旅店,畢竟張淩軒的身份背景和社會地位在這擺着,跟一群普通員工一樣的待遇也的确不合适。
張淩軒領了房卡之後刷開門,聽到裏邊有電視的響聲,倆人走進房間往床上一看,一個男人正在床上睡覺。
羅筠一看,立馬笑了,他趕緊走過去拍了一下唐清的肩膀,“唐清?!你這剛到就睡上了?還是老樣子啊!”
唐清被羅筠拍醒了,睜眼看了看眼前的羅筠,眼睛又掃了一下站在電視旁的張淩軒,趕緊從床上下來,站起身,“羅總,不好意思啊,我這一沒事兒幹就犯困,見笑了。”
羅筠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唐清,伸出雙臂捏了捏唐清的肩膀,“哎呀,剛才人太多沒注意到你,這才一年不見啊,你怎麽又瘦了?對了,你跟張總在一個房間嗎?”
唐清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跟誰住一屋,往年也都是随便分的,他是不太在意了,反正在這裏就只是睡覺而已,跟誰住不一樣麽。
不過他一聽羅筠這話,心裏卻莫名其妙的撲騰撲騰的打起鼓來,他看了一眼張淩軒,忙問道,“張總也住這屋?”
張淩軒從剛才羅筠看到唐清時所表現出來的熱絡,就已經有點不高興了,現在居然還上手了?他們倆是有多熟啊?熟到都可以這樣自然的說話,這樣自然的肢體觸碰了?張淩軒之前對羅筠印象本來還可以,但現在他突然特別反感這人。
張淩軒剛想說話,這時他的助理推門進來,“張總,你的行李到了,我給你放哪?”
張淩軒指了一下電視機旁邊,“就放這兒吧。”
“嗯,行,我就住隔壁,你有事叫我哈。”助理辦事兒賊麻利,快速放好行李,跟屋裏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就趕緊關門走人了。
張淩軒從兜裏掏出錢包和鑰匙扣扔在床上,解開袖口挽起,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誰分的,把咱倆分一屋了,真沒想到我們還挺有緣的。”
羅筠又看了一眼唐清,然後跟張淩軒說,“張總,這間房你要是不滿意我可以幫你換一下,給你找個好一點的單間,或者換家旅店。”
張淩軒笑了笑,“那倒不用了,大家都住這兒,我也不好搞特殊,畢竟出差經費有限,而且我看這兒也挺幹淨的,就這樣吧。”
羅筠點點頭,他看了一下手表,“那行,你們先休息一下吧,中午12點開飯,下午一點去分部參觀。”
兩人把羅筠送走後,唐清就拿着遙控器坐在床邊看電視,他掃了一眼張淩軒,看他正在整理衣物,就覺得倆人住在同一間屋子要是不說話怪尴尬的,他就沒話找話問道,“張總,要不要幫忙?”
張淩軒看了他一眼,“不用,沒多少東西。”他頓了一下,又問唐清,“我第一次來成都,對這邊不是很熟悉,那個羅總人怎麽樣?我看你們很熟的樣子。”
唐清心說這都八年了,他哪能記得。不過在他的印象裏羅筠是個很熱情的人,又沒什麽架子,他想了想道,“我跟羅總也不是很熟,但幾次接觸感覺他人挺好的,對工作認真負責,人也很和氣,是個好領導。”
其實唐清說這些話也就是覺得人家是老總,你不能當着一個高管的面瞎放炮吧?肯定要說點好話,免得得罪人。這不是正常麽?
可他看張淩軒那臉色怎麽那麽奇怪呢?好像特不愛聽他說話似的,他剛剛有說錯什麽話嗎?沒有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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