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壽禮

長發披肩，白袍拖地，廣袖飄飄，一人踏着衆人景仰的目光款步走進來。在看到國師的第一眼，肖飛羽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曾相識。只是她又非常的确定自己之前肯定沒見過這個人。

可以說這個人長的不醜，若不是蓄着三撇小胡子，看起來應該更年輕點。據說國師不低于四十歲，容貌卻像個三十不到的年輕人。都說國師是半仙，故可永遠保持年輕。

除了三撇小胡子讓人看着別扭外，還有那雙眼睛，陰沉可怕，眼底藏着什麽，誰也看不清楚。若不是他帶着半仙的光環，凡是有些見地的人都可以看出來，他不像個好人。

不過對很多人而言，好人還是壞人都不重要，有用才最重要。

國師剛走進來，國王就站起來了，熱情的招呼：“國師，你終于來了，快上坐。”

似乎習慣了被如此隆重的對待，國師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微一點頭，便走向玉石桌椅。在椅子上落座後，才伸手指揮貼身小童：“童兒，把陛下壽禮拿出來。”

小童從斜挎的袋子裏摸出一個小瓶子來，捧在手中。

國師便指着瓶子介紹：“陛下，這是本尊用七七四十九天收集的天露，加以百花精髓，放置丹爐中制出來的養顏丹。每日一丸，可延年益壽。”

國王長滿褶子的臉上立即釋放出歡喜的光芒來，“國師有心了，此藥一定耗費了國師不少心血。”

“能為了陛下效勞，其他不足為道。”

示意小童送過去。有內監慌忙接過去，遞交給國王。國王迫不及待的打開瓶蓋，一股奇特的香味冒出來。國王聞了後，兩頰便現出微微的紅光來，滿意的連連點頭：“好，很好，便是聞一下都覺得神清氣爽，果然是好藥。”

肖飛羽眉頭一皺，她從未研究過藥，但聞到這香味卻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自己覺得不舒服，為什麽國王卻覺得好呢？

“笨那，此丹藥中含有迷幻成分，聞的淡不覺得，聞的濃便會生出一些幻覺來。這個國師不是好人。”聲音不屑的道，接着立即提醒，“你最好離他遠一點，此人有些道行，絕不是毫無本事的神棍。”

“怎麽，你是不是怕了？怕我找他收了你？”

“胡說，本君會怕他，只是不想虐你有麻煩。笨丫頭，我好心提醒，你倒将我往壞裏想，真是好人做不得，哼！”

肖飛羽想，聲音一定是小肚雞腸的家夥，她只是随口說一下，這家夥就生氣了。

聲音知道肖飛羽想的什麽，更覺有氣，嘟囔一句：“懶得理你，沒心沒肺的丫頭。”

國師的禮物受到國王大為贊賞後，座中其他人更不敢說別的，一片贊好聲。接着豐子雄叫人擡上自己的壽禮，十幾個人哼哧哼哧的擡着在一座小山般的東西走了進來。掀開紅布，衆人眼前一亮，一座純金打造的小山，上面刻着碩大的壽字。

豐子雄對自己準備的禮物很是滿意，“父王，這壽山重達十萬斤，寓意是壽比南山。父王可喜歡？”

金子誰不喜歡，只是這金子太多了，不知道豐子雄哪來這麽多金子。國王開始想自己的國庫中是否能拿出這麽一座金山來。越想越覺得自己還沒有兒子富有，心情瞬間就不美起來。不過再不開心也不能表示出來，笑着點頭：“很好，雄兒有心了。”

豐子鳴撇撇嘴，嘀咕：“顯擺，臭美，有錢了不起。”

小厮低聲問：“該您獻壽禮了。”

豐子鳴這才收起自己的不忿，對小厮吩咐：“去，牽進來。”

小厮急忙出去，不大工夫，牽着一頭壽鹿進來。豐子鳴站起身，來到壽鹿旁，對上一拱手：“父王，這是兒臣一月前在獵苑捕到了壽鹿。回去後經過一段時間訓練，這頭鹿已經懂人言。父王不信，兒臣可以演示給大家看。”

國王微笑言：“好啊，寡人正要看看。”

“父王，您就看好吧。”喜滋滋的一拍巴掌，“來，給爺來個響聲。”

壽鹿甩甩頭，東看看西看看，一副心不在焉樣。豐子鳴等半天不見壽鹿有動靜，氣的直瞪小厮。小厮急忙一巴掌拍在壽鹿屁股上。

那頭壽鹿一哆嗦“噗”，放出個屁來。

全場人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豐子鳴的臉微微一紅，回頭怒瞪小厮，低聲喝問：“怎麽回事？”

豐子雄嘲諷道：“二弟，你是獻禮的，還是獻醜的？要是獻禮的，這也太上不了臺面。要是獻醜的，你成功了。”

全場再次爆發出一陣大笑，連一邊伺候的宮娥內監都沒忍住。

豐子鳴的臉飛快的閃過一抹紅，一肚子是氣，怒向小厮：“叫你馴鹿，這就是你一個月的成果？”

小厮臉白了白，慌忙湊到豐子鳴耳邊嘀咕了幾句。

豐子鳴的臉色微微好了些，拱手道：“父王恕罪，剛才是兒臣弄錯了。這鹿兒會磕頭。”

豐子雄鄙夷的嗤了聲：“磕一個看看，不要光嘴上說，我還說我能飛呢，可能麽？”

豐子鳴忍着氣，對壽鹿發狠：“再不配合，拉回去把你煮了吃。”

壽鹿并非完全沒有靈性，感覺到豐子鳴那駭人的煞氣，吓的前腿一軟，噗通跪下了。

這次全場傳來的笑聲不再是嘲諷的笑，而是覺得有趣的笑。

“真的會跪呢。”有人笑着說。

“這鹿兒挺聰明的，知道怕。”

“好玩，這樣的鹿，我也想養一只，可以逗樂。”

……

剛才的尴尬就這麽過去了，國王滿意的點頭：“不錯，把鹿牽下去，你也退下吧，馴鹿辛苦了。”

“父王喜歡，兒臣做什麽都值得。”

接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豐子啓，因為該他獻禮了。

豐子啓的母妃見豐子啓不動不搖，半天也沒起身，心急，一邊拿眼睛暗示，一邊說：“大王子和二王子的禮物都很有新意，就不知道這啓兒能拿出什麽樣的禮物了。”

豐子啓用最慢的速度站起來，把手伸向阿勇。阿勇摘下背後被的一個匣子交到豐子啓手中。

豐子啓邁着虛浮的腳步，走到階下：“兒臣一年來無所事事，整個心思都在給父王準備壽禮上。兒臣想了，奇珍異寶在父王眼中一文不值。父王想要的，就是一個開心。而兒臣不能像二哥那般為了博父王一笑，故意扮醜，不過兒臣願意用一顆心為父王祈福。”

這話說的好，把剛才豐子鳴的尴尬美化成了為博君一笑，故意為之。豐子鳴感動不已。瞧人家多會說話，自己就是嘴笨。

豐子雄聽出話裏有攻擊自己的意思，頓時豎起眼睛：“只三弟一人為父王用心祈福了，別人就不是麽。三弟，大哥非常想看看三弟這一年的心血是什麽東西。”